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思念

山中之人 第四章 思念

“你編織了整個夢境，卻也完全沉侵在這個虛幻的美夢中，你已經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實了嗎？”清玄看向小女孩平靜的說道。

“你....你是誰？在說什么？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把婆婆帶走的！”小女孩還帶著淚水的臉上堅決的說道。

只見一個小女孩渾身散發著黑色光芒撲了過來，行動間變成了一只大魚的模樣，清玄想到之前那副空白的畫，村長也說過里面原本有一條魚。

如果沒錯的話，里面的那條魚就是眼前這條了，那幅畫是一個封印，而她的本體應當就是傳說中的上古妖獸“鯤”，雖然看起來剛出生沒多久，而且也被封印有所削弱，但也不可小覷。

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向著清玄壓來，清玄默念清心訣，卻是不受對方氣勢絲毫影響，不等對方近身，食指輕點虛空，以星辰之力虛空畫符。

“符無正形，以氣而靈。”一張破邪符形成一道星網壓了過來，一張鎮妖符形成雷電劈下，星網協同雷電加速壓了過來。

偏偏還有一枚極品靈器劍丸，劍光呼嘯撲了過來，在空中隱隱可見北斗七星加持劍丸，這正是老道傳授的北斗洞玄劫法里面誅滅妖魔的先天劍罡。

對面大魚妖氣形成護罩，化為一輪黑光擋在外面。

靈符與劍丸無法突破對方妖氣護罩，清玄讓劍丸自行御敵，本身雙手掐訣，“北斗九宸，中天大神，虛明湛寂，大道為根，斗勺歡航必虎飄，尊帝輔弼授玄文，急急如律令。”正是北斗除魔大咒。

大魚好不容易抵消了靈符，剛準備反擊，卻不知頭頂上層層星光壓了下來，只見清玄手訣一揚，一道星辰天柱在大魚身邊方圓一丈密密麻麻落了下來，防身護罩象泡沫一樣破碎了，大魚迅速縮小，跌落在地，此處夢境轟然坍塌。

“嚶嚶嚶”啜泣聲從地上已經變成小漁的口中傳來。

雖然她可能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上古妖獸，可此時此刻，在我面前哭泣的它，看起來卻只是一個十來歲不諳世事的少女。

“婆婆，婆婆，你在哪？你快出來好不好？你，是你把婆婆藏起來了嗎？求求你們，別把婆婆帶走（┬＿┬）求求你......”小漁哭的聲淚俱下，極其悲慟。

“不是我帶走了你婆婆，她已經離開了，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就算兩世為人的清玄也不知道該如何跟眼前的小姑娘去解釋生老病死這個問題。

“離開？為什么？我不明白╥﹏╥婆婆明明都說了，不會離開小漁的。”

“記得“醒來”那天，我被困在一副畫里，身邊只有無邊的孤寂，沒有人發現，沒有人陪伴，只有婆婆時常來看我，但婆婆好像總是不開心，時常暗自流淚，終于有一天，我能從畫里走出來陪著婆婆了，婆婆還給我取了名字“小漁”，小漁好喜歡婆婆起的名字，也好喜歡和婆婆在一起快樂的生活，可是那天，她抓著我的手，再次留下了眼淚，小漁再也找不到婆婆了，婆婆你去了哪里？你不要小漁了嗎？”小漁喃喃自語聲音哽咽。

天道輪回，仙道何其艱難，不得長生終究會生老病死。

清玄深深感覺到了凡人的無力和渺小，所以此刻他的求道之心遠比任何人都要來得熾熱激烈。

“小漁，別哭了，你婆婆也不想看到一直哭泣的小漁吧，婆婆不是一直期望著小漁長大，小漁懂事，不是嗎？”清玄蹲下身看著眼前的孩子。

“婆婆（。﹏。），嗯，是的。婆婆總說要我快快長大，要更懂事。我很想婆婆，我很想婆婆回來。可我不懂什么是長大，什么是懂事。”

“我想，就是學會去理解他人，體諒他人，不要對其他人造成影響和困擾。”清玄緩緩說道。

“那是不是小漁長大了，懂事了，婆婆就可以回來了？”小漁睜著天真的雙眼看著清玄。

清玄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答案告訴面前的孩子。

突然記得師傅教給我一門引魂之術，人有三魂七魄，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肉身雖亡，但魂魄離體后，應當還會在人世間徘徊一陣！

按村長所說，婆婆離世尚未過頭七，現在應當還能找到婆婆留在人間的生魂。之前去過婆婆家中，但沒有發現有生魂的痕跡。除了自家，生魂可能停留的地方，就是生前最眷戀的所在。

最眷戀的地方？婆婆生前曾無數次眺望兒子歸來的村口，可能是婆婆的生魂所在。

于是清玄帶著小漁來到了村口。

“到這里，就可以見到婆婆么？”小漁喃喃問道。

“這個，我也不好說，我盡力而為。”清玄向小漁解釋了引魂術的方式和原理。

小漁聽完后，眼圈漸紅，默默的轉過身去，雙手合十，仿佛在祈禱與婆婆再次相遇。

施展引魂之術多次，但附近并沒有出現婆婆的身影。

清玄打算再試一次，小漁卻哇的一聲，大哭著跑向了村外。

待清玄追出去時，卻看到小漁正站在碼頭邊的樹下。

“這里是？”清玄看著小漁。

“婆婆以前總會和我在這里玩，婆婆在樹下瞇起眼，我藏到樹上，可婆婆每次都能找到我。

婆婆還說過，她的孩子小時候也總愛藏在樹上，所以我也是婆婆的孩子。”小漁仿佛在追憶著過去。

她應該是在小漁身上看到了孩子的影子吧！

所以，她慢慢的將對于自己孩子的思念逐漸轉到了剛剛脫離封印，宛如新生的小漁身上，也許，她也是在通過小漁，懷念著曾經養育孩子成長的時光。

作為一位母親，最辛苦卻也是最快樂的時光啊。

也許，比起村口的苦苦等待，這顆樹下，才是婆婆最為留戀，徘徊的地方。

清玄對著大樹下再次施展引魂之術，只見之前在夢境里看到的那位老婆婆慢慢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