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凝碧

蜀山之玄門正宗 530凝碧

巨石破碎之后，現出的是一個黑洞洞的洞口，靈云生性穩重，沒有急著走進去，而是讓朱文手持天遁鏡和金蟬前頭探路，天遁鏡能發出一道青光，而金蟬有芝仙賜予的一雙靈眼，正是探路的最佳人選。

山洞走進去數十丈之后，前方就隱現一團光亮，金蟬讓朱文收了天遁鏡，自己一馬當先跑了過去，卻發現顯出光亮的地方，與上邊門戶后方相近，也是一道懸崖，只是在金蟬的靈眼之下，卻能看到下方的景象，清溪流泉，假山翠樹，奇花異草，正是一副仙窟靈宅的景象。

不過這里一樣是云霧繚繞，其他人可沒有金蟬的靈眼，即使用天遁鏡照亮，也無法看清，靈云看著金蟬要用劍光飛下去，急忙嗔怪道：“金蟬，你是能駕馭劍光，可是英瓊妹妹、芷仙妹妹還有彩霞妹妹卻沒有這個本事，神雕佛奴又不在，難道要她們爬下去嗎？”

金蟬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笑道：“是小弟的不是，那還是找一找這里還有沒有別的道路吧。總不能母親讓我們打通道路，卻只能飛上飛下的。”

眾女點頭，是這個道理。于是一起轉頭四處查看起來。不多時，忽聽一聲雕鳴，就從透光進來的那一處崖洞那里，黑雕佛奴收束雙翼悠然地鉆了進來，而英瓊那頭母猩猿正端坐佛奴背上，一起來到了英瓊身旁。神雕落下，母猩猩立刻從神雕背上跳了下來，手舞足蹈的跑到了英瓊身邊，趴伏在地。

英瓊大喜，急忙拉過芷仙和彩霞，對靈云說道：“現在我們有了下去的辦法，大家還是先下去看一看，再說其他吧。”

靈云也沒有堅持，只是點了點頭，又白了金蟬一眼，這才與眾人或御劍，或乘雕，一起飛下了懸崖。懸崖下，正是金蟬適才描繪的種種仙靈盛景，讓金蟬笑得就連小舌頭都看的一清二楚，頗為失態。

神雕佛奴飛行最快，英瓊在黑雕佛奴落地之后，一下子就認出了曾經的景色，指著一處蒼痕覆蓋的崖壁，對著靈云說道：“這里可是佛奴師兄曾經背我來過的地方，姊姊你看那里，可就是凝碧二字嗎？”

靈云等舉目去看，果然那里有方圓丈許的大字篆書“凝碧”二字，而二字左側就是一處百十丈處的玲瓏孤峰，好似要飛走一般，凝碧二字所在的山崖與之并列，卻比孤峰略矮，只有七八十丈高，而山崖右側卻是非常險峻奇峭，轉角處還有一塊形似龍頭的怪石，上方一道湍急的瀑布，如同一條銀帶直落而下，銀帶下方又是一座上豐下銳、筆管也似的孤峰，銀帶正好沖在孤峰之上，讓無數水霧彌漫開來，發出隆隆的雷鳴。

無數仙草靈藥，得了瀑布飛濺出來的水霧的滋養，更顯得蒼翠欲滴，花開似笑，讓眾人沉醉不已。良久之后，英瓊才指著不遠處一株蔭覆數畝的老楠樹說道：“這里就是當初白眉祖師坐禪的所在，不知道爹爹給我留了什么話沒有，小妹先上去看看。”

見眾人無心關注，英瓊也是連竄帶蹦幾下子就爬到了老楠樹上頭，一個轉折之后，就消失在了洞口。沒多一會兒，英瓊就再次從老楠樹上爬了下來，只是此時卻是一臉的沮喪，不過沮喪當中還帶有幾分欣喜。

靈云奇道：“英瓊妹妹，難道是伯父沒有給你留下信件嗎？”

英瓊搖頭，先是苦笑，隨后又興奮起來：“爹爹只是留下一封柬帖，說是隨白眉祖師前去修行，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倒是白眉祖師說了，這里的崖壁上有一個洞府，其中還有百十間石室，乃是當年長眉祖師準備光大門庭給弟子準備的，后來還沒有用，長眉祖師就已經飛升，也就從來沒有用過。而這里在白眉祖師居住的時候，又移植了一道靈泉還有不少的奇花異草，所以才有如今的景象。至于通道嘛，白眉祖師也說了，有兩條，西面一條是通往髯仙李元化師叔飛雷洞的，另一條在南邊，就是通往咱們下來時的棲云洞的。”

金蟬最活潑，聽了英瓊一說，立刻叫嚷起來：“既然有兩條路，那還不趕緊抓時間打通啊！既然白眉祖師都說了，有路通向棲云洞，那就先找到這條路，回洞里先把寢具取回來，要不然還要幕天席地嗎？咱們受得了，可是英瓊姐姐和芷仙、彩霞姐姐可是受不了啊！”

別看金蟬先說的是英瓊和芷仙、彩霞，可是靈云、朱文和若蘭那個不是女子，修士雖然不在意幕天席地，可是女生可是最愛潔凈，有寢具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于是眾女一致點頭，只是靈云說道：“找通道倒是不急，還是要先尋道當年祖師開辟的洞府才是應當的，要不然取回了東西，放在哪里呢？”

眾女生一起拍手，直接轉頭向懸崖處找了過去。只有英瓊一時間還沒有行動，手里捏著一串黑黝黝、亮晶晶的珠串，有些悵然若失的神色，適才英瓊翻上老楠樹，看到的只是一處不大的只有兩張方圓的空間，洞窟里除了有干草鋪地之外，還散落這不少的黑白羽毛，正中央是一大兩小三個蒲團，而李寧與白眉禪師留下的柬帖就放在中央的大蒲團上，上面壓著的，就是英瓊手里捏著的珠串，一共是十八顆，輕飄飄的，非金非玉，非木非石，粒粒滾圓，足有龍眼大小，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旃檀香味，除此之外，就再無他物了。

這邊靈云等人以縱上高崖，一路貪看了許多的仙景，英瓊一路追趕，卻沒有留意，剛剛趕上靈云等人，就看到對面的山崖間有一道長澗，澗水激流，將中間一座孤峰撞擊的銀花四射，煞是有趣。又是金蟬，看著孤峰上水花四射，一把拉住朱文跳了上去，若蘭不甘示弱，一同跳了過去，金蟬只顧得拉著朱文與澗水玩耍，卻聽到若蘭高喊：“洞府就在這里下邊！”說著便跳回了去，一把拉起靈云往下就走。

好在有山石小路能容人行走，這才讓英瓊連拉帶拽的扶著芷仙和彩霞來到了崖底，果不其然，一座寬大的石洞，出現在眾人眼前，正對著澗水中的那座孤峰，洞門上藤蘿披拂，隱約有“太元洞”三個大字，走進去，石桌、石灶、石床、石椅、丹爐一應俱全，內中鐘乳林立，大小石室具是依照鐘乳的間隔而開鑿，一派天然，最可貴的還是山石均屬透明，天光變換都依然明亮，恰是應了白眉禪師所說，最適合修道人居住了。

洞府越往后走，地勢就越高，最后一間石室，除了最為寬大有兩三畝大小之外，還有大小二十五把石凳，想來是給未來同門聚會之用的。越過石室，就現出一條甬道，眾人順著甬道前行，不過數丈就覺得光線越來越暗淡，感覺走出去二十幾丈后，竟然有些伸手不見五指來，正在猶豫當中，走在最前頭的金蟬忽然叫道：“前面沒有路了耶。”

靈云疾步趕上去，伸手向著金蟬所說的斷路盡頭的石壁一抹，手指拈了拈，果斷地對著若蘭說道：“若蘭妹妹，用紫煙鋤將這里刨開，說不定這里和棲云洞后身門戶一樣，都是后來封閉的。”

若蘭應了一聲，在朱文天遁鏡的光芒下，掄起紫煙鋤就是一下，“咔嚓”一聲輕響，石壁竟然如同豆腐一般被若蘭刨下來一大塊。靈云撿起碎石，雙手一搓，果然如同自己猜想的一樣，這哪里是什么石壁，竟然是用石膏涂抹出來的，怪不得伸手摸上去還有有些軟軟的感覺。不說二話，靈云從若蘭手中接過紫煙鋤，一陣掄動之后，大塊大塊的石膏被靈云刨了下來，不多時，就刨出了一個六尺高三尺寬的門戶，正在原先天遁鏡鏡光下隱約可見的篆字底下，光亮透入，這四個篆字也被眾人看得清楚，正是“棲云門戶”四個大字。

穿過門戶，入眼的正是當初眾人乘鷹馭劍而下的峭壁懸崖，佛奴帶著母猩猩穿行而下的石洞正在眼前。這里一經開辟，就與英瓊此前所居的棲云洞連成一體，在無需佛奴背負或者馭劍而下了，見此情景，眾人不由得都歡呼起來。

打通了通道，自是值得歡慶一番，只是靈云召集大家坐在一起，十分莊重地說道：“現在母親交待的事情已經完成，我呢也比諸位同門年長，因此也不客氣，就作為大家的老姊姊，大家呢也各續年齒，日后就按照年齡排序，不要如現在一樣亂叫了，也省得客氣。此后都在一起練劍學道，都是一家人了。”

見靈云說得鄭重，大家自是無有不同，尤其是芷仙和彩霞，以前一直是地位未定，對自己的去留很是擔心，此時得了靈云一句“一家人”，心里更是極為激動，身不由己地落下了眼淚。還不等芷仙和彩霞說些什么感激的話，靈云接著說道：“這里既然大家都認我做大姊，那我也不藏私，就先傳授給英瓊和芷仙她們一些入門的功法，大家也盡快修為有所成就。”

包括若蘭在內，英瓊等四人都一致向靈云拜謝，靈云也是當仁不讓（畢竟擔著干系呢），隨后靈云又提議為神雕和母猩猩各起個名字，佛奴乃是白眉禪師所呼，而眾人可不是神僧，在這樣稱呼神雕也是對白眉禪師有所不敬，故而給佛奴起個別名鋼羽，而母猩猩倒也簡單，只消把母猩二字顛倒，就叫做袁星即可。

眾人一續年齒，自靈云之下，偏是彩霞最長，其次就是芷仙，接下來卻是朱文、若蘭和金蟬，英瓊仍是最小一個，哥哥姐姐互相稱呼了之后，倒是顯得分外的親密起來。靈云也接著此時，把很多練劍的劍訣要竅傳給了英瓊和若蘭，這兩個一個是天生的仙骨慧心，一個是身在旁門多年以得真諦，俱是一點即透，就是剛入門修煉了一次的芷仙和彩霞，都有所收獲，只是這二女到底是初入門戶，還是以坐功為主，要不然收獲還要更大。

仙山歲月到底悠閑，芷仙和彩霞兩個倒是能忍受清幽，可是最為好動的金蟬和英瓊卻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為了免得被外界知曉，幾人現在唯一能做得事情，也不過就是往來棲云洞，搬運英瓊留在那里的寢具家什。不過英瓊當初與老父李寧生活貧苦，有哪里有什么很多的家私，這還是成心慢慢搬運，也不過就是兩天就搬運一空。

這一天，正在靈云指點英瓊如何運劍之時，一道金光穿云破霧疾飛而下，英瓊急忙用紫郢劍一指，手中掐訣，就要把紫郢劍放出，卻被靈云拉住，而靈云另一手對著飛來的金光一指，那金光就飄然落下，靈云這才笑著對英瓊說道：“妹子勿急，這是家母的傳訊飛劍，定時有事情吩咐。”

劍光化作一柄小劍，在靈云手中略一停頓，就再次化為一道金光沖天而起，而靈云手里也多了一張柬帖。靈云笑著對英瓊和同樣戒備的若蘭一招手，兩女湊過來與靈云一起觀看妙一夫人的傳書，卻發現是妙一夫人命金蟬、朱文在靈云帶領下前往滇西青螺峪，聽候凌渾的安排，配合攻打那里，助三游洞俠僧佚凡的弟子趙心源以及矮叟朱梅的新收弟子陶鈞一臂之力。

金蟬最是喜事，而英瓊也因為這幾個月的修行，已經能夠馭劍青冥，同樣也是想要出去一顯身手，倒是讓靈云感到為難，畢竟柬帖上可沒有些英瓊的名字，正想拒絕的時候，久違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入了靈云的耳朵。

原來林曉雖然在英瓊遇到靈云等人之后，就暫時離開了，可是不過半月功夫，就辦完了事情，又回到了峨眉。這些時日，一直隱藏在長眉真人鎮壓凝碧崖的靈翠峰上，邊觀看者眾人演武練氣，邊挑選著靈翠峰中種植的靈果啃食，好不愜意，這是看到妙一夫人的傳訊飛劍，只是袖中占算一番，就知道這是為了青螺峪一役。不過呢，即使靈云不愿英瓊前去，這丫頭也會暗中行事，雖然會吃上點兒小虧，可也無傷大雅，反倒是日后成長畢竟的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