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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二十二章 尼古拉. 斛律金與屈出律.拔都(上)
就在羅繼志為了滿海等人煞費心思時,在西邊,離他們約莫千里的地方,有幾個部落也在劍拔弩張。
這里是塔拉大草原,草原上分布著十幾個部落。俄羅斯人滅亡位于鄂畢河中游的西伯利亞汗國后便逐漸占了林中一帶,原本在鄂畢河流域游牧的不少部族全部遷到了塔拉大草原一帶。
不過俄羅斯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在大草原與大森林的分界處、額尓齊斯河的南岸修建塔拉城后,他們的勢力范圍便向南延伸了約莫五百里。
他們想要完全控制南面的草原和荒漠,那還要再等一百多年,如今,向南邊延伸五百里的勢力范圍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這還是在尼堪的突然崛起,分化了原本占據額尓齊斯河流域的杜爾伯特部落才有可能,若是按照正常的歷史進程,由準格爾部統一衛拉特諸部,俄羅斯人恐怕難以延伸五百里這么遠的距離。
塔拉,并不是一個督軍府,而是一個純粹的軍事堡壘,還主要以騎兵為主,目前的塔拉城,除了城堡里的兩百射擊兵,在城外的草原上,還有接近兩千的哥薩克騎兵。
你沒看錯,就是接近兩千。
上一次俄羅斯人能糾集如此多的兵力還是葉爾馬克滅亡庫楚汗的西伯利亞汗國時期,兩千騎就能滅亡一個能出動幾萬騎兵的汗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你若是使用了合理的戰術,加上先進的火器,這一切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塔拉城的這兩千騎兵需要遮護的范圍實在太廣了,西邊要到秋明城,東邊要到托木斯克,南面還有這么廣袤的草原。
于是,拉攏南邊的草原部族便成了當務之急。
原本分別出身于克烈部、乃蠻部的兩個小部落是最好的人選,他們都是信奉景教的,改信東正教應該問題不大。
但令塔拉城的軍事長官失望的是,這兩個小部落似乎并沒有主動改信東正教的跡象。
倒是另外兩個小部落,駐扎在后世韃靼斯坦一帶的的尤斯坦、駐扎在后世喀喇沁斯克的喀喇沁表達了誠心歸附沙皇的愿望。
你沒看錯,這里也有一個部落叫喀喇沁,喀啦這個詞,漠北的很多民族都在使用,算起來除了“黑色的”的意思,尚有“偉大的、高大的”意思,比如喀喇昆侖山。
這一個部落確實是一個蒙古部落,不過早已經突厥化了,部落的面目也主要以高加索為主,不過他們信奉的卻是原始的薩滿教。
尤斯坦卻是一個典型的突厥部落,信奉天方教。
尤斯坦部落丁口多一些,不到三千帳,首領就叫尤斯坦,這個部落的酋長是世襲的,首領也不知傳了多少代,他肯定還有其它的名字,不過在這里我們依舊叫他尤斯坦。
喀喇沁部落的首領依舊稱為臺吉,在這遙遠的西邊,蒙古人的傳承已經四分五裂,自然不會像漠南漠北一樣按照那什么“非黃金家族后裔不得擔任琿臺吉”的規矩來行事。
但他還是擁有一個蒙古名字,帖木兒。
最后,尤斯坦、帖木兒,一個異教徒、一個“原始人”,竟成了駐扎在塔拉城的哥薩克騎兵首領杜達耶夫的好幫手。
這兩部,全部動員的話也能出動三千騎,加上兩千哥薩克騎兵,別的不說,遮護塔拉以南五百里的范圍綽綽有余。
但杜達耶夫心目中的最佳人選——出身克烈部的斛律部、出身乃蠻部的屈出律部卻絲毫沒有徹底投靠他的意思。
那兩個部落,就如同尤斯坦、喀喇沁,隔著額尓齊斯河游牧,斛律部在尤斯坦以南,屈出律部在喀喇沁之南。
這兩部所在的位置已經是塔拉大草原的南緣了,再向南便是哈薩克人控制的大草原了。
那里,也是阿拉提商隊南下的地方。
杜達耶夫每次帶著騎兵巡邏到此地時,看著斛律部、屈出律部帳篷上立著的十字架都激動不已,不過他渾沒有想到最先投靠他的卻另有其人。
當然了,還有許多原本就在這片草場上游牧,愿意按照俄羅斯人的條件給他們繳納賦稅的部族。
尤斯坦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矮壯漢子,這一日,他帶了一百多騎南下了。
他帶了杜達耶夫的最新消息。
為了逼迫這兩個信仰景教的部族改信東正教,杜達耶夫最近改變了策略,考慮到信仰的都是上帝,原本對這兩個部族在稅賦上還是很優惠的,沒想到別人并不領情,但這兩個部落的老酋長先后病死后,杜達耶夫覺得機會來了。
斛律部新任的首領,也就是他們自己嘴里的“比”,他的名字全稱叫“尼古拉.斛律金”,今年才十七歲;而對岸屈出律部的比,名字卻叫“屈出律.拔都”,年齡比斛律金更小,只有十五歲。
“兩個毛孩子!”,杜達耶夫決定施行“極限施壓”,這兩個部族若是改信東正教,部族里的人享受俄羅斯公民的待遇,可以加入到俄羅斯新組建的“東方軍團”正規軍,還能成為塔拉城的官員。
當然了,不需要繳納任何賦稅那只是起步的條件。
年紀輕輕,在自己的威壓之下,有很大的可能改變信仰。
有了五千信奉基督的騎兵,杜達耶夫很有信心再將沙皇的領地再向南拓展五百里。
尤斯坦帶著屬下奔馳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心里卻在想著其它的事情。
作為一個天方教信徒,雖然信仰這個宗教的時間并不太長,不過按照教義,一切信仰其它宗教的都是異教徒,何況還是壓迫天方教的東正教徒,那可是妥妥的卡菲爾啊。
若是斛律部和屈出律部徹底投靠俄羅斯人,自己還能像以往那樣受到杜達耶夫的信任嗎?
不行,一定要破壞這一切,讓斛律金繼續與俄羅斯人對抗,那樣的話自己才能上下其手,繼續在草原上作威作福。
尤斯坦愿意親自南下會一會這斛律金,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斛律金的母親,一個突厥人,才三十出頭,不過依舊鮮艷欲滴,尤斯坦每次見了雙腿都邁不開。
一想到那美人兒,尤斯坦全身的血液禁不住向一個地方奔涌。
“駕!”
尤斯坦愈發急切想趕到斛律部,他猛抽了一下馬匹,
抵達斛律部的駐地時,已經是第二日上午時分了。
眼前的一幕不禁讓尤斯坦皺起了眉頭。
從東邊過來的商隊來了!
還是東邊最有實力的范家、靳家,以及南邊最有實力的阿拉提。
這幾家都不是他尤斯坦膽敢招惹的,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吩咐手下趕緊回去將部落里的毛皮等物運過來,他也需要交換物資。
手下走遠后,尤斯坦還是策馬來到了斛律金的帳篷附近。
尤斯坦的到來自然讓守在斛律金帳篷面前的人早一步進去提醒了,不多時從帳篷里走出來三人。
尤斯坦一見,不禁有些大喜過望。
西岸屈出律部落的拔都也在,看來他也是聞訊趕過來交易物資的,自己倒是省事了。
斛律金、拔都兩人都是黃皮膚、高鼻深目模樣,與阿勒泰薩爾的乞爾吉斯人有些相像,他們都穿著傳統的部族服飾,不過胸前不約而同都掛著一個玉質的十字架,不時地在提醒他們基督徒的身份。
還有一人明顯不是這邊的人,看那打扮多半是東邊商隊里面的,一頂大帽,一身棉布袍服,不過卻是左祍的,不是漠北的蒙古人,就是林中的索倫蠻子。
斛律金見到尤斯坦,沒有上前施禮,而是對那位陌生人說道:“羅兄,部落里有事了,你不如……”
斛律金說的是蒙古語,尤斯坦沒聽懂,他不禁有些生氣,用馬鞭指著那人嚷道:“兀那蠻子,你是何人?來到這塔拉大草原,可向塔拉城報備了?”
那人正是羅繼志,甫一抵達這里,便迫不及待展開了他的“班超大計”,正好西邊的屈出律也過來了,他不禁大喜,幾人年齡相仿,倒是很能說到一起,聽說東邊還有一個強盛“國度”,國內的各部族相處融洽,民眾無論是何信仰,也都能一視同仁,稅賦也有一些,不過與俄羅斯人相比就輕松多了。
不過從此地東去,有幾千里路程,雖然五百里外就有依附于尼堪的古木布部落,不過五百里的路程,若是舉族東遷,這速度肯定快不起來,屆時,別說塔拉城的哥薩克騎兵了,就算徹底投向俄羅斯的尤斯坦等部落出兵阻攔也不是他們能輕易化解的。
于是,說到最后,氣氛由一開始的熱烈漸漸變得冷淡起來。
正在此時,尤斯坦來了。
羅繼志見此人大大咧咧騎在馬上用馬鞭指著自己,心里雖有氣,還是強忍住了,他朝尤斯坦拱了拱手,“我是靳家商隊的護衛,前來與斛律金臺吉商議貿易之事……”
若是靳準在此,沒準尤斯坦還能給幾分面子,因為他知道靳準這廝每年都給杜達耶夫上供,中原的稀奇玩意兒,上好的茶葉,杜達耶夫身邊應有盡有,不過若是一個尋常跟著駝隊的護衛,那就不在他的眼里了。
“你,走開,我有大事與兩位比商議!”
羅繼志繼續忍著,他并沒有走開,而是用蒙古語向斛律金詢問眼前這人的情況。
聽了斛律金的介紹后,一個大膽的計劃突然浮上了他的心頭。
不過他很快便打消了這個主意。
這個計劃若是施行了,大夏帝國的商路今后就到此中斷了,在沒有萬全之策的情況下,行那“班超之計”無疑是傻子的行徑。
“告辭”,他向斛律金、拔都兩人拱了拱手,轉身準備離開了,至于眼前的尤斯坦,他心里厭惡,根本沒有理會。
尤斯坦大怒,靳準每年除了向杜達耶夫進貢,塔拉大草原上各個部落的酋長也照顧到了,雖然錢財物資不多,不過終究是禮數不缺,靳準在此也會對自己客客氣氣的,你一個普通護衛竟敢如此?
“啪”,尤斯坦的馬鞭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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