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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語不可說 第三十九章 月后
時光匆匆,兩個多月一晃而逝,天氣也由深秋進入了隆冬,金陵城被點綴得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距離大比只剩下了兩周,在這段日子里,王金勝過得頗為輕松愜意,每日佳人相伴,練兵讀書。
韓玄章也信守約定,居然真的約束好了藍琦和手下們,與他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并且難得地一起堅持訓練著。
而學習方面,也可謂是進步神速,每日和兩兄妹一起研習兵法,互相討教,皆頗有進境,而且在文翊的傾囊相授之下,王金勝高屋建瓴,也已變得滿腹經綸。
不過,終究還是紙上談兵而已,只有實踐才能出真知。
推開房門,望著院中紛飛著的鵝毛般的大雪,王金勝哈了一口氣,變成了飄散空中的一縷白霧,被雪花迅速淹沒。
他砸了咂舌,饒是他一向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也覺得這種天氣,讓兵士們穿著甲胄,綁著沙袋繼續訓練,有些殘忍了些。
輕喚一句,曹烈應聲而來,為他點上了一個冒著熱氣的炭火盆,放在了屋中央。
王金勝示意他與自己相對而坐,便伸出手烤著火說道:“阿烈,和參軍練劍練的怎么樣了?”
原來這些日子,封佩玉的劍術,和曹烈的刀法,皆俱有所成,所以王金勝讓二人互換技法,切磋交流。而且為了方便行事,就讓曹烈每日去封天府和大小姐單獨對練,他有空也會親自過去指導,不過多數時候還是在校場親自監督親衛們訓練罷了,故而有此一問。
曹烈聞言一笑說道:“參軍大人天賦異稟,非我這等凡夫俗子能及,學起來比我當初不知快了多少呢。倒是那招折玉,我也是最近才堪堪入門。”說完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王金勝對著火盆搓了搓手,無奈一笑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也不用替她說好話,我其實也都看在眼里的。她天賦是高一些不錯,但對于曲直之道的理解,恐怕遠不及你。雖然劍式華麗,步步到位,但我觀之卻只覺得,徒有其形,而失其神罷了。之前我就和她說過,這一招,不是她現在就可以領悟透徹的。不過也罷,以后慢慢領悟便是,讓你和她切磋也是這個目的,但現在看來,還是欠了些火候。”
曹烈默然,顯然心里也認同了大人的觀點。
王金勝拍了拍手起身說道:“行了,不必多想,你們都做的很好,我還是比較滿意的,近日以來,其他弟兄們的訓練也已臻至圓滿,所以我決定,根據每個人的實際情況,傳授他們不同的招數。畢竟,離約定的日子也沒幾天了。”
曹烈有些無語,心說大人您還記得呢。也無怪他腹誹,實在是親衛隊的幾個弟兄,旁敲側擊過他好幾次,想讓他提醒督軍大人是時候傳功了,不然到時候要拿什么和人家比試呢?
曹烈也含蓄的提過幾次,但督軍大人卻都隨意一笑岔開了,他也不好逼的太緊,于是便一直擱置下來。
如今難得大人主動提起,他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終于落了下來,總算可以和弟兄們有個交代了。
王金勝仿佛看出了他情緒上的波動,也不點破,只是披甲整裝,走了出去。
曹烈在身后幫他整理了戰袍,而后關上院門,也跟了上去。
校場上瑩白如璧,將士們跑過的痕跡如同一條玉帶般蜿蜒著,無論是親衛們,或是少爺兵,都各自在各自的道上有條不紊地訓練著,十分和諧。
王金勝站在旁邊對郝家兄弟和侯吉,吳有財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說話。
幾人注意到后,便邁著整齊有序的步伐來到了他面前,恭敬行禮。
王金勝打量了大家一眼,笑著問道:“怎么樣,都達標了吧?”
他說的達標,自然是指當初說的,提起校場上那塊大石頭跑兩圈不喘氣,才算完事。
郝家兄弟和吳有財立刻挺起了胸脯,得意地拍了拍,表示幸不辱命。
只有侯吉的目光仍然躲躲閃閃,不敢與他對視。
王金勝看在眼里,露出一抹壞笑,走過去對著他就是一腳,把侯吉踢的一蹦,捂著屁股驚慌地看著他。
“把沙袋摘下來,到那邊去。”王金勝指著那塊大石頭嚷嚷著。
侯吉哭喪著臉說道:“大老爺您饒了我吧,笑的真的做不到啊,我練的又不是臂力…”
王金勝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我沒讓你搬起來,只要你能一腳把他踢開五步遠,就算你合格了。”
侯吉一愣,心說這倒可以接受,不過仍然有點忐忑,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
然而王金勝不耐煩地一瞪他,嚇得他立馬不再遲疑,解下沙袋就狂奔到石頭邊上,眼睛一閉,飛起一腳。
只見那塊已經被封佩玉練劍時捅成珊瑚礁似的大石頭,應聲咕嚕出去了好一段距離,方才停下。
侯吉自己也有些傻眼,沒想到自己下盤的爆發力,居然也已經達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程度,一時間有些喜出望外。
王金勝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頗為滿意的說道:“行啊,這都快十步了,看來你小子倒真沒偷懶,算你合格了。”
侯吉揉著后腦勺傻笑著,十分開心。
王金勝帶他回到眾人面前,嚴肅說道:“你們做的不錯,我的要求都已經完成了,按照約定,也是時侯教你們武功了,全體聽令,列隊前進,目標,封天府!”
說完便轉身離開,其他人紛紛跟隨。
藍琦望著離開的一行人,咬了咬牙,湊到韓玄章身邊問道:“玄章,他們要干什么去?咱們是不是也跟上?”
韓玄章無奈搖了搖頭:“這位督軍大人也真是能忍,愣是拖到現在,才開始有所行動。想必應該是去封天府,會同大小姐一起單獨訓練了吧,畢竟她也已經好一陣子沒來這里了。”
藍琦一想到這點,便恨的有些牙癢癢,不忿地說道:“那咱們怎么辦,總不能在這干等著吧?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如果不繼續跟進,豈不是白白陪人家練了兩個多月?”
韓玄章一笑:“人家傳授自家武藝,我們跟去算怎么回事,未經允許,那叫偷師,不是你我這種身份的人該干的事。況且,我本也沒打算真個從他們那里偷學到什么東西,只是為了讓咱們的人有些危機意識,盡快打起精神罷了,你看看,這不進步也挺明顯的嗎,這些小子們被酒色財氣掏空差不多的身子,已經恢復得不錯了,又怎么能說白練呢?”
藍琦望著曾經紈绔招搖,不思進取,但現在卻頗有些脫胎換骨之感的少爺兵們,若有所思。
韓玄章也不再說話,只是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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