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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六章 秋之行(6)暗流涌(上)
瀚海軍大勝達爾漢費盡心機聚攏過來的軍隊,在那一場大戰中,阿米爾的耶尼切里幾乎傷亡殆盡,阿米爾被俘,一千比斯克重騎兵傷亡大半,剩下的慌不擇道北上投靠了阿明,達爾漢自己的幾千部族騎兵是輕騎兵,倒是見機快,不過也傷亡了約莫一半。
經此一戰,里海附近的諾蓋人元氣大傷,現在的他們不要說要向大夏國復仇了,在他的身邊還活躍著兩支虎視眈眈的部族——頓河哥薩克、土爾扈特,這些部族,都不是善茬,就像是草原上受傷的獅子,鬣狗、野狗碰到了,也是要吃一口的。
至于瀚海軍自己,騎兵略有損傷,主要是在與比斯克重騎兵作戰時傷亡的,傷亡超過三百,按照瀚海軍的規矩,若是離國境太遠,陣亡的就要就地火化,受傷的則無論如何都要帶走。
可惜,此時羅繼志的大隊還要繼續西行。
他在等。
察里津一戰后,勢必驚動各方的勢力。
何況,當達爾漢將克里米亞的諾蓋人全部聚攏在察里津附近時,一方面彼等可以打著俄羅斯沙皇的旗號正大光明號令頓河哥薩克和阿提拉河下游的土爾扈特人,因為沙皇政府在察里津設置了總督,主要兵力就是諾蓋人,加上隨時可以征發的頓河哥薩克以及土爾扈特人。
察里津一戰,窩在城堡的俄羅斯總督以及少量射擊兵除了派出快馬向莫斯科報訊外,只能緊守城門,生怕瀚海軍前來進攻。
五日后,從察里津東面、南面各開過來了兩支騎兵,人數都不多,都在千騎左右,一支自然是耶律興遼的部隊了,一支則是朋楚克親自帶著的一千土爾扈特精銳,耶律興遼派來了還是瀚海軍的老熟人耶律桃花石。
跟著瀚海軍去西邊搶劫,是他們唯一的想法,當然了,彼等在明面上都有主子,眼下能讓部族里的要人帶著騎兵來與瀚海軍匯合,這“歸附”的意味也是濃濃的,特別是土爾扈特人,他們可是有好幾萬帳的部落的,眼下按照真正實力,除了克里米亞汗國,就屬他們實力最強。
羅繼志將所有的俘虜、瀚海軍的傷員留給了朋楚克,還將俘獲馬匹的一半送給了他,另外一半送給了耶律桃花石,那之后,兩人依舊帶著約莫八百騎跟著。
“將軍,讓我說一下前面的哥薩克吧”
在羅繼志的大帳里,朋楚克抽了一口從臨潢府得來的旱煙袋,吐出一口白煙慢慢地說道。
羅繼志觀察到,此人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不過依然顯得有些散漫——也是,他的父親書庫爾岱青年近六十依然健碩得很,而他的兄弟又很多,他雖然是長子,不過蒙古人也有“幼子守門戶”的傳統,就像前世的拖雷一樣,局勢風云變幻,等真到了汗位交替的那一年,書庫爾岱青的幾個兒子都是成年人,屆時誰來擔任下一任土爾扈特部落大汗還是一個問號。
這估計是他一直有些焦慮的原因吧。
不過眼下的他原來有些緊繃的面皮明顯有些松動了,他父汗讓他去臨潢府迎接部落在那里跟著咱雅班第達修習藏傳佛教的貴族子弟,以在冬季舉行祭天大典,在得知瀚海軍在察里津大勝之后,又派他過來示好,已經擺明了下一任大汗的歸屬了。
而耶律興遼派桃花石過來自然不是因為他可能繼承契丹聯盟比官的位置,而是他的弟弟一向行走在黑海、里海沿岸一帶經商,對那里的人頭熟悉。
當然了,沒準耶律桃花石一直就留在哈薩克與俄羅斯的邊界附近沒有離開,誰知道呢?
“聽族里通曉俄語的人說,這里的哥薩克分為兩支,頓河一支,彼等多半是不滿莫斯科等國地主的壓迫而舉家遷到頓河下游的,而第聶伯河的哥薩克則本來就是基輔公國的農戶”
“無論是頓河還是第聶伯河,中下游一帶,都飽受克里米亞汗國的肆虐,聽說已經肆虐了幾百年了,這一帶早就沒有農戶了,有也是藏在水網縱橫,克里米亞騎兵輕易找不到的地方”
“從二三十年以前開始,由于俄國的崛起,克里米亞汗國漸漸有些衰落了,對頓河、第聶伯河的劫掠不像以前那樣頻繁了,在兩河的下游,漸漸也有一些哥薩克開始種地了,當克里米亞人殺過來時彼等就竄入沼澤地,并依托沼澤地與彼等戰斗,幾百年下來,彼等倒是練就了非凡的騎戰本領”
“無論是波蘭,還是俄羅斯,都對哥薩克施行注冊制,凡是在冊的哥薩克在軍中服役一段時間后就能正式成為土地的主人,饒是如此,那里的土地絕大部分還是掌握在波蘭、俄國貴族手里,哥薩克也很不滿”
“頓河的哥薩克大部分都被俄國抽調到軍中去了,這兩年也有相當一部分損失在與貴軍的作戰中,另外的青壯則被調到的俄國北部、西部邊境,留在頓河的哥薩克并不多”
“在頓河的下游,離黑海不遠,有一個地方叫切爾卡斯克,是頓河哥薩克的老巢,歷任頓河哥薩克蓋特曼都住在那里,如今的蓋特曼是一個叫德米特里.拉辛的人,德米特里正在俄國邊境服役,目前頓河哥薩克名義上的首領則是他的兒子,年僅十六歲的斯捷潘.拉辛”
“而第聶伯河的哥薩克的蓋特曼叫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是一個先后服役于奧斯曼、波蘭的老卒,他的實力很強,手底下有好幾個密友,都是厲害角色,那位伊萬博貢你等見過了,靠近特蘭西瓦尼亞大公國的方向的則是另有其人”
“雖然都叫哥薩克,不過在他們內部,在冊的哥薩克與不在冊的哥薩克之間,頓河哥薩克與第聶伯河哥薩克之間都有矛盾”
“原本克里米亞騎兵是他們大敵,也是造成他們目前不能安心耕種的主要原因,不過貴國這一戰之后,必定會讓彼等有所思量,嘿嘿……”
這時雅丹反應過來了,他這一“嘿”,其中必有深意,便也笑道:“哦?臺吉可否深入地說一說”
他心里很清楚,像土爾扈特部落這樣孤懸于異域的部族,可不是光靠著騎兵以及無休止地作戰在阿提拉河流域站穩腳跟的,肯定也有政治上的情報和考量。
“呵呵”,朋楚克卻不愿意說,那耶律桃花石見狀便將話茬接了過去,“也沒有什么,哥薩克人一直想在烏克蘭之地建立自己的國度,可無論是波蘭還是俄國都不會同意,南面的克里米亞人也不會同意”
雅丹內心不禁嘆息了一下,“這哥薩克,按照突厥語,那就是自由的戰士,其實就是出于幾國交界的邊荒之處,被各方拉攏作為炮灰罷了,估計誰也沒有拿正眼瞧過他們,不過,若是真讓彼等建國,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彼等都是天生的戰士,若是有自己強大國度的支撐,肯定會勢不可擋”
“不過,讓彼等找一小塊地方自立,并接受大夏國的保護倒是一個好法子,這些人哥薩克,行事粗陋野蠻,比林中之人也沒強多少,對那甚東正教的信仰也并不強烈,倒是一個容易控制的對象”
“不過問題又來了,彼等的語言與俄國、波蘭很像,明顯是同族的人,彼等愿意接受一個來自東方國度的統治?”
不過一想到幾百年前的蒙古人,雅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朋楚克、耶律桃花石此時也有些詫異地瞧著這位地位還在羅繼志之上,帶著明顯突厥血統的人,半晌也沒有說話。
等到羅繼志輕咳一聲,雅丹才回過神來,他忙說道:“對不住了,一時有些困頓了,走神了,對了,你剛才講到那甚拉辛,此人到底如何?”
桃花石說道:“此事讓朋楚克說最好”
朋楚克面上明顯有些不自在,半晌才說道:“那斯捷潘.拉辛是本人的義弟”
頓了頓,又說道:“此子十三歲便能騎馬打仗,眼下雖然才十六歲,不過在切爾卡斯克的威望已經不亞于他的父親,成年的哥薩克漢子都是剽悍難馴之輩,斯捷潘以十五六歲的年紀便能讓頓河下游的哥薩克服服帖帖,不用說也是有些手段的”
若是尼堪在此,他肯定撇撇嘴,“斯捷潘自然厲害,再過二十年,他會掀起一場席卷整個哥薩克地區的大起義,戰火甚至燒到高加索一帶,將波斯人也卷入進來了,不厲害能辦到嗎?”
他還是繼續說道:“斯捷潘還有一個哥哥,比他略大一些,叫羅爾,已經十八歲了,不過依舊以斯捷潘馬首是瞻”
“對了”,桃花石臉上泛起了一種只有長期經商的突厥人才有的狡黠,加上他那張長滿肥肉的大臉,讓人不禁生出一絲厭惡,“那第聶伯河的哥薩克也出事了,真是天助我等”
“哦?”,這下雅丹、羅繼志、朋楚克三人都被他的話吸引住了,特別是朋楚克,他的部落離哥薩克最近,竟沒有得到這個消息,這讓他情何以堪?
“那身在扎波羅熱的哥薩克在冊蓋特曼博格丹出事了!”
“啊?”
“呵呵”,他還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不過羅繼志卻很著急,前面就要通過哥薩克人控制的區域了,不打探清楚的話,還是像前幾日那樣大打出手,幾時才能抵達大公國?
“是這樣的”,桃花石依舊不緊不慢,“我等在這里說哥薩克,好像彼等有多強大似的,實際上在波蘭、俄羅斯貴族眼里,彼等不過是奴仆、炮灰而已”
“就在一個月以前,第聶伯河的蓋特曼赫梅利尼茨基便遭遇了大難。他與一名波蘭小貴族發生了矛盾。不料,這個波蘭貴族竟然帶人摧毀了赫梅利尼茨基的莊園,打死了他的兒子,還搶了他的未婚妻。赫梅利尼茨基跑到波蘭都城去告狀,結果遭受歧視,沒有理會他,還被關進了監獄。”
“諸位,赫梅利尼茨基可是第聶伯河哥薩克之首,手底下有至少十個哥薩克百夫長對他馬首是瞻,實力冠絕草原哥薩克,就是這樣的人也只能匍匐在波蘭、俄羅斯貴族腳下”
羅繼志一聽不禁有些大驚失色。
在他臨行前尼堪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當時他并沒特別在意,現在看來,陛下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定遠,哥薩克,以赫梅利尼茨基實力最強,不過波蘭貴族對彼等壓榨甚深,彼等目前暫且忍著,若是有一個導火索,必定會點燃整個哥薩克草原!切記切記,若真是發生這樣的事,你等可如此如此……”
那是因為尼堪知曉歷史上的赫梅利尼茨基大起義,不過并不知曉具體的年份,故有此一說。
(羅繼志,字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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