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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隨和的我不是魔頭 229,有主角之姿的男人
見血神圣子曹真、天心宗小天王司徒尚大咧咧出現在半空之中,倪坤不禁愕然:
“三年前被我們打得落荒而逃,我們沒有去找你們,你們就應該謝天謝地了,居然還敢主動出現在我們面前?是誰,給你們這么大的勇氣?”
陸昔顏亦是冷哼一聲:“三年前,你們人多勢眾,尚且被我們殺得落花流水。今天你們才兩個人,居然就敢出現在我面前……你們就這么想死在爺的手上嗎?”
曹真微笑道:“三年前那一戰,只是因為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讓你們僥幸勝了一手而已。但是今天,你們沒有任何機會了。你們瞧瞧,這兩位是誰?”
話音一落,側面天空之中,倏地浮出兩條身影。
儼然正是藍天成、虛夜月。
藍天成語氣溫和,含笑說道:“三年不見,二位別來無恙?”
倪坤作驚喜狀:“藍宗主?一別三年,宗主風彩更勝往昔啊!”
藍天成搖搖頭:“宗主二字,再也休提。藍神宗于我已再無干系,如今你才是藍神宗主。”
倪坤誠懇道:“宗主此言差矣。在下如今,不過是暫攝藍神宗主之位而已。若宗主回歸,在下必二話不說,將宗主之位歸還于你。對了,宗主今日,可是來幫我們誅殺曹真、司徒尚這兩個魔頭的?”
司徒尚哈地一笑,譏諷道:“真是想瞎了你的心!藍宗主今天,是跟我們一邊的!”
倪坤瞪大雙眼:“真的么?”
“當然是真的。”
虛夜月嫣然一笑,挽著藍天成胳膊,嬌聲道:
“藍大哥,三年之前,陸昔顏和楊戩這兩個賊子,在護山大陣之中,險些害死月兒。若非藍大哥你及時出手,月兒早已經形神俱滅了。今天你一定要殺了他們,幫我出了這口惡氣。”
藍天成輕輕拍了拍虛夜月的手,忽然說了句不相干的話:“月兒,藍神之淚,用著還合意吧?”
虛夜月笑道:“有藍神之淚庇護,魔氣雖烈,月兒卻已不再有絲毫不適之感。多謝藍大哥啦!”
“不必謝我。”藍天成含笑道:“你能用我的元神精氣,煉化藍神之淚,我還得感謝你才是。”
虛夜月眼神微微一變,面上卻還是作懵懂狀,眨巴著眼睛說道:“藍大哥你在說什么?月兒聽不懂呢?”
“聽不懂嗎?沒關系的。”
藍天成微笑道:“這藍神之淚,乃是一件詭異奇寶。我當年資質太差,即使一心向道,也沒有任何仙道宗門愿意收我。
“因我原本的資質,煉氣九層就是我的極限,畢生都難以筑就道基。有哪個宗門,愿意收錄這樣一個修仙廢材呢?直到奇遇得了藍神之淚,我方才脫胎換骨。
“我能在兩千年內,晉至半步天仙,全靠這藍神之淚。不過成也由它,敗也是它。臻至半步天仙之后,這藍神之淚,就不再是我的助力。不僅不是助力,反而成了討債的債主。之后我修行千年,修為卻未有寸進。你道是為何?
“因為我在成就半步天仙之后的一千年里,修行所得,全被這藍神之淚吞噬了……甚至連我對法則、大道的感悟,都被它奪去,教我什么都不記得……”
說到這里,他對著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眼神漸顯惶恐的虛夜月微微一笑:
“月兒啊,我得感謝你。這藍神之淚來歷詭異,早已與我元神融合,本是無法丟棄,無法轉贈的。它本來會一直纏著我,直至我壽盡而亡,或者被人打死,才會去尋找下一個宿主。
“但虧得有你。我元神里有這藍神之淚,你的極樂魔功,其實是迷惑不了我的。但我還是要故意任你采食我肉身、元神之精氣。因為我這一身所有,本來就是藍神之淚的餌食。你用極樂魔功采補我,正是在從藍神之淚口中奪食。
“三年啦!這三年來,我的修為亦日益跌落,藍神之淚對我日益不滿,對你這虎口奪食之人,反倒愈發欣賞。直到今日,終于被我覓得機會,將藍神之淚贈予了你。
“讓我欣喜的是,你果然能利用從我身上采食到的元神精氣,煉化藍神之淚!”
藍天成臉上浮出如釋重負的笑意,輕輕一拍虛夜月手背:“從現在開始,藍神之淚,就屬于月兒你了。而我,也終于可以追尋屬于我自己的大道了!”
話音一落,他元神一震,徹底切斷了與藍神之淚最后一絲聯系。
而藍神之淚,亦未像從前他嘗試丟棄或是將之轉贈予人一樣,又瞬間回到他元神之中,兀自牢牢鑲嵌在虛夜月眉心上,閃爍著妖異的蔚藍光芒。
徹底斬斷了與藍神之淚的聯系,藍天成氣息暴跌,轉眼之間,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半步天仙境界,徹底跌落下來,只得巔峰地仙修為。
不過藍天成只覺元神一陣輕松,似卸去了如山重負,又似洗凈了無形塵埃。
那脫去所有束縛,元神通透明澈的輕松愜意之感,令他容光煥發,精神拌擻。
他哈哈一笑,不理神色惶然的虛夜月,對曹真、司徒尚亦是看都不看一眼,只對著倪坤、陸昔顏略一頷首,旋即步踏虛空,扶搖直上,長吟道:
“一朝卸去枷鎖,從此再無拘束。恰似真龍歸海,萬界虛空任遨游……”
長吟聲中,藍天成身影消失無蹤。
曹真、司徒尚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虛夜月臉色慘白,兩指按著眉心那蔚藍晶體,想將之摘下,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取下。
非但無法取下,那藍神之淚反而漸漸融入她眉心之中,與她元神融在了一起。
然后虛夜月氣息不住膨脹,轉眼之間,就已突破關卡,正式步入地仙第三境。
不過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反而滿臉的頹然沮喪。
被藍神之淚纏上,前期固然能快速提升修為,可半步天仙就是極限。
而虛夜月身為極樂門圣女,最得魔后葉寒仙器重的嫡傳,其資質本來是有望天仙的。
半步天仙與天仙之間,差的可不僅僅是最后“半步”,而是天壤之別的實力,以及最少數十萬年的壽元。
被藍天成算計,主動接盤藍神之淚,看上去占了大便宜,可實際上,相當于徹底斷了虛夜月的天仙之途。
即使她也想學藍天成一樣,找個人接盤,可藍神之淚明顯更欣賞她那能采食別人肉身、元神精氣的極樂魔功,要把她當作可以高效收割的肥羊。
就算她能以極樂魔功惑人心智,令被她迷惑的仙人,愿意主動接盤,可藍神之淚恐怕也不會樂意離開。
畢竟她的采補能力實在是太強了。以后等她修至半步天仙……那可是連天仙都能迷惑,采補的。
藍神之淚怎可能樂意放棄她這么高效的榨油機器?
虛夜月前程黯淡,一時心喪若死。
至于倪坤一方……
倪坤仰望天穹,目送藍天成離去。
直到他身形消失后,方才慨嘆道:“藍宗主……實有主角之姿!”
陸昔顏也嘆道:
“是個狠人!居然擺了極樂妖女一道。且沒有半點僥幸心理,寧可不要半步天仙的修為,也要丟棄束縛他的枷鎖,追尋真正屬于他的天仙大道。這份心志毅力,也屬實不易了。”
“也是善有善報。我倪大善人善事做得太多,總能絕處逢生。”倪坤笑看著滿臉不自然的曹真、司徒尚,又看看神情沮喪、身上止不住散發出頹廢氣息的虛夜月,悠然道:“曹兄、司徒兄、虛姑娘,現在你們還有什么話說?”
曹真冷哼一聲:“即使藍天成走了,我們仍然是三對二!虛夜月得了藍神之淚,未來如何且不去說,至少現在,她已然實力大進。”
司徒尚亦道:“不錯,三對二,勝算仍然在我!”
陸昔顏不屑道:“當初你們十打一,都沒能殺死我,屢次被我走脫。今天你們以三對二,虛妖女還是特別不能打的那種,你們哪來的信心可以勝過我們?”
“不錯。”倪坤含笑道:“曹兄,你的血神海和血影魔功確實厲害,但在我面前,它真的不好使。司徒兄,你的天心七劫,怕也奈何不了我。至于虛姑娘……她現在還有戰意么?”
“另外,并不是三對二,而是三對三!”許明遠昂然道:“我許明遠亦有一戰之力!愿與倪兄、陸姑娘聯手對敵!”
一句話說完,曹真、司徒尚,倪坤、陸昔顏,包括正自灰心沮喪中的虛夜月,都以古怪的眼神看著許明遠。
許明遠被五人看得渾身不自在,虛心求教:“有什么問題么?”
曹真、司徒尚一臉好笑。虛夜月灰沉空洞的眼眸中,都浮出一抹笑意。
倪坤嘆了口氣,取出“落魂鼓”,交給許明遠:
“許兄,我是信任你的實力的。不過我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待會兒開戰之后,你全力幫我與陸姑娘擂鼓助威。”
許明遠接過那大鼓,訥訥道:“所以……我的任務就是擂鼓?”
倪坤誠懇道:“不錯。這是很重要的任務。戰場之上,鼓聲就是士氣。鼓聲越響,士氣越高。我與陸姑娘的士氣,就看許兄你的發揮了!”
“……”許明遠幽怨地看了倪坤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將大鼓架在面前,又接過倪坤遞來的兩柄鼓槌,做好了擂鼓助威的準備。
安排好許明遠,倪坤雙手高舉,喝一聲:“錘來!”
紫電從天而降,轟在倪坤身上。電芒繞體、強光爆閃之際,倪坤瞬間披掛上了虓虎神甲、霸王手甲,掌中亦多了兩柄大錘。
鐵血戰旗留在了萬妖窟,鎮守新七葉城,倪坤如今就沒有披風了。
不過沒關系,他還有同樣已晉至半仙級仙器的“風火雙翼”。
有甲,有錘,有翼,形象照樣神威凜凜,不可一世。
“花里胡哨。”
陸昔顏撇撇嘴,摘下面具,解除封印,無限接近地仙第三境的狂暴氣息沖天而起,滿頭青絲化為赤紅長發,于血焰一般的“修羅血戰罡氣”之中狂舞飛揚。
三丈石刀虛劈一記,刀尖指向曹真三人:“放馬過來!”
曹真冷哼一聲:“正要瞧瞧這三年來,你有了多少長進!”
說話間身上血光一閃,陸續走出三條血影,正是曹真最強的三條血影分身,皆是以被他吞噬的地仙煉成,有地仙初階的實力。
因忌憚倪坤的神箭,曹真不敢輕易放出“血神海”。但有這三條地仙初階實力的血影分身,他自信可以截住倪坤,然后與司徒尚、虛夜月圍毆陸昔顏。
大戰一觸即發。
突然,天穹之上,倏地落下三道淡藍光線,電光火石之間,射在那三條血影分身身上。
那三條地仙初階實力的血影分身,被那淡藍光線一點,頓時全身化作蔚藍之色,緊接著就化為清水,嘩啦一聲,濺落下來。
曹真、司徒尚一臉呆滯。
倪坤、陸昔顏滿臉錯愕。
虛夜月驀地抬首,兩眼噴火,咬牙切齒地看著天穹。
許明遠也是渾身一震,失聲道:“好……”
后面的“陰險”二字被他生吞了下去,就怕把那倆字叫出來,那位超陰險的“藍宗主”,也給他來上一下。
“藍、天、成!”曹真咬牙切齒,仰天怒嘯:“你已不是半步天仙,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今日乘風逍遙去,四海青天任我行……”
藍天成的長吟聲自天穹頂上傳來,漸漸遠去。最后幾個字,聽起來像是從萬里之外飄渺而來。
“這次藍宗主是真的走遠了。”倪坤雙錘一碰:“三位,還不出手嗎?”
曹真看看天穹,再看看倪坤三人,猛一咬牙:“走!”
倪坤連忙伸手作挽留狀:“不要走!我輩仙人,何懼一戰吶!”
“在我面前,豈容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陸昔顏清叱一聲,修羅場展開,就待將曹真三人囊括進去。
但血神教的“血影遁法”也是一絕,在修羅場將之囊括之前,就已化作血光遠遁而去。
司徒尚反應慢了半拍,想走之時,半個身子已被修羅場覆蓋,當即又復制了三年前的做法,狠心切下半邊身子,化為分身,留在修羅場內拖延時間,另半邊身子化風遁走。
虛夜月本來是反應最慢的。
但那藍神之淚著實厲害,居然在虛夜月反應過來之前,就爆發出一道蔚藍光波,將她渾身包裹,帶著她飛遁而走,逃脫的速度,竟與血神圣子不分上下。
于是到最后,就只有司徒尚最倒霉,又丟了半邊身子,再次遭受重創。
這次倪坤沒有輕易殺死司徒尚半邊身子所化的化身。
而是讓那化身盡情施展了一番“天心七劫”,好生體驗了一陣“天心七劫”的滋味。
不過就在他嘗夠了“天心七劫”,對天心宗的神通,有了極強的免疫力之后,剛想用“神雷天劫”轟殺這化身,并順勢誅連司徒尚本尊時,那化身似預感到了危機,居然七劫齊發,全部落在自己身上,瞬間把自己給秒了。
倪坤只得一臉無奈地對陸昔顏說道:“這次又是這樣,見勢不妙就跑……曹真他們未免也太沒有骨氣了吧?”
因為境界終究比對方低了一個大境界,血神圣子三人若是想走,倪坤是沒法兒追及的。
他飛遁之速,真的趕不上對方。
陸昔顏倒是能追。
可她雖好戰,卻并不傻。
以她現在還差一點才到地仙第三境的修為,最多能與血神圣子曹真單打獨斗而不死。若再遭司徒尚、虛夜月圍毆,那跑路的就該是她了。
“魔門就是這樣。”陸昔顏大言不慚:“除了我修羅道,其余六宗,都是貪生怕死、自私自利,見機不妙就腳底抹油的家伙。除非感覺勝券在握,他們才會留下來決戰。這一次曹真他們擔心藍天成并未走遠,還藏在暗處伺機發難,曹真他們不敢賭,當然要腳底抹油了。”
倪坤搖搖頭,一臉鄙夷:“嘖,如此貪生怕死,真是丟盡了仙人的臉面。”
許明遠在旁聽了,繃著臉暗自吐槽:“修仙本來就是求長生的啊!貪生怕死,本就是仙家正道啊!要是都像莽夫一般好戰,動不動就舍生一戰,那還修個屁的仙……”
倪坤和陸昔顏自是聽不到許明遠的心聲,聲討了一番血神圣子三人的貪生怕死,就待繼續去尋真魔獵殺。
突然,倪坤臉色微微一變:“正東方向,有半步天仙境的真魔,不遜于三年前的藍天成!”
陸昔顏也是臉色微變:“毫不掩飾氣息,那真魔很囂張,很討打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重重點頭,又同時出手,一人拖住許明遠一條胳膊,化光就遁,轉眼之間,就朝著正西方遁走無蹤。
許明忍不住道:“倪兄,陸姑娘,方向錯了吧?真魔在正東……”
“洞天是圓的。”倪坤道:“我們走正西方向,也能繞到正東,從背后展開偷襲。”
“不錯。”陸昔顏贊許道:“這就叫聲東擊西!”
“……”許明遠無語,心中吶喊:“我輩仙人,何懼一戰吶!”
另一邊。
血神圣子曹真三人,根本不敢在天君洞天逗留,徑直遁出洞天之外,又隨便找了個方向,一口氣遁出數萬里,方才暫時停了下來。
“真是晦氣,竟然又被藍天成耍了!”司徒尚丟了半邊身子,元氣大傷,慘白著臉龐,一邊咳嗽一邊抱怨。
曹真也陰沉著臉,恨恨道:“藍天成偷襲毀我三道最強的血影分身,此仇非報不可。”
虛夜月垂著腦袋,眼神空洞,一言不發。
雖然平時頗有些看不慣虛妖女,常與她言辭互諷,但見她這般凄慘模樣,司徒尚心里又有些忿然,咬牙道:
“藍天成那廝著實可恨,虛妖女亦被她坑慘了!這個仇,咱們非報不可。”
曹真沉聲道:“我們現在的力量,連陸昔顏、楊戩都無法輕松對付,再加一個藍天成,更是難以應對。”
司徒尚沉吟一陣,道:“不如把小夜帝、逍遙宗子、昏天小圣也叫來?雖然有些丟臉……但這奇恥大辱,咱們不能不報啊。”
曹真沉吟半晌,重重一點頭:“罷了,丟臉也顧不上了!去萬寶閣傳訊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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