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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 第四百五十五章 ?阿多尼斯之路(中)
傳統中,王太子應與國王一起,等候在柏林,他們的使者會前往兩國的交界地,或是約定的地方,迎接王太子妃,而后將王太子妃送到柏林城市宮,她在那里與王太子腓特烈完婚。
法蘭西與普魯士沒有直接接壤的地方,幸而路易十四已經買下了洛林,打下了佛蘭德爾與荷蘭,不然他們要穿過三個對他們十分不友好的地區,洛林公國,科隆大主教選侯國(曾經的盟友并不代表以后也是),以及薩克森公國——現在他們依然要穿過薩克森公國的邊緣地帶,附帶說一句,上方就是丹麥,才能抵達普魯士王國的邊界。
從地圖上來看,就是從巴黎出發,斜向上方,穿過洛林、佛蘭德爾、荷蘭,而后是薩克森公國,最后是普魯士王國。
雖然洛林、佛蘭德爾、荷蘭已不復存在,只有法蘭西的洛林區,佛蘭德爾大區與荷蘭大區,但要說這里的人各個都心甘情愿地成為路易十四的臣民了,不可能,就算可能,利奧波德一世與原本的食利者——像是那位洛林公爵兄長的后人,荷蘭的國會議員們,以及佛蘭德爾的西班牙人,也會極力從中挑撥,進行破壞。
風平浪靜的時候,誰在攪動水波一眼就能看穿,但大戰在即,免不了讓一些人產生幻想。
對此,我查找到的資料中,路易十四也早有安排,那就是他從近衛軍中選拔出來的一部分最為優秀的年輕人——總有些人天生屬于軍隊,像是莫里斯親王、大孔代或是沃邦,這些人不但有天賦,也有忠誠——對軍隊與國王的忠誠,驍勇善戰,寡言少語,性情沉穩。
他們是士兵,也是軍官,甚至可以成為將領,使節,大臣,國王對他們抱著深切的期望,“阿多尼斯之路”,對他們來說這是在戰爭開始前的一次小小試煉罷了。
但我身邊的年輕情侶們并不知道,或者說不在意這樣的內情,他們只看見了,在記錄中說,普魯士王太子腓特烈為了自己的愛情,毅然拋下父親,職責與國家,千里迢迢來到巴黎,護送自己的新娘前往柏林。
這可真是太浪漫了!
法蘭西政府與波旁王室對家族的隱私,尤其是與太陽王有關的一向十分看重,但對于一些他們認為可以開放給外人的,又極其周詳可親,像是阿多尼斯之路,人們可以驅車,可以乘坐巴士,還有一種古老的馬車可供租用。
值得一提的是,這種馬車竟然套著真的馬匹,活生生的那種,有人忍不住大叫,畢竟現在除了馬場或是鄉村里,能夠看到真馬的機會不多了。據說動物保護主義者還曾經為這種行為抗議游行過,不過在法蘭西,你幾乎可以做任何法律允許你做的事情,或是法律沒有不允許你做的事情,只有一種例外,那就是涉及到波旁……
波旁家族作為一個覆蓋了整個歐羅巴的龐大家族一向十分謹慎,但他們也有不愿意退讓的時候——王室產業無數,足夠他們雇傭上百上千個強大的律師團隊,當然還有更高層與更不可測不可說的,我在這里不再贅述,反正這件事情是我們的馬夫大叔樂呵呵地和我們說起的,他覺得那些人很愚蠢,馬兒是他們的伙伴和助手,他們為什么要無緣無故地去虐待它們?把它們塞在馬廄里,不讓它們出來跑,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吃些草兒才是虐待。
別說他們讓馬兒干活,他們也在干活。
馬車旅行聽上去很美好,看上去也是如此,事實上時間一久你就會覺得渾身僵硬,哪兒都不舒服,幸而路面很平——據說其中還有一段是在路易十四時期鋪設的呢,我們從巴黎的邊緣地帶到了圣丹尼,又從圣丹尼來到了莫城,休息了一晚后又從莫城來到了蒂耶里堡,這時候我身邊的人還能勉強支持,只感嘆過去的人旅行正是太不方便了。
但從蒂耶里堡到蘇瓦松的時候,他們就不由得抱怨起來,懷疑法國政府安排的這條阿多尼斯之路是否合理。
“合理,絕對合理。”馬車車夫——換成了一個年輕小伙子,笑吟吟地說道:“當初普魯士王太子陪伴大郡主走的這條路,停留的地方,都是有記錄的。”
我一直在翻看地圖,不但是現代的,也有十七世紀到十八世紀的,所以一下子就察覺出了其中的緣由,要說緣由,也沒有什么讓人不可理解的地方——蒂耶里堡與蘇瓦松之間確實有兩座小城可以停留,但這兩座小城都曾經支持投石黨人,又或是曾被胡格諾派占領過,在那個風雨欲來的時候,大郡主的車隊必然要以安全為重,他們可能日夜奔馳,從蒂耶里堡到蘇瓦松,沒有一刻停留。
蘇瓦松原先就是一個古老的大城,丕平的次子曾經在這里加冕,這里有堅實的城墻,繁榮的街道,廣闊的行宮與數座巍峨的大教堂——在十七世紀的時候,教堂從來是可以被作為堡壘使用的。
奧爾良公爵之女與她的未婚夫普魯士的王太子在這里留下了不少痕跡,從河邊的足印——據說大郡主在此停留駐足觀望河面上的金波粼粼,普魯士王太子就請人在石灰石上刻下大郡主的足印,并在一旁留下自己的簽名,內嵌黃銅線條,據說原先還有鎏金,但因為天長日久,風吹雨打,以及游客們不斷地撫摸金色已經消退。
但黃銅線條被撫摸得足夠多后,看上去也是金燦燦,明晃晃的。
然后我們還參觀了大郡主駐蹕的行宮,現在是蘇瓦松市政廳了,不過辦公場所沒有占用大郡主與普魯士王太子的房間,在行宮的南面是一座體量驚人的玫瑰園,這座玫瑰園也出自于普魯士王太子的手筆,只是那時候他用的都是折枝玫瑰,養在玻璃瓶或是瓷甕里,在庭院里擺出馥郁美妙的花朵迷宮,現在這些玫瑰都是種植的。
“但玫瑰的品種還是普魯士王太子指定的那些哦。”這里的工作人員驕傲地說。
后來我們還在一個房間里看到了一座管風琴——那種體積幾乎等同于半個房間的管風琴,真不知道普魯士王太子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邊看,一邊在心中重復看過的歷史資料,看來普魯士的威廉一世也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有點過分——在大戰在即的時候,路易十四為了不多一個敵人也不會輕易拒絕履行婚約,但他也應該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天主的見證下完成的婚事,一樣可以在天主的見證下被否決——路易十二當初為了得到布列塔尼,他能否認一個給他生了好幾個孩子就是沒能活下來的女人是他的妻子,西班牙王后也能奔逃到羅馬聲稱自己的丈夫是個沒用的東西,就算腓特烈與大郡主完婚,等到戰事結束,是否要繼續這樁婚事與盟約也要看路易十四的意思。
作為一國之主他當然不能過于卑躬屈膝,但他的兒子卻可以。
以愛情為名,就不是屈辱,據說這位王太子就像是“侍從”那樣為大郡主還有送嫁的奧爾良公爵效力奔忙,毫無怨言,人人都說他是被丘比特的金箭矢射中了心,大郡主如果不是受了一枚鉛箭矢,就該回報以相同的深情厚誼。
可惜的是,這位大郡主,也就是將來的普魯士王后有著“鐵血太后”的威名,想必不是那種能夠輕而易舉被打動的人……
在這座城市里,總共有七個類似的景點,我們一一走過,最后一個景點就是這里的圣彼得大教堂。
阿多尼斯的含義在這里有了第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體現——大郡主與普魯士王太子在這里受到了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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