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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金手記 一百六十六: 瑪麗格特的報信
做好鬼屋案的調查報告,處理了兩起疑似卻無異常因素的案件,雷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香街公寓時接近六點,夕陽沉入遠方的巨大煙囪間,梅迪麗大街蓋上了黃昏的薄紗。
一輛四輪馬車碾著馬路停在香街公寓前,穿著一身樸素長裙戴白色圓頂無邊女帽的女人走下馬車。
見到拿著公文包進入公寓的雷,女人仔細辨認了幾眼,輕聲道:“貝德維爾先生?”
“你是?”雷回身看去。
“您雇傭我報信,瑟華卓·高因曼的事。”瑪麗格特對雷笑道,露出潔白的牙齒。
當初見到瑪麗格特時這個女人濃妝艷抹,以至于雷聽到她提起瑟華卓才認出她來。瑪麗格特找上門,一定是瑟華卓的事,雷左右看了一眼,“進來說吧。”他走上樓梯。
瑪麗格特跟在雷的后面進入香街公寓,雷的住處雖然干凈整潔,但很普通,這讓她有些詫異。她本來以為這位出手闊綽的男人就算不是什么大闊佬,至少是也是個挺有錢的人。
雷的詢問讓她回過神來:
“瑟華卓出了什么狀況?”
“他變得很不正常。”瑪麗格特斟酌了一下,想要形容瑟華卓對她的態度變化,轉念又想雷大概率會把那當做是男人對女人的正常厭倦,便直截了當說:“特別是今天,他干了一件很……詭異的事。”
雷看著瑪麗格特,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當時被嚇到了,但我沒出聲。哦,那時我在給他當模特,你猜我發現了什么?”瑪麗格特心有余悸道,“他之前就不再讓我看他的畫了,我還是借著鏡子才發現,他在畫我的時候,畫布上全是黑的,他壓根就沒畫出什么東西,偏偏他還煞有介事地在那畫,天哪。”
“他有其他癥狀嗎?”雷問,“暴躁易怒,喜怒無常?”
“他的性格本來就有點怪。”瑪麗格特譏誚地說:“藝術家嘛。”
雷沒接話。按瑪麗格特說的,瑟華卓的舉止的確詭異。
詭異往往表明有異常因素在其中,異常調查員們用生命實踐出的這一論斷很少有失誤的時候。除了那次,杰拉爾德院子里的稻草人讓雷產生了誤判。
“就這些了。”雷思索時瑪麗格特說,“天真冷啊,這天氣不坐馬車可沒法出門。從白鵠港到這兒他收了我十一個便士,可惡的車夫。”
“還算公道的價格。”雷看了瑪麗格特一眼,拿出錢包點了10鎊現金遞給瑪麗格特,“答應你的報酬。”
“十分感謝,先生。”瑪麗格特欣喜地接過錢,這是她兩周的收入了。作為一個普通站街女,她的收入比高級俱樂部和浮空艇里那些小姐來說可差得遠。
“那我不打擾了,貝德維爾先生。”她說。
瑪麗格特一離開,雷穿過街道,進入梵舍的住宅。
瑪麗格特帶來的消息很突然,打亂了他今晚的計劃。
瑟華卓已表現出詭異的舉動,他得親自接觸他去了解狀況。目前他只發現了兩枚鑰匙,其中南希已證明了純白之門的價值,若干古代文獻,一只實力不明的魔像,還有魔像之眼的制造方法。雖然南希至今沒有覺醒,但毫無疑問她有了成長為杰出超凡者的潛力。
由于靈魂升華的明確方向性和不可逆性,獨身的超凡者能做到的事十分有限,雷自身的超凡能力又只起輔助煉金的作用,不光為了解開塔與石像的秘密,招攬合適的幫手對他來說也十分重要。
和南希不同的是,瑟華卓沒那么乖巧。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具有更加強烈的個人觀念,換句話說,他個性十足。搞藝術的人大多崇尚自由,瑟華卓也多半不是喜歡受人擺布的性格,這樣一來,雷把執筆石像指向的那扇門交給他就有了變數。
“具體怎么處理,等到接觸他確認情況再說。”雷往腰帶里裝滿對應子彈交換的希鐵珠,并鋪開紙筆開始描繪執筆石像投影簡化所得的信標。
在歸納出純白之門的信標后,他便開始歸納其他石像投影,其中執筆石像的投影因為瑟華卓的緣故而優先完成了。
一個簡約而神秘的陣圖出現在紙上,其中心的符號由一支筆演化而來,此時已更像一對眼睛。
帶上東西出門時,南希正好走進院子。
“今天不是做鐘點工的日子,而且明天得上課吧。”南希的到來讓雷有些詫異。
“您的筆記上關于密契與神明的關系我有些疑惑……”
“我暫時沒時間答疑。”雷站在門口,頓了頓,走下臺階,“先跟我來,今晚有件事要做。”
“什么事?”南希緊張又好奇。
“是突發情況。”雷對南希笑了笑,“記得隨機應變。”
雷趕到翡納河邊,天際剛好收攏最后一抹余暉。
鉛灰色濃云掩蓋下夜色沉沉,潮濕冰冷的空氣昭示著一場陰雨。
一艘蒸汽鐵甲船正駛離岸邊,船身上寫著米爾諾陶斯號,并附上一串編碼。
港口亮著大燈,船員在船舷邊收錨,一只白鸕鶿停在摞成堆的粗大船繩上,被船員驅趕著撲棱棱飛起。開船的汽笛聲中雷看向東面,遠處臨河的舊房子沉寂在夜色中,底部承受著潮水窸窣的沖刷。
“拿著。”雷把小巧的警用左輪塞到南希手里,“記得我教你的射擊方法嗎?”
“用肩膀承受后坐力……不過,我……”南希不自信地遲疑著。
“那就行了。”雷拍了拍她的肩膀,槍總歸能讓人心安。
沿著翡納河向東,二人很快來到了瑟華卓的住處門前。狹窄的臺階上堆滿酒瓶子,門緊閉著。窗戶被厚重的簾子遮擋了,只能看見一線昏黃的燈光擠出來。
“先在這等我。”雷把南希安排在院外,此行他沒打算南希能幫上什么忙,只是讓她多少積累點經驗。
說完,他便朝著臺階走去。
房間里,瑟華卓放下畫筆。
畫布上,一個被捆綁如祭牲的男人,正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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