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伯利亞的臨潢府之九:交易大會(中)

1625冰封帝國 第九章 西伯利亞的臨潢府之九:交易大會(中)

在府城知府衙門旁邊有一處大院落，也是三進的，便是大夏國用來與諸國交易的地方，院子里一溜擺開了十幾張長桌，長桌后面坐著臨潢府、商部的職員以及從大夏國過來的商戶。

大夏國最為暢銷的產品：老三件套加兩件套（騎刀與火繩槍組合、烈酒與啤酒的組合）都擺在了面上，前來挑選的諸勢力每人可以攜帶兩名隨從進到這里，看中了何種貨品，何種檔次，何種數量，交易方式（此處自然沒有送貨上門這一說，不過大夏國可安排大車將貨物送到城外指定的地方，接下來就要靠自己了）。

第二進中間的房舍是兩層的，在第二層，尼堪站在挑廊上觀察，一旁站著羅承志與蕭承翰。

院落不大，當擺了這十幾張長桌，臨潢府、商部的職員、大夏的商戶加上前來交易的約莫二十家諸勢力不知是商家還是勢力代表的三人，一百多人，算不上場面宏大，不過絕對算得上熱鬧非凡。

安西版的“廣交會”，妥妥的。

尼堪看了一會兒，還是發現了端倪。

那些老三件套自然也有人過來洽談，還幾乎是所有的商戶都過來洽談，不過最后圍在酒類和兵器類貨品面前的商戶最多，時間也最長。

說起這酒類，啤酒就不說了，那烈酒就是用高粱米制作的二鍋頭，而高粱也是以前大夏國不多的需要從大明“進口”的物資，如今在山南省也有部分生產。

“烈酒和武器，在這個亂世，還是最為暢銷啊”

站在二樓的尼堪暗暗感嘆，原本這武器運到此地之前有三倍的利潤，運到后便只有兩倍了，而烈酒原本有四倍的利潤，運到此地后變了只有三倍了，饒是如此，依舊有豐厚的利潤。

“若是通了火車，這利潤豈不是又大為提升？”

想到這里，他不禁搖搖頭，“人苦不知足，得隴又望蜀，如今整個歐洲加起來恐怕只有五六千萬人口，而南面的奧斯曼帝國一個國度便有三千多萬，加上波斯等國，恐怕人口就與歐洲差不多了，而大明的人口超過一億，自然還是最主要的貿易對象”

又想到，“歐洲如此分散，若是能找到一個頗有實力的代理商就好了”

正想著，一旁的蕭承翰說話了。

“陛下，您看，那位里面穿著白色鑲著花邊襯衣、緊身白棉布褲子、白色長襪，鑲著蝴蝶結的皮鞋，外套是橙、紅兩色中衣，帶著黑色禮帽者，便是那自稱來自波蘭的威廉”

尼堪趕緊看過去，只見那人也擠在放置武器的那一張桌子附近，他一邊擠著，嘴里還在說著什么，尼堪便看向蕭承翰。

“陛下，他說的是波蘭語，這波蘭語與俄語有些接近，微臣略懂一些”

“哦？”

“這廝說的是，‘為什么沒有火炮？’”

尼堪心想：“好家伙，就算你是波蘭王國的貴族，來到我這里，中途還要穿越好幾個強大的勢力，莫說火炮了，你能將這些火繩槍平安運到波蘭我就服了你，竟然這么大的口氣”

于是便沒有再理會他，接著聽蕭承翰介紹。

“陛下，正在老三件套那里與商部職員商談的三人都是哈薩克汗國前來貿易的代表”

“那約莫四十出頭的人叫穆罕默德.耶律桃花石，是小玉茲契丹聯盟比官的親信，聽說還是比官的弟弟”

“耶律桃花石？”，如此古怪的名字倒是頭一次聽說，尼堪不禁有些詫異，“那契丹聯盟的比官叫什么名字？”

“回稟陛下，那比官本是耶律大石的后裔，叫阿卜杜拉.耶律興遼”

“哦？”，這就有意思了，一個叫耶律桃花石，一個叫耶律興遼，而那桃花石面相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像蒙古人種了，倒是活脫脫的突厥人種模樣。

“彼等還能講契丹語抑或漢語嗎？”

“陛下，完全不會了，原來的契丹聯盟，除了我喀喇契丹部落，都只能講突厥語了，對了，那五十歲模樣的胖子是中玉茲蘇丹的親戚，叫康哥里恩，出自中玉茲最大的部落欽察聯盟，多半是歷史上烏孫人、康居人的后裔，其中的貴族的姓氏里多半帶有一個康字，而這中玉茲的蘇丹叫康哥里圖，傳說身上還有以前西征的蒙古大將術赤的血脈，這樣的人，在哈薩克，都叫托列人，也稱白骨頭，都是貴族”

“陛下，請看那不到三十歲，一臉突厥模樣的年輕人，此人可不簡單，他叫伊斯米爾.雅安，如今卻是哈薩克汗國大汗江格爾的代表，此人原本是江格爾的奴隸，如今卻成了他的首席貿易代表，縱橫于布哈拉汗國、哈薩克汗國、薩菲王國、希瓦汗國、奧斯曼帝國、土爾扈特、俄羅斯、烏克蘭一帶”

“此人還是微臣的救命恩人，以前，若不是有他，微臣早已命殞黃泉了”

尼堪不經意地看了蕭承翰一眼，只見他雙眼滿含感激之情。

“陛下，此人能隨意出入江格爾大汗的王宮突厥斯坦、怛邏斯，是江格爾非常信任的人物，傳說此人不僅是江格爾大汗的貿易代表，還是他的情報頭子”

“哦”

尼堪聽完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蕭承翰聽了心理一凜，“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難道陛下是嫌我與這樣的人物走的太近？”

于是趕緊說道：“此人雖是微臣的救命恩人，不過時常除了貿易往來也并沒有特別的往來，作為微臣的救命恩人，微臣也時常有禮物送上，不過都是微臣自己掏錢購買的”

尼堪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這樣的人物，自然要大力拉攏才是，今后就不要用自己的錢財了，從公庫里出都行”

蕭承翰聽了心里一喜，暗忖：“陛下確實有眼光，只要搞定了雅安，哈薩克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接著便繼續介紹道：“那身材異常雄壯，約莫三十多歲，一身哥薩克服飾的就是東烏克蘭大蓋特曼博格丹的副手，烏克蘭的哥薩克有好幾股，那博格丹先后臣服于奧斯曼帝國、波蘭王國，算是其中最大的一股，眼下明面上還是波蘭國王的屬臣”

博格丹尼堪自然知曉，不過此人為何不派一個精通商貿之事的人前來貿易，巴巴地派一個軍人來此，這博貢只怕有一米九十，不但身體強壯，還是一臉剽悍，一看就不是善茬，與尼堪見過的所有哥薩克比較起來，至少在形象上，此人最為出眾。

不出所料，那博貢也擠在那兵器套件的桌前。

“那四十多歲，一臉和氣之人叫伊萬.希爾蓋，是俄羅斯沙皇的代表，此人也相當不簡單，縱橫俄羅斯、烏克蘭、哈薩克、準格爾一帶，聽說也是江格爾的座上賓，會說蒙古話、突厥語，也是相當不簡單的人物”

在灰衣衛的情報里，尼堪早已知曉了此人，若不是他大夏國的橫空出世，此人還會深入到喀爾喀三部，甚至到北京、沈陽，是俄羅斯最早的一批與明國、清國都有過交往的人物。

話說后世恰克圖的興起，也與此人及其后代脫不了干系。

根據灰衣衛的情報，此人是莫斯科的一個小貴族，并不是波雅爾，而是以前留里克王朝封的貴族，羅曼諾夫王朝興起后也承認了前朝的封爵，不過地位肯定不如本朝親封的波雅爾（大貴族）了。

故此，留里克王朝不少貴族都落魄了，相當一部分都改行當了商人，伊萬.希爾蓋也是其中之一，他與當今的沙皇米哈伊爾一世的母親一族還有一點拐彎抹角的關系，這也是他現在能縱橫歐亞兩地的重要原因。

“那三十余歲，穿著一身蒙古袍服的精壯漢子就是當今土爾扈特部落大汗書庫爾岱青的長子朋楚克，說起來這土爾扈特部落也值得大書特書”

“哦？”

“前幾年，瀚海軍將入侵的阿明、達爾漢兩部擊潰后，這兩部便元氣大傷，原本都是土爾扈特部落的勁敵，也是沙俄用來平衡土爾扈特部落的重要棋子，如今倒好，土爾扈特部落在頓河、伏爾加河一帶除了那博貢所在的哥薩克，完全是一家獨大，不僅俄國人深為依仗，還成了周邊諸如希瓦、摩爾多瓦、小玉茲拉攏的對象”

“而前來交易的諸人中，也只有這土爾扈特部沒有我國交戰，故此，彼等雖然前來不少人參與交易，不過他們的貨物想要平安抵達目的地，都離不開土爾扈特部落的幫忙”

尼堪好像抓住了什么，“你說的那威廉、博貢吧”

“是的，陛下。特別是那威廉，波蘭人想要平平安安將貨物運回老家，必須得穿過土爾扈特部落的領地，再穿過博貢的領地，而博貢一向與朋楚克交好，故此，只要結交了朋楚克便能直達波蘭邊境”

尼堪卻在想另外的事，昨日他終于記起來那威廉是什么人，不過記憶也是模模糊糊的，也是，他只是歷史愛好者，不可能記得清隨便一位歐洲人的名字，不過是推測的。

他是這樣想的，“那人叫弗里德里希.威廉，不用說是一位德國貴族了，如今德國境內還處于三十年戰爭的泥潭，此人竟然還能過來貿易，不用說不是那幾位正深深陷于戰事的選帝侯了，如此看來，只有一位符合條件”

“勃蘭登堡的選帝侯，按照模模糊糊的記憶，他知曉普魯士王國的奠基人、勃蘭登堡大公此時正在荷蘭留學，而勃蘭登堡此時也在戰事里完全荒廢了，此人便將大小諸事全部交給他人打理，表面上又臣服于波蘭國王，自己在荷蘭做了甩手掌柜”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有功夫來到臨潢府，因為此時的他手下一個兵也沒有，各方勢力并不在乎他，這樣看來，此人肯定不是從波蘭、烏克蘭過來的，多半是直接從俄羅斯過來的，因為，普魯士王國的前身是條頓騎士團，而條頓騎士團的領地靠著波羅的海”

又想著，“按照歷史的記載，此人應是尼德蘭大公的女婿才是，能堂而皇之穿越俄羅斯，難道是前來求娶米哈伊爾一世膝下的那位有名的老公主？”

尼堪心里的那位老公主，自然就是伊琳娜了，此女一生未婚，號稱老公主，是彼得大帝的姑姑，曾參與過宮廷里多項大事。

其實，此女今年才十八歲，至少目前來看，她并不是什么老公主。

“越來越有意思了”

尼堪嘴角浮現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