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誓言,經驗

異域強徒 144.誓言,經驗

“守望者”誓言——

暗季來臨，守望黎明。

我是黑夜里永恒的燈塔，

我是深淵中綻放的光明。

我用生命與榮耀守護人界，

用人性的光輝抵御邪惡入侵。

黑暗的奴仆將在我的利劍前倒下，

邪惡將被光輝烈焰化為灰燼。

暗季來臨，

守望者在此，

等待天邊破曉的黎明。

蒂法輕聲念誦“守望者”的古老誓言，宛如天籟般的聲線在洞穴大廳里回蕩，卻讓氣氛變得莊嚴而肅穆，不由得令人生出敬畏之心，更對“守望者”們的犧牲和奉獻感到偉大和敬仰。

此時此刻，蒂法復述的是石碑上這篇長達三千字遠古文字中的最后一段。

“……恐人的飛騎向我發起最后的進攻了。未來的朋友們，我最親愛的守望者戰友們，你們準備好犧牲了嗎？

已將靈魂售賣給黑暗的種族，它們時刻潛藏在地下深處，深深蟄伏，只為在最黑暗的時刻破土而出，將所有光明下的生靈獻祭給它們的邪神。

人世間的所有瘟疫、災荒、戰爭和死亡，都無法與這些黑暗種族的邪惡相比較，它們帶來的絕望，哪怕是靈魂，都無法逃脫。

只有用鮮血和犧牲，才能震懾它們邪惡的靈魂。

我的時日無多，但我知道，你們終將來臨！

光明，永不熄滅；人類，永不屈服！——最后的根達亞與智人之子，央。”

蒂法一字不差、事無巨細地全部念了出來……

整個地下洞穴中，是久久的沉默，氣氛壓抑地放佛有著千斤重擔，令人無法呼吸。

那是一群守衛人類世界的衛士最后的一場戰斗。

他們是一群根達亞的遺民，是守衛自己文明的最后一批人。

結果，他們失敗了，他們不但失去了所有的族人，更面臨失去最后一道關口。

黑暗種族，將突破這里，重回地表世界，將所有信仰光明的種族全部屠殺殆盡，獻祭給它們所謂的“神”。

而戰斗到最后一個的根達亞，同時還擁有智人的血統，而智人正是人類的祖先。

可以說，這位最后的根達亞與智人之子，在自己一半血統的族人完全失敗之后，他就把勝利的希望全部壓在了自己的另一半血統之上——智人，并由此創立了“守望者”。

同時，那些居于深淵之下、地幔之中的黑暗種族也完全浮出水面，就是1.45億年前曾經統治過地球表面的恐龍。

這些爬行動物的一支，進化出了高級智慧和人類形態，但不知為何卻墜入黑暗信仰，并最終躲入了地幔之中，退出了地表主導權的爭奪，從而令靈長類的一支——人類，最終成了萬物之靈。

根據這位最初的“守望者”描述，恐人這些地下種族對與地表種族有著天生的仇恨和嫉妒，每一個被它們俘虜的戰俘，都將受盡暴虐并最終獻祭給它們的邪神。

人類與恐人之間，不存在和解，不存在停戰，不存在對峙，甚至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見面就是死戰。

“他……叫做‘央’是嗎？”里昂長舒一口氣，兩眼發光地問道：“他是個英雄。”

“是的。他是個英雄。”蒂法淺淺一笑，淡淡道：“傳聞他的遺體就在‘大地臺階’的某個地方……也許你有機會能瞻仰到……”

“可是……”里昂晃蕩著小腦袋，好奇問道：“可是如果他犧牲了，怎么會有后來的‘守望者’呢？”

花晨瑤一臉得意地笑了笑，過來點了點里昂的腦門，嘲諷道：“首代大人當然有他的本事嘍……根達亞文明是超能力文明，他們最先使用精神系異能，也就是心靈異能。首代大人就是在生命的最后關頭，將自己的精神意念釋放了出來，并像是廣播信號一樣在地表上空循環，只要世上有精神力強大的人，就可以感應到首代大人的意念，并找到首代大人留下的傳承，成為一名‘守望者’。”

哇——

聽聞世上還有如此新奇之事，里昂驚嘆得長大了嘴巴。

花晨瑤正準備再奚落里昂兩句，銀光閃閃的石壁突然一個角落的星辰驟然大亮，接著閃爍了兩下，便驟然熄滅。

花晨瑤騰楞一下站直了身體，呆愣愣地看著石壁，最后疾呼道：“蒂法小姐，有人闖進第一層階梯了。”

眾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蒂法緩緩站起，柔聲道：“應該是神羅集團和那些賞金獵人到了吧？真魔還沒找到嗎？”

花晨瑤吐了吐舌頭，為難道：“對不起小姐，我，我也是第一次操控這些儀器……”

話音未落，好奇寶寶里昂就已經到了石壁跟前，朝著那點熄滅的星辰點了點，呼啦一下，一副圖畫從石壁中央打開，竟然是實景監視畫面。

只見在靠近地下世界邊緣的叢林中，一座小型的石塔被摧毀，幾個身影圍在石塔周圍指指點點，更有一人扇動翅膀、繞著石塔飛了幾圈，伸手指向不遠處另一座石塔，不知說這些什么。

那些石塔看上去有些像是高僧圓寂之后建造的墓塔，但尖端閃耀銀色光芒，無數這樣的石塔同時釋放銀色能量，并在虛空中布下一道巨型防護罩，將整座“大地臺階”的這一層完全籠罩。

只是此時這個防護罩并無完整，這幾人身后的石壁上，就破了個大洞，同時原本籠罩在這里的防護罩，也光斑一樣地露了大塊空白。

“是神羅集團的人！”鮑恩看了一眼，冷冷說道：“為了那枚真魔超晶體，他們會殺了所有威脅到他們的人……包括我們。”

里昂天真地看向蒂法，輕聲道：“這位姐姐，把‘守望者’的事情告訴給他們，他們應該會合作吧？”

蒂法搖了搖頭，道：“‘守望者’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會有預料不到的危險。你們誤打誤撞到了‘守望大廳’，對你們說出我的身份，已經是破例了。”

“那你李家小姐的身份呢？”奈落這時開口道：“是否可以借用一下？”

蒂法·李咬著嘴唇，最后點了點頭，“如果沖突不可避免，我會用李家的身份勸他們一致對外。”

奈落聳了聳肩，道：“那就有護身符了。不用擔心被同類干掉了。”

滴滴滴……

這個時候，石壁上又有幾處亮起了光點，通過古老的成像畫面，可以看到又有許多賞金獵人進入到了“大地臺階”之中，甚至有幾處還爆發了戰斗，戰斗對象竟然是其他賞金獵人之間。

蒂法拳頭攥得緊緊，心頭既感到無比憤怒，又感到無比悲哀，人類，最喜歡的，永遠是內斗。

蒂法的狀態被奈落看在眼里，單手揮了揮一人多長的“巨狼芬里爾”，輕聲道：“不用為此擔心。你是守望者，不是救世主，人類的惡習性不會因為教導而發生改變，但會因為教訓而產生敬畏。所以——”

奈落扛起巨劍，緩步走了上去，在蒂法詫異的注視下，簡短有力地道：“對待這種人，不要老想著說服……揍他們一頓，更容易達到目的……”說完拎起里昂的后衣領，就走開了。

“哇，放我下來，這樣子好丟人……”里昂揮舞著雙拳。

“少廢話，有時間聊天，不如練武。頭頂地！”

蒂法當即有些愕然，旋即又感到萬分的新奇。

這是她第一次有所謂“驚訝”的感覺。

因為有了圣靈之心的存在，讓她擁有了洞悉一切的先機。

也正因為這洞悉人心的異能，讓她年紀輕輕便遍覽了人類內心的丑惡，哪怕是可以隱藏想法的“精神念師”，蒂法也能憑借經驗，根據對方微不足道的小舉動，就能瞬間堪破對方的本質。

18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而蒂法卻像是個生存了幾千年、已經看淡人生的老妖精，喪失了人類最基本的情感——沒有愛，沒有恨，沒有新奇，沒有恐懼，沒有驚喜，沒有激情……

所有的東西在她眼里都變成了透明、蒼白、無力……

也許，有人覺得蒂法是受到了神的眷顧，而只有她自己卻認為這根本就是個詛咒。

但奈落的出現，卻打破了這層詛咒，讓她對身外的世界第一次感到了新鮮。

——原來……看不透人心，還是蠻好玩的。

“發現真魔！”這個時候，花晨瑤終于發現了真魔的行蹤。

屏幕上顯示，一隊賞金獵人遭到了犬鉤魔的攻擊，隊伍的首領正組織全力反擊，爭取在隊伍崩潰之前，穩住局面，避免單方面的屠殺。可惜這位隊長的努力收效不大，只是不到幾分鐘的戰斗，十余名冒險者就已經死了一半。

“準備戰斗。”蒂法肅容道：“晨瑤，確定目標，立即傳送！”

花晨瑤微微一怔，接著立即表示反對，“不行的小姐，知舞不在，我們缺少近戰保護者……”

“我不能看著同族被屠殺！”蒂法聲音變得極其嚴肅，“更不能放過一只真魔……如果被真魔破壞了結界，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

“執行命令！”蒂法首次這么強硬。

花晨瑤立即挺直腰身，右手捶胸，“是。”

“我來充當護衛吧。”奈落手里正用犬鉤魔的鉤尾打磨著“巨狼芬里爾”的刀刃，鏘鏘的火星中，二女看到奈落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殺那些東西，我有點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