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86:影響初現

武俠大系統 章286:影響初現

蕹城，山北郡一座偏僻的縣城。

也是距離北方草甸地區最近的一座縣城。

這里的普通百姓和武者，基本可以說是兩個明顯的階層。

原因很簡單，越是靠近北方，天氣越是冷，普通百姓想要學南方那樣靠種植養家糊口明顯要難很多。

所以，這里的百姓，多是靠養殖、放牧為生。

草甸地廣人稱，也最是容易滋生土匪馬賊，所以想要在城池之外放牧、打獵，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如果自身武力不強，又或者是沒有投靠在強大的勢力之下，那生活就是真的非常艱困。

但在天變的這一天，這里的人們雖然沒有感受到更北方的天變現象，但野外的動物們，卻是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顫栗，所以它們躁動發狂了。

這一天，很多牧民被自己養的牲畜攻擊，或死或傷。

打獵的人們，也遭遇到了野獸的兇猛反擊。

還有一些藏在偏遠山谷中的馬賊土匪們，于睡夢之中受到了野獸、蟲豸的攻擊，很多人死于睡夢之中。

也只有那些生活在城池中的人們，受到的影響最小。

畢竟縣城再怎么偏僻，里面的人類還是要比動物、蟲豸多很多，強大很多。

不過城外的變化，還是影響到了城里的人。

因為城外很多牧民、獵人，都是城里一些武者的手下勢力人員。

他們一旦受到影響，第一時間就跑縣城中找他們強大的上司。

城里的武者們，也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他們仗著實力強，還是很快就派人出城去尋查原因了。

只是當第二天他們按到消息后，才開始覺得事情不尋常。

因為頭天出城的武者，當天晚上同樣受到了攻擊，而且還是比第一天晚上那些人受到的攻擊猛烈。

天際巨大變化雖然停止了，但那變故帶來的影響，這個時候才正式開始影響人類。

因為北方草甸上的野獸群大量向南邊遷徙，哪怕它們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但被它們鋪天蓋地陣勢嚇到的弱小一些的野獸，卻是亡命般向南方跑，也就是人類城池方向跑。

這一跑，就引起了連鎖反應。

實力越是弱小的野獸、動物，它們數量越多，也跑得越快、越遠。

所以，那些第二天出城，并在城外歇息的武者們，就倒了大霉。

甚至，就連郭少陽他們都沒有想到，城外的變化會有如此大，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想。

畢竟，這種事情，他以前又哪里遇到過？

他們也只是借著烏云的速度，才提前返回到了蕹城之中。

而單純靠自己步行或是騎馬的人類，此時還在草甸之中與那些野獸群爭奪活命機會。

如果沒有非常強大的實力，又或是有成群的人類武者，在遇到變異了的野獸群時，誰獵殺誰，還真不一定。

進入草甸最深處的，有如郭少陽他們這種跨過了萬里之路的，比如銀月宗那群上，他們就有上千武者。

還有零散的隊伍，比如像夏姓老者他們，最后只有他一人返回。

當然正常情況，有他們那么強的實力，是應該全員一起回來的。只是他們遇到了郭少陽，所以……

在這次野獸遷徙的過程中，有些外出的隊伍成員間，產生了強烈的友誼，比如像蘇三、韓一他們，共同經歷了生死，關系突然就拉進了很多。

也有一些人之間生出了齷齪，相互背叛、出賣，甚至是插朋友兩肋幾刀也不是沒有出現。

一處民宅之中，郭少陽和李莫愁相對坐在一張矮幾前，矮幾上放著兩盞茶。

但是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喝一口，都是靜靜坐著瞇著眼睛，好像在玩木頭人的游戲一樣，誰也不愿意先動一下。

而站在他們兩人身邊的，則是五名臉色微微泛黃的勁裝漢子。

這五人此時臉上隱隱有冷汗冒出，雙腳也在微微打顫。

他們這副樣子，是被嚇得。

準確地說，是被李莫愁給嚇得。

這五人原是郭少陽他們招收的獵獸隊成員，只是之前周秉松他們出現，蘇三讓他們逃的時候，大家就一哄而散了。

原本在那種情況下，大家逃了也是非常正常，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正確的事情。

但是他們運氣不好，他們這些人才逃了沒有多久，李莫愁就從天而降，幫蘇三擊殺了周秉松，從而幫他們解了圍。

但那些獵獸隊的人不知道呀，他們早跑沒影了。

后來，他們更是遇到了野獸暴走，很多人就此永遠留在了草甸之地。

今天已經是他們當初四散逃跑的第6天，他們這些人才終于從草甸之地中逃了回來。

不過，50人進去，逃回來的，卻只有12人，也就是說他們損失了近8成人手。

這處民宅，是他們出發前居住的地方，也可以說是他們在這里的臨時落腳點。

12人回來，另外7人入城之后，就各自離開了，再沒有回這處臨時落腳點，算是直接與郭少陽他們解除了雇傭關系。

但是，他們5人卻跑了過來。

不知道他們5人是什么心思，反正李莫愁在知道他們的情況后，第一反應就是準備出手將他們殺了。

做為愛好和平的郭少陽，自然是反對李莫愁這種行為的。

不管怎么說，這幾人都是他花銀子雇傭來的，雖然對方把事情沒辦好，但也不應該在好不容易回來后，還要被人殺掉，天下不應該是這個道理的。

當然，李莫愁也有自己的說辭，她認為這些人回來，就是打著蘇三他們可能已經隕命，想要強行占了這處宅院的心思。

所以，李莫愁覺得這種人該殺。

當然，為了這幾人應該殺，還是不應該殺，他和李莫愁之間不應該發展到冷戰的程度。

這5人的事情，只能算是另一個事情的起因。

因為郭少陽他們之前是乘坐烏云回來的，所以他們已經在蕹城呆了6天。

這6天時間里，蕹城的人也知道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整個城里現在算是比較亂。

大量的普通人涌了進來，雖然這些人并不富裕，但為了活命，他們還是把積蓄多年的銀錢大把大把向外花，就只是為了能有一個住的地方，能有一口飯吃。

這樣下來，一下就造成城內物價飛漲，甚至還造成了一些恐慌。

縣令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時間就是找人飛信傳書向郡守，希望山北郡的郡守能夠派一支武者軍隊過來，順便再運點糧過來。

按理說，他這種應對方式沒有半點錯。

但是，他在這里做縣令，顯然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整個山州，已經有上百年歷史，實際上是歸屬于以前的雙頭山勢力下的。

他雖然是縣令，但做為這山北最偏遠縣城的縣令，顯然是最不受待見的。

以前山州好的縣城、郡守的位置，都是屬于與雙頭山關系親近的人所占據。

哪怕雙頭山勢力已經土崩瓦解，但對方上百年留下的盤根錯節勢力，一時還是很難被大晉朝廷清理干凈。

大晉朝廷的人，雙頭山原勢力的人，雙方隱隱還在某此地方角力。

這個時候，縣令的飛信傳書過去，自然就不被重視，甚至那兩方還開始扯起了皮來，雙方間你推過來，我推過去。

反正結果，就是讓縣令自己先想辦法解決，他們還需要考慮考慮，還需要協調協調。

這個結果，也不知道被縣衙中的誰給透露了出來，然后，這個結果比沒有結果還要惡劣。

城中商戶居然開始不賣東西了，特別是食物類的，不管是米面，還是牲畜，都沒人賣了。

一時間，整個縣城就哀嚎一片，無數才進來沒幾天的百姓，開始天天圍在那些商戶門前哀求、痛哭，就只為了買一口吃的。

面對這種情況，郭少陽哪里看得下去？

武者為了利益相互廝殺，他能理解，畢竟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喜歡動刀動槍，喜歡憑拳頭說話，這都正常。

但是讓他看著一個個普通人就這樣挨餓，讓那些商戶把物資堆起來，他是真的說服不了自己不去管這種事情。

于是，他晚上就干起了梁上君子的勾當，白天就讓蘇三他們去外面施粥。

像他這種外來新面孔，還突然大發善心，而其他商戶卻是被盜的情況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晚上失竊是他們干的。

這些商戶做事還真有商人的規矩，他們也不鬧也不打上門，直接就報官了。

是的，他們把這些事情交給了縣令來處理。

這縣令再怎么不受朝廷待見，那也是大晉皇室派出來的縣令，那也是管著上百萬的子民。

就算是江湖上頂尖的宗門、世家，他們也不會明著與一個縣令對著干。

最多，他們就是暗中下陰手針對對方，或是針對對方的親人朋友下手。

直接解決一個縣令的，還純粹是不給大晉朝廷面子。

不給朝廷面子，那就是要挑起雙方的敵對關系，任何一個大勢力，都不可能無所顧忌地與大晉朝廷對著干。

是以，這位縣令就采用了以前的方式，直接派人來捉拿郭少陽他們了。

說實話，這種事情要放郭少陽前世，哪怕有人餓死了，他都不會去偷東西給別人吃。

如果有官方人來捉他，他早就乖乖舉起雙手投降了。

但在這個世界，他醒來看到的，就是被人追殺、圍殺。

那個時候，可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幫他和李莫愁兩人。

現在，他如今有了抗衡宗師的實力，哪里還會給一個縣令面子？

所以，他不僅把對方派來的人給狠狠收拾了一頓，還讓蘇三出手，反而將對方抓了起來，并且還拷問了對方，將這縣城中所有商戶、武者勢力全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最后，縣令離開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怨毒，真是沒辦用詞來形容。

沒辦法，在對方離開前，郭少陽已經明確通知了對方，這個縣城，從他抓縣令的那一刻開始，就歸他管了。

他把縣令降職了，把對方降成了他的師爺。

對方雖然名義上還是縣令，但卻干著師爺的事情。

他，則行使著縣令的權利。

李莫愁和他的分歧，就在這一點上面。

李莫愁認為，他既然要得罪縣令，想要掌控這座縣城，就應該直接暗中將縣令給解決掉，然后以幫派名義暫時掌管這座城。

但郭少陽的意思，卻是這縣令不管怎么說，也是一個管理者，他使喚對方，肯定比臨時弄個幫派出來，要方便很多。

郭少陽是打心眼里覺得，讓一個縣令幫他管理一個縣城，絕對比一個幫派要來得快捷、方便。

而李莫愁的思維方式，顯然還在宗門、幫派那個坑坑里面沒有走出來。

天下這么多宗門、世家，雖然有點各自為政，不給朝廷面子的樣子，但天下最大的勢力，還是大晉朝廷。

而且歷代以來，差不多最強的勢力，都是朝廷。

看看司馬家對外的宣傳，皇家秘衛號稱有6大宗師，常年坐鎮京師之地，專門負責保衛皇室。

大晉朝廷，則對外宣稱他們有12位宗師，專門負責監管天下各地。

這還不算和司馬家聯姻，和朝廷關系特別友好的門派、世家的宗師。

如果仔細算下去，大晉司馬家能給你算出20位以上的宗師高手來。

而其他世家、門派勢力呢，他們有多少宗師？

云臺寺夠厲害吧？

也就兩位宗師，以及一個可護宗師的陣法，就是天下頂尖有名的門派了。

但是，他們在西漠損失了一位宗師之后，好像一下就被打斷了脊梁一樣，老實了很多。

再看大晉朝廷，別說是損失一個宗師，就是損失兩三個宗師，也在江湖上掀不起任何風浪。

無他，他們宗師多的，已經沒有多少江湖人會去關注那些宗師的名字了。

關注那些宗師，還不如看看地榜排名。

甚至就連大晉朝廷出版的風云榜中的天榜，都已經漸漸被人們給忘了。

要知道天榜，那可是記錄宗師高手的榜單。

但是天榜十年才更新一次，是真不受人喜歡，也就別有用心的勢力，才會去關心天榜。

反正，以前的李莫愁那么喜歡看神墓派的典籍，也沒見她關注天榜信息。

現在，天地大變，郭少陽的心思，自然不再局限于西漠那一地幾城范圍內了。

他的做事方法，當然也要改變。

如果殺人能夠解決問題，這天下可能就剩不下多少人，早被以前的強者們給咔咔干凈了，哪里還輪得到他們這一代人活下來？

開拓進取的時候，守土護衛的時候，是需要強大的武力，是需要雷霆手段來震懾他人。

但是，在經營勢力，發展建設的時候，還需要另一類動腦子的人。

特別是善于動腦子的人，他們的存在，往往可以把很多看似復雜的事情給簡單化。

當然這類人如果要把實際非常簡單化的東西給復雜化，那就需要動手霹靂手段幫他們醒醒腦子了。

比如現在，郭少陽就展示了自己的霹靂手段和強大武力，他相信這個縣令之后肯定會把師爺的事情干得漂漂亮亮。

也許這個縣令并不是非常優秀的人，但肯定比他在大街上隨便拉幾個人要強，這就夠了。

而那5個逃回來的家伙，很不好運地撞上了他和李莫愁的冷戰時期，相當于撞李莫愁槍口上了。

這個時候，只要是有任何事情出現，李莫愁都會建議郭少陽用咔咔咔的手段。

也許她心中并不是那樣想的，但是她說出來的話，絕對就是咔咔呀的意思。

李莫愁這種明顯與他抬杠的事情，郭少陽今天還是第一次發現。

以前，李莫愁不僅非常‘關心’他，做事還是干脆，甚至很少干涉他的事情，簡直就像只知道修煉的武癡一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李莫愁就是一反常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5人后背的汗漸漸多了起來。

時間越久，他們覺得可能迎來的爆發越強烈。

李莫愁是什么人，他們以前雖然沒有接觸過，但那地榜上可是有著說明。

狠辣，冷血，這就是大晉風云榜的地榜，給李莫愁的標志。

如果不是聽說神墓派背后還有一位宗師高手，說不準地榜上會將李莫愁和郭少陽兩人打上魔頭的標簽。

畢竟，他們當初在滇南之地，可是干過屠了李吳德一家上千口人的大事。

后面被他們殺掉的江湖武者，雖然沒有一千但也有八百。

這兩個人，不管放在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地方，那都可以說是雙手沾滿了血腥。

最近，江湖上甚至還有一股風潮，說是西漠小沙城，當初消失的幾萬人，就有可能是李莫愁和郭少陽他們兩人干的。

傳言說他們兩人以人血煉功，所以實力才提升得這么快，不然憑什么他們年經輕輕，就能排到地榜上面。

而這種說法，居然還有挺多江湖武者相信。

只是，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消息，郭少陽知道了也就一笑而過。

他知道，這消息多半是天鷹教的人傳出來摸黑他的，畢竟對方的宗師高手，可是被他神墓派‘背后那個宗師’所擊殺。

天鷹教因為他們有老鷹代步，現在雖然還沒被人滅掉，但因為教內高手在西漠秘地損失近乎一空，也被滅教也相去不遠。

那些人，自然是無比仇視神墓派，特別是當他們看到李莫愁還高居地榜26名的時候，那是真的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兩人對坐冷戰，李莫愁自然是比不過郭少陽的。

不說吃喝拉撒問題，就是修煉問題，李莫愁也比不過郭少陽。

郭少陽累了，困了，可以直接在系統空間中睡一覺。

而李莫愁呢？她必須要收斂心神休息。

但是在郭少陽面前，讓她認輸，她是不愿意的。

特別是現在，她想要用切磋的方式讓郭少陽明白兩人間的實力差距，已經有些困難了。

郭少陽雖然攻擊不到她，但她的攻擊，也沒辦法讓郭少陽感受到來自‘肉體’方面的‘深刻’關愛。

所以，她就更加郁悶了。

她覺得，現在這個師弟，已經沒有以前那個師弟好玩了。

“不行，我得盡快突破到宗師，否則就沒辦法體現我這個師姐的作用了！”李莫愁眼睛瞇著，心里卻已經開始給自己下了一個更大的目標。

之前將《分光留影訣》修煉到圓滿境，她覺得可以給師弟帶來壓力了，沒想到見了師弟之后，才發現自己想得有些太過美好。

如果不是輕功方面她還算擅長，她覺得自己在師弟面前的優勢，更加不能體現。

所以，此時她看似在和郭少陽冷戰，但她卻是已經陷入到了深層次的修煉感悟之中。

等到李莫愁再次睜開眼睛之后，站在她們旁邊的5人，終于是再也堅持不住，一個個噗通噗通地跌到了地上。

沒辦法，在這兩人面前，他們覺得壓力太大了，心神繃得太緊，陡然看到李莫愁睜眼，他們心神一顫，就再也保持不住之前站立的姿勢，紛紛心神乏力地跌坐到了地上。

“…”李莫愁見這5人如此不堪，失望地搖了搖腦袋，然后又瞪了一眼還在‘閉目’的郭少陽，就起身離開了。

等到李莫愁離開之后，郭少陽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是真的沒搞明白，李莫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既然對方離開了，那就說明今天的事情翻篇了。

李莫愁就是這么一個人，只要她當時沒發作，或者沒有表態，那么就說明事情不大，基本不會被她記在心里。

而一旦被她記恨上，就會像當初李吳德一家一樣，整整千多口人，她都不帶眨眼的！

“好了，你們去找井二，跟著他，最近少在我面前晃！”最后，郭少陽心中還是有些愧疚，畢竟好不容易拉了50個人出來，要是全報銷了，他回分義縣的時候，面子上也不好看。

那種誰當他手下誰倒霉的大人物，是很受人鄙視的，他可不想做那種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