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就章 少年天皇之八:凜凜冬日(5)刃之舞(上)

1625冰封帝國 第四十就章 少年天皇之八:凜凜冬日(5)刃之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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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七，二十三歲，陜西榆林。

榆林，乃大明九邊之地，民風歷來強悍，杜七也不例外，從小習武，尤其喜歡長槍，十五歲那里，榆林落到瀚海軍手里，他有幸進入到榆林小中學堂學習。

后來考到九原步軍學校學習，目前入伍已經兩年，已經是一個排的排長了。

對了，你沒看錯，當大夏國下轄的丁口逐漸多起來后，再像以前那樣憑著意愿就能進入各級高等級學校學校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特別是像高等級的軍校、師范學校都需要考試才能進入。

杜七長著一副陜北人氏那種夾雜著秦人、匈奴人及其后裔、西夏人的混合特點，看似明顯漢人模樣，不過卻帶著幾分后世藏人、蒙古人那種特點的相貌。

眼下，他就是一個三角小組的當頭的那一個，手中一桿上了一尺長鋒利刺刀的、一米七長的燧發槍，與后世三八大蓋上了刺刀的長度差不多，由于此時的瀚海軍所用的燧發槍已經是后裝的，加上槍膛質量過關，并不需要時時清理，故此弄長一些也無妨，當然了，主要是為了上刺刀后進行拼刺術，太短的火槍在主要是冷兵器的對手面前依舊不討好。

整體重量達十斤，比三八大蓋還重一些，除了材料處理依舊不及后世以外，只能弄得略厚一些外，堅固、結實便以拼刺也是主要的考慮。

對于刺刀的重視，讓瀚海軍刺刀的上槍式已經從螺旋式進化到搭扣式，當然了，搭扣的地方肯定用上了含錳的鐵料，這也是大夏國現在就算將燧發槍的技術完全泄露出去，對手再怎么努力也無法做出與他們一模一樣的火槍的原因。

1650式燧發槍，是瀚海軍最新列裝的火槍，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火槍！

杜七很幸運，當陜北回到大夏國手里時，關中、陜南依舊在李自成手里，當時整個山西、河北、山東都已經在大夏國手里了，不過尼堪并沒有選擇在太原、北京或濟南設置步軍學校，只是在保定、九原設置了兩所。

比較而言，九原步軍學校設置得最晚，正好用上了最新款燧發槍，這一款燧發槍除了射程最遠、威力最大外，也是最適宜用到拼刺術上的，于是，尼堪還親自到該校進行了一個月的槍刺術培訓，同時，還隔三差五跑過來傳授拼刺刀時后世某軍優秀的三角進攻戰術。

所謂三角進攻，無非是一個最優秀的戰士處在最前面，其身后兩側各有一名戰士進行配合，一個班便可以組成三個進攻小組，一個排就是九個，一個連二十七個，小三角又能與中三角、大三角配合。

單獨一個三角小組出現時，可以應付所有方向的敵人。

故此，杜七還是大夏皇帝尼堪的親傳弟子，他本身就是槍術名家子弟，學會瀚海軍的拼刺術后更是如魚得水。

在他的身后，一人叫柳則，朝鮮人，大夏國占據整個朝鮮后，在這幾年，已經通過騰籠換鳥將當地的人約莫三成全部遷到了安西或美洲，并且這項工作依舊在進行之中。

柳則就是來自林中的朝鮮人，不過并沒有進入到步軍學校學習。

巴揚阿，齊齊哈爾錫伯人，他倒是出自長春步軍學校，不過剛剛畢業。

按照瀚海軍的傳統，在進行三角小組沖刺時，一排之長必須兼任某一個班的班長，于是杜七又是第一班的班長，他是排長，他這個三個小組便出現在他這個排的最前面，而他這個小組又處在整個班的最前面！

長槍設置有背帶，沖刺時背帶則纏在槍身上，這一點很重要，無論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拼殺，還是在雨雪天氣，粗糙的背帶有利于戰士緊緊握住槍身，防止滑落。

在剛才反復幾輪火炮、火槍的打擊下，對面的日本農兵早就嚇破了膽，這種在野戰的情形下還能快速施放的火炮、火槍他們聞所未聞，故此，沒幾個回合，他們不是當場被射殺在戰場上，便是偷偷溜掉了。

跟在他們后面的武士一開始也被這種亙古未見的慘狀怔住了，若是放在戰國時代任何一個場合，他們絕對會做到“不動如山”，面色沉靜地殺掉潰散的農兵，然后威逼他們繼續向前，這一次他們沒有這么做。

此時的日本人進攻時，雖也有將農兵當成消耗敵人炮灰的心思，不過卻沒有完全將他們當成炮灰，當上戰場肉搏時，大致按照一比一的比例進行陣型的排布，也就是一部分農兵后面會跟著大致同等數量的武士。

故此，在剛才的火力打擊下，武士的傷亡也不在少數，在最后那陣炮火停歇后，他們也破天荒地跟著農兵向后跑。

跑著跑著，炮火的聲音完全停了下來，他們這才回過頭查看，于是就看到了鋪天蓋地以三角小組沖上了的瀚海軍步軍！

“殺給給！”

純粹的冷兵器，似乎喚起了武士們內心那份自尊和勇氣，隨著一人轉過身來，還在跑著的武士們大多數都轉過身來，雙手握著一米二長的武士刀迎了上了。

淀川次郎，看這個名字就知道他是大阪平原上的人。

沒錯，他確實是大阪人，祖上還是以前豐臣秀吉門下的將領，當然了，如今斗轉星移，他只能以普通武士身份委身于堀田家族門下，當了一個旗本武士。

實際上能以豐臣秀吉的武士后裔當上如今德川幕府寵臣堀田氏的旗本武士，這還得益于淀川次郎是大阪奈良一帶有名的劍道高手。

眼下在京都大阪一帶，最有名的兩個劍道道場，京都附近的自然是比叡山的由井正雪道場了，南面則是三好真之助的和歌山“一刀斬”了。

但淀川次郎的劍道卻出自伊賀忍者。

既然是忍者，劍道就不會像尋常那樣與你面對面對決。

大雪依舊在下。

淀川次郎是武士中少數沒有穿甲胄的，他穿了一身淺灰色的長袍，腳下蹬著一雙草鞋，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也沒有穿襪子，更何況他身上除了這件長袍便別無他物。

他的身體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寒冷天氣的影響，這是他長期修習伊賀忍術的結果，對周圍的環境已經達到高度的融合。

在其他武士嚎叫著沖上前與瀚海軍對戰時，淀川次郎區卻在人群中逗留了一會兒，就這一會兒，他便選定了的目標。

他選定的正是杜七！

作為這個時代的步軍，面對的又是大部分依舊使用冷兵器的敵人，尼堪當然不會傻到讓瀚海軍步軍在完全無甲的情況下與敵人肉搏，那樣的話，就算你的拼刺術再厲害也會產生大量傷亡，因為尼堪的拼刺術全部來自于后世那個雙方都沒有甲胄的熱兵器時代。

他需要士兵們的熱血和勇猛，但也不會白白讓他們去送死。

故此，他的步軍在冬季時的軍裝外表看起來是一件呢絨大衣，不過在里面卻暗藏殺機——一種類似于大明棉甲那樣的內襯，與棉甲不斷夯實鍛打的內襯相比，大夏國作為這世上科技最為發達的國度自然不會如此不堪。

以前提到過，大夏國已經用瀝青、樹脂、魚膠煉制出了粗膠，一種叫做“大夏膠”的接近橡膠的物品，瀚海軍呢絨大衣的內襯便是這種東西與細小鐵絲網的混合體，這樣的內襯，比棉甲份量輕一些，不過肯定比普通呢絨大衣重一些。

這種“甲胄”，能夠防住此時最有可能來自敵人長矛的刺戳和長刀的劈砍，不過卻不能防住瀚海軍自己的刺刀戳擊，因為暫時不會出現一支像瀚海軍這樣的部隊。

眼下，瀚海軍步軍就是穿著這種變相的甲胄大衣在與敵人作戰！

杜七在一眾戰士中最為勇猛，在他的帶領下，管你是農兵還是武士，管你是什么流派，在三角小組的打擊下都擋者披靡。

于是杜七那一個排很快成為了一個團最突出的部分，所到之處，勢如破竹！

淀川次郎很快消失了，這就是他作為忍者武士的長處了，他很快發現了杜七那個排的短處。

杜七這個排本身就是十個三角小組滾滾向前，十個小組加起來就是一個大三角，這個三角最銳利的便是杜七那個小組，剩下的卻有機可乘。

“呼呼……”

此時的風勢突然加大了，大風卷著大雪，讓整個大阪港戰場除了若隱若現的人影以及雙方的喊殺聲便再沒有其它的景象了。

淀川次郎一下出現在杜七排的左側，他雙手握著武士刀，并沒有像尋常武士那樣直接沖了過去，而是半蹲著，以幾乎旋轉著的身體突了進去！

前面說過，瀚海軍的步軍都穿著大衣，大衣直到膝蓋以下，在剛才的觀戰中淀川次郎發現不是己方的武士不努力，也不是他們武技不精湛，而是敵人的裝備實在太好。

一來敵人的看似毛茸茸的帽子里肯定有甲胄，大衣里面也有類似的東西，否則當銳不可當的武士刀砍上去后雖然短暫造成了敵人攻勢停頓，但沒多久敵人便會恢復正常。

“他們唯一的弱點就在小腿！”

而忍者劍道的強處就是既能堂堂對陣，又能走下三路。

淀川次郎是伊賀忍者中的佼佼者，他若是德川家康這一派的將領后裔，早就是一個藩國城主抑或家臣了，而不是現在的普通武士！

淀川次郎像一個猴子一樣旋轉著殺進了瀚海軍看似嚴密的陣勢里，“山猴”道場，就是某個伊賀忍者流派的一支，還隱含著對豐臣秀吉的懷念，因為豐臣秀吉的綽號就是“猴子”。

這個流派，善于隱藏行蹤，兩腿練得異常精悍，尤精下三路。

杜七這個排頓時出現了罕見的慘叫聲，還不是一聲兩聲，而是一大片，當淀川次郎旋轉著突進后，他并不以殺死瀚海軍為目標，而是快速用武士刀劃過瀚海軍步軍的小腿或腳踝，以挫傷整個小組的攻勢為目的。

杜七這個箭頭突然停住了，他這一停，讓原本在冷兵器拼殺中也占不到便宜的日本武士的精神大振。

風雪中，一大陣“殺給給”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