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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三十六章 江淮風云(五)
很快,他的西邊、東邊、南面都出現了大量的騎兵,每一處騎兵大約五百人左右,向他這一千騎緊緊壓過來。
秦大鵬到底是沙場老將,一剎那他就明白了。
蠻賊在淮河北岸的騎兵多半是少數人馬,那些在岸邊耀武揚威的恐怕就是全部了,而遠處的“騎兵”多半只有戰馬而已,蠻賊戰馬眾多,彼等孤軍深入,完全可以一人雙騎!
而大隊人馬則在潤河鎮偷偷渡過淮河,沿著淮河南岸向東攻擊前進,而霍邱縣城的城門肯定也被彼等看住了,霍邱縣的守將沈豹帶著騎兵跟著劉良佐北上了,留在城池里的全部是步軍,不可能出城挑戰蠻賊的騎兵。
這就對了,蠻賊以幾百騎出現在淮河對岸,而大隊在淮河南岸行駛,以一部攻占新店鎮,一部扼控霍邱縣城,另一部則正等著自己呢。
“一定是這樣!”
秦大鵬狠狠地想道,“以蠻賊騎兵的能力,不會不發現自己這一步騎兵的蹤跡”
秦大鵬這一千騎大部來自遼東和宣大,可是大明實打實的九邊騎兵,眼見著敵騎從幾面襲來,只留下靠著淮河那一面空著,打的就是全殲自己的算盤!
秦大鵬很快也做出了決策,他的一千騎特分成三撥,他自己帶四百騎,對上南面過來的騎兵(南面有利于逃跑,而東西兩面不遠處都有大河),剩下的六百騎分成兩隊,每隊三百騎分別對上了左右突襲過來的敵騎。
從南面過來了的正是蕭阿林親自帶領的五百騎,他這五百騎以一百騎飛龍騎打頭,四百猛虎騎繼之,在秦大鵬的騎兵剛啟動沒有多久便對上了。
四十歲的蕭阿林還是雙鐵槍的配置,不過剩下的騎兵則是標準的虎槍配置,全套的板甲,將上身全部裹在一片銀色里,右手虎槍、左手短銃的配置頭一次在中原腹地上演了。
意識到這次作戰可能是自己進入江淮地區后最后一次演練瀚海軍熟的不能再熟的戰術(雨季馬上來臨),蕭阿林隱隱有些興奮,當然了,作為侯爵的擁有者,如今的他也是兒女成群,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樣沖在最前面。
他帶著十騎飛龍騎處在大隊飛龍騎與猛虎騎的中間。
秦大鵬那邊,也幸虧他在往東奔馳時意識到可能會碰到敵人,彼等也是一早便將甲胄穿起來了。
眼下的問題是,瀚海軍都是板甲、魚鱗甲,在炎熱的夏季擱在身上還是能忍受的,而明軍普遍配置的露出泡釘的棉甲穿在身上卻要難受的多,秦大鵬他們只能咬牙堅持了。
還有一個問題,劉良佐的麾下,優秀的騎兵都被他帶走了,留下來的都是勉強能稱為騎兵的,在大明騎兵里常見的以拋箭、短斧/標槍打頭,刀槍繼之的戰術彼等并不精熟,彼等手里頭只有一把趁手的馬戰武器。
以往劉良佐用到他們時,主要是作為追擊的輕騎兵來使用的,沒想到竟遇到了武裝到了牙齒的瀚海軍。
“砰!!!”
瀚海軍卻是好整以暇,在接近射程時,先發出一陣鉛彈,接著手中的虎槍直直地刺了過去!
戰斗乏善可陳,大約一刻的時間罷了,蕭阿林的一千五百騎沒有損失一人便全殲秦大鵬部。
當然了,甫一遇到敵人,秦大鵬便被一顆鉛彈擊中,當場跌落馬下,剩下的騎兵不是同他一樣被鉛彈擊中,便是被一丈長的虎槍刺中,這些騎兵哪里見過這個陣勢,特別是當長一尺、寬一寸的虎槍鋒刃將隊友的腦袋割掉后,他們中的大部分當即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忙不迭地投降了。
秦大鵬跌下戰馬后,僥幸沒死,那一粒擊中他的鉛彈透過山紋甲擊斷了他的一根肋骨,使他縱然一早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不過終究是失去了戰斗力,最終還是被俘。
兩日后,壽州城下,秦大鵬帶著騎兵回來了,守城的軍卒不以為意,趕緊打開了城門。
劉良弼府里,連日的宴席仍在進行,直到此時,劉良弼心里竟起了“若是兄長一直不在該多好啊”的心思,美酒佳肴流水似的不停地上著,瘦馬穿梭如云,賓客諛詞如潮,關鍵是這些花費都有人包辦,他劉良弼不用花費一文錢。
幾日下來,劉良弼不眠不休,累了就在趴在瘦馬身上小憩一會兒,醒來后接著開席,接著聽戲,這日子,還是人過的嗎?
“報!”
幾日下來,酒色侵蝕,劉良弼也有些暈暈乎乎了,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大喊聲,將劉良弼從迷離中驚醒過來。
意識到是自己的衛兵之后,他不禁有些惱怒,但又怕是劉良佐傳信過來,不得已說了一聲,“進來!”
這聲音剛說出,自己都覺得輕飄飄的,渾沒有半點底氣。
“管他呢,快活一日是一日,等大哥回來了,雖然也能快活,終究不似現在”
“將軍,游擊將軍秦一鳴求見!”
“他?”,劉良弼一時來了興趣。
這秦一鳴是秦大鵬的兒子,還是城中三千步軍精銳的統領,這幾日看著自己大宴賓客,這廝竟沒有前來討杯酒喝,顯見得是瞧不上自己,怎地,今兒個想通了?
“哼!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大廳里進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昂藏漢子,年約二十出頭,一臉剽悍的模樣,他左手托著一個木盤,上面裝著兩杯酒,右手緊握刀柄,慢慢向劉良弼走來。
此時,劉良弼周圍的全是壽州城的一些無賴、商家、小吏等,一個個都是暈暈乎乎的,猛然見到秦一鳴這樣的人,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將軍,我敬你一杯!”
秦一鳴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這話一出,劉良弼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微笑,他心里暗道:“他娘的,就算你老子是總兵,還得在我大哥面前服服帖帖……”
只見秦一鳴越走越近,等他走到劉良弼的面前,手中的托盤作勢就要放到劉良弼面前的高幾上,劉良弼雖然心里有些不滿,不過環視周圍,并無一個帶兵大將,雖然賓客如云,終究有些缺憾,如今秦一鳴來了,多少能彌補一下,故此,他不禁原諒了秦一鳴的冒失。
就在木盤剛要放到高幾上時,秦一鳴突然將托盤又托了起來,還猛地向劉良弼臉上扔去!
隨即,電光火石間,秦一鳴已經欺到劉良弼的身后,左手抓著他的衣領,右手的雁翎刀卻擱在了劉良弼的脖子下。
“你想作甚?”
一剎那,劉良弼的酒全醒了,不過現在的他卻是半點力氣也無。
秦一鳴貼著他的耳朵說道:“蠢豬,作甚?我想要你的兵符!”
“休想!來人啊……”
劉良弼尖聲大叫起來,此時,從前后院沖過來幾個護衛,不過見到秦一鳴如此模樣,不禁有些投鼠忌器。
“誰敢再近半步,劉良弼這廝就死了!”,秦一鳴厲聲喝道。
接著又大喊一聲,“動手!”
不多時,從前院傳來一大陣喧鬧聲,緊接著便是一陣打殺聲,不多時,宴會大廳已經被大批的士兵圍住了,此時,從那些士兵里閃出幾人,其中一人正是秦大鵬,不過他的左胳膊卻用白布吊著,他身邊還有兩人,長得都兇神惡煞似的,劉良弼并未見過。
“秦大鵬,你想造反嗎?”
在秦一鳴雁翎刀森冷的刀氣逼迫下,劉良弼幾乎站立不住了,不過在見到秦大鵬之后,還是喊出了他在這個世上說的倒數第二句話。
“哈哈哈”,只見秦大鵬旁邊那個身材異常高大的漢子大笑起來,半晌才對著劉良弼說道:“劉良佐號稱花馬劉,手底下想必還是有兩下子的,他弟弟劉良臣也算不錯,沒想到這老三卻如此不堪,可惜可惜”
“可惜……甚?”
劉良弼終于說出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話,隨著那人朝秦一鳴點頭示意,秋水雁翎刀在劉良弼脖子上猛地劃過!
秦大鵬降了,連帶著他兒子秦一鳴也降了,歷史上的秦大鵬父子寂寂無名,這一世倒是闖出了大名堂。
蕭阿林出人意料的占據了壽州城,當然了,其中有很多偶然因素,鎮守大將秦大鵬為表示對劉良佐的忠心,親自帶著全部騎兵外出探查,沒想到竟然碰到了神出鬼沒的蕭阿林——這里面也有警戒藏在八公山黃得功的意思,而城里六千步軍的頭目劉良弼又是窩囊廢一個,也是一個因素。
壽州城是劉良佐的老巢,歷練的積蓄全在這里,壽州城一下,肯定會驚動劉良佐,而還窩在不過是“待機而動”的黃得功就尷尬了,壽州城一下,不用說自己也藏不住了,可眼下他已經在山里藏了五日,糧食眼看就要吃完了,還正等著秦大鵬給他輸送呢。
不過在蕭阿林拿下壽州城后,他并沒有將城池封死,而是故意讓幾個忠于劉良佐的騎兵逃了出去。
于是,八公山的黃得功頭一個得到了這個消息。
在得知占據壽州城的瀚海軍只有三千來騎時,黃得功考慮許久,決定不能在掩藏了,次日,他帶著一萬五千騎兵來到了壽州城下。
“你就三千余騎,還要鎮守城池,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口氣將我吃掉吧”
黃得功冷冷地想道。
說來也奇怪,黃得功的大軍開到壽州城下時,瀚海軍并沒有出擊,眼睜睜看著他們好整以暇地完成扎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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