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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行莽荒 第五十四章 天意弄人
百里遙笑了一半,身體搖晃了下,咳嗽了幾聲,右臂幅度較大,在來之前的一場惡戰中,被打斷了。
現在,百里遙心氣落了下來,才感覺到身體的無力感,傷勢可能需要幾天的時間恢復。
庚十戊九假裝沒有注意到百里遙的傷勢,一行四人走出大堂,也沒有要給這一群人收尸的想法。
外面霧氣消匿,依然是月黑風高黑燈瞎火的,完全看不出這里發生了什么,一切如同夢境,轉瞬即逝。
百里遙微笑,道:“庚十,過來。”
一把拉著庚十到了自己身前,庚十回頭看不明所以,百里遙笑容神秘,像是暗示著什么。
腦中念頭靈光乍現,這是讓我背他的意思嘍。
再看向百里遙的笑容,寫滿了‘門房’兩個大字,暗藏威脅。
庚十有些憋屈的蹲下,道:“來吧,少主。”
戊九面色不忍的說:“還是讓我來背吧。”
百里遙歡快的跳上庚十的背部,心情大好:“走,回府。”
二柱在一旁神思不屬,今夜的一切對他這個平民的沖擊很大,之前順手補刀的那位先天,二柱曾和他打過交道。
當時,是二柱跟著一位大哥混飯吃,看到了那位先天,頤指氣使的呵斥著大哥,他們一行人頭抬都不敢抬。
如今,不過幾年過去了,竟然死在自己的手上,造化奇妙啊。
更別提,一位統領官就這樣不痛不癢的死在百里少主手上,若不是和百里府的人接觸久了,心頭多少有點數。
現在,自己就該考慮連夜收拾行李,出城落草為寇了。
二柱看著前面庚十背上的百里遙,心頭一些從未想過的野望,探出了苗頭。
前方,丁十七站在角落,道:“別玩了,趕緊回去。”
百里遙若有所思,道:“我們在熊府呆了多久了?”
庚十悶聲回答:“快一個時辰了。”
一行人快速返回,半途戊九突然說道:“青梅酒應該被烤干了吧。”
眾人沉默,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虞思淼走到了一處院子,站在院門口往里觀望,燈火明亮處一位氣度不凡的男子,正端著一本書籍,看的入神。
眉眼間,隱約能看出幾分當年那位明艷灼灼的女子,子肖母,只是氣質迥然。
虞思衡的母親并非氏族出身,只是一戶小商人家庭的獨女,后來這家人生意出了點問題,招惹了禍患。
父女二人來到了虞氏,請求虞思淼的父親主持公道。
當時,正巧虞思淼也在場,向著父親請教些功課,兩人也沒把這商戶的事情當回事。
確實,以虞氏的地位,對普通人來說天大的禍患,不過是舉手之勞。
商人戰戰兢兢,見著了虞氏主人連話都說不明白,二人多少有點不耐煩,就在這時,那位女子取下了遮笠,露出了面容。
哪怕是樸素的著裝,依然像是盛開的花卉,滿室生光,虞思淼承認當時,他有些悸動。
女子并不怎么端莊知禮,目光反而有點咄咄逼人,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道了個明白。
虞氏老爺答應了幫忙,感慨著這樣的家庭出個如此靈秀的女子,不容易,就是有點像野丫頭,多少不美,讓女子以后有事可以多來問詢他。
后來,也沒有什么狗血情節,虞老爺中年喪妻,卻嚴肅中和,魅力十足,女子也漸漸心生愛慕。
虞思淼全都看在眼里,這樣的女子一旦愛上了某人,心思很難注意到旁人。
無疾而終的感情很多,虞思淼覺得還好,后來父親過世前,拉著他的手,目光意味深長:“虞思衡交給你來撫養,我很放心。”
那時,虞思淼才恍然,原來我的心思,父親全都知曉。
后來,女子生下了虞思衡也郁郁而終,自始至終她都不知道,她與自己在父親眼里,不過都是為了一個使命。
想到這兒,虞思淼看向虞思衡的目光,說不出的復雜,正巧,虞思衡也抬起了頭,看著虞思淼面露清淡的笑容。
起身,走到門口,行禮一氣呵成,溫文通禮,道:“大兄……”
鎮守使府邸,呂醇看到百里遙飛刀梟首,熊爾當場死亡,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而且越來越大。
“哈哈……哈,命不該絕,哈哈。”
笑的連眼淚都快逼出了,命不該絕,是啊,只是不該死在我手上,原來老天爺在這等著你熊爾呢。
“撲哧”
呂醇醞釀下情緒,忍不住又笑出了聲,天意真是搞笑。
回過神來,看到不知不覺中,紅袖坐在身旁,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臉,像是看著世間瑰寶。
呂醇摸了摸臉,道:“怎么,看了三十幾年,還沒看夠。”
紅袖前傾著上半身,貼著呂醇的臉,認真的說著:“小醇的笑容,奴家可是多年不見了。”
呂醇不自在的后仰,避開了她的目光,輕咳幾聲:“胡說,我又不是木頭人,每天都會笑的。”
紅袖恢復了端坐,幽幽的說道:“不一樣的,真和假又不是你一人說的算。”
呂醇沒管她的抱怨,喊道:“來人。”
一位青衣小廝游魂一般,出現在堂下。
“明日發公文給虞思淼,時虞城統領熊爾,酒色無度縱情聲樂,于昨夜暴斃于家中。”
“是,主人。”
小廝退下,呂醇長袖掩面,‘嗚嗚’的擠下幾滴鱷魚淚。
“真是可憐,人怎么就說去就去了呢,我手下又少了一員虎將。”
紅袖在旁,深以為然:“是啊,小醇哭送亡魂,也算是熊爾幾世積來的福分了。”
隨即,便是一片沉默,兩人相顧無言,只有文案上的一盞油燈,照著通明,火光搖曳,紅袖的面容徒添幾分嬌柔。
燈下觀美人,從來都是讓人心扉一軟。
呂醇溫聲道:“紅袖,你是師兄的得意之作,有些東西不妨告訴我。”
紅袖螓首低垂,不發一言,只是更顯得楚楚可憐。
呂醇心中冷哼,再次壓下使用心眼一觀紅袖心思的沖動,這么多年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是呂醇正大光明,而是從未把這副仕女圖當做自己的東西,她還是師兄的,也是最珍貴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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