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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洶涌 第一百枯七章 誅殺順治2
且說,順治在水溝里面等著天黑,但是過了一個多小時便堅持不住了。滿洲人自己說是馬上得天下,但是現在這些滿洲人其實是入關之后的第二代了,多數人養尊處優,身子骨遠遠不如入關的那一批人。
順治其實正是入關后成長起來的第二代,相比于第一代的多爾袞、多鐸豪格、阿濟格這些人,他的身子骨本就遠遠不如。而且,雖然也學習騎馬、射箭,也有打獵活動,但是畢竟沒有真刀真槍地上戰場,心理承受能力,心臟的負荷能力還是有限的。
況且,順治被張煌言打了一槍,此前血流如注,到了現在雖然已經不再像之前那么流血了,但是終究是挨了一槍,受到了不小的傷害。由于流血和亡命奔逃,體力大大下降。他在水溝里面趴了三個小時便實在堅持不住了,他一陣一陣地眼前發黑,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便趴在水溝里面睡去再也醒不過來。于是,順治沒有按照自己原來計劃的等到天黑再出來,而是聽得沒有什么動靜了,便掙扎著出了水溝。
剛從水溝里面爬出來,一陣微風拂面而過,順治卻打了一個冷戰,身體一陣一陣地發寒,顯然是病了。順治不是傻瓜,知道自己身體不適,便趕快想要找一個歇腳的地方。
此時,他只有一個人,這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自己獨處。他抬起頭,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看太陽,發現此時太陽已經過了正中向西沉去,便知道了大致的時辰,辨別了方向,向東踉踉蹌蹌而行。
順治走了一里多地,突然看到一隊明軍騎兵過來了。順治嚇得趕快扔掉自己手中的寶劍,然后一個激靈趴在地上。可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那群明軍只是看了看他,便又打馬前行,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這也難怪,此時的順治穿的是一身普通的便服。他在水溝里面自己換上了王輔臣進獻的干爽衣服,但是自己對這衣服不是特別熟悉,又不是太會穿衣服,折騰了半天,導致穿衣服的時候衣服幾次掉在地上,沾了不少泥土。所以,穿上臟衣服的順治看起來就像個土包子。明軍士兵根本就瞧不上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鄉巴佬,打馬而去,沒有抓他。這些士兵都是趙無極的人。
順治看到明軍向東而去,便慌慌張張撿起自己的寶劍。他怕這些人過一會回過神來再回來找自己,便沒有再往東走,而是轉道向北而去。
順治又走了四里多地,實在走不動了。也許是多年信佛,佛祖顯靈,順治模模糊糊看到前面好像有一座寺廟。順治趕快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努力看過去。果然是一座寺廟。不過,卻是一座小廟。
“真是佛祖保佑!”順治大喜過望,雙手合十,看了看天,趕快朝著小廟走去。
且說,馬得功擒下一個穿著滿清皇帝鎧甲,戴著金盔的人。馬得功以為是抓到了滿清皇帝,大喜,命令士兵發信號。
聽到了槍聲之后,附近的何天驕、呂英杰、張煌言等人全都聚攏過來。
張煌言看了看馬得功抓住的人說道:“看起來,不太像啊,怎么如此孱弱?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不像是韃子皇帝。”
馬得功說道:“興許順治就是這么孱弱。皇帝嘛,常常被女人掏空身子。我聽說他最是寵幸那個董鄂妃,興許董鄂妃是個狐貍精,把他吸干了。誰知道呢?嘿嘿!”
“皇貴妃不是狐貍精!”那人大喊道。
“媽的,不是個啞巴,說,你是誰?”
那人狠狠瞪了馬得功一眼,低頭不語。馬得功大怒,抬手要打。
張煌言卻不失時機地問道:“馬將軍不是見過順治嗎?”
馬得功聽張煌言這么一問,老臉一紅說道:“當時距離太遠,又十分緊張,故而沒看清楚,這許多年過去了,確實想不起來了。不過,我看著這個人就是覺得眼熟,很是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見過。”
呂英杰說道:“這人是不是韃子皇帝,找個護軍或者御前侍衛什么的,認一認不就知道了?”
馬得功軍中確實有人抓了御前侍衛,便命人領過來辨認,被俘的侍衛說這人不是順治,是順治身邊的大太監吳良輔。
“媽的,原來是個死太監!”馬得功大喊,“金蟬脫殼?”
幾個人審問吳良輔,可是吳良輔無論如何也不肯吐露順治行蹤。
張煌言說道:“沒時間浪費在一個閹人身上,我們四下尋找,順治沒了馬匹走不遠的。況且一定要記好,順治定然是穿了便服的。”
于是眾人再次散開四下搜查順治下落。
張煌言率領自己的三十多人向東而行,走了三里多地,有人說道:“先生,別人往東走找順治,我們也往東走,真是好沒新意啊!”
“哦?”張煌言問道,“不知有何高見?”
手下說道:“不如往北走!大家都往東走,若是有順治早就抓到了。南面是我軍重兵集結之地,我軍又從西面而來,可見順治不在東西南三面,我覺得在北面。”
張煌言點點頭說道:“善言,走,往北搜!”
且說,順治進了寺廟,被寺廟的和尚救了起來。這寺廟名曰“感恩寺”,興建于永樂年間,成化時候毀于大火,后來又重建。重建時規模縮小。弘治年間北面的四個禪院又遭大火,重修之后,天啟年間又遭了大火。由于幾次遭火災,眾人認為這地方不吉利,便沒有人愿意再給供奉,故而至今也再未重修。由于寺廟太小,所以寺中只有四個和尚。
主持法號“禪空”,其他三人都是他的同門師弟。其實,這四個人是假和尚。是崇禎時候尚未剃度的行者,本來十幾年前便能剃度,可惜感恩寺的大和尚被多鐸率領的清兵殺死,幾個人出家的事情便耽擱下來,幾個人又沒有錢買度牒,便在隆武時期自行剃度,棲息在這里,躲避亂世。
順治躺在床上,渾身發冷,虛汗直流,到后來竟然打起擺子來。禪空和尚略微懂一些醫術,便給順治用了藥,順治總算是停了擺子,眼睛微微睜開。
順治顫聲問道:“大師,朕還有救嗎?”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傷勢太重了,恐怕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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