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說禿嚕皮了

張進的上進之路 第六十二章 說禿嚕皮了

正午，南城張家。

張娘子已是做好了午飯，就等著張進、張秀才他們一起回來吃飯呢，只是他們一大早上就出去看縣試榜單了，到這時候都沒回來，張娘子不由皺起了眉頭，胡思亂想起來了。

她心中暗暗猜想道：“怎么還不回來？這時辰縣試榜單應該早已貼出來了吧？他們看完了怎么還不回來？難道說進兒他們幾個都落榜了，不好意思回來？”

她這樣的猜測顯然是過于夸張了，再怎么樣，也不可能三個人都落榜吧？更何況張進和方志遠那般信心滿滿的樣子。

所以，心里剛冒出這種念頭，她自己就搖頭否定道：“這也不可能！這可只是縣試，考官還是知縣和學諭，進兒和志遠都是得了兩位大人的賞識的，怎么可能都落榜呢？還是我胡思亂想了，不過元旦這孩子就有些不知道了，他倒是可能落榜的！”

就在她胡亂猜測的時候，張進、張秀才他們終于是回來了，剛進了家門，就各自高聲喊道：“我們回來了，娘子（娘/師娘）！”

聲音里都透著愉悅歡喜，張娘子忙是從廳堂里出來，看著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是高興的笑容，瞬間腳步一頓，隨即也是露出歡喜的笑容道：“不用我問，看你們這樣子，就知道你們縣試的成績應該都不錯！”

聞言，那方志遠就點頭笑道：“嗯！師娘，我們都過了！”

朱元旦昂著頭，興致勃勃地道：“師兄是縣試第一名，方二牛是第二名，我是第七名，全都榜上有名，都有資格去府城參加四月份的府試了！”

張娘子頓時也是喜笑顏開了，一個勁地笑道：“好！好！都過了就好！快！去廳堂吃飯吧，午飯我早已經做好了！”

“多謝師娘！”方志遠和朱元旦笑著謝道，然后就和張進一起去了廳堂。

而張秀才和張娘子卻是特意慢了一步，看著三個朝氣蓬勃的少年邁進廳堂，夫妻倆都滿是欣慰之色，那張秀才就忽然嘆道：“真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真的這樣下場了，縣試取得的成績還不錯！”

張娘子知道此時張秀才是極為高興的，于是她笑著附和道：“是啊！不過他們能有這樣的成績，也是相公你教導的好，只希望接下來的府試院試他們也能順利地通過，這樣一來相公門下可就要出三個秀才了！”

“你想的倒好！縣試容易，府試院試可就難得多了，這縣試只要和本縣的讀書人一起考，府試院試則是大大小小十幾二十個縣的學生一起考呢，想要通過，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的！”張秀才搖了搖頭失笑道。

隨即，他又接著道：“罷了！現在說這個也沒用，只有考過之后才知道，我們也去廳堂吧，別讓他們等久了！”

“嗯！”張娘子點頭應了一聲，就和他一起去了廳堂。

然后，五人圍坐在飯桌前，開始吃午飯了。

午飯時，朱元旦看樣子依舊很激動，興致勃勃，眉飛色舞地說著話：“先生，師娘，我是真沒想到我真的過了縣試！早上我和先生師兄你們去看榜單的路上，我心里就緊張的很，出門時我爹在家里也說過不了沒關系，讓我跟著去學做生意，他出本錢，賺了是我的，賠了是他的！嘿！可是他恐怕怎么也沒想到吧，我居然是過了縣試了！”

張進聞言不由失笑問道：“胖子，看來你爹不看好你啊？等你回去告訴他，你過了縣試，他豈不是要大吃一驚了？他肯定也會為你高興的吧！”

朱元旦卻撇嘴嘟囔道：“管他高不高興呢，相比于我這個庶長子，他更看重我那漸漸長大的嫡兄弟，自從跟著先生讀書以來，他就很少再過問我的事情了，我也懶得去討人厭，湊上前去，說實在的，這幾年，我們父子兩生疏了不少，比不得小時候親密了！”

聽了這話，張進等人不由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才好了，他們這也才知道原來朱元旦和朱員外父子兩居然已經生疏到如此地步了嗎？朱元旦不說，他們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啊！

氣氛僵了一瞬，朱元旦這時也察覺到自己高興地忘乎所以，把藏在心里的一些話一不小心給說出來了，說禿嚕皮了，他眨了眨眼，強笑道：“算了！不說了！說了也沒什么意思，各人家里的事情也說不清楚！”

然后，不等張進等人問什么，他轉移話題道：“哎！對了！先生，師兄，這四月份的府試是在府城進行，離現在只有一個多月了，可我們這石門縣離府城挺遠的，隔著兩個大縣呢，我們去府城參加考試，不管是走水路還是陸路，路上都要耽擱挺長時間的，那我們什么時候啟程呢？”

張進、張秀才等人看著生硬轉移話題的朱元旦，心里都有些復雜，甚至為朱元旦感到心酸難受，要知道朱元旦七八歲的時候，就因為那嫡兄弟的出生，在朱家受到了冷待，那時候還有朱員外暗中護著他，為他著想，為此替朱元旦費心找好先生教導。

可是現在，聽朱元旦這話的意思，就連朱員外與他也生疏不太親近了，那他在朱家的境遇豈不是更差了？這以前朱元旦不說，他們也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卻也沒什么辦法，畢竟是朱家的家事，他們也插不上手的。

所以此時朱元旦生硬地轉移話題，他們也只能心里嘆息一聲，然后順著他的心思接了這話，不多做過問了。

那張秀才就點頭道：“嗯！元旦說的也對，我們縣離府城是挺遠的，為了不耽擱府試，我們應該早點啟程才是！”

“不過，你們也可以去問問董家子等同年，問問他們什么時候啟程去府城，或許我們可以和他們結伴一起去，這樣路上也相互有個照應！”

“嗯！爹說的也是！”張進點頭表示同意，笑道，“那明天我就把董元禮、周川等人約出來問問他們的打算，如果能夠結伴一起去府城，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然后，他們一邊吃著午飯，一邊閑聊著去府城參加府試院試的事情，絕口不提朱員外和朱元旦之間的事情，這倒是讓朱元旦暗中松了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