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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第二十五章 俘虜的新生活(上)
最終尼堪為了穩妥起見,將還在訓練的那兩千漢人步軍也一同調了過去。
而自己就在呼倫城開始操練起那五千步軍來。
被俘的明軍將領中,全部都要求跟著商隊回去,尼堪也同意了。
其實他對黑云龍、麻登云兩人還是寄予了厚望,特別是更年輕一些的麻登云,麻貴之后,此人在史書上號稱“古有介子推,明有麻登云”,侍奉父母至孝傳遍天下,又是出身邊軍的有名騎將。
不過至孝之人多半愚忠,黑、麻兩人最終還是決定回去。
不過青城、老河一戰令他們目瞪口呆,如今商隊尚未抵達,他們二人閑著無事,見到尼堪開始親自操練步軍,征得尼堪同意后,便在一旁觀看。
一直到五月下旬,尼堪都帶著這五千人進行隊列、軍紀、長跑等訓練,黑、麻兩人并沒有見到他們想見到的陣型、刀槍、火銃、石鎖等操練,便詢問尼堪。
尼堪答道:“漠北以北諸部,悍勇不亞于建州,缺乏的是紀律、陣型,故本汗重點便是這兩樣”
“南方漢人,紀律、吃苦不亞于當今任何軍隊,不過體能、悍勇卻有些缺乏,饒是如此,紀律依舊需要操練,一個月以后,等彼等熟悉如何計數、如何列隊、如何前進、如何奔跑、如何后撤,體力也能應付自如時方可開始修習刀槍、火銃”
“再過一個月,刀槍火銃略有所得后方可修習陣型,火銃御敵于遠處,長槍進攻防備皆可,火銃射擊之后趁敵人陣型凌亂,我方精銳騎兵再出,則無往而不勝”
“故此,本汗麾下常備軍,三個月操練之后只是小成,要上戰場,最少需要半年”
麻登云說道:“末將觀大汗操練士卒并無棍棒大杖,也無插箭游行,無一例外都是懲罰跑步,或者退出營房,何也?”
尼堪笑道:“本汗這五千人練到最后,能剩下三千人就不錯了,漠北苦寒,人丁稀少,若是刑罰太重以致士卒喪失作戰能力,豈非矯枉過正?”
“何況本汗這里,肉食米糧均不缺乏,士卒三餐均能飽食,操練不當者自然要以跑步、加練等為主”
黑云龍道:“大汗,可憐這些都是漢家男兒,大汗何苦強留在此地,何不放他們回去?”
尼堪冷笑道:“我本是漠北的大汗,缺的就是丁口,何況這些人都是從建奴那里搶過來的,按照漠北的規矩,一朝成為俘虜,除非主家豁免,便永世為奴,本汗仁義,讓他們或耕種,或匠作,或士卒,都是自由之身,豈不是天大的恩典?”
“若不是本汗,這些人到了遼東,都是旗人的奴才,永世不得翻身,本汗將彼等解救出來,正是彼等竭誠輸款以報厚恩之時”
“那大汗就不體諒彼等在大明尚有父母要養,尚有兒女承歡……”
“哼!”,尼堪毫不客氣打斷了麻登云的念叨,“建奴劫掠,肯定是殺死老弱幼小,只留精壯,哪兒有父母要養,哪兒有承歡的兒女?何況,大明無能,讓建奴、韃子在京畿一帶如出無人之境,本汗為彼等報了大仇,彼等不指望于我,難道還巴巴地指望明國皇帝?”
“……”
半晌,黑云龍小心翼翼地說道:“大汗,青山一戰,大汗天威已成,不知今后……”
尼堪也正色道:“雖說青山、霍林河兩戰我部都是大獲全勝,不過如今從丁口上來說,韃奴、建奴依舊遠勝于我,我部仍舊需要小心應付才是”
說完看向兩人,“經此兩戰,建奴、科爾沁都是元氣大傷,幾年之內應該不會西進肆擾明國了,一旦西邊的虎墩兔知曉了虛實,沒準兒會卷土重來,重占察哈爾、喀喇沁一帶,屆時明國邊境更是無憂”
“何況”,尼堪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回去見到皇帝,你等不妨說一聲”
“何事?”
“就說,沒了毛文龍,還有我孫秀榮,建奴下一次想要從從容容入關劫掠就得掂量掂量,本汗為明國出了如此大力,皇帝豈無更多犒賞?”
“……”
在楚庫河流域,靠近紅奇科伊的地方,張大根夫婦正在一個俄羅斯農夫的指點下播種黑麥。
中國的農民是這個地球上最好的農民,一旦得到指點便會精益求精,幾天后那名俄羅斯農夫便離開了——因為他已經沒什么可以教給張大根了。
有兩頭牛輪換耕種,張大根掌犁,他老婆播種,五十畝黑黝黝的黑土地十日便全部耕種完畢。
晚上回到自己簡陋的木屋里,吃著新烙的大餅,喝著羊肉湯,張大根有些恍惚,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夢里。
他本是三河縣城外的普通農戶,原本家里只有七畝地,七畝地,除了納稅,還要供養老娘和一雙兒女,日子確實異常凄慘。
不過再是凄慘,一家人也能湊在一起過著,沒想到萬惡的建奴連這一點也不放過,他們殺了老人和孩童,將青壯、牲畜全部卷走了。
在建奴刀劍的淫威下,像張大根這樣的農戶根本就無能為力,只得一路屈辱地跟著北上,一路上,張大根親眼見到有一千多人凍死、病倒在路上,都被建奴扔到了灤河里。
正在忐忑各自的前途時,沒想到又有一伙更加兇惡的蠻夷將他們搶走了。
這伙蠻夷與建奴完全不一樣,接受他們后立即給他們每個人發了一套毛皮制作的衣服,北上時每日也還有兩餐可吃。
抵達呼倫城之后,大汗不僅讓他們夫妻團聚,還給他們分到了極好的地方,在張大根的眼里,楚庫河流域兩岸土地肥沃的程度比京畿一帶不知強出多少倍,估計撒下種子就能有收獲。
不但如此,大汗還為他們每一戶發放了農具、種子、被服、日常用具等物,每人還分了一公一母兩頭牛、一公一母兩匹馬、二十只羊,聽說明年這個時候還有豬仔、雞仔過來。
而他們需要為大汗付出僅僅是頭三年三成的收獲,從第四年開始便是兩的稅賦,不過家里多余的糧食要賣給官府。
這樣好的官府打哪兒去找?
如今的張大根夫婦已經漸漸忘記了老娘和兒女的慘狀了,依照兩人依舊年輕的架勢,再生一窩也不成問題,好日子指日可待。
唯一的缺點是,此地實在太冷,聽說冬季長達半年,不過楚庫河附近森林茂密,柴禾充足,冬季還是能熬過去的。
聽說那位年輕的大汗原本是一個被蠻夷收養的漢人之子,難怪他們對待自己如此之好,到底是有著漢人的血脈。
今天恰好是張大根家最后幾畝完成播種的日子,聽說一旦到了春季,楚庫河也會泛濫成災,張大根決定明天一早便編制大量的草袋子,裝填泥土石塊后放在自家田地附近,以便阻攔肆掠的洪水。
“娘子,天色不早了,趕緊歇息吧,眼下我等一戶人家只有區區兩人,可得趕緊生娃了”
“死漢子,成日里想著那事,一旦有了身孕,秋收時你一人下地收割?”
“呵呵,一人便一人,又不是沒有干過,你就趕緊過來吧”
……
楚庫河邊上一間間木屋里的昏暗的油燈漸漸地都滅了,河水兩岸響起了歡快的聲音。
春天來了,秋天還會遠嗎?
……
尼布楚大草原東端,原墨爾迪勒部的牧地,如今卻修建了一座木寨。
木寨里住著被尼堪解救出來的三百多戶被建奴從大運河上擄過來的船工,加上分過來的五百以前建奴的阿哈奴才。
八百個船工,都住在木寨里。
石勒喀河的北岸已經修起了十個船塢,大小各半。
在木寨的主間,坐著一個少年,在他的對面卻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
王文慧,一個今年才十七歲的小太監,不,他還稱不上太監,按照明國的規矩,他只能稱少監,饒是如此,這也非常了不得。
明國的內官,從剛進宮時只能當典簿、長隨、奉御,如果表現良好,方能被升遷為監丞,監丞再往上升是少監,少監的頂頭上司才是聞名遐邇的太監。
一般人混到四十歲才能升到少監,太監,那可是內官的巔峰。
王文慧職銜的全稱是“乾清宮打卯牌子忠勇營御馬監麾下總理通州漕務少監”,也就是說他是御馬監派到通州督辦漕糧、船務的少監,他的頂頭上司便是御馬監的太監之一的陶文。
王文慧以區區十七歲年紀便能主持通州這處京畿重地的漕務,除了人緣不錯,深得上司賞識外,靠得卻是真本事。
王文慧本事就是通州人,一家子也靠著大運河上的船只過日子,對于漕船的虛實、漕糧的優劣、攜私夾帶之事門清。
通州也有造船、修船的地方,于是從河西務、香河、通州這一帶漕運事務,包括漕糧進出、軍械出入、官船/民船管理、造船修船諸事務都是由王文慧在打理——雖然也有戶部的官員,不過誰叫王文慧是內官,“代天子巡守”呢?
按說以王文慧的背景,很快升上太監,被派到九邊某一處要地做監軍,或派到某一處礦場做礦監那是指日可待,沒想到來了建奴。
坐在王文慧對面的那人卻是通州船坊的一個老工匠,世代在通州為匠,匠籍靠原本屬于兵部,專門建造兵船的,不過隨著承平日久,老工匠的匠籍又轉到了工部下面。
楊春,是老工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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