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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輿論

作者:榴彈怕水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榴彈怕水 | 紹宋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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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宋 第十九章 輿論

三月,趙玖在景福宮內與兩位貴妃、公相呂好問、諸內侍,還有隨從文武近臣們一起看雜劇。

景福宮的名字取自《詩經》,所謂‘君子萬年,介爾景福’,又謂‘以享以祀,以介景福’,正合天子居所正殿之意。

實際上,東亞文化一脈相承,不止是這年頭的東京,另一個時空中的紫禁城,乃至于后來朝鮮首都漢城里,都有景福宮的存在。

至于雜劇,乃是起源于唐時類似于相聲的參軍戲,卻又有長足發展,生旦凈末丑已經正式出現,而且戲劇形式也大大進步,不但有正本出演前的暖場焰段,也有了類似于返場和填充正本之后空閑時間的雜辦。

甚至,開封府從很早之前,在大相國寺的推動下,就有了自己的專屬雜劇《目連救母》,這個佛教故事從每年七夕開始,一定要演足十五天,久而久之,就成了開封府自己的一項傳統了,一到日子,開封府官府、大相國寺、周遭居民都會一起籌備。

當然了,信徒們的錢三七分賬,財主跟和尚們的錢如數奉還的把戲也是少不了的。

回到跟前,趙官家和他的近臣們在宮廷看戲,更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須知道,這年頭戲劇、參軍戲,乃至于說書都是極為普遍的娛樂方式,甚至比歌舞更普及,斷沒有普通百姓看得聽得,宮廷反而不能聽的說法。

實際上,隨著汴京愈發恢復往日活力,這幾樣娛樂方式展示出的流行趨勢,遠超趙玖的想象,富貴人家聚會、宴席,普通百姓結社做會,包括佛教、道教做相應活動,都會請專業人士來做表演。

宮廷中自然不能免俗。

甚至,宮廷隔絕內外,后宮貴人無法去外面活動,這些說書、戲劇反而成為他們的主要娛樂方式……譬如說,某位太后最喜歡聽說書,幾乎每日都要聽,而說書的把什么三國啊、西游啊這些這年頭已經很流行的故事盡數說完后,沒奈何,就只好臨時把時事編進去,以作日常更新。結果某日指著朝廷一次招安現編了一個故事后,效果意外的好,太后非常喜歡,而且格外喜歡故事里那個攛掇著主人公投降朝廷的角色。于是根本不用太后說話,旁邊注意到的天子回去就把那個角色真人給升了三級!

這是真事……如果趙玖不從井里爬出來的話!

不過,說書、參軍戲、雜劇,之所以在宮廷暢通無阻,說到底還有成本低,以及另外一個很王道的作用。

“說了半日,我給你兩個環的錢,你卻只買來一個環?”

焰段開始,卻只是參軍戲形制,卻是參軍讓蒼頭去買耳環給相公家小姐做禮物,偏偏參軍吝嗇,只給了一個半的錢,卻想買一對環,于是雙方因為買一個環還是兩個環,給一個環的錢還是兩個環的錢捯飭了一頓笑話,最后蒼頭終于買來環,卻到底只是一個環。

“好教參軍老爺知道,這是一個環,卻又是二個環……”

“如何既是一個環又是二個環?”

“老爺看這個環啊,名字喚做耳圣環,豈不是二個環……”

“呀呀呀……何來如此荒唐,便是喚做二圣環又如何,人家相公家的小姐自有兩個耳朵,一個環又拆不開,如何能戴?”

“參軍老爺聽我一言,實在不行,且讓那相公家的貴人小姐將這環戴到腦后就是。”

“也罷,就讓貴人暫將二圣環放在腦后就是……”

笑話尚未說完,早在二圣還的諧音梗出來時,臺下就早已經寂靜無聲,聽到最后這個包袱,更是鴉雀無聲,而偏偏趙官家卻坐在那里置若罔聞,竟是半點聲音皆無。

兩位貴妃低聲不語,呂公相也只是望天不語,幾名相從文武近臣卻面面相覷,然后各自做好了準備……不是準備處置這兩個膽大包天嘲諷趙官家不孝不悌的伶人,而是準備隨時出言勸諫趙官家。

原因很簡單,自參軍戲從唐時出現以后,歷經五代與遼宋對峙,早已經與宮廷之間形成了特有的文化氛圍……伶人在宮廷里有個外號,喚做‘無過蟲’,乃是說他們身份低微,不管如何諷刺都言之無罪的意思。

譬如說宋徽宗,也就是二圣環中的那位太上道君皇帝了……曾經在宣德樓上遇到平民上書,當面被指責奢侈無度,濫用小人,結果是此人以‘指斥乘輿’之罪,在那位太上道君皇帝的親口諭旨下,予以炮烙之刑,用最殘忍的手段予以肉體折磨和處死,以震懾相關人士,而且他對上書士大夫的貶斥也從來是毫不留情……然而,即便是這種人,面對伶人嘲諷時,都予以了‘納言’。

再比如說以‘殺無辜’聞名的遼興宗,曾經被伶人當面嘲諷為西夏所敗,一度大怒,但在太子耶律洪基的勸諫下依然予以赦免。

實際上,整個兩宋歷史上,伶人因為嘲諷時政而被殺的例子只有一個,便是另一個時空里的數十年后,秦檜因為被當面嘲諷議和之事,而于次日撲殺相關優伶。

回到眼前,趙玖無論如何也不能比亡國之君、暴君,還有秦先生更差吧?

而果然,趙玖思索許久,卻是直接招手讓兩個伶人下臺來見自己,語氣并不是很重。而見此情形,左右上下也全都松了口氣。

兩個伶人過來,拱手行禮,束手而立……別看他們之前膽大,但真到了官家身前,還是有些膽顫。

而趙玖當然是要嚴厲呵斥了:“你二人演的不好……靠著同音來諧笑,咋聽起來固然好笑,但本身不過是小道,不足以流傳成名篇的……想尋朕蹭名頭也不是什么好去處,二圣之事朝廷從建炎元年便有定論,腦后不腦后不是你們該說的!”

兩個伶人對視一眼,一個還要打諢,一個卻有些惶恐,準備請罪。

然而,未待二人開口,卻見這趙官家居然繼續喋喋不休起來:“依著朕說,雜劇也好、說書也行、參軍戲也罷,本質上是要講故事,故事好、人物形象好、有內涵,才能真正傳播開來……你們看《目連救母》,雖然佛家之言可笑荒悖,但畢竟是一個完整的母子故事,兒子孝順厚道、母親吝嗇貪婪,這就是人物形象突出,還夾雜了佛家因果報應之說與孝道宣揚,也算是有主旨,所以能稱雜劇名篇……還有說書中的《三國》,曹孟德、劉玄德、關云長、諸葛孔明的故事天然而然,所以才能經久不衰……你們搞這些通俗藝術的,固然要得從歷史和生活中尋找靈感,但關鍵還是要將他藝術化、完善化、成品化才行。”

一番話下來,周圍近臣、貴妃,還有這兩個出來暖場的伶人早已經聽呆了,雖說趙官家有些詞匯著實讓人覺得怪異,但中國字詞一脈相承,大略意思這些人卻還是懂的。

故此,半晌之后,早已經沒了碰瓷念頭的‘參軍’小心翼翼:“好讓官家知道,俺們這些助教(巫醫雜卜自稱)都是粗通文字,并無那些本事寫好故事,若《目連救母》,乃是佛門大僧親自做的。”

“你們接下來要演什么?”趙玖蹙眉相對。

參軍與蒼頭對視一眼,愈發無奈:“正是《目連救母》。”

趙官家登時沒了興致:“若是如此,朕便不看了……不過,吳貴妃素來是個有才的,朕讓她今晚上務必寫出一個《白蛇記》出來,殺殺禿驢威風,你們明日來拿,到時候排布好了,朕再來看。”

此言一出,參軍和蒼頭登時大喜,而趙官家身側兩位貴妃卻齊齊苦臉,而楊沂中、劉晏、藍珪、馮益、李若樸、范宗尹、虞允文等今日隨侍文武內侍諸多近臣在身后卻又有些無力。

話說,官家借著吳貴妃的名義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借著吳國丈的名義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誰不知道?

而且,誰也都知道,那些事情對于一個天子而言終究不妥。

但是話再繞回來,不妥之余,這位官家懂得打個掩護,給上下個面子,誰又何必為了這些事情跟一個實權官家多做口舌呢?

“官家好氣度,竟然絲毫不氣?”

景福宮的《目連救母》已經開始上演,趙玖卻扔下貴妃與內侍,與呂好問和幾名近臣轉出迎日門來,而待到了這位官家最喜歡呆的的魚塘石亭中,甫一落座,公相呂好問便笑瞇瞇相對。

“有什么可氣的?”趙玖全然不以為意。“既是能入宮的班子,便是東京城數得著的伶人了,這些人平素只在權貴圈子里打轉,偏偏又不是真的懂道理,將一些人言語當成了民意想博個名聲也屬正常,態度到了,何必苛責?”

呂好問稍作思索,微微頷首,卻又稍作補充:“伶人登臺做戲,素來喜歡說事情、示姿態也是有的。”

這就是說藝人多有表演欲望了……這倒也是實話,趙玖當即頷首。

不過,趙玖點頭認可后,君臣二人卻又有些沉寂之態。

話說,眼下朝廷格局是很有意思的。

從表面上來看,很有‘二圣環’中那位太上道君皇帝執政后期的模樣……天子高倨其上,大權在握卻很少摻和庶務;朝廷宰執分門別類,各有各的位置與姿態,而且隱隱有派系分明的情境;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身份高卓的公相居于幕后,把握住最基本的意識形態工作。

不過,對于別人而言倒也罷了,對于眼下亭中對坐的這對君臣而言,卻是知道兩者巨大不同的。

太上道君皇帝后期,作為公相的蔡京雖然日益年長,卻是唯一一個真正享有宰執大權的人物,他通過多年經營,羽翼之豐滿令人咋舌,隨時都能對朝廷各方面的工作提出意見,并施加影響力……換言之,他在當時是有這么幾分與道君皇帝在幕后拔河姿態的,只是失敗了而已。

但呂好問有那個實力嗎?

不說別的,只說如今跟呂公相綁在一起,幾乎形成招牌,也是這位公相政治生命所維系的原學,其實都是趙官家弄出來,然后呂好問父子再學習研究的玩意。

非止如此,朝廷所謂派系中的張浚一系、軍隊一系、內廷一系,說穿了,其實全都是趙官家的派系!甚至李綱罷相后,看起來對趙官家最不講情面的那個遺留派系,其中要害人物如陳公輔等,也早早在趙官家身前做了姿態。

故此,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朝廷真的是某個將二圣環戴到腦后的獨裁暴君的一言堂罷了,作為元首,他的權力其實是沒有邊界的。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停了半晌,作為權力沒有邊界的趙官家,忽然便發出了這種感慨。“不過,也算是早有預料。”

對面的公相呂好問連連頷首,卻又反問:“官家準備作何處置?”

剛剛還在感慨的趙玖只是哂笑一聲,便將之前與張俊所說的言論放了出來:“天下要吃飯的人多的是,所以朕寧亡國,也不將飯給這些人吃!”

“那輿論怎么說呢?”呂好問繼續認真追問。

“這正是朕今日尋呂相公的緣故了。”趙玖終于認真相對。“無論如何,清算積弊一事朕都要執行下去的,而且絕不會有半點折扣,至于這些人,若繼續這般上躥下跳,朕只好不顧名聲,真就做一回暴君了!且看他們到時候是去濟南呢,還是去大名府?”

不止是呂好問,旁邊立著的翰林學士李若樸都輕聲嘆了一口氣。

話說,在場之人都知道,今日優伶的嘲諷并非是突兀到來,而是早有先兆的……只說昨日呈上的札子里面,就有不少人公開為之前散播流言的六家親貴求情,其中大部分求情的理由是這些人只是無心之失,并無刻意煽動的理由;少部分人則認為,這些人沒有差遣在身,本身談論這些事情并不需要負責,官家逮捕這些人有違制度;而極少幾個人干脆直接指出,乃是說這件事情的主要責任人其實是趙官家,是這位官家放任張俊在城內大宴賓客,有故意誘導相關流言的嫌疑。

除此之外,還有人上奏,說是五岳觀、太學、城北含芳園蹴鞠場都出現了嘲諷官家刻薄的歪詩。

那么為什么忽然會出現這類事端呢?

須知道,那日張俊、吳玠離開之后,事情都還是很穩妥的,單獨的六家親貴被拉出去示威,不涉婦孺、不破壞宅邸家具、發回國債,反而一開始還有些人公開稱贊這位官家‘仁義’。

原因再簡單不過了,正是趙官家口中的‘清算積弊’一事。

話說,趙玖作為一個后世普普通通大學生,便是看過不少高端歷史穿越網絡小說,也是不大可能知道如何治國的。而且,他一出井就面對著一個非正常狀態下的流亡朝廷,長久以來也不需要他知道該如何治國……一開始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地方上全面權力下放,前線軍閥化,后方總統化,中樞呂好問那些人則做些縫縫補補的辛苦工作,他趙玖負責扛著龍纛給人打氣而已。

然而,隨著局勢變幻,國家漸漸正常化以后,身為一個天子,在搞定了指導思想后,就需要根據指導思想制定相應的主政政策了……但問題在于,他還是懂治國怎么辦?

其實也好辦,那就是清算積弊——這是殿中侍御史萬俟卨上奏提出的一個天才般的執政方略。

那么什么又叫‘清算積弊’呢?答案很簡單,就是將那位趙官家心里厭惡到極致的太上道君皇帝幾十年的執政經歷,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然后按著時間順序,再從頭到尾好生批判一番,最后,根據那位太上道君皇帝導致亡國的相關政策弊病,反其道而行之,予以糾正和整理。

譬如說,這位太上道君皇帝登基之初,首先提出要‘彌合新舊兩黨’,嚴禁黨爭,然后在向太后放棄監國權后,卻又迫不及待的大興黨錮,將蔡京提攜起來,將舊黨一并禁錮。

那么換到趙玖這里,自然是要發布旨意,提出要‘彌合新舊兩黨’,嚴禁黨爭,同時確定新學王安石一脈擁有更高一點的政治史地位……然后再公開批評一番太上道君皇帝的黨錮,害了多少忠良。

當然了,淵圣在靖康年間為舊黨張目的可笑策略,也要拉出來公開批判和反思的。

這一點,趙玖早已經做了,無外乎是再嘲諷一遍二圣罷了,倒沒有太多事端。

然而,就在張俊入京那幾日,朝廷卻又開始對那位太上道君皇帝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大肆賞賜恩蔭員額的事情進行‘清算’了。

實際上,這個事情剛一展開,下面一些貴人,便有些慌亂,說給張俊的流言多少有這么一點試探的心思。

而不得不說,這些人終于還是猜對了。

張俊離開前一日,趙官家將這些放流言的人抓起來,張吳二人走之后當日,朝廷便開始正式清查二圣時期發放的恩蔭、賞賜,將建炎以來對國家無功無勞之輩,徹底清除出去,所謂剝奪文字……

這個政策,從大道理上來說,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趙玖即刻明旨指示執行,而幾位宰執、多位重臣,也都表示了明確支持。

便是御史臺、太學生那里的輿論也都是極為積極的。

然而,斷人財路,去人官位,簡直是雙重的殺人父母,所以,官僚士人層面的支持,卻不耽誤東京城內忽然間便暗流涌動,趙玖忽然間便成為了‘苛刻之君’,趙鼎、劉汲成為‘懦弱宰相’,張浚、陳規成為‘冒進小人’……便是呂好問都戴了一頂新帽子,據說是‘居其位不能正君心’。

而事情也終于越演越烈,最終鬧到了眼下這個情形。

不光是有人題歪詩,也不光是伶人自以為得了民間輿論來當面諷諫,便是官僚內部有了動搖的地步,甚至有權貴公開追憶起‘豐亨豫大’時節的‘圣政’來。

事情緣由明明白白的擺在那里,沒必要多說什么,關鍵是如何應對?這也是趙玖今日尋呂好問來的意圖……呂好問家中呂氏,本是除了梅花韓氏外的一等一名門,很有些漢末袁楊那種公族姿態,官僚體系與權貴體系中,都有相當的發言權。

“可否稍加甄別,限制剝奪范圍?”呂好問猶豫了一下,決斷還是再勸一勸。

“不行!”

“那何妨同時梳理靖康中的舊事,對靖康以來有功、用節臣僚予以嘉賞、追贈?”呂好問似乎早料到有此答復,卻是在思索片刻后,提出了一個建議。

“妙!”趙玖這才精神一振,直接拊掌。

“臣冒昧……可不可以分批分次,再將之前數年官吏半俸給盡量補上?”呂好問再做思索,繼續建議。

“不愧是呂相公!”趙玖眉毛一挑,當即應聲。“可還有嗎?”

呂好問苦笑攤手,周遭幾名近臣則面面相覷,各無言語……無他,呂好問的這兩個建議,早就有人給趙官家提出來了,比如說補官員俸祿這件事情,就是立在魚塘邊的起居郎虞允文提出來的,然而趙官家居然在這里拍手稱妙?

也不知道是葫蘆里賣了什么藥?

“朕倒是還有些想法。”趙玖束手而笑。“何妨雙管齊下?”

“官家何意?”呂好問一時不解。

“朕昨日見到有人上書說,蠶桑之禮是皇后專禮,名不正則言不順,既然以潘貴妃主持此事,便當立潘貴妃為皇后……”

呂好問微微蹙眉。

“而朕的意思是……”趙玖終于冷笑。“這些人扯到這里,就不免有干涉宮廷的嫌疑了,朕著實憤怒,所以想讓皇城司去,再抓個五六家,以作震懾!”

呂好問聽到這里,情知自己過來是給官家擋槍的,也是有些無力:“官家,須防用威過度!”

“朕沒把這些人當做杜充、劉光世一般處置,又是留婦孺、又是留國債與家具宅邸的,當事人也多是流刑、充軍,還想如何?”

呂好問徹底無奈,只能盡全力提醒:“須有證據確鑿,不可做牽連。”

趙玖點頭。

而楊沂中旋即在幾名近臣復雜的目光中出列拱手,卻又小心相對:“官家、相公,可要防著這些人家眷四處流竄?”

“不要。”趙玖冷笑相對。“入宮來求情也好,往親眷間哭訴也罷,朕且看他們如何折騰……”

眾人無話可說,楊沂中也即刻轉身準備往迎陽門去,這件事到此為止,也算是絕無轉圜可能了。

不過,就在此時,一名御前班直匆匆迎面而來,卻又帶著一個密札盒子,楊沂中本能上前,臨到跟前看到對方是赤心隊出身,方才醒悟,卻又趕緊避開,然后直接越過對方出門而去……劉晏也是此時方才醒悟,趕緊上前接過,只是打開一看封皮,便肅然起來,然后轉到亭上直接交給了趙官家。

趙玖見是河北太行山中訊息,同樣嚴肅,而打開大略看了一下后,卻又不禁失笑,并抬頭相對呂好問:“呂相公……馬擴來札子,說了金國一件事,乃是金國國主吳乞買忽然中風,粘罕秉國!”

呂好問以下,周圍近侍文武,一并面色大變。

“官家,可要喚回楊統制?”翰林學士李若樸上前一步,面色嚴肅。

“不必。”趙玖繼續看著札子后半段匯報,卻是微微搖頭。

“那可要喚宰執來議事?”李若樸繼續追問。

“不必專門議事,將此事發給都省、樞密院便可……”趙玖扔下札子,抬起頭來,不慌不忙。“順便讓他們將追奪恩蔭一事,從速、從嚴、從廣,給處置了!不然金人北面鬧起事來,這清算積弊一事,不免要稍作暫停……再追上楊沂中,讓他以指斥乘輿的名義,多抓個三四家蟲豸之輩……”

“官家。”李若樸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呂好問,懇切再對。“事有輕重緩急……”

“這算什么急事?”趙玖不以為然。“權臣秉政,最多有圈禁國主的嫌疑罷了,經歷了靖康變的人,還要在意這個?反倒是剝奪濫恩濫蔭一事,卻能省下多少錢糧?何況,若京城中這等蟲豸之輩不除,如何能搞得好政治,繼而北伐滅金呢?孰輕孰重,難道不是一目了然嗎?”

李若樸愕然當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PS:我要瘋了……小九每三分鐘騎一次才三個月大的金吉拉,還不許人家吃罐頭、上廁所,金吉拉被逼的躲在書柜格子里都不敢出來,小九也不去碼字,就蹲在書柜前面跟個狼一樣守著……我一整天都在伺候他們倆,做夢都要被金吉拉的哀嚎聲給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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