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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二十九章 少年天皇之一:五島靜云和由井正雪
公元1652年年末,五島藩藩主盛次帶著獨生子盛勝去濟州島貿易,沒想到突遇颶風,瞬間便船毀人亡。
五島藩藩祀斷絕。
眼下,離五島家最近的便是柳川靜云了,前幾年,五島盛利收柳川靜云為義子,柳川靜云從此改名五島靜云。
五島靜云親自上書幕府,要求繼承五島藩藩主之位,當時,由于四國的多鐸,九州的豪格氣焰熏天,征夷大將軍不敢得罪大夏國,何況,五島在他們眼里如同北海道一樣的存在,于是就捏著鼻子認了。
“京都的秋天真美啊”
東曉三年秋,京都,二條城。
正從江戶城過來,執行幕府將軍規定,跟隨將軍來到京都居住的五島靜云嘆道。
此時,按照幕府的規定,凡是外樣大名,必須將正妻、嫡子留在江戶城,而大名也至少要在江戶住半年。
五島靜云倒是沒有違反這個規定,何況,他以前藩主五島盛利之名開設的“盛利行”按照之前大夏國與幕府的協議可以在秋田、仙臺、江戶、廣島四地城町開設商行,而總行就設在新近落成不久的江戶城。
按照幕府的設計,凡是外樣大名出行時,家臣團隊不得少于五十名,在眼下日本本州島,路況十分糟糕,就如同時下的歐洲諸國一樣,五十名的家臣團隊想要從江戶走到五島,要不一開始就坐船,要不沿著時下顛簸泥濘的道路走到本州島最西端的下關,然后再坐船。
這樣的設計,就是要讓外樣大名在陸上耗盡錢財,讓他們沒有起兵造反的機會,而讓妻子長留江戶,形同人質。
按照如今大夏國的威勢,幕府諸人早已經放棄了“化外蠻夷”的想法,反而掀起了一派“潛心修習”的高潮,幕府將軍自己的官僚團隊暗暗學習,不過卻強力封鎖著國內打著學習大夏的名義開設的諸道場,不過由于在四國、九州、北海道全部失去后,日本國內靜則思動,各類以“和歌”、“歌舞伎”、“書法”、“佛法”、“武學”、“劍道”、“槍道”、“兵學”等為名義,實則“反思幕府體制,尋求救國之道”的道場還是建立起來了。
其中最有影響力的思潮便是“尊王攘夷,還政于天皇”,在強大的民間壓力下,同時為了有效化解內外強大的壓力,幕府似乎對天皇也重視起來,別的不說,若是按照以往,幕府除了在接受天皇任命的“征夷大將軍”一職時需要天皇出面,其它諸事項基本上就沒天皇什么事了。
眼下,正是第四代幕府將軍,年僅十二歲的德川家綱執政,或許是為了響應民間熱火朝天的“尊王攘夷”的運動,也或許是到了萬一本州也失陷了方便甩鍋出去,在當今輪值的大佬、連續輔佐了四代將軍的井伊直孝的倡議下,少年將軍也學起了那些外樣大名,一年中有一個月住在京都的二條城。
為何?
自然是為了方便“聆聽”天皇的教導。
大將軍到京都后,可就苦了那些外樣大名,他們只得拋妻棄子,跟著來到二條城居住。
九月的時節,京都城內外各類楓樹一片火紅,作為五島藩的外樣大名,在一座三進,在所有外樣大名中最大的房舍中最大的建筑中間那座高樓,也就是時下日本最時興的“天守閣”的第三層,四十歲的五島靜云眺望著都城內外,被四周的美景所吸引,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實際上,五島靜云若是不理會幕府將軍的規定,用船只自由往來江戶城京都城五島城,幕府也不會說什么,不過五島靜云依舊一絲不茍按照幕府的規定執行了。
眼下他在京都的半年居住已經結束了,按照規定他必須離開,還必須沿著陸路走到下關。
前不久,幕府設在京都的京都所司代,也就是在將軍與天皇之間溝通往來的高官板倉重宗親自上門來會見五島靜云,讓他隨意坐船往來,無須再沿著陸路行走了。
五島靜云自然知曉他的意思。
因為,包括他在內,出行時都是清一色的高頭大馬,還是一人雙騎,高頭大馬都來自大夏國在北海道牧場培育的完全適應日本氣候的雜交馬,清一色暗紅的馬身,長長的鬃毛,當五島靜云一行奔馳在從江戶到下關的所謂“官道”上時,便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惹得上下艷羨不已。
當然了,也有那些幕府將軍的死忠武士,見到這一幕后沒有咬牙切齒的,若不是五島靜云的人數實在太多,又都是精于騎射、攜帶火器之人,沒準他們會在半路上痛下殺手。
除了五島靜云這些人,幕府的死忠武士最痛恨的便是那些以前是浪人,眼下卻匯聚在天皇身邊的兵學老師,在京都城北面的比叡山設置了“有雪道場”的由井正雪了。
由井正雪,年近五十,精通劍道、槍術、武學、儒學,對神道學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在原本的歷史上,他由于“暗中造反”被捕,連帶著道場被封,門人子弟大多被殺,
這一世,由于“尊王攘夷”思潮涌動,導致幕府不敢大大方方對像由井正雪這樣的人痛下殺手,何況當今的將軍才十二歲。
當然了,歷史出現了偏差,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內中自有關竅,其中大夏國在其中推波助瀾恐怕也是有的。
在五島靜云所在房舍的另一頭,有一片更加龐大的建筑群,那是幕府將軍的所在,同樣在“天守閣”,不過卻高達七層的頂樓上,也有兩人在眺望著。
其中的那位年輕者似乎并不像五島靜云那樣在觀賞風景,而是雙眼冒火。
在前面的大街上,走來一群人。
一大群在當今的日本被稱為“傾奇者”之人,奇裝異服,都是大男人,面上卻涂著厚厚的白粉,就像歌舞伎館里的歌舞伎一樣,身為武士,卻沒有半點武士的樣子,沒有留月代頭,而是披頭散發,或者草草扎一個馬尾。
武士刀不是插在腰間,而是或扛著,或舉著,渾沒有半點武士的味道。
那群人大約十余,為首的正是剛才所說的“有雪道場”的主持由井正雪,四十八歲,生得高大英俊,雖年近五十,卻好似三十左右的模樣,沒有蓄須,加上涂了白粉,倒顯得好似一個年輕后生。
他身后一個年約二十左右,模樣與由井正雪有些相似,同樣英俊瀟灑的男子,是由井正雪的兒子由井曉雪。
他們倆的身后則是有雪道場的兩個有名的弟子,雙手劍高手熊谷直義,槍術高手丸橋忠彌,都是三十左右,剩下的諸人都是由井正雪親自調教的弟子,呼呼啦啦十余位。
天守閣上的老者叫酒井忠勝,是當下德川幕府老中之首,而那位年輕者叫酒井忠直,是他的兒子,他看了看忠直一眼,嘆道:“忠直,我告訴多少次了,在任何情形下,必須牢記東照神君的秘訣,忍!”
所謂東照神君,是已故首任將軍德川家康的稱號,其在世時,與織田信長、豐臣秀吉等人相比,唯獨一個“忍”字最為突出,這也是他戰勝諸勢力,最終登頂的關鍵原因之一。
故此,德川家康的家臣及其后代都以“忍”字作為家訓,世代流傳。
沒想到這一次酒井忠直沒有聽他老爹的,而是搖了搖頭,還說道:“都說眼下京都有兩個狂人,一個是柳川靜云,一個是由井正雪”
“柳川靜云出身武士,實乃叛逆,不過他身后的大夏國實在太過強大,我等需要戒急用忍,讓其在國內縱橫,您看……”
酒井忠直手一指,原來在由井正雪的身后也過來了一群人,那群人一個個牽著馬,身著唐裝,黑色的唐巾,紅色的長袍,黑色的馬靴,個個高大挺拔,腰間挎著唐橫刀、武士刀各一。
柳川靜云雖然能在日本境內隨意行走,不過他還是嚴格遵循了幕府的種種規定,比如不得在二條城里騎馬,等等。
“嘖嘖”,酒井忠直眼里飽含艷羨,“我大和是學習大唐后才崛起的,原本以為在元以后大唐的體統就斷絕了,沒想到又出現了一個大夏,原本大元時他們的騎兵沒有辦法橫跨大洋抵達大和,可眼下彼等有了蒸汽船,可隨意往來,我等岌岌可危啊,在他們面前,才不得不用上忍字,就像東照神君對豐臣關白一樣,而他們……”
他又指向由井正雪,“都是大和人的敗類,若不是他們與天皇陛下有關系,我誓殺之!”
說著他看向自己的老爹,只見他依舊在看著柳川靜云那一行人,他們去往何處他自然知曉,柳川靜云在江戶、京都住了半年,已經在前幾日向將軍府遞交了回五島的文書,幕府也批準了,還是由他這個老中親自批準的。
一絲不經意的怒火在他眼里一閃而沒,被他兒子酒井忠直發現了。
“原來老爹的忍字功夫還沒到家啊,對于大夏國這樣的大敵,我等只有心悅誠服一途,而對于由井正雪這樣的家奴,只要機會合適,一刀殺了也就是了,何苦要用忍字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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