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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語不可說 第四十九章 共赴
田福計算的很準確,這大個子果然如他所料,喪失了行動能力,而又無性命之憂,可以說是一切盡在他掌握。
于是翻手抖出了另五枚梭鏢,向前一步走到郝二身前蹲下來說道:“兄弟,不好受吧,我這金田鏢可是百發百中,從未失手過,現在認輸的話,還來得及,不然可就別怪我…”說完示威一般地抖了抖手上的暗器,仿佛在警告對方莫要不自量力。
郝二虎目圓睜,捂著胸口說道:“你…卑鄙!說好堂堂正正的比武,怎又使暗器傷人?”
“哎哎哎,話可不能亂說啊,咱們軍旅之人,戰場殺敵才是唯一標準,難道敵人也會和你約法三章,不用陰招么?再說了,那規則里也沒說不能用暗器啊,你去步騎軍問問,誰不知道我田家鏢法的厲害,要怪啊,只能怪你事先沒打探明白情報罷了,哈哈哈!”田福說完,嘲弄地笑道,甚是得意。
郝二喘著粗氣,只覺得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苦練三月,只為了一戰而揚名,一雪前恥,可面對著近在咫尺的敵人,他竟已無還手之力,這又怎能讓人釋懷?
不,不對,我還沒輸,只要我還站在這擂臺之上,就有機會!
想到這里,他渙散的眼神又迸發出了強烈的光彩。
田福一怔,感到了對方身上發生的變化,卻有些不明白為何會如此,明明身受重傷,武器都被打脫手出去了,難道他還想抵抗?
于是武者的本能使他迅速戒備起來,反手握鏢,打算后跳一步先拉開距離再說。
可說時遲那時快,郝二虎吼一聲,便提起最后的力氣撲上來說道:“那咱倆今天就一起玩完吧!老子換你一個不虧!”
于是在田福驚恐的眼神下,只見一個渾身血淋淋的大漢,遮天蔽日般壓了下來,而后他便被對方帶著,一起飛出了擂臺,摔在了雪地中。
鮮血染紅了潔白的大地,郝二終因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一旁后面的軍醫見狀,趕緊將二人分開抬走,進行救治,而親衛們見狀,則紛紛迅速地跑到了郝二身邊,查看傷勢。
王金勝見狀也騰地起身,對文翊匆匆告了一句,便也飛奔而去。
裁判官愣在場中,求助地看向文翊,不知道這場該作何處理。
文翊雙目微闔,一抖折扇,做出了一個手勢。
裁判官見狀拱手領命,轉身對著場中高聲宣布道:“丙寅組,平局!”
來到營房中,撥開哭喪著臉的親衛們,王金勝走到郝二身邊,察看起了傷勢。
在軍中醫官們的及時處理下,血勢已經止住了,喝下了幾碗滾熱的藥湯后,郝二的面色也逐漸紅潤,咳嗽著醒了過來。
于是他艱難地抬頭看著王金勝說道:“大人,咱…咱贏了么?”
王金勝面帶悲戚,但卻目露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沒輸,郝二,你是好樣的!”
郝二只道自己已經成功反敗為勝,于是欣慰地點了點頭,便繼續昏睡了過去。
王金勝給他蓋上了被子,轉身拍了拍眾手下,轉身出了營房。
比試仍在繼續,并不會因為這一個小插曲而終止。
留下已經比試完的郝大和郝三繼續照顧傷員,其余人便又隨著王金勝回到了校場。
走回了觀禮臺上自己的座位坐下后,王金勝有些悶悶不樂,不知道在想什么。封佩玉給他端過了一杯熱茶,安慰了兩句,順便關心了下郝二的傷勢,得知并無大礙后,便也放下心來。
文翊斜睨了他一眼,淡然說道:“對于軍人來說,負傷如同家常便飯一般,無需太過介懷,否則等將來上了戰場那天,你熟悉的下屬、同僚,總會以各種形式離開你,或戰死沙場,或馬革裹尸,到時候,你又當如何自處?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不是壞事。更何況,哀兵必勝,接下來的比試,相信你的小伙子們,應當也會打得更加精彩。”
王金勝心里都懂,也明白文翊所言非虛,但心里還是難免有些過不去這個坎,所以只是默默無言地呆坐著,并未給予回應。
文翊嘆了口氣,也知道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還需要一定時間來適應,于是便也不再言語。
比試繼續。
“第五場,丁卯組,郝四對陣安德賢!”裁判官高聲宣讀。
“四哥,輸贏無所謂,一定要安全回來!”郝五眼神灼灼地看著他說道。
其余人也盡皆點頭,雖然心里依舊不忿于郝二的遭遇,但也明白郝家幾兄弟目前的武學造詣,也只能技止于此了,連郝二都開始敗下陣來,剩下的老四老五只怕也是兇多吉少。
郝四望著大家期待中又有些惋惜的眼神,默默點了點頭,什么也沒有說,徑直走上了擂臺。
他的性格和性格其他兄弟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和他們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
按王金勝的話說,這老四是個文靜性格,平時讓干嘛干嘛,一點脾氣也沒有。如果說其他兄弟是虎的話,那他便更像一只貓。
可正是這樣一個人,今天因為二哥被暗器所傷后,也已出離了憤怒。
但他表達憤怒的方式卻依然和大家不同,只是默默在心里使勁,不會訴諸言語,是以大家并沒有發現他和平日有什么不同。
于是他便懷著一種舍生忘死的心態,穩步站在了擂臺上。
安德賢心里樂開了花,原因無他,在今天所有參與比試的公子哥兒里,他算是唯一一個,提前就挨過大頭兵們胖揍的倒霉蛋了,所以在剛才看見郝二重傷之時,便已然覺得暢快淋漓,現在輪到自己對陣這個看上去更弱的大漢后,他便明白,自己報仇一雪前恥的機會來了。
說來也好笑,當時明明是被曹烈給打成死狗一樣,卻想著在郝四身上找補,這安大公子的為人,便不用多說了吧。
二人站定后,場下的觀眾卻已有些見怪不怪了,除了第一場張判秀打了一場與眾不同的精彩大戰后,這督軍親衛隊里接著派出來的,清一色都是這般長相的大漢,甚至連招式路數都一模一樣,難免給人一種不過如此之感。
王金勝也怪郁悶,怎么這抽簽就像是得著一只羊身上可勁薅毛呢?一共打了五場,郝家兄弟上了四個,唯一沒上的那場還不是抽簽定的,也就是說目前的戰績是一個不落,全中!這什么運氣啊?
不過牢騷歸牢騷,大家心里都明白概率本就如此,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于是在裁判官熟悉的宣告聲中,第五場的比試,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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