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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 232、婉婉的惡作劇
回程路上,比來時多了個人——手腳都被上了鐐銬的盧釗。
盧釗是當年那件案子的重要證人,一路上想殺他的刺客多不勝數。
每次遇到刺殺,宋巍總會不由自主地護著手邊一個匣子。
匣子是魏百戶給的,聽說他們錦衣衛大多數時候存放密報都靠這個。
匣子采用魯班鎖原理,里面還設了小機括,一旦外面開鎖的“密碼”錯了,里面的東西就會被絞碎。
幾次交道打下來,刺客們心里已經有了底——宋巍那個匣子,裝的就是關于煤礦案的證據。
消息傳回京城,蘇相聽后皺起眉頭,問探子,“會不會有詐?”
探子道“那種匣子屬下聽人說過,乃錦衣衛專用,但凡不懂開鎖的人,隨便動一下,里面的東西就會被銷毀。”
蘇相瞇了瞇眼,“如此說來,匣子里真的裝了罪證?”
“屬下認為,極有可能。”
已經派去了好幾撥殺手,一撥比一撥身手好,都沒能要了宋巍的命,蘇相已經沒有耐性再等,吩咐道“不用再安排殺手了,直接花重金請神偷,一定要把那個匣子給本相偷回來!”
“是!”
入京前夜,宋巍一行人在城外驛館休整。
晚飯后,“小書童”準備了熱水,正在屏風后伺候她家欽差大人沐浴。
宋巍靠在桶壁上,稍稍仰著脖頸,眼眸微闔,像是已經睡了過去。
接連操勞一個多月,他眉眼間有藏不住的倦色。
水珠從凸起的喉結滑下,順著緊實胸膛,最后沒入腰腹。
溫婉的目光落在他側腰處的那道疤上。
新婚之夜她就發現了,那時候相公大概為了不讓她擔心,沒詳細解釋,只告訴她是不小心傷到的。
在寧州開口說話那會兒,某回她突然想起來,特地問了婆婆,婆婆猶豫好久才告訴她實話。
——宋巍十九歲那年,家里給他安排過一門親事,那姑娘叫何玉梅。
聽說宋巍打小就霉運纏身,何玉梅死活不肯嫁,連夜跑出去,讓山匪給糟蹋了。
溫婉長這么大,只聽說過被人糟蹋后不堪受辱自盡的,還沒聽說過有人被山匪強到樂意跟了對方。
何家嫌丟人,對外放言說姑娘病死了,只當沒那么個人。
按說,何玉梅跟了山匪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可偏生就有那么巧,次年大郎夫婦送宋巍去縣考,回來的途中剛好被那群山匪給攔了,何玉梅也在。
傳聞中“病死”了的人不僅沒死,竟然還成了山大王的女人,大郎媳婦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何玉梅怕他們說去亂說,就慫恿山大王想辦法堵住這對夫妻的嘴,豈料山大王下手過重,直接把人弄死了。
何玉梅跟了山大王的事兒,宋巍一直都知道,他只是懶得理會。
等他踏入考場被人告知兄嫂被殺匆匆往回趕,那伙人已經溜了。
料理了大郎夫婦的后事,宋巍去報官,地方官府壓根就管不了這些劫匪流寇,無奈之下,宋巍只身去找他們的老巢,樹林里碰到何玉梅那個瘋女人,對方二話不說掏出匕首就往他身上刺。
得虧宋巍閃躲得快,只傷到側腰,否則再稍稍往上一點,可能就直接刺中心臟當場沒命。
上河村那一帶的人都傳是宋巍克死了兄嫂,落在他身上的罵名只多不少。
溫婉感覺得出,不管跟“霉運”有沒有關系,大郎夫婦的死,相公都把全部責任攔到自個兒頭上來了,否則他后面不會那么消沉,在兄嫂墳前立誓再不入考場。甚至于,一直到二十七八都還沒娶妻。
有時候溫婉也會想,當年若不是自己主動,相公會不會這輩子都沒想過成家,只打算帶著元寶過?
知道相公累,溫婉沒忍心把人喊醒,只是時不時地伸手進去試試水溫。
宋巍沒睡多大會兒就醒來,見她落在自己腰腹傷疤位置的視線急急收回,他也沒想著解釋,很快起身,長腿跨出浴桶。
溫婉給他擦干身子的時候,指腹無意中觸碰到那塊疤,問他還疼不疼。
宋巍只是笑。
他疼,心里疼。
那道傷疤,明晃晃地提醒著他兄嫂當年是因為什么而喪了命,可他那時無能為力幫他們報仇,等他有能力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
套上干凈的寢衣從屏風后出來,宋巍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枕邊的匣子上。
溫婉也順勢望過去,好似一切都挺正常,并無任何異樣。
宋巍走到床榻前,將匣子抱起來掂量了一下,又摸摸底部,忽而一笑,“果然被換走了。”
早就預感到的事,溫婉神色很尋常,“不愧是花重金請來的神偷,竟然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大概提前就摸過底了。”宋巍道“連匣子的重量都差不多。”
只不過,那個匣子他在底部做了記號,一般人很難發現,如今抱在懷里的這個,顯然并不是真貨。
宋巍不由看向小妻,“你剛才在那個匣子里面放了什么?”
溫婉想到自己那幼稚的惡作劇,有些難以啟齒,羞赧道“不告訴你。”
宋巍以欽差大臣身份入京這一日,蘇相正在自家府上抓狂。
已經連續請了十幾位鎖匠,都沒人能破譯出宋巍開鎖的“密碼”來,又不敢直接一刀砍下去,萬一里面有毒,所有人都得遭殃。
最后一位號稱魯班后人的匠師,耗費了好幾個時辰的工夫才把開鎖的辦法解開,打開盒蓋一瞧,里面竟然還有個匣子,匣子蓋上寫著,“找不到我”。
匠師拿給蘇相一瞧,蘇相當即黑了臉,自己抱過去打開第二個匣子,沒想到還有第三個,蓋上又寫,“還是沒找到我”。
蘇相又開。
套在里面的匣子越來越小,字也越來越小,但肉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哎呀,又找錯了。
——再開一個有驚喜哦!
最后一個,蘇相還沒開,里面就傳來一聲“呱~”
蘇相臉更黑,讓手底下的人打開,發現里頭是個罐子,罐子里裝了水,一只癩蛤蟆正蹲在里面,背上貼了個字蠢。
意識到被人當猴耍,蘇相氣得五臟六腑都在冒煙,開口直罵宋巍他娘。
蘇相罵一句,匣子里的癩蛤蟆就很配合地搭一句,“呱呱——”
旁邊人想笑不敢笑,一個個臉色憋得通紅。
蘇相冷冷掃了幾人一眼,“滾!”
“呱——”
事態緊急,宋巍回京后沒有片刻耽擱,直接去翰林院找謝正。
煤礦案的罪證,他那天交給了溫父,溫父是生意人,他們有自己的特殊渠道能快速將東西送到京城。
收的人是謝正。
之所以交給他,是宋巍信得過他們之間多年的交情。
謝正不傻,知道宋巍去辦的是什么案,拿到東西的時候第一時間猜出來,頓時覺得分量沉甸甸的,已經兩天兩夜沒睡好,就等著宋巍回來把東西取走,以免夜長夢多。
宋巍把東西拿到手里的時候,謝正臉上明顯松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接下來好好表現。”
余下的話即便不說,宋巍也懂,謝正是想告訴他,只要案子辦成,他就一定能升官。
宋巍沒說話。
這件案子給他的打擊太大,每夜閉上眼睛,腦海里都會浮現那八十多具尸骨。
他對煤礦案盡心盡力,不是沖著升官去的,只是想還原當年的真相,將兇手繩之以法,為八十多名礦難者討回公道。
魏百戶在一旁催促,“宋大人,時辰不早了。”
宋巍頷首,偏頭看了眼旁邊的小妻,低聲道“這里離家近,你先回去,我要入宮一趟。”
溫婉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入不了宮,很乖巧地點點頭,親眼看著宋巍上了馬車離開,她才轉頭往家走。
到了京城,蘇相即便再有能耐,他也無法做到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對欽差大臣動手,因此宋巍入皇城的這一路格外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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