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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九章 亞速(下)
“可惡的哥薩克蠻子!”
雪霧中看不清具體情形,不過在北面的碼頭上,是一條東西走向的街市,只有兩個出口,魯斯通立即做出了決定,他讓一部分騎兵繞到街市的西邊,而自己帶著剩下的騎兵沿著大路去東邊,而步軍則跟著去西邊,然后從那里踏上頓河的冰面,封住哥薩克通過頓河河面向北逃竄的可能。
魯斯通帶著三百騎快速奔向街市的東頭。
他這三百騎全部是克里米亞馬——一種頓河馬與阿拉伯馬的混血戰馬,這樣的戰馬兼具高大、耐力與速度,經過上百年的培育后,一色的暗紅色高頭大馬,這也是克里米亞汗國縱橫東歐南部草原一帶的利器之一。
這樣的戰馬比頓河馬更加高大,也是克里米亞人遇上哥薩克之后毫不畏懼的依仗。
街市很快就到了!
哥薩克人在冬季常戴的那種黑色高筒皮帽子已經顯現在雪霧中!
那些哥薩克見到魯斯通殺到之后,似乎并沒有上前拼殺的意思,都從碼頭那一側開溜了。
“想跑?”
魯斯通冷笑一聲,從街市北面那個通往碼頭石階的缺口回到頓河冰面上并不是一個好主意——這里的碼頭普遍離頓河冰面有一丈左右的距離,唯一可行走的石階戰馬走上去之后也快不起來。
當然了,戰馬可以直接通過碼頭踏上停泊在那里的大小船只,不過此時船上的水手應該端著火槍在船頭嚴陣以待了,何況戰馬的優勢在曠野,讓它上了船只豈不是自廢武功?
亞速海的北邊,冬季的氣溫最低也只有零下十余度,魯斯通穿著一身灰色的棉袍,頭上換了一頂有著濃烈天方教風格的土爾班頭盔,身上罩著一件此時流行于整個奧斯曼以及薩菲王國的板鏈甲。
原本馬匹也是有板鏈甲的,不過當魯斯通得知是哥薩克前來襲擾后便放棄了讓戰馬也著甲的想法——窮困的哥薩克連騎士都沒有甲胄,遑論戰馬了。
兩撥克里米亞騎兵很快就從街市的東西兩端突了進去,并都沖向了通向碼頭的那個缺口,此時,興許是很難快速來到冰面上,留在后面的一些哥薩克騎兵倒是轉身殺了過來!
魯斯通這才發現這些斷后的哥薩克的面目。
黑色的貂皮高筒帽子里明顯套著鐵盔,而在那件常見的哥薩克臟亂的長身皮衣里面竟然也是精光閃閃的鐵甲!
“板甲!”
作為東歐南部草原的大將,魯斯通曾經跟著大汗去攻打過特蘭西瓦尼亞,自然見識過歐洲的板甲騎兵,沒想到竟然在這里也見到了!
令他更加驚異的是,那些板甲騎兵右手都握著槍頭奇怪的長槍,左手卻握著短銃,與歐洲的板甲騎兵相比,他們的右手一般握著騎刀,左手則是簧輪短銃。
而那些戰馬也明顯不是頓河馬!
一切都昭然若揭,這樣的裝束,如今在南部草原只有一家有。
大夏!
“噠噠噠”
魯斯通正在驚愕當中時,從街市的東西兩處出口的遠處也馳來大隊的騎兵。
“上當了!”
魯斯通想的不錯,來得正是克里米亞總督轄區羅繼志手下的大將孫思克,二十二歲的孫思克是除了圖里琛以外另外一位當上了騎兵旅指揮使的人。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形勢,是羅繼志等了很久的,當他得到尼堪從阿特勞下達的突襲亞速城的命令后,立即讓孫思克旅展開了行動。
按照瀚海軍的情報,亞速城雖然不大,不過城墻卻高達兩丈,墻厚超過六米,是熱那亞人、克里米亞人經過了接近百年才完成的,若是強攻的話,就算用十二斤尼布楚青銅炮轟擊,估計一個月也轟不垮,而那種當下熱那亞人、奧斯曼人手里變態的大炮瀚海軍既不想生產也不想使用。
故此,以“劫掠的哥薩克人”為面目出現,將魯斯通的騎兵吸引出來殲滅,此后若是城里的步軍出來救援,再一舉滅之。
當然了,瀚海軍這次行動的主要目標并不是亞速城。
“砰……”
一大陣火槍聲響過之火,瀚海軍飛龍騎手中那一丈一尺長的虎槍閃著寒光的鋒刃向前疾刺!
而在靠近碼頭那處狹長的通道里,魯斯通的一千步軍沒有見到哥薩克騎兵,而是從兩端殺來了大隊的瀚海軍騎兵!
約莫半個小時后,魯斯通的五百巴斯克重騎兵全部被殲,而那一千耶尼切里被圍困在碼頭上動彈不得,此時一個人站出來了。
阿米爾,就是以前那個被格萊三世委派秘密潛到察里津附近準備偷襲羅繼志旅的那個小巴依,一個有著巴斯克、耶尼切里雙重身份的達契亞,曾以身份伺候過格萊三世之人,此人在一眾打小就被培養成巴斯克或耶尼切里的白人奴隸中威望最高,還一度接近迎娶格萊三世的女兒,可惜在察里津大戰中不幸被俘。
在薩日德格挖了兩年的礦后,羅繼志將他放了出來。
“允許你重新皈依東正教,加入瀚海軍,適當的時候放你回摩爾多瓦”
其實對于像阿米爾這樣的人來說,在經歷了從東正教轉到天方教,再經過了長達十年的殘酷訓練后能勉強活下來作為“戰士”為克里米亞人東征西討,早就過了對故鄉、宗教的依戀,活下來是他們唯一的目標。
能夠加入瀚海軍自然是他愿意的,后來他改回原名阿德里安,作為被克里米亞汗國大汗格萊三世所青睞的人,又是少數能從巴斯克、耶尼切里脫穎而出者,這一身的本事自不待說,加入瀚海軍之后,他很快就升到了團指揮使,眼下的他已經是孫思克旅的副指揮使。
何況,他還娶了臨潢府知府兼指揮使蕭承翰的寡居在家的姐姐
,眼下可是正大光明的大夏人了,像他這樣的人,能在克里米亞汗國生存下來,并獲得一定的地位,察言觀色那也是少不了的,他見大夏國普遍以薩滿教為尊,干脆棄了東正教,成了長生天的信徒。
同樣的,以前黑海沿岸靠近摩爾多瓦的伊茲梅爾城的城主阿蘭納爾同樣也皈依了薩滿教,如今也加入了瀚海軍。
這些步軍全部是克里米亞人從后世羅馬尼亞、保加利亞、烏克蘭擄掠過來的白人男孩,聽到阿德里安說起自己的經歷后,都陷入了沉思。
阿德里安繼續說道:“諸位,在大夏國的幫助之下,達契亞三部特蘭西瓦尼亞、瓦拉幾亞、摩爾多瓦已經合成了一個國家,而在基輔羅斯地區,一個新的國家正在形成,有大夏國的幫助,一切都不成問題”
“諸位,波蘭人、俄羅斯人都是大地主,克里米亞人都是強盜,我等何苦為這些人效力?”
最后,這一千步軍投降了,阿德里安的勸告是一個原因,亞速城城主戰敗身死,尸體被拖到他們面前也是一個原因。
一千耶尼切里投降后,以他們打頭,孫思克的騎兵下馬繼之,奪占了魯斯通的十二艘大船。
這,才是孫思克帶兵前來的真正目的!
奪下船只,遠比拿下亞速城的意義更大,果然,當孫思克帶領騎兵來到亞速城的城下,就算他拿出了魯斯通的尸體以及另外一千耶尼切里,城里的守軍卻死活不投降。
亞速城,意義重大,明面上是克里米亞汗國的飛地,實際上卻是奧斯曼帝國與克里米亞汗國共管,城里剩下來的一千耶尼切里,都拿著細長的、射程很遠且相當精準的奧斯曼銃(魯密銃),他們都是效忠于奧斯曼帝國皇帝之人。
孫思克無奈,只得讓投降的那一千耶尼切里鑿開亞速海的冰層——亞速海是一處淺海,平均水深只有十米左右,冬季結冰也不厚,只有十公分左右,鑿開冰層之后,窩在甲板下被鐵鏈子捆著的劃槳奴隸在飽餐一頓后便知曉自己換了主人。
掛上船帆后,船隊便向新天津駛去。
在那里,大夏國的工匠將對這十二艘加萊船進行一些改裝,主要是將船上的火炮換成尼布楚青銅炮系列,以及加裝尾舵的杠桿裝置,加上待遇大大改善的白人奴隸,以及大量增強的火力,相信還是能與克里米亞汗國的艦隊做一番較量的。
當船隊開到新天津的碼頭時,尼堪已經帶人在那里等候了。
此時,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老頭,正是大夏國船坊的大匠,今年已經七十歲的楊春,瀚海軍海軍統領之一的楊承恩的爺爺,他身邊站著楊大路,他的兒子,一個五十歲的漢子,如今已經接替楊春成為工部船坊的大匠。
七十歲的楊春身體依舊健碩,當船隊剛剛靠岸,他便迫不及待地踏了上去。
當晚,在尼堪在新天津的行宮,一座三進的院落里,尼堪接見了楊春父子。
“陛下”
楊春正欲向尼堪行禮,尼堪趕緊將他扶起來了,還和顏悅色地笑著說:“老楊,還記得墨爾迪勒不?我大夏的第一座船坊,一晃接近二十年過去了”
尼堪說的是當他在承德附近大敗皇太極,解救了大批的漢人奴隸后,發現里面有一批來自通州大運河上的船坊工匠后,當即在墨爾迪勒部所在的石勒喀河北岸修建了造船廠,那里,可是瀚海軍海軍的搖籃。
楊春也是感慨萬千,如今的他也是爵位在身之人,雖然他從來沒去過自己的封地,不過那好歹也是一個爵位啊,這在大明的工坊是不可想象的,故此,自從他從船坊大匠的位置上退下來后一直閑不下來,這不,聽說皇上要在遙遠的安西建造船坊,便跟著自己的兒子來了。
“那加萊船都是平底的,而這亞速海上的風浪太大,只能沿著海岸行走,不能深入到內海,想要改裝的話還是有些麻煩的,不過小老兒仔細瞧過,這西邊人造船遠沒有我大……夏精密,可以在船底加裝一塊下擺,然后利用卯榫、鐵釘、膠凝劑與龍骨、其它船板連在一起”
“若是能包銅的話就跟省事了,包銅之后,銅皮、鉚釘又加重了船只的份量,讓其吃水更深……”
“不妥”,尼堪突然出聲發對,“老楊,若是包上銅皮,槳位將會大大降低,那時,稍大一些的海浪就會涌進船艙”
楊春說道:“陛下,難道您還要使用那些槳位?”
尼堪眼睛一亮,“您的意思?”
“陛下,這些加萊船雖然是槳帆船,不過船體都很大,若是裝上船用東方紅三型、四型蒸汽機,完全可以取代那些奴隸槳手,陛下,像那些大加萊船,光是槳手都有一百人,這些人的份量肯定比蒸汽機重,加上煤炭,最多差不多”
“陛下,三四型蒸汽機利用四匹馬拉的載重馬車就能運過來了,現在是冬季,利用載重馬車運輸最為便捷,此地的煤炭資源這么豐富,還都是無煙煤,不好好利用豈不浪費了”
尼堪大喜,心想:“自己怎么沒有想到這一茬”
便說道:“就依你,將臨潢府生產的蒸汽機先利用冰船經薩日德格河運到阿特勞,然后利用船只運到拉甘,在利用載重馬車運到新天津……”
“陛下”,此時羅繼志說話了,“這樣就要穿越八百多里的土爾扈特大草原,不如先拉到阿特拉斯罕河口,然后利用冰船拉到察里津附近,再用載重馬車運到頓河上,那里,阿提拉河與頓河之間只有百余里,此時就可以繼續用冰船或者冰消融后直接用船只利用頓河運到新天津”
尼堪盯著地圖瞧了好一會兒,“你的意思是將阿特拉斯罕、察里津一并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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