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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五十三章 蒸汽航線(5)將岸
阿伊努人的天神、倭人的天照大神附體之后,似乎連帶著整支船隊都攏上了光輝,在長達一萬五千里的旅程中,時間已過去一半,浩渺無比的太平洋別說有颶風了,連高一點的海浪都沒瞧見,但從未缺席的西風、浩浩蕩蕩的洋流依舊強勁,非但如此,還似乎比往常更強勁一些。
按照船上畢業于海軍學校的精英、專司操控航海鐘、六分儀的航海長的計算,當船隊來到航程的一半時,所用的時間竟比往常提早了三日!
照這么下去,船隊抵達美洲西海岸將創造一個奇跡——二十天到二十五日抵達,至少比往常提早五日!
陽光普照海面,一望無際的大海上,鯨魚、海豚不時露出海面。
天空,海鷗、海燕、白鷺逐漸出現了。
這幕景象,在有心人看來,似乎正是百獸來朝,百鳥來賀的情景。
不過這一幕在尼堪看來只是意味著一件事。
美洲快到了!
這一日,尼堪帶著孫德昭、孫德恩來到了甲板上,此時,一輪碩大的太陽正從西邊海面上墜落,暗紅色的陽光灑在海面上,讓波光粼粼的大海籠罩著一層神秘的色彩。
“昭兒、恩兒,你們說說,接下來將會發生何事?”
孫德恩一時愣住了。
日落、不斷躍起落下的各種海獸、漫天的海鳥,不就是一幅讓人心曠神怡的海天一色圖嗎?
“夜幕快要降臨,父皇,聽說再有一日就要看見大陸了,在海上漂泊了幾十日,雖然海景絢麗,終究想念陸地了”,孫德恩搔搔頭說道。
十三歲的孫德昭以尼堪眼見著的速度在長大,此時,除了面色還略有一絲稚嫩,她已經是一個與尋常女子身形差不多大的女孩兒了,在聽見尼堪的話后,卻沒有回應,而是繼續看向天空。
“昭兒!”
尼堪的喝聲將孫德昭拉回到現實,她這才反應過來。
“父皇,趕緊下令開動蒸汽機!”
“哦?”,尼堪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為何?”
“父皇,您看,所有的鳥兒都向北飛,而此時已經是秋季,鳥兒應該向南飛才是,海獸也是如此,這不合常理,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是什么?”
“南面的風暴就要來了!”
在尼堪父子女的不遠處,船長特弗瑞聽到此話后也是吃了一驚,通過海鳥、海獸等來判斷暴風雨彼等自然掌握,除此之外,天上的云彩,海里尋常很少見到的魚類都可以作為判斷標準,就在剛才他也下達了發動蒸汽機的命令,當時他想的是,“反正要抵近大陸了,這一路上很少用到蒸汽機,到達西海岸后再用上,這樣抵達俄勒岡也快一些,同時也能減少西風帶的影響”
沒想到這樣一個從小生長在皇宮里,并沒有在船上歷練過的少女竟能一眼看出究竟。
而這邊廂的尼堪卻是大為驚駭。
“此女若是男兒就好了,聰慧得令人驚異,一路上見到鯨魚、海獸、海鳥,各種稀奇的海象也不驚詫,而是而是若有所思,難道她也是穿越人士?”
“昭兒”,想到這里,他便問道:“那種大魚叫什么?”
“不是叫鯨魚嗎?按照父皇書里的叫法,那應該叫藍鯨才是,古書上叫做大鯤,莊子曰……”
“好了好了”,尼堪趕緊止住她,“你是如何知曉鳥兒都是從北向南飛的?”
“噗嗤”,孫德昭突然噗嗤一笑,“父皇,您今日是怎么了?這一點不僅書上有,還是常理,冬天來了,北方太過寒冷,食物稀少,鳥兒自然要到南方過冬,到了春夏,南方太過炎熱,彼等自然飛回北方消暑,這一點,母后都知曉呀”
那位航海長,去年剛從海參崴海軍學校畢業,卻是一位在伯力高等技工學校學過機械的人,今年才二十二歲,也是在芝罘島被瀚海軍收留的漢人孤兒之一,瀚海軍收留他時,他才十五歲。
似乎一場持續的高燒燒壞了他的一部分腦子,讓他在抵達芝罘島時,已經忘記了自己來自何地,姓甚名誰,不過這人顯然讀過書,還是一位富貴家的子弟,但就是這樣的人還是跟著流亡大軍來到了芝罘島。
像這樣的人,經過大夏國官府的簡單測試后便讓他直接進入到伯力高等技工學校學習,別人需要花費三來才能學會的內容,他兩年就行了,尼堪得知此事后也頗有興趣,原本此人是拜興凱湖地區湖西縣金不換為義父的,并被金不換取名金孝夏的,后來被尼堪改為李孝彥。
李姓,自然來自他母親李秀麗,而李秀麗家族的男丁若是排到下一輩,則是“孝”字輩,李姓,孝字,不禁讓尼堪想起了后唐著名的猛將李存孝,又想起了另一位猛將王彥章,于是便有了這個名字。
“此子來歷不凡”
這是尼堪見到他,并與他交談一番后結論,此子不禁面相俊美,還異常聰慧,若是他以前出身富貴人家,對于經史子集熟識也沒什么稀奇,偏生他對于尼堪親自參與編纂的教材的內容也一學便知。
這樣的人物,恐怕連李開富的兒子李光宗也比不上,因為李光宗雖然是連微積分也不在話下的聰慧人物,不過其言談舉止還是當下漢人模樣,只有這李孝彥有些不正常。
“舉止頗有些類似當今皇上”
這時有些人對他的評價,當然了,這樣的話若是放在尋常皇帝身上,李孝彥肯定逃不過一個死字,不過放在尼堪身上就不同了,他不但沒有怪罪他,反而對于青眼有加,最后干脆正式讓多西琿收他為義子。
皇后的義子,這里面的含義就很深刻了。
按照李孝彥的情形,直接去瀚海大學就學是最好的,不過他卻選擇了海軍學校,又是兩年畢業,畢業后就分到了特弗瑞的艦隊,還當上了航海長,特弗瑞自然知曉他的來歷,不過此子不但聰慧異常,在人情世故方面也很熟練,倒是讓船上大小人等挑不出絲毫毛病。
皇后的義子,像他這樣的人自然在大夏國眾多有女兒的大戶人家眼里趨之若鶩,不過李孝彥卻一一婉拒了。
當下,他正盯著十三歲的孫德昭看。
這一幕,逃不過尼堪的眼睛。
一剎那,他也有些恍惚了。
“老天爺讓我穿越到這個年代,又送給我一男一女捉摸不透的少年,這到底是為什么?”
“李孝彥!”
尼堪一聲大喝,李孝彥趕緊奔了過來,他單膝跪下道:“卑職拜見陛下”
尼堪說道:“昭兒、恩兒,你等有什么問題,大可問此人”
說著自己閃到一邊,暗地里卻盯著這三人。
半晌,只見孫德恩將李孝彥扶了起來,“李將軍,本王問你,這海面上本是一大片,也沒有地勢的高低,為何還有洋流?”
李孝彥一怔,隨即答道:“回稟殿下,這在海軍學校的教材提到過,比如眼前這洋流,是因為受到強勁的西風帶形成的,西風常年吹拂,帶動洋流朝著相同的方向流動”
孫德恩又問道:“此時若是有強勁南風或北風吹過,洋流會有什么改變?”
李孝彥答道:“回稟殿下,所謂西風帶,那就是常年吹著強勁的西風,洋流由此形成,一旦形成便有強大的不可理喻的勢能,不是區區某個颶風所能影響的,不過船只有船帆,有船體,亂風吹過來時當然會影響船體,故此,此時將船帆放下,減少側風的阻力,用上蒸汽動力,蒸汽動力加上洋流,足以抵消亂風的影響了,故此船只依舊能安然無恙穿越亂風、亂流,依舊在同一緯度朝著東方行駛”
孫德昭問道:“天氣可否預測?”
李孝彥搖搖頭,“不能,只能提前發現,有時候還只能提前半個小時發現,那時,只來得及降下船帆,而蒸汽機完成點火、蓄熱、發動需要一個小時,若是颶風在半小時內來臨,只能暗自祈禱了,這便是天有不測風云的來歷”
他見孫德昭的面色變了,便微笑道:“公主殿下,我大夏國瀚海軍的船只沉重的龍骨下擺能對抗五米的巨浪,我等雖然只能在一小時發動蒸汽機,不過當我等感受到颶風來臨時,還不是其風力最強的時候,其最強的時候最少還有兩個小時以上,故此,一般情形下,我大夏國的船只可保安然無恙”
孫德昭點點頭,“這么說,來自海上的颶風還是可以預料到的,可若是來自大陸上的強勁陣風呢?”
李孝彥一愣,半晌才回道:“公主殿下果然目光如炬,我等在大海上倒是不怕,就怕在臨近大陸突然吹過來的陣風,有時候瞬間的陣風比海上的颶風還要猛烈,不過那樣的陣風一般在返程時、靠近高緯度海域的大陸附近時才有,特別是在秋冬之交時才有,純粹冬季反而可以預計到,不過……”
孫德昭問道:“不過什么?”
李孝彥突然笑道:“公主不妨猜上一猜”
“大膽!”,一旁的孫德恩正憋著勁思考問題,見李孝彥竟然不顧尊卑。
李孝彥趕緊跪下了,“公主恕罪”
孫德昭沒有看他,依舊眺望著遠處的海面,“我來回答你的問題”
“在高緯度地區,雖然來自大陸上的陣風強勁,不過西風帶依舊有著不小的影響,否則也不能形成洋流,在兩種風力的抵消下,就算再大的陣風也不可能持久,而我國戰艦戰艦的設計足以抵消最終風力帶來的影響,故此,依舊可保無虞”
“好了”
尼堪終于轉過身來,此時,他的心里已經篤定了,“這兩人都是聰慧異常之人,孫德昭長期跟著自己,思維方式自然帶著自己的特色,而這李孝彥在長時間發燒之后突然不記得了自己的過往,但大大激發了腦海里的某種東西讓其變得異常聰慧,經過大夏國各級學校學習后,自然也帶了我的思維,并不是穿越人士”
他親自將李孝彥扶了起來,“孝彥,原本朕給你起這個名字,是指望你能成為李存孝、王彥章那樣的猛將的,沒想到你倒成了一個航海長”
“陛下”,在尼堪面前,李孝彥可不敢造次,“就算十個李存孝、王彥章在此,在火槍、火炮的攢射下也抵擋不住幾個呼吸,時代變了,猛將時代也過去了”
“那你認為瀚海軍戰艦還有什么問題沒有?”
李孝彥想了想才說道:“倒是有幾個”
“說來聽聽”
此時,蒸汽機的轟鳴聲傳出來了,甲板也抖動著,李孝彥不禁將聲調提高了幾分。
“陛下,職部認為,越是多用科技,依賴性便越大,別的不說,這蒸汽船什么都好,就怕幾事,一是機器故障,現在雖然機器爆炸的幾率減小,不過出故障趴窩的幾率還是存在的,為了防備這一點,大一點的船上都有兩臺機器,一臺運轉,一臺休息,一旦正在運轉的一臺發生故障,另一臺還能用上”
“這樣就大大擠占了船艙的空間”
“另外,必須時時讓煤炭的儲備保持在正常狀態,又要擠占不少空間”
“再就是螺旋槳極易被海獸、礁石破壞,還極易纏上水草等雜物,需要時時清理,也需要儲備,又要擠占空間”
“那你的建議是……”
“自然不是不用蒸汽機,而是要提高這機器的效率,以職部愚見,提高煤炭的熱效率是重中之重,那樣的話,就能用更少的煤炭帶動船只行駛更長的時間”
“呼……”
此時,一陣強勁的大風從南邊吹來。
颶風來了!
金雕號的船身突然向北傾斜,一剎那,尼堪同時抓住了孫德昭和孫德恩,在他余光里,李孝彥這廝一只手也抓住了孫德昭!
“大膽!”
這時尼堪也不禁有些惱怒了,不過他并沒有下一步的舉動,而是帶著一雙兒女回到了船艙。
在遠處,正在用余光打量這邊的王文慧、特弗瑞、孫德盛也紛紛轉過頭來。
“颶風來了”
孫德盛喃喃說道。
一旁的特弗瑞笑道:“德盛,你今年三十歲了吧,為何還不成家?”
孫德盛白了他一眼,拉起王文慧便向船首艙走去。
看著他倆人遠去的背影,特弗瑞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全帆降下!”
特弗瑞在下達命令的同時也吹響了胸前的銅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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