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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仙 第五十七章 孝子求醫救老母
“呵呵!”張閑淡然一笑,他這故意賣弄,本想唬一下店小二,沒想到歪打正著,唬住這上門的生意了。
他不動神色,抖了抖衣袖,手執印決行了一禮,說道:“施主有禮了,你是求醫吧,店小二跟我說了,不必客氣,里面請坐。”
“這……”中年富商沒進來,有些欲言又止,生怕失了禮數,再次拱手一拜,說道:“道長,我家老母這會兒正在犯病,可否請你先看看。”
“嗯,正在犯病啊,病人要緊,你且帶路。”
張閑點了點頭,收了斬凡法劍,劍袋背在身后,抄起旁邊的背簍,說走就走。
“多謝道長。”
中年富商再次行禮拜謝,語氣很是感激,沒想到這位年輕道長如此通情達理,趕緊在前領路。
他們就住在旁邊的一個小院里,幾步就到了,推開門,院子里彌漫著一股藥味,幾個侍女丫環正在煎藥,見到老爺來了,都連忙行禮。
中年富商急匆匆的領路進屋,只見一個老婦人在床上,神態虛弱,面容消瘦,裹著好幾層輩子,額頭上虛汗,冷得直發抖,旁邊有兩個侍女,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小心的喂給老婦人。
見到兒子來了,老婦人痛苦的聲音,顫抖的帶著哭腔,說道:“兒啊……咱不治了,快送我回去……我要死了,若是死在外面,魂兒回不得祖墳……”
“娘,你忍忍啊,兒又找另一位大夫,這次一定行的。”這富商很是孝順,寬慰著老婦人。
而這說話的會兒,老婦人的病情變化,顫抖著把被子推開,由冷轉熱,面色滾燙的發紅,痛苦難受,不停的抽搐,斷斷續續的虛弱聲音:“兒啊……我要死了……”
“這是得了打擺子啊!”張閑一眼就看出了病癥,忽冷忽熱,渾身抽搐發抖,醫書曰瘧疾,俗稱打擺子。
中年富商連忙說著:“道長,你看我老母這病,就是打擺子,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可是按照打擺子的治了,已經找了十幾位大夫了,花掉一千多兩銀子,但就是治不好。”
“治不好,這個嘛……”
張閑的語氣略微遲疑,暗道有些棘手,老婦人的癥狀很好判斷,確實是瘧疾,這是古人的常見病癥之一,以黃蒿草入藥就能治好,但富商所言就是治不好,顯然不是普通的瘧疾,這可麻煩了。
“我先給老夫人緩解一下病情,然后再仔細的檢查一番。”
張閑取出銀針,目光一凝,開了重瞳,為了避免讓旁人看到他的眼睛,他故意低著頭,兩指捏成劍訣,虛空畫符,對著銀針比劃了幾下,加持一道陰符術。
順便他看了一眼老婦人,陰陽二氣混亂,除此之外,并無其它毛病,確實就是得了瘧疾,但奇怪了,這瘧疾怎么治不好,他心思轉得飛快,回想著書里的相關記載。
他一邊思考著,一邊動手施針,小心的把銀針插在老婦人的頭上。
“大夫啊……不用醫了,讓我死……”
老夫人痛苦的說著,被這病兒折磨得想死了,然而這一針下去,只覺得渾身清涼,熱病退去了,渾身舒坦,可是又感覺發冷了,手腳冰涼。
張閑也察覺了陰陽二氣的變化,趕緊再拿出一支銀針,低頭開頭,加持了一道陽符術,小心的插在老婦人的頭上。
老婦人只覺得一股溫熱,這種熱與剛才發病不同,發病時是熱得痛苦折磨,而這溫熱是像冬天曬太陽一般,溫熱與清涼融合一起,立刻感覺渾身自在了,暢快得就像沒病似的。
“咦?這病好了?”
老婦人驚疑了一聲,撐起身子,與好人沒有任何區別,連說話也利索了。
“娘,你的病好了!”
中年富商見狀,不由得一愣,連忙上前扶著老母,這好得也太快了吧,就在頭上扎了兩針,立馬就見效好了,這位年輕道長真是活神仙啊!
旁邊的幾個家丁和侍女見到這一幕,也是一臉的驚奇,他們可是知道,老夫人自從得了這病,找了十幾個大夫都沒治好,這次聽說南陽郡有一個大夫治打擺子很靈驗,他們遠道趕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但這湯藥吃了,還是不見效果。
然而沒想到的是,今早聽店小二說起有一位年輕道長云游修行,行醫治病,救苦救難,老爺也是想著試一下的,卻不料這醫術如此玄妙,扎兩針就給治好了。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中年富商趕緊拜謝,語氣很是激動,老母被這病兒折磨得死去活來,可算是治好了,又吆喝了一聲:“小蘭,快拿銀票來,一定要重謝道長。”
“是。”旁邊一個侍女應聲,連忙去拿銀票了。
“多謝先生為老夫人治病,這一百兩銀子,請先生笑納。”小蘭拿著銀票,言語很有禮數。
“咳咳……”
張閑卻是咳嗽了兩聲,沒好意思收錢,這禮數太熱情了,反倒讓他有些尷尬,說道:“施主,那個不急著酬謝,這病兒還沒治好。”
“道長,我娘的病,怎么還沒治好?”中年富商一臉的愣然,他看著像好了啊。
老婦人聞言,也覺得奇怪,很有禮數的行了一禮,說道:“原來這位大夫是道長,老生有禮了,剛才病痛纏身,不能見禮,還望道長恕罪。”
“呵呵,老夫人客氣了,不必多禮。”
張閑笑著,也連忙行禮,這富商的家風很好,一家人都禮貌客氣,這位老夫人也應該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道長,老生這病兒,不知是哪里還沒治好?”老夫人詢問道,她也感覺自己已經痊愈了。
“這兩針只是舒緩病情,治標不治本。”張閑說著,又問道:“請問得病多久了?平時的病情如何?”
中年富商說道:“我娘的病,得有半年了,已經找了十幾個大夫,絲毫不見效果,一發病就連續不斷,特別是這次發病,已經一個月了,每天都忽冷忽熱,有時舒緩一點,就頭暈昏睡。”
“嗯。”張閑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心里想做書里的記載,這病兒不像是普通的打擺子,更像是中了瘧蠱。
他又問道:“你們家可有其他人得這病?或是你們周圍的人,可有人得這病?”
中年富商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們那一帶,很少聽說有人打擺子。”
張閑聞言,心里已有推測,瘧疾是一種傳染病,老夫人這病沒有傳染,顯然來源有問題,他懷疑有人下蠱。
他又問道:“得這病的時候,你們家可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兒,或是得罪了什么人?”
“這嘛……”中年富商想了想,說道:“我們家是販茶為業,一向樂善好施,與人為善,沒得罪什么人,也沒什么奇怪的事兒。”
旁邊的小蘭說話了:“老爺,老夫人得病的前天,好像把你買的那個青花瓶打碎了,那壇子里有血跡,不知這算不算怪事兒。”
“有血跡的青花瓶,這是怎么回事?”張閑立刻追問,瘧蠱就是用打擺子的病血練成。
“哦,對了,就是那青花瓶。”
富商想也起了這事兒,說道:“那青花瓶是個前朝官窯的物件,我一個朋友專門做這買賣,我看著這瓶子挺好看,就順手買了,一直放在家里,那天我娘不小心打碎了,還劃傷了手,瓶子里有干涸的血跡,很是瘆人,被我埋進土里了。”
“呵呵,原來如此。”張閑已經明白了,“那血跡,一定是打擺子病人的血,裝在瓶子里,雖然血已經干了,但病源還在,老夫人不小心劃傷了手,被傳染了此病。”
“哦,是這樣啊!”在場幾人皆是一臉恍然大悟,這位道長真是厲害,連這病源也能找出來。
“道長,不知道這是什么病,那瓶子里,怎會裝了病人的血?”富商問道,在場幾人也是好奇,都想知道這是為什么。
張閑說道:“這瓶子,應該是邪人用來練蠱的,這蠱名叫瘧蠱,老夫人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中了蠱,至于這瓶子是怎么流落到你那位朋友的手里,這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是中了蠱啊!”
一聽這話,在場幾人皆是一臉的懼怕,關于蠱術什么的,民間流傳得很是邪乎,可謂是談蠱色變。
“道長,這蠱能否解除?”富商趕緊尋問。
張閑當然會解蠱,蠱術屬于巫術一脈,他看的醫書里,很多這方面的記載,蠱分為很多種,老夫人這是屬于病蠱,看似很邪乎,其實就是收集一些病源,加以煉制變化,通常有兩種解法。
一是對癥下藥,他看書里有解瘧蠱的方子,不過需要開爐煉制青蒿丹,并且煉制青蒿丹的黃蒿草必須秋天采摘,否則藥力不足,但現在是春季,找不到藥。
另一種解法是他父親寫的萬能通用的方法,名曰內火法。
人體蘊含內火,以針灸調節陰陽二維脈,引導精氣神,催動內火,利用內火燃燒,解毒、解蠱、祛邪、殺三蟲等等,妙用無窮,但此法非常危險,必須對針灸控制非常精準,否則稍有不慎,內火失控,必然自燃而亡。
“我倒是有法可以解,不過……”
張閑的語氣遲疑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兒,雖然他有重瞳看穴位,但他從未練過手,初次使用此法,萬一出了岔子,老夫人被他醫死了,這可是要攤上人命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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