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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七章 直搗臨潢府
波羅城。
這是一座位于西遼河支流烏爾吉木倫河與沙里河交匯處的大城,也是目前西遼河(西拉木倫河)流域名義上最大的城池。
說是“名義上”,因為此城原本是遼國的上都臨潢府,原來由南北兩城組成,北城是皇城,周長約十里,南城是漢城,周長約十七里。
當時遼太祖耶律阿保機讓契丹人住在北城,漢人住在南城,所謂“南院北院”一開始便是指的是這兩處。
后來經歷金、元兩朝,北邊的皇城早就焚毀了,南面的漢城也曾經毀于戰火,不過中途卻恢復起來了,如今卻是科爾沁蒙古的一支——阿魯科爾沁的老巢。
所謂波羅城,實際上是博洛城的訛傳而已,重建此城的是一個叫博洛的女真化的漢人修建的。
在粗粗恢復的“南院大王”府的二層閣樓上,一位老頭正站在二樓向遠處眺望。
達赍,阿魯科爾沁的臺吉,最近又被皇太極封為多羅貝勒,已經五十歲了,手里正拎著一個酒壺,一邊向遠處眺望,一邊不時喝上一口。
在原本的歷史上,達赍這一部不大受滿清的重視,他兒子死后才追封多羅貝勒,不過眼下緊靠著他的牧地西側的巴林兩部由于先后在青山老河之役、呼倫城之役中損傷慘重,如今部落里只剩下老弱病殘,皇太極為了拉攏他,也封他為多羅貝勒。
這里原本是巴林左翼的駐地,不過在巴林部大受損傷之后,在皇太極的調解下,讓左翼的牧民全部遷到了右翼駐地,而讓兵強馬壯的阿魯科爾沁部占據了左翼,目的自然是為了對付一山之隔的索倫人。
知道他嗜酒如命,還讓他每年去遼陽領取上等燒酒一車,這不,他剛剛讓自己的兒子穆章拉回來一車,沒幾日便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過他完全不在乎,在他的北邊,同樣損失慘重的科爾沁右翼的奧巴也在大力拉攏他,而他西側的兩部巴林在其臺吉色特爾死后,色特爾的兩個兒子塞布騰、滿珠習禮分領左右翼,同樣在巴結并沒有參加呼倫城戰役的達赍。
奧巴、塞布騰、滿珠習禮都給他送了大量的燒酒。
上次隨著皇太極入關攻打明國,他倒是讓穆章帶了三千騎去了,不過由于穆章在后陣,在戰事中并沒有損傷多少,故此,他阿魯科爾沁部依舊有接近五千帳的牧戶。
何況他還有堅固的波羅城可以倚仗,城里還有一千多漢人,幾十戶工匠、幾百戶農戶,有了這一切,他阿魯科爾沁部在西遼河北岸依舊是一個強大的部落。
他今日之所有冒著嚴寒站在閣樓上張望,不是為了觀賞風景,而是為了觀看東南方向他兒子穆章的動靜。
前幾日,緊靠著阿魯科爾沁部落的扎魯特部臺吉、在呼倫城之役戰死的色本臺吉之子桑嘎爾也邀請穆章去他那里作客。
色本也在上次呼倫城之役戰死,部落也是元氣大傷,不過與翁牛特、巴林兩部相比還是好一些,至少麾下還湊得出三千騎兵,但桑嘎爾還是找上了穆章,殷勤聯絡之意不言而喻。
原來達赍冒著嚴寒是在等他的美酒呢。
隨著天色越來越暗,達赍不免有些失望,正準備返回暖閣里,“嘶……”,城外的東南方向傳來一陣馬叫聲。
達赍大喜,不顧嚴寒抓著冰冷的由松木打成的護欄向前眺望著。
一騎、兩騎、三騎……
大量的騎兵從東南方向、烏爾吉木倫河東岸冒了出來,那是從扎魯特、原本的阿魯科爾沁本部所在的地方到波羅城必經之處。
三百騎,正是穆章他們出去時帶的人馬!
原本阿魯科爾沁的駐地是沒有城池的,皇太極為了分化該部,讓年老嗜酒的達赍帶領兩千戶搬到了波羅城,另外三千戶由穆章統領繼續呆在原來的駐地,名義上達赍的牧地面積增加了,不過卻分割在相距一百多里的兩地,明面上是“優渥”,暗藏的心思還是很明顯的。
不過達赍的獨子穆章卻很孝順,經常到波羅城來看望達赍。
當然了,這表面上的“孝順”也是飽含深意。
自從遼東以西的蒙古諸部大受損傷后,皇太極立即對尚有較大實力的科爾沁左翼、朵顏余部、敖漢、奈曼、阿魯科爾沁等部進行了大力拉攏,除了讓愛新覺羅家族的諸人與諸部臺吉加強聯姻外,還對諸部管事的臺吉進行了犒賞。
阿敏從永平返回遼東后,俘獲的丁口、財貨卻是一個不拉的全部帶了回來,其中就有大量的年輕貌美的女子。
皇太極將這些女子賞賜給了滿洲貴族以及與他們聯姻的蒙古貴族,其中達赍身邊就有兩個,都不到二十歲,個個如花似玉。
皇太極賞給年老的達赍,而不是年輕力壯的穆章,其中未必沒有三國時王允使用的“貂蟬之計”——愛新覺羅家族幾乎都熟知《三國演義》。
一方面要倚仗達赍,又要提防他,這便是皇太極的心思,若是在幾十年以后,滿清已經得到整個天下,他自然不會耍這樣的心思,但在大清初創之時,使用這樣的手段也是像他這樣的梟雄應有之意。
穆章殷勤地伺候達赍的心思此時便昭然若揭了——他看重的不是自己的老爹,而是那兩個貌美如花的漢人女子,他如此殷勤的給他老爹弄來一大堆美酒,不是他的“孝心”大發,而是為了將老爹灌醉后與他的兩個小妾廝混。
當然了,如果達赍在爛飲之下提前離世那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什么?孝心?看什么玩笑?這可是蒙古!
騎兵隊伍里有一輛大車,大車上裝的是什么東西達赍不想而知,達赍再也忍不住了,很快就跑了下去。
耶律阿保機修建此城時還將沙里河、烏爾吉木倫河的河水引到城池四周形成了護城河,不過到了此時只要朝著東南面的護城河還在,上面也還有一座吊橋。
“砰!”
吊橋重重地放下了,激起了一大片雪花。
令達赍如此重視這批酒水,自然是有原因的。
桑嘎爾手里有一批黑龍江流域的達斡爾人釀造的燒酒,按說此時釀酒技術最好的的還是漢人,不過達赍卻偏偏最喜歡達斡爾人的燒酒。
剛才在城樓上達赍也沒有細看便命令守城軍士將城門打開了——也是,在東南這個方向,不可能有敵人出現,若是科爾沁人想要攻打此城,皇太極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關鍵是,他在城上看到了他兒子穆章的身影,穆章身材高大,經常披著一件金黃色的斗篷——那是皇太極賜給達赍的,達赍轉手送給了穆章。
似乎是為了讓老爹早日見到美酒,那輛馬車處在最前面,達赍見了大喜,搓著手便撲了上去。
馬車上確實有幾十個酒壇子,那粗糙的陶器、封泥也是達斡爾人常見的形制。
“哈哈哈”,達赍心花怒放,正要拍碎封泥先飲為快,突然感到自己的后頸上一陣冰涼。
“誰?!”
達赍大怒,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轉身一看,他差點跌坐在地上。
那披著金色斗篷、身材高大的人并不是他的兒子穆章!
“我叫烏赫恩都里,瀚海國上都鎮守使”
那廝嘴角帶著一縷嘲諷的微笑,戲謔地看著達赍,與此同時,蕭阿林的手下已經撲過去占據了吊橋和城門!
達赍面色如土,再看時,只見人群中有一人雙手被捆著,嘴里也塞了一塊破布,不是他兒子穆章是誰?
“原本還想利用穆章來詐開城門,沒想到你真是嗜酒如命,根本沒有辨別真偽便直接撲到了酒上”
(達赍嗜酒清史有記載)
看著達赍目瞪口呆的模樣,蕭阿林繼續說道:“還是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吧”
“聽說你部與阿拉克卓特部是世仇,該部前次跟著虎墩兔憨西遷時其后部遭到貴部屠殺,如今阿拉克卓特部的巴圖爾臺吉已經歸附了阿斯蘭大汗,大汗便答應了阿巴圖爾復仇的計劃”
“我軍沿著西拉木倫河東進,橫掃了巴林部,如今巴林部已經不存在了,剩下的牧民已經被并到了阿拉克卓特部,大汗親自率領三千騎沿著烏爾吉木倫河北上,沒想到碰到了穆章……”
“如今你父子都落到了我的手里,呵呵……”
達赍一下面如死灰。
他沒有見到巴圖爾和尼堪,這些人多半去阿魯科爾沁本部去了!
三日后,等巴圖爾洗劫了阿魯科爾沁部落后,蕭阿林將達赍父子交給了他,巴圖爾立即對父子倆實施了“并駕齊驅”。
“博格達大汗會為我報仇的!”
臨死前,達赍喊了出來。
皇太極確實派人過來了,在科爾沁一帶巡視的阿巴泰第三子博洛帶著一千五百真滿洲精銳就在左近,不過見到尼堪的三千騎以及巴圖爾的五千騎后并沒有接戰,最后在尼堪大軍的逼迫下倉皇逃去。
巴林、阿魯科爾沁兩部消失了。
戰后,尼堪將巴林部遷到了察哈爾,將阿魯科爾沁遷到了阿巴嘎、阿巴嘎納爾兩部的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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