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世紀謀劃之七:豐塔納之戰(下)

1625冰封帝國 第七十五章 世紀謀劃之七:豐塔納之戰(下)

當后方的戰斗開始打響后，身為最高指揮官的佩雷斯有些猶豫了。

自己是繼續北上追逐正在撤退的敵艦隊，還是南下與加西亞一起夾擊后面的敵艦隊？

戰場上的勝負往往在一瞬間就決定了。

在這場不對稱的大海戰中，佩雷斯唯一的機會是與加西亞一起拼死靠近瀚海軍戰船，然后在對轟時靠運氣重創一兩艘敵艦方為上策。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與瀚海軍交手的機會，只是聽說過瀚海軍的幾次戰斗，包括與鄭芝龍的好幾次大戰，與荷蘭人優秀將領德魯伊特的大戰，以及馬尼拉那次戰斗。

如果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就一定會選擇剛才筆者所說的那種戰法，但在一剎那，身為十大家族成員之一，以及西班牙最年輕的海軍中將的榮耀讓他一時有些膨脹了。

在克里特島與奧斯曼人的戰斗中，奧斯曼人由于擁有大量白人俘虜，其中不乏精通制造新式戰艦的匠人和水手，他們除了大槳帆船，自然也有與蓋倫船有些類似的戰艦。

不過在那次戰斗中，佩雷斯以損失十艘戰艦，戰死近兩千人的代價才殲滅了敵人五十艘戰艦，雖然奧斯曼人的損失更為慘重，但敵船上的真正奧斯曼人卻不占多數，水手、炮手多半是白人，奴隸也大量來自白人，當然了，也有不少黑人。

船上準備跳幫作戰的戰斗兵才是真正的奧斯曼人。

這是佩雷斯在歐洲參加過的唯一一次戰斗，正是因為這次戰斗，他從海軍上校越級提拔為中將，因為在十六世紀后半年以及十七世紀上半年，在不斷與英國人、荷蘭人的戰斗中，西班牙人的海軍優秀將領凋零的很厲害，像他這樣出身十大家族，又是唯一一所專門為貴族開設的海軍學校畢業，戰績又拿得出手之人，自然大受青睞。

于是他被調到了美洲。

美洲，是如今風雨飄搖，正瀕臨破產的西班牙王國唯一的財政來源和依靠，需要一個優秀將來保衛航線。

因為一旦王國的大帆船船隊駛入加勒比海，多如牛毛的海盜，以及大量除了西班牙自己以外的所有國家正規軍都會打這支船隊的主意，因為一次可能成功的劫掠就可能滿足自己國家一年的財政開支。

這就是身為天主教狂熱信徒國家西班牙的悲哀，連同為天主教信徒的法國也嫌棄他們，而他不多的盟友，熱那亞需要守護地中海，神圣羅馬帝國的海軍又不值一提。

所有擁有稍有些實力海上力量的國家，無論是新教還是天主教，都是他們的敵人，這不是悲哀是什么？

當然了，以大帆船的堅固，以及當下西班牙海軍依舊強大的實力，想要成功截獲一整支大帆船船隊并不容易。

佩雷斯在追逐了李孝彥艦隊一刻的時間后立即意識到自己永遠也不會追上對方，這時，他最穩妥的選擇應該是利用東風的夾角轉向西邊，靠近加利福尼亞半島的方向，然后戧風南下，與加西亞會攻柳川憶興艦隊。

他也是這樣做的，不過似乎意識到前面的敵艦隊能夠隨時返回，他在命令轉向時讓七艘武裝商船繼續向北追蹤，自己則帶著全部的專門戰艦以及三艘武裝商船轉向南下。

佩雷斯沒有見識過瀚海軍戰艦的厲害，所謂機器船，雖然已經親眼目睹了，但他并沒有見到他們是如何轉向的，何況在肉眼可見的范圍，前面的敵艦隊至少離自己有大約一西班牙里的距離。

就算敵艦隊有超過己方的轉向實力，但十倍的差距他是想不到的，這也不能怪他，蒸汽船這種怪物想要稱霸海洋按照正常歷史還要等一百多年。

“代差”、“降維打擊”，在傳統的佩雷斯眼里是不存在的。

何況自己也安排了同樣數目的武裝商船阻擋著敵艦隊。

于是，佩雷斯大大方方轉向了，剛才說過，此時的帆船想要在海上完成一次轉向非常困難，一艘船尚可，若是讓整支艦隊同時完成轉向，除非同時有風向的配合，否則是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的。

佩雷斯也不知道，敵艦隊瞭望手手里的望遠鏡有十倍的功效，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到了李孝彥的眼里。

故此，當佩雷斯艦隊一分為二時，李孝彥當即命令艦隊又返身回來了！

十里的距離，以此時瀚海軍蒸汽船的速度，李孝彥的艦隊想要趕過來也需要半個小時。

但李孝彥依舊讓船隊全速趕了上去。

他的瞭望手看到了正從后面趕過來的柳川憶興艦隊，而正在忙著轉向的佩雷斯艦隊卻沒有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也由于目標在望遠鏡里太小而無從判斷，或者就算注意到了也不得不繼續轉向。

李孝彥的艦隊對上了斷后的七艘蓋倫武裝商船。

見到柳川憶興的艦隊后，李孝彥立即意識到對方多半已經殲滅了另外一支西班牙艦隊。

此時的李孝彥，心中只有欣慰，并無半點被柳川憶興奪去功勞而心懷怨恨的意思，他牢牢地記得自己的身份。

自己，不僅是海軍大將，還是帝國的駙馬，更是皇帝陛下最鐘愛的公主的駙馬。

從尼堪對自己的嚴厲中，他似乎體會到了什么，那是一種真正將自己視為家人的嚴厲。

這樣的背景，讓李孝彥渾沒了與部下爭權奪利的心思，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倭人？

與柳川憶興一樣，他的艦隊直直地切入到了七艘蓋倫商船中間！

這一次，由于對方是七艘并駕齊驅而來的船只，之間的距離也很開，他也罕見地讓雨燕號加入到戰斗序列里來。

雨燕號，兩側也有各四門火炮，乍一看配置的太少了，不過由于都是十二斤尼布楚青銅炮，齊射之時還是相當可觀的。

七對七！

金雕號位居正中！

“轟……”

“轟……”

這兩陣火炮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都是瀚海軍發出來的，前面的是李孝彥七艘戰艦穿過七艘武裝商船時發出來的，后面的則是再次投入戰斗的柳川憶興艦隊發出來的。

與加西亞艦隊差不多，正在轉向的佩雷斯艦隊在前后都有敵艦的情形下有些慌神了，動作也沒有加西亞艦隊那么齊整，于是進一步加劇了混亂。

像這種情況，若是在歐洲的大西洋海上，因為對方也是風帆戰艦，想要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也不可得，故此，己方雖然慌亂但并不礙事，不過佩雷斯在他人生頭一回就遇到了一個能夠給他施以“降維打擊”的艦隊，一支劃時代的艦隊！

李孝彥艦隊很快從七艘武裝商船中間傳出來了，剛才那陣驚天動地的火炮聲讓海上硝煙彌漫，鉆出來后好一陣才看見具體的戰果。

由于武裝商船并不高大，站在金雕號的船頭就看的清清楚楚，那七艘戰艦似乎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依舊在朝著北面行駛，但在李孝彥的望遠鏡里卻發現至少有四艘戰艦的首層甲板上幾乎沒有了水手，船只不過是依著慣性繼續向前行駛罷了。

“再穿一次！”

為了讓敵艦隊發生不可逆轉的混亂之前還有空間讓己方艦隊穿越，李孝彥竟沒有讓船只掉頭，而是改變了螺旋槳的旋轉方式，以船尾為船首，繼續向敵艦隊穿去！

這樣的話，船速肯定快不起來，不過雙方之間的距離也只有幾百米，再慢的船速也比敵艦隊快一些！

約莫一刻十分鐘過后，李孝彥艦隊再次從已經有些混亂的敵艦隊里穿出來了，這時，他才發現己方有一艘雨燕號的一根煙囪被擊斷了，煙囪一斷，實際上關閉這一處的蒸汽機就可以了，雨燕號還有一部機器在運轉！

這一次的打擊效果十分驚人！

這一次，為了打擊敵人有生力量，李孝彥的金雕號除了實心彈、散彈、鏈彈，還用上了幾枚準備多時的熱彈。

再穿過后，有五艘武裝商船完全失去了控制，兩艘船只開始下沉了。

“嗚……”

金雕號上的軍號響了，那是在召喚信天翁號。

沒多時，兩艘信天翁出來了，可憐的信天翁，他們就是為了俘虜而生的。

而在另外一邊，柳川憶興依舊占據了上風，這一次的戰果雖然沒有上一次利落，但他依舊掌控了局面。

李孝彥艦隊也加入了。

此時的戰斗就有些乏善可陳，隨著時間的推移，佩雷斯身邊大多數船只都喪失了戰斗力，他見狀，只得升起了白旗。

當他從瀚海軍那里得知加西亞寧可戰死也不肯投降時，他在內心喊道：“可憐的加西亞，你雖然是帕切科家族的一支，畢竟不是嫡支，真正的十大家族嫡支都是善變的”

在李孝彥、柳川憶興兩支艦隊的夾擊下，這次佩雷斯的艦隊沒有一艘戰艦跑掉，當然了，除了佩雷斯所在的圣保羅號，其它所有的船只已經失去了繼續作為戰艦存在的價值。

而在另外一場戰斗中，那支利用小船上了岸的一個團的陸戰隊在通過拉巴斯港西南側的荒山準備偷襲拉巴斯的過程中，被布置在附近的瀚海軍步軍暗哨發現了。

之后，就在西班牙軍團在海灘上埋鍋造飯、休息時，瀚海軍大約五百步軍、三百騎兵埋伏在一處西班牙陸軍非走不可的狹窄道路上。

結局也是乏善可陳，在步軍小炮、燧發槍、手榴彈初步打擊，尼堪的三百神武軍騎兵的二次打擊下很快也潰不成軍，約莫四成陣亡，剩下的全部做了俘虜。

最后唯一跑掉了的還是那十艘正停在大海上等候戰果的純正商船，當然了，那是瀚海軍故意放他們走的，否則以他們的船速以及遠不如西班牙艦隊的航海能力，是逃不掉的。

有不少西班牙水手落入大海后被商船救起了，有他們的描述，勝過自己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