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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十章 風云激蕩,從甘肅開始(三)翰林院檢討,皇甫端
皇甫端,進士出身,曾任翰林院檢討,不久就被派到肅王府擔任右長史,由于左長史一直空缺,他這右長史實際上就是整個王府的一把手。
此時的王府長史,不僅是王府的大管家,還實際上把持著王府一應田地、生意、子女教育、與皇帝溝通的奏折諸般事宜,還能代表王府與地方官府打交道,是王府的實際管理者。
按照明廷的慣例,王府長史肯定是要選派耆老碩儒的,不過到了明末以后,由于局勢艱危,有些規矩就慢慢放下了,這不,剛中進士不久,在翰林院呆了不到兩年的皇甫端就被派到了蘭州。
皇甫端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平涼人,東漢名將皇甫嵩之后。
他還有一個身份,他是馬爌兄長的女婿,馬爌兄長一家在遼東與建州女真大戰不敵后全部被殺,只剩下一個女兒,當時正好在馬爌家里。
由于其兄長滿門忠烈,他唯一的女兒也得了一個爵位,這也是像皇甫端這樣的讀書人能與馬爌聯姻的原因之一。
像討要餉銀這樣的事,原本馬爌可直接找自己的女婿就好了,可惜這皇甫端雖然身在王府這“繁花盛開、烈火烹油之地”,卻一直扳著一幅“老夫子”的面孔,凡事都是公事公辦,找他還不如直接找肅王。
不過馬爌是知曉自己女婿的能耐的,甘肅出身的進士大多都是文武雙全,這皇甫端也是如此,他以前還是陜西的武舉人,進京趕考時本來是文武兩宗都要考的,最后還是選擇了只考文進士。
皇甫端愿意到肅王府當差,除了離家近,重要的是吏部承諾了,在王府干滿三年即可外放一府知府或者督察院某科給事中。
今年是第二年,不過若是有額外的功績,還是可以提前外放的。
其實,在馬爌看來,王府長史多好,別的不說,只要稍微動動手,那可是有大把的錢財啊,加上事務簡單,并不像地方官府那樣有諸多庶務和績效的壓力,簡直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位置。
不過皇甫端卻不這么看,他皇甫氏是隴右世家,所出,不是名將,便是名臣,怎么著也要到地方歷練一番才是,怎能在王府蹉跎時日?
安寧堡外。
馬爌之子,安寧堡千戶馬羲瑞看著自己的姐夫,不禁有些畏懼。
馬羲瑞能當上一堡之千戶,主要是得益于馬家的名聲,他既不是武舉出身,也不是從小兵做起的“久歷之將”,馬家到了他這一帶,馬芳傳承下的豪氣干云、一往無前、智計百出等優秀品質已經所剩無幾了。
就是這樣,明廷還是繼續重用這些將門子弟,他們不是在遍布帝國的大小堡寨,便是野戰軍團里的“把總”、“游擊將軍”的當然人選。
像王樸、吳三桂那樣年紀輕輕便登上武人巔峰的也大有人在。
但馬羲瑞明顯不是,作為馬家第四代,他既沒有能力,也沒有動力去主動看清楚當前的形勢,他的父親將他安排在安寧堡這個邊墻內的大堡擔任千戶,目的不是為了歷練他,而是為了安寧堡安寧堡周圍遍布的田地。
此時,黃河、莊浪河以北、沙漠以南的廣大土地不屬于大明,而是掌握在游牧部族手里,當前,卻被大夏國占據了。
皇甫端一身黑色道袍,戴著黑色的唐巾,腰間挎著長劍,背上還背著一張七斗力的開元弓,乍一看他似乎不是曾經的翰林院檢討,而是唐代四處游歷的會劍術的書生。
與趙良棟一樣,他雖然是翰林出身,不過也張著一副典型“秦人”的面目,面頰瘦長,面容古拙,身材頎長。
留著短須,神情絲毫沒有突然來到邊墻之外那種恐慌感。
“這塊地方”,他騎在一匹高瘦的白馬上,悠悠地說道,“立國之初時還屬于大明的土地,后失于虜手,萬歷年間又收回來了,修建松山堡,可惜靼奴兩次南下后又失去該地,時也運也”
他說的就是這黃河、莊浪河以北的地方,立國之初屬于大明的領土,后被蒙古人奪去,萬歷年間又被明軍收復,可惜在虎墩兔、固始汗兩次南下時又失去了這塊地方。
虎墩兔、固始汗先后南下后,這里只有少數牧民游牧,原本是明軍收復此地的大好機會,不過由于畏懼北邊新興的大夏國,這塊地理位置異常重要的土地竟然空了下來,成了又一處“邊荒之地”。
如今被大夏國占去,再想收復就太難了。
“走!”
皇甫端帶著馬羲瑞等十騎走了,直奔那大夏國在秦王川新修的堡寨而去。
秦王川土寨,鎮守大將、原本在白城子的楊庭棟很快便得知了這個消息,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帝國通政司的副使、按察司的按察使、內宮副總管王文慧居然也來到了這里。
除了王文慧,負責這西北區域的按察司的頭目,灰衣衛百戶趙良棟也在此。
這個組合,若不是帝國或尼堪正在籌備大事,是不會走到一起的。
“翰林院檢討?”
如今正好三十歲的王文慧白皙的面孔上那種慘淡之色逐漸有些削減了,血色也漸漸多了起來,個中原因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這時的他穿著打扮倒是與那皇甫端有些類似,黑色的直裰,唐巾,腰間沒有長劍,卻是一把瀚海軍常見的單手橫刀。
他是從三品的官員,又是皇帝身邊的人,楊庭棟、趙良棟都恭恭敬敬坐在下首。
“按說有事情要與我等聯絡,應該是蘭州官府的人,抑或鎮守蘭州軍將前來接洽才是,這肅王府的長史怎地摻乎上了?”
楊庭棟是涼州人、趙良棟是寧夏人,對肅王府的事情多少還是了解一些,何況如今趙良棟還是按察司負責河西區域的百戶。
趙良棟看了楊庭棟一下,這心里也是暗嘆不已,多年以前,兩人在吉蘭泰鹽池附近相遇時,他還是一個放羊的娃子,如今卻是三千精騎的指揮使,況且,在經過了豐州學校、五原騎校、大汗親衛隊長的經歷后,這談吐見識、神采氣韻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楊庭棟點了點頭,趙良棟見狀便彎腰說道:“回公公,以小的從小耳聞,以及最近的情報,那長史可不簡單,大明的王爺,一般情形下是不準外出的,都圈在城里,大小事宜都需要手下的人打理,而這長史可是明面上能外出打理這些事宜的首腦”
“這皇甫端更是不簡單,他今年才二十九歲,原本在這西北一帶就頗有些名氣,在陜西時便以文武舉人著稱,高中進士之后便留在翰林院,沒想到被派到肅王府擔任長史”
“此人不茍言笑,不過膽子卻大的出奇,聽說他曾經一人一騎游遍了祁連山,還曾到胡虜遍地的西海一帶游歷過”
“哦?”,王文慧點點頭,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了陳啟新的身影,“難道又是一個陳啟新?”
“聽說此人是漢末西涼豪族皇甫嵩的后裔,家里有兵法傳家,應該是一位知兵之人,不似尋常士子,對了,他是蘭州守將馬爌的女婿”
“哦?”
王文慧不禁眼睛一亮。
他能來到此地,自然是奉了尼堪的密令,為的就是這西涼一帶,其中更與這西北四王中最豪富的肅王有關。
“走,我等去迎迎”
說完就起身了,趙良棟有些不解,你堂堂一個帝國的通政司副使,需要去迎接一個完全沒有實權的親王府的長史?
心里雖這么想,不過他臉上依舊是一幅順從的模樣,“是,爵爺”
王文慧在上次開國時得了一個一等子爵的爵位,故此趙良棟有此一說。
三人聯袂出了土城的城門,不多時,皇甫端帶著馬羲瑞等十余騎便到了,他在馬上遠遠見到有幾人在城下站著,他不敢大意,在約莫三十丈的地方便下了馬。
“大夏帝國通政司副使,王文慧”
“大明肅王府右長史皇甫端”
王文慧此人的名字此時已經傳到了中土一帶,閑暇時分也分外留意大夏國諸般事宜的皇甫端在施禮時不禁端詳了對方一下。
一個太監,倒也修持得氣定神閑,不過穿著一身大明士子一樣的衣服,這簡直……,不過此人站在那兩個自己早有耳聞的秦人子弟的中間,眼看是做主的,沒想到在這荒僻之地還能遇到他。
而在王文慧眼里,此人倒是比那陳啟新更沉得住氣,不到三十的年歲,看那神情,倒似乎是四十的模樣,又聽聞此人不像其他王府的長史,專以弄權、撈錢為己任,反而恪守朝規,在王府里從未越雷池一步,如今,這種人實在太過于罕見了。
回到城內,賓主用過茶水后,王文慧笑著問道:“皇甫長史此為何來?”
皇甫端道:“聽聞貴國占了松山堡一帶,原本是想替王爺上奏折來著,不過不過一想到貴國首領終究是大明的寧北侯,而肅王又在蘭州,故此委派下官前來詢問究竟”
王文慧笑道:“這么說來,你等是想討回此地?也罷,想這河西之地,在大漢、大唐時分都是中原帝國的領地,元代就不用還說了,有宋一代,加上貴朝,算是唯二沒有將西域收入懷中的國度了,按照改朝換代的規矩,大明應該將西域、藏地全部拿下來才是,再加上整個漠北,這才算得上勛繼前朝之地”
“如此說來,你干脆將整個漠北都討回去得了?”
皇甫端聽了暗道:“好厲害的太監,本朝雖然強盛,不過吃虧就在對于疆土過于保守,并沒有像前朝那樣徹底征服西域、漠北,他這話的意思明顯是看不起大明,認為大明不如大漢、大唐了”
嘴上卻說道:“那也是應有之意,不過我大明一直以來偃武修文,倡導圣人之道,并不做那些個窮兵黷武、勞民傷財的事……”
“算了”,王文慧卻打斷了他,“開國才百年,一國的皇帝便被俘,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俗話說君辱臣死,我看也沒有幾個臣子死了,若是有強軍強將在側,若能避免君上之辱,我看莫說窮兵黷武了,就算是天下皆兵也使得”
接著不顧皇甫端正欲反駁的神情,擺了擺手,“也罷,本使沒有功夫與你等閑扯,你等若是想要討回此地,趁早回去,若是談其他的事,本使倒還有一些還有一些功夫”
皇甫端心中惱怒,不過終究是人為刀殂,突然想到正在攻打西寧城的靼奴,便說道:“貴國首領目前雖然稱帝了,不過在大明人士眼里,依舊是大明的藩屬,如今西海的靼奴進犯西寧,陜西行都司兵力有限,貴國占據此地也不是不行,若是能協助我等擊退靼奴,自可上書皇上,昭告天下”
王文慧笑道:“看來我等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我家皇上的手段可不是你等能想到的,此事已有籌劃,你等若是同意,本使這就可以與楊將軍一起前往西寧,不過……”
“我軍進入貴國領地,此事誰能做主?陜西行都司都指揮使?甘肅鎮總兵?甘肅巡撫?還是你要呈報貴國皇上?臨洮總兵?臨洮知府?本使可是聽說了,三邊總督如今正在河南與流賊對峙,甘肅巡撫、總兵遠在甘州,西寧城危在旦夕,不知曉他們還能不能堅守到你等議定的那一日”
皇甫端心中一凜,不禁暗自琢磨起他的意思來。
“按照這廝的意思,那尼堪似乎對此事早有安排,結合彼等以精兵強將占據松山堡一帶之事,看來彼等不但對此事早有安排,恐怕對整個河西之地也有想法啊”
一想到這里,這內心不禁汗如雨下,又想到肅王之前的叮囑,便說道:“那就不勞煩尊使了,本官這里就再多問一句,請問貴國占據此地后下一步……”
王文慧冷笑道:“自是遷移牧戶,休養生息了”
“當真?”
“何必誑你”
“那我等就告辭了”
“慢”,王文慧卻叫住了他們,“實話告訴你等,西寧的事只有我大夏國可以解決,此話先撂在這里,以后若是再有事相求,那價碼可就大了,莫謂本使言之未預”
“有心了”
皇甫端此時恨不得盡早趕回蘭州向諸人匯報此事,哪有心思與他斗嘴,拱了拱手便抽身離開了。
等他們走遠了,王文慧才轉向趙良棟。
“那件事安排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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