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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馬入長安 第十章 治國之法必出純陽
東宮拙政殿
“陛下,宿國公在殿外求見!”
一個面白無須的內侍,小跑進殿內,拱手向案首前一英俊男人回稟道。
這英俊男子便是被后世稱為千古一帝的唐太宗李世民了。
說李世民英俊這還真不是吹的,李世明有一絲胡人血統,身材健壯高大,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英氣十足。而且唇上的兩撇胡須,下巴的一撮短須,看起來有點兒像后世的著名導演徐克指導過的一部電影通天帝國中狄仁杰的飾演者劉德華,反正就是帥的一塌糊涂。
案桌前,正在批閱奏折的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朱砂筆,雙手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的問道:“那老匹夫來找朕做甚?”
“回稟陛下!奴婢不知!”
李世民眉頭一皺,不滿的開口道:“那你還不快去問問?”
“遵旨!”
“等等……”
剛準備踏出殿門的內侍,突然被李世民叫住。
李世民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指著殿里稀稀拉拉擺著的頗為精致華美的擺件兒,急切說道:“那老匹夫是響馬出身,這些東西要是被他看到,還不給朕都搬回他自己家去?把這些東西都先給朕藏起來!”
“奴婢遵旨!奴婢這就去……”
內侍這時也想起了程咬金雁過拔毛的性子,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急忙收拾著那些華貴的擺件兒。
一盞茶的時間,李世民看著空空蕩蕩的大殿,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去把那老匹夫叫進來吧……”
內侍急忙小跑出去通報。
“哇哈哈哈……陛下這么久才見俺,莫不是不待見俺老程?”
未聞其人,先聞其聲。
李世民聽見這聲粗狂的大笑,臉色一黑,無力的扶了扶額頭。
看程咬金踏入大殿,李世民這才惱怒的開口道:“程老匹夫!休得胡言亂語!”
聽見李世民呵斥自己,程咬金毫不在意,反而打量了一番殿內的擺設,不屑的撇了撇嘴。
李世民看到程咬金這混不吝的樣子,也是頗為頭疼,于是他決定敲打一下這個混人,語氣幽幽的道。
“知節來找朕做甚?若是無故來擾朕處理政務……小心朕令侍衛把你拖出去,打你四十板子!”
混不吝的程咬金面色不變的大笑道:“哇哈哈哈……俺老程特來給陛下分憂來了!”
“哦……你程知節不給朕惹禍就可喜可賀了,還能替朕分憂?你且說來聽聽……”
李世民斜靠在軟蹋上,面露淺笑,饒有興趣的看著程咬金。
“哇哈哈哈……俺老程得了兩件寶貝!可解決戰馬馬蹄磨損開裂!不知道陛下感不感興趣?”
程咬金抱拳一禮,一臉賤笑的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一聽,立馬從軟蹋上彈了起來,語氣顫抖的開口道:“你這老匹夫……可當真……?你要是敢糊弄朕……朕就要你好看!”
這時程咬金沒有了玩鬧的神情,反而一臉認真的抱拳道:“俺老程可不敢欺瞞陛下!俺把寶貝放在了宮門處,還請陛下隨俺前去一觀!”
東宮宮門前
“程知節!你好大的膽子!安敢欺君?這匹馬哪里算什么寶貝?哪里能解決馬蹄磨損開裂?”
李世民看著眼前這匹普普通通的戰馬,怒目圓睜的瞪著程咬金。顯然這位大唐皇帝陛下已然惱怒至極,開口就給程咬金安了一個欺君的罪名。
程咬金看著在暴怒邊緣的李世民,沒有誠惶誠恐的為自己辯解,反而是帶著鄙視的語氣,慢悠悠的開口道。
“陛下……這匹戰馬當然不是寶貝!這馬蹄下裝的東西才是寶貝!”
李世民聽完臉色一紅,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哼!你要敢再戲耍于朕……朕定要治你個欺君之罪!”
真不愧是靠殺兄宰弟登上皇位的李世民啊,只是尷尬了片刻后,就又恢復了帝王威嚴。
“嘿嘿……俺老程不敢!陛下請看!”
程咬金讓東宮侍衛抬起馬蹄,指著上面的鐵條,一臉賤笑的對李世民道。
李世民湊近看了看馬蹄上的東西,疑惑的問道:“就這小鐵條……就能讓馬蹄不會磨損開裂?”
“俺老程可不敢欺瞞陛下!俺先是在家中實驗了一番,這才進宮稟告陛下!”
程咬金這時也嚴肅的說道。
李世民聽程咬金言辭鑿鑿,也是臉色一肅,隨即跨上戰馬,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
“給朕把刀斧擲地,朕要……親自試試!”
東宮侍衛把刀斧長槍扔在地上,鋪成一條刀路。
李世民騎著戰馬,在刀路上來回奔馳。
良久
李世民下馬,接過內侍遞來的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暢快的大笑。
“哈哈哈……好!果然是寶貝,大唐不缺戰馬矣!”
他看著這匹在刀路上馳騁了幾個來回,屁事兒沒有的戰馬,兩眼放光,面色激動。
李世民仿佛看到兩年前在渭水便橋上趾高氣揚的頡力可汗,現在正顫顫巍巍的跪在自己面前,祈求自己寬恕的樣子。
“哈哈哈……來人……擬旨!宿國公程知節忠勇可嘉,為國分憂,獻馬掌之策于朕前,解大唐馬政之疾。朕心甚悅,賞……”
“陛下且慢!俺老程可不敢居功!”
李世民正要開口封賞,卻被程咬金粗暴的打斷,心中異常不爽,于是語氣不善的道。
“知節為何不敢居功啊?莫不是要讓朕背上這賞罰不明的千古罵名?”
程咬金聽見這話,也是縮了縮脖子。心想咱這個陛下啊……啥都好!就是對自己名聲太過看重!
想到這里,程咬金小心翼翼對李世民說道。
“陛下冤枉俺老程了!只是這法子并不是俺老程發現的!這要是領了賞賜,那豈不是欺君?這罪名太大,俺老程可擔不起啊……”
李世民看著程咬金一臉的委屈,像是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兒。也是笑著用手指點了點他。
“程知節啊程知節!朕真不知該怎么說你……算了……你且說說,是何人獻上的馬掌之策?朕必厚賞于他……”
程咬金看到李世民并未怪罪自己,也是露出一臉的傻笑。
“嘿嘿……陛下,俺老程可是說過有兩件寶貝要獻給陛下,這馬掌呢……只是其中的一件寶貝,而這另外一件寶貝嘛……卻是一個人!”
“哦……?能讓眼高過頂的程知節都稱為寶貝,這人必然是不凡啊……朕倒是很好奇,快給朕說說!”李世民頗為好奇的開口問道。
程咬金這時臉色嚴肅,朝四周瞅了瞅,然后湊到李世民旁邊小聲的說道。
“陛下是否記得武德四年,太上皇在天策府擺宴時,說起的那個給陛下取過名的道人?”
開皇九年,李世民降生在回太原的路上。剛到太原,便有一道人拜訪,說這嬰兒將來必定救世濟民,遂取名“世民“。
爾后,道人又贈予李淵一書,書名曰開元典論。后來李世民從書中逐漸悟出了戰陣之道,便是這一書,給予李世民為大唐開疆拓土有很大的幫助。可惜的是……開元典論大部分內容講的是如何打江山,治國方面卻談之甚少。
李世民經過程咬金的提醒,這才想起了那個道人。他面色激動,抬腳就朝拙政殿走去,隨后一道威嚴的聲音傳出。
“知節,你隨朕來!”
拙政殿
李世民坐在案首前,目光如鷹隼般看著殿內的程咬金,語氣嚴肅的開口道:“知節,你的意思是說這馬掌之策和那道人有關?”
程咬金抱拳說道:“和那道人關系倒是不大,陛下您還記得那道人對太上皇說過的一句話嗎?”
“哦……什么話?”李世民面露疑惑。
“治國之法必出純陽!”程咬金面色一肅,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李世民聽到這句話,眼中頓時爆發出攝人心魄的精光,從軟蹋上站起身來。
“沒錯!那道人當時給父皇開元典論時,是說過治國之法必出純陽……朕和父皇都以為這純陽,和開元典論一樣,是一本治國之書。這十幾年來也一直不停的派人暗自搜尋,結果一無所獲……知節!你是說那人和純陽有關?”
程咬金點了點頭說道:“陛下……這純陽其實不是什么書籍,而是一個人的道號。那馬掌之法是一個年歲十三的娃子發現的,那娃子恩師的道號就叫做純陽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朕怎么沒有想到,這純陽居然是個道號……”
李世民激動的在殿內來回走動。
“知節!那娃子叫何名?他恩師又在何處?為何你不帶來見朕!”
激動了一會兒,李世民也反應了過來,開口問道。
程咬金聽完面露苦澀:“陛下,那娃子名喚柳奕字致遠,只是……只是柳奕的恩師純陽道長已然仙逝了……”
“仙逝了……?”李世民長大嘴巴,不可置信看著程咬金。
隨后突然他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變得異常猙獰,像一頭擇人而噬的狂獅,指著殿頂憤怒咆哮。
“呵呵……哈哈哈……老天啊……老天……這就是你對朕的懲罰嗎?朕到底有什么錯?那李建成嫉妒賢能,欲除朕而后快,朕為自保,奮起反擊,這到底有什么錯?朕比那李建成強上百倍!朕繼位以來,勵精圖治,一刻也不敢懈怠。你為何要讓這等大才離朕而去……為何!”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咬金聽到李世民提起李建成,背脊就是一陣發涼。
“陛……陛下……還請息怒,您且聽俺老程給您分析分析……”
“你說!朕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花兒來!”暴怒的李世民冷眼看著程咬金。
程咬金摸了摸額頭的冷汗:“陛下……俺老程覺得吧……這純陽子其實并不是陛下要找的人啊……”
“嗯……?為何?”李世民疑惑的問道。
“陛下您看哈……那道人說的是治國之法必出純陽,又不是治國之法必是純陽……這一個出,一個是的,這兩個字的意思那可是完全不一樣滴……那柳奕師出純陽子,這不就和老道說的治國之法必出純陽對上了嗎?如果不是這樣……為何那純陽子在臨終前不讓柳奕去洛陽……去太原……去揚州……反而偏偏讓他來長安?俺老程以為,這純陽子是給陛下送來了治國賢才呀……陛下……您看俺老程分析的對不?”
李世民聽完,低頭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
“哈哈哈……你這混人說的還算些道理……聽你這么一說,朕倒是茅塞頓開啊!”李世民聽完程咬金的一通胡扯,眼神恢復了清明,一臉愉悅的跟程咬金說道,隨后霸氣又不失自信的再次開口。
“剛剛是朕魔怔了……哼!朕就算沒有那治國之法又能如何?朕照樣可以開創一個貞觀盛世!”
說完,李世民神色的重新坐回軟蹋上,語氣柔和的說道:“來人,給知節賜坐……知節,你且跟朕說說,那個師出純陽的小子到底有何特別之處,朕也是有些好奇。”
程知節坐在軟墊上松了口氣:“嘿嘿……陛下,俺老程跟您說啊,這個小子可是…………”
程咬金口若懸河,唾沫星子亂飛,把柳奕的所作所為說給李世民聽,就連合伙的炒茶作坊也絲毫沒有隱瞞。
李世民坐在軟蹋上饒有興致的聽著,不時微笑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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