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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超級警察 1809、女瘋子
審訊室內。
面對王警官吐槽式的反諷,徐天瑞顯得有些難堪。
或者說,王警官這是抓住自己的小辮子后,瘋狂嘲諷。
尤其是對于自己剛才的證詞,給予了各種反駁。
現在的徐天瑞,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尷尬。
要知道,之前說沒拿工地帶有編號插座的人是自己,后來被識破之后,主動承認。
可現在,又說家里進賊,插座被盜。
這種手持本身就非常可笑。
畢竟,誰家的傻賊?偷什么不好?會偷一個廉價的插座?
這話自己聽著都十分可笑。
但是徐天瑞也很矛盾,事情來的太突然,面前的這幾名警察,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給予了自己很大壓力。
以至于在面對眾人的同時,徐天瑞還沒想好如何反駁,就被這些警察一步一步逼近了他們所預設的圈套。
現在,自己語無倫次,說出這種可笑的借口。
可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關鍵插座是怎么丟的?自己說家里進賊。
那是因為,徐天瑞非常清楚,家里附近的街道上,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監控。
可徐天瑞千算萬算,卻沒有發現,
在遠處的一棟高層建筑中,竟然會安裝有一枚遠景攝像頭。
這樣一來,
自己所在區域的具體情況,
幾乎是一覽無余的呈現在監控攝像頭當中。
徐天瑞感覺自己有些失算,
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徐天瑞,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家里從頭到尾都沒有經過賊,
倒是你昨天上午,曾經提著袋子出去過。”
“而且你去過的地點,正是江南四橋附近,
你去哪里做什么?還是說,你去到網紅餐廳,找網紅餐廳的老板娘胡詩詩有事?”
顧晨看著面前的徐天瑞,
似乎也已經看穿一切。
徐天瑞重重的喘著粗氣,整個人神情緊張,也是結結巴巴:“我……我……”
“我來幫你說吧。”見徐天瑞說話要急死個人,
盧薇薇直接幫徐天瑞將情況說明道:
“你先是拿著改裝過的插座,
也就是我們手里這個,
你將插座的電線剪斷,又接上一根。”
“表面看,
這是一根加長版的插座,但實際上,
你在接口位置做過手腳。”
“而這個插座,
現在完完全全被你搞成了危險品,
只要一通電,那么借口位置就會漏電。”
頓了頓,盧薇薇深呼一口氣,
努力平復下心情,
這才又道:
“隨后,你根據和胡詩詩約定的時間,
在餐廳見面,
也就是胡詩詩的房間,
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最后,你出其不意,
悶死了胡詩詩,
再假裝將有問題的插座,插在胡詩詩的房間。”
“這樣一來,
你偽造出來的觸電身亡的假象,
就順理成章。”
“讓我們警方誤以為,胡詩詩是在插座漏電的狀態中,
因為觸電身亡。”
聽聞盧薇薇的一番說辭,徐天瑞整個人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纏斗起來。
而一旁的袁莎莎也是趕緊附和著說:“你不用懷疑我們警方的調查,你所設置的那些偽裝,其實都是兒戲。”
“因為,從我們觀察到死者胡詩詩的尸體來看,她的確有被電擊灼的痕跡,但也有一些窒息的痕跡。”
“因為窒息死亡,通常會留下一些線索,就比如結膜,也就是眼球四周的粉紅色組織,會有點淤血。”
“而這種狀況常見于絞扼,不過窒息也有可能出現,其機制就是,當被害人掙扎呼吸時,血管內壓會隨之提高,使得微血管破裂出血。”
“于是所產生的皮下瘀斑,看起來就像是細小的紅色斑點或條紋,而瘀斑有可能出現,也可能不會出現。”
根據之前顧晨在案發現場道出的東西,袁莎莎也是復述了一遍基本概括。
一旁的盧薇薇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
“沒錯,而且如果要讓被害人窒息,那就必須要拿東西,用力覆蓋在她的臉上,這些我們在死者胡詩詩的臉上都有發現。”
“這樣一來,就會使受害人的臉部和口部,出現一些淤血。”
“以及……唇內側擦傷,也就是牙齒受力抵住組織的緣故,
倘若看到這些現象,
就能推斷出被害人是死于室息。”
“而人體接觸到電流受傷時,
會誘發炎性反應,
同時白血球與肥大細胞也會涌入受傷部位。”
抬頭瞥了眼面前的徐天瑞,盧薇薇又道:“假如被害人觸電后,心跳立即停止,那反應有可能非常輕微。”
“不過,如果被害人存活好幾分鐘,那么反應就會更加明顯。”
“如果用顯微鏡檢視電流進入點和流出點的組織,其實都能看到這種現象。”
“所以,在被害人已經死亡的情況下,身體并不會出現炎性反應。”
“再者,電流進入點和流出點的膚色變化,也給我們提供了另一條線索。”
“那就是……如果是‘活體’觸電死亡,那么膚色會變深、出血。”
“而如果是尸體觸電,那么外觀則是呈現淡黃色色調。”
“倘若我們發現死者的膚色呈淡黃色,卻不見炎性反應,那可以斷定被害人是死后觸電。”
“若死者的膚色變深,并有炎性反應,那我們就可以知道,被害人被電擊之時,其實仍然活著。”
偷偷瞥了眼顧晨,盧薇薇也是咧嘴一笑。
顧晨見狀,也是不由豎起大拇指,感覺盧薇薇和袁莎莎,兩人學習能力都很強。
這些東西,的確是自己當時在案發現場調查出來的,結果這兩人直接都能記住。
這到手讓顧晨有些意外。
而坐在一旁的王警官,也是不由咳嗽兩聲,這才開口說道:
“沒錯,當我們發現倒在地上的這具尸體,膚色大部分呈淡黃色,但是我們卻發現不了炎性反應時,我們就清楚知道,這個受害者胡詩詩,根本就不是死于觸電身亡。”
“而是你徐天瑞,事先悶死了胡詩詩,最后再利用你的那些伎倆,偽造了死者胡詩詩因為觸電死亡的假象。”
“還有一點。”見幾次都將調查結果一一道出,顧晨非常滿意,也是補充著說道:
“還有一點就是,你徐天瑞,利用餐廳暫停營業的充分時間,將現場全部清理之后,才開始設置這種漏電的陷阱把戲。”
“因為我們在案發現場,也就是胡詩詩的房間內,只發現了胡詩詩自己的指紋。”
“可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指紋的存在,可這就奇怪了。”
“畢竟,如果當時的房間內,只有胡詩詩一人的指紋,那么這個有問題的插座,又是怎么從你家里,變到胡詩詩的房間里來的呢?”
“還是說,是你在殺掉胡詩詩之后,再清理現場,將自己所有的指紋印記給擦除?”
“我……我……”
感覺這個問題,徐天瑞自己壓根就回答不出。
此時此刻,徐天瑞身體顫抖的厲害。
而顧晨則是繼續說道:“他自己其實也知道,如果你自己否認去過網紅餐廳胡詩詩的房間,那么你自己又為什么會在恰當的時間,出現在江南四橋附近的區域呢?”
“不僅如此,你家的插座,怎么可能出現在胡詩詩的房間里?唯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你在胡詩詩的房間行兇殺人,再偽造現場。”
“別說了。”知道現在自己根本無力狡辯,徐天瑞身體顫抖,也是重重的喘著粗氣,說道:
“是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讓我這樣干的。”
“是誰?”盧薇薇見徐天瑞有意坦白,也是趕緊追問。
徐天瑞雙手捂臉,也是后悔不已道:“就是那個趙婷。”
“趙婷?”
聞言徐天瑞說辭,袁莎莎和王警官異口同聲。
而顧晨則是沒好氣道:“那你之前來這里的時候,不是還一口咬定,自己根本就不認識趙婷嗎?”
“我還記得,你當時說你們二組的領導張峰,他看花眼……”
“那是我騙你們的。”此時此刻,徐天瑞似乎也顯得異常尷尬。
面對顧晨的各種調侃式反問,徐天瑞反而顯得羞愧難當,當即搖頭嘆息道:
“其實我早就認識趙婷,這一切,都是趙婷讓我這么干的。”
“你有話說清楚,什么情況?”面對徐天瑞的含糊其辭,被電麻的王警官,也是趕緊追問。
“事情是這樣的。”徐天瑞躺靠在座椅上,也是搖頭嘆息:
“之前,我跟著師傅學愷挖機,雖然說工資還可以,但是缺點就是工作不固定。”
頓了頓,徐天瑞這才又道:“也就是工作起來,有一天沒一天的。”
“這個工地干兩天,那個工地干兩天,因為我跟著師傅學習挖掘機,是要給他學費的。”
“而且很多大活,師傅一般是不會讓我染指的,他只會推薦一些自己手頭上忙不過來的活,交給我去做。”
頓了頓,徐天瑞又道:“像江南四橋這邊的單子,就是他給安排的。”
顧晨似乎是聽懂了徐天瑞的意思,說道:“所以你嫌賺錢少?”
“對。”徐天瑞此刻也沒了傲氣,顧晨問什么,他便說什么,當即點頭回應道:
“當時喜歡打牌,打麻將,經常會跟工地上的工友聚在一起,每次都輸不少。”
“加上家里條件也不好,在外頭學開挖掘機,本身學費就交了不少,但是師傅介紹的活又很少,感覺我都快養不活自己,壓力真的很大。”
說道這里,徐天瑞也是雙手抱頭,一臉懊惱。
顧晨微微點頭,表示理解,于是又問徐天瑞:“可是你跟趙婷是怎么認識的?為什么說這一切都是趙婷在指示?”
“是因為……”徐天瑞話說一半,卻又突然止住。
“是因為什么?”盧薇薇迫不及待的問。
徐天瑞哽咽了兩聲,也是無可奈何道:“還不是因為錢?之前因為欠債,而且家里催錢又催的很急。”
“所以,有一次跟著牌友去KTV瀟灑,也是在那里,我認識了一個叫黑子的家伙,那家伙知道我欠一屁股債。”
“而且我還只是一個挖掘機學徒,工作也很不穩定,所以那個叫黑子的家伙,問我想不想賺大錢?”
頓了頓,徐天瑞此刻一臉懊惱,一拍大腿,也是唉聲嘆氣道:“當時我一聽就感覺情況不對,黑子的語氣帶著一些詭異。”
“因為我知道,黑子這家伙,每天好像都不怎么去工作,但是卻經常有錢來KTV和足浴店,我就知道這個黑子,或許在干一些來錢快的行業。”
“所以你心動了?”盧薇薇問。
徐天瑞默默點頭:“老實說,當時窮啊,身上根本就存不住錢。”
“想著過節回家,自己口袋空空,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鄉親父老,感覺說話都不硬氣。”
重重的嘆息幾聲,徐天瑞也是一臉無奈:“我就想搞點錢,跟那個黑子一樣瀟灑。”
“所以當時,一杯酒下肚,就給答應了。”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抬頭問徐天瑞:“你口中的這個黑子,到底什么來路?”
“黑子?一個小馬仔而已。”徐天瑞躺靠在審訊椅上,目光無神的看向天花板,也是淡淡說道:
“他平時就給人帶帶貨什么的,干著一些跑腿的勾當。”
“黑子以前是在閩省那邊干過一陣,后來那邊風聲緊,就跑來江南市,跟了一位大哥,就這么發達了。”
“每天在KTV都是嫩模相伴,過著揮金如土的生活,那叫一個瀟灑。”
“難道他所帶的貨是違禁品?”王警官也察覺出異常。
徐天瑞沒有否定,也是苦笑一聲說道:“具體是什么?我們的規矩是,不過問。”
“哪怕你包裹里面裝的是死人的骨灰,我們也不管,我們只管把東西,從一頭運到另一頭,然后拿取報酬,就這么簡單,其他的一概不管。”
“那黑子應該知道里面的東西是什么對吧?”袁莎莎問他。
深呼一口重氣,徐天瑞默默點頭:“他當然知道,不光是他,所有干這行的都知道。”
“但是黑子只負責帶貨,他不管兩頭的人什么身份?什么來路,反正這些都是上頭那些大佬會去溝通。”
“我們這些做馬仔的,只管跑腿,賺取傭金,就跟送外賣一樣。”
“但是我們不同的是,外賣一單才幾塊錢啊?我們這邊隨隨便便接一單,傭金少則五六百,多則上千塊。”
“一天要是接一單,那一個月也將近兩萬塊,所以我經不住誘惑,就開始干起了這種勾當。”
“你可真是糊涂。”聞言徐天瑞說辭,盧薇薇不由搖搖腦袋,也是沒好氣道:
“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干這種事情,你連包裹里面是什么都不清楚,就這么開始幫人家帶貨,你難道不知道,這里面或許是違禁品,很有可能會讓你牢底坐穿?”
“我當然知道。”徐天瑞面對盧薇薇的呵責,也是一臉無奈,整個人苦瓜臉道:
“要不是手里沒錢,被逼到絕境,誰愿意鋌而走險啊?”
“我也知道,包裹里的東西很重,感覺應該是違禁品。”
“可是做我們這行跑腿賺取傭金的,原則上是不能對包裹里的東西過問的。”
“即便是違禁品,我們也不能私自打開,否則容易招惹上麻煩。”
短暫停頓了幾秒后,徐天瑞也是有些后悔道:“當時就想著,他黑子這么久都沒有被發現過,我應該也不會吧?”
“反正就抱著僥幸的心態,想著搏一把,賺一筆就不干了,碰碰運氣。”
深呼一口氣,徐天瑞也是搖搖腦袋:“可這種事情,干一次就上癮,根本聽不下來。”
“因為來錢快,比開挖掘機可容易賺錢多了,所有我就一直干,一直干。”
“那你跟趙婷是怎么認識的?”顧晨問。
“趙婷?”
被顧晨一提醒,徐天瑞的思緒才從剛才的緊張情緒中緩過神來,這才回想著道:
“這個趙婷,我是在KTV里認識的。”
“KTV?難道趙婷也來這里跟你們唱歌?”袁莎莎一臉好奇。
徐天瑞默默點頭:“沒錯,我們是在一起唱歌時認識的,她當時在KTV做兼職……”
“誒不是你等會兒。”這邊徐天瑞話音未落,那邊的盧薇薇便趕緊打斷:
“你說……趙婷在KTV做兼職?她不是藝術培訓機構的老師嗎?她怎么會去KTV做兼職?”
感覺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趙婷之前一直過著優越的生活,老公家里,還有自己婆家,生活都很富裕。
而且趙婷從小接受藝術教育,個人藝術修養,雖然對比與胡詩詩來說,或許很難相提并論。
但是放在一般的同行身邊,那也是能夠秒殺對方的存在。
可就這樣一個高傲的女人,竟然在離婚之后,來到KTV上班?這多少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谷猿
見盧薇薇幾人似乎還帶著懷疑,徐天瑞趕緊澄清。
顧晨也是淡淡說道:“你繼續說下去,趙婷在KTV是什么情況?”
“好的。”努力平復下心情,徐天瑞也是緩緩說道:“趙婷唱歌不錯,而且長得也還算漂亮,身材更是沒的說。”
“之前我跟著黑子,一起來KTV瀟灑,因為在幫黑子做事,所以也替黑子賺了不少錢。”
“黑子一高興,在KTV鈔票一揮,叫了一些陪唱的女人,來陪我們這些人唱歌。”
深呼一口氣,徐天瑞瞇眼回想:“那時候,趙婷就坐在我身邊。”
“由于那晚的消費,黑子買單,所以我也沒顧忌,就跟著那幫人一樣不老實,在趙婷身上摸來摸去。”
“呵呵,你們這些人可真夠惡心的。”盧薇薇聽到這里,也是不由吐槽。
徐天瑞冷哼一聲,無所謂道:“我們這些人都一樣,本來就是社會最底層的打工人。”
“可是進入到KTV,瞬間感覺我們給錢就是大爺,而且那些人女人為了賺錢,很多都并不介意,甚至還有一些人唱歌結束之后,直接跟著客人去開房。”
“而趙婷不一樣,我只是摟了她的腰一下,她立馬就給了我一巴掌,直接把我給扇懵了,還惹得眾人一陣嘲笑。”
“我看你就是活該。”聽徐天瑞這么一說,盧薇薇越來越感覺,有些KTV,似乎又要開始整頓一番。
徐天瑞默默點頭,也是承認著道:“沒錯,我是活該,但也就是在那天,我認識了趙婷。”
“因為得罪她的緣故,我又不太會唱歌,所以就在其他人都拿著話筒鬼哭狼嚎的時候,我就跟她坐在一邊,無聊的閑談打發時間。”
“后來我才發現,原來她主業是藝術培訓機構的老師,因為父親重病,加上家道中落,欠下一大筆債務,才無奈跑到這里來做兼職。”
吸了吸鼻子,徐天瑞也是自嘲的笑笑,搖頭說道:
“可能是因為從趙婷的身上,我能感覺出一種同病相憐吧?所以我當晚就給了她不少小費。”
“她看我很大方,但是氣質這方面卻跟不上,所以就很好奇,問我是干什么的?”
“那你怎么說?”顧晨問。
“呵呵,還能怎么說?我說我是開挖掘機的。”徐天瑞也是干笑兩聲,吐槽著道。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又問徐天瑞:“那后來,你為什么要聽趙婷的話,去謀害網紅餐廳老板胡詩詩呢?”
“這……這事說來話長。”徐天瑞低下腦袋,頗為無奈道:
“因為那次認識,我跟趙婷之間,也建立了一定的信賴關系。”
“當她知道我是開挖掘機的,但出手卻很大方,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看著那個包間里的其他人,她忽然又感覺,我們可能還有涉及其他生意,就死皮賴臉的追問我。”
“那你告訴她了?”盧薇薇問。
徐天瑞冷哼一聲,有些尷尬道:“當時酒喝多了,就透露了一些。”
“我告訴她,我平時也兼職,替人運送包裹去目的地,然后每次收取五六百到一千塊傭金這樣子。”
“她一時好奇,就想知道這包裹里面裝到到底是什么?可這我難能告訴她?所以就當場拒絕。”
“可是耐不住她家庭困難,父親還重病住院,所以心一軟,我便私下會把一些活,分給她去做,然后在她的傭金基礎上賺點分成。”
“就這樣,我平時會多接幾單跑腿的活,其中會把小單子交給她,我們從此便成了搭檔。”
“可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突然變了,整個人變得非常抑郁和抓狂。”
顧晨聞言,也是抬頭盯著面前的徐天瑞,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徐天瑞搖搖腦袋,也是頗為不解道:
“那天我把包裹交給她,讓她按照往常一樣,把東西交到指定地點,可她卻拒絕。”
“拒絕?她不是很缺錢嗎?又怎么會拒絕?”袁莎莎表示不理解。
徐天瑞也是苦笑一聲道:“我當時的反應,也跟你們一樣,我非常不能理解,不能理解這個鉆錢眼里的趙婷,為什么會突然拒絕?”
“可后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去年害死她兒子的女人出現在了江南市,而且就在江南四橋附近的一處景點,開了一家網紅餐廳,生意還紅紅火火,這讓她非常惱火。”
“她告訴我,當初就是那個女人把自己的孩子害死的,她現在要報仇,但是她感覺自己身體虛弱,壓根也很難做到手刃那個女人,所以她想到了我。”
“趙……趙婷想讓你幫她殺掉胡詩詩?”聽聞徐天瑞的講述,王警官也感覺過于狠毒。
而徐天瑞也是毫不避諱的點點頭,主動承認道:
“沒錯,當時我就嚇一跳,看出來,當時的趙婷仿佛著魔一樣,非常憤怒。”
“似乎這個女人,跟她有著莫大的仇恨,而當初離開江南市的那個女人,如今事業有成,還過得非常瀟灑。”
“這讓趙婷的內心深處,有種強烈的嫉妒。”
“加上趙婷的喪子之痛,一直無法釋懷,所有她請求我,請求我幫助她解決胡詩詩。”
“天吶!這個女人瘋了?”聽聞徐天瑞的一番說辭,盧薇薇也是搖搖腦袋。
感覺這種仇恨,都已經過去一年,而趙婷卻依然不肯罷休?
竟然還慫恿他人去行兇?
可又回想起之前大家在安娜藝術培訓機構的宿舍,安娜一副無辜的表情。
盧薇薇甚至感覺這女人演技不錯。
顧晨也是見這些記錄完整,抬頭追問徐天瑞:“所以你答應了?”
“我怎么可能答應?”徐天瑞趕緊否認,但是在沉思片刻之后,又點頭承認:
“好……好吧,我還是答應了,因為我有把柄在她手里。”
“趙婷當時已經瘋狂,我告訴我,我要是不答應她,她就把我們這些人的事情都捅出去。”
“那這樣她自己不是也得遭殃?”袁莎莎問。
“那是當然的,可她說不在乎。”徐天瑞說道這里,整個人也是后悔不已。
不由雙手捂臉,哽咽著說:“她就是個瘋子,為了報仇,她什么都干得出來。”
“也正是因為我知道這些,所以我害怕,害怕這個女瘋子,會突然把我們全部出賣,然后被你們警察一一抓獲。”
“我相信,她并非危言聳聽,她態度堅決,甚至為了讓我幫忙,當天晚上,她就跟我睡在一起,算是報答。”
“呵呵,你們兩個可真是無恥。”聽到這些,盧薇薇感覺有些辣眼睛。
感覺這兩個人都是瘋子。
而徐天瑞也是狠狠點頭,自責著說道:“沒錯,我也是個瘋子,當時的我,整個人害怕的不行,可我也沒辦法呀?”
“想著要不就搏一把?所以我也在尋找時機,可就在我工作的同時,我發現了工地上的線纜漏洞。”
“根據圖紙,我已經搞清楚,有些線路的作用,所以我心中才產生了一個冒險的想法。”
“那就是冒險將監控線纜挖斷,讓整片區域都陷入監控癱瘓的狀態。”
“只有這樣,我行動起來才能更加方便,而且不僅如此,我還必須要破壞一些必要的設備。”
“這樣維修起來,周期也會變得更長,我可以利用時間差,做好充分的準備。”
聽聞徐天瑞的說辭,王警官一臉震驚,也是不由分說道:“所以這就是你的計劃?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是你徐天瑞干的?”
“沒錯。”徐天瑞說話有些顫抖,也是后悔著說道:
“當時也沒想到,我竟然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可我也沒得選擇,我必須要這么做。”
“加上趙婷逼得太緊,所以,我大膽的開始實行自己的計劃。”
“我破壞了監控電纜和設備,再利用這點脫身,連夜提桶跑路。”
“但是在離開的時候,我順便把自己的插頭帶上,準備去實施我的計劃。”
說道這里,徐天瑞瞥了眼顧晨桌上的透明取證袋。
看著里頭的插座,徐天瑞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不由喃喃說道:
“只可惜,我并沒有發現,你們竟然能通過這個小小的移動插座找到我,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這很簡單。”見徐天瑞一臉懵圈,似乎連自己為什么會被警方發現都不清楚。
顧晨索性道出緣由:“你將現場清理的很干凈,手法不錯,的確給我們警方帶來許多麻煩。”
“但是,你千算萬算,還是少算一步,那就是泥土。”
“泥土?”徐天瑞有些不解,也是歪著腦袋看向顧晨。
而一旁的盧薇薇則是替顧晨回答道:“沒錯,我們在插座的電線中間,發現了一些泥土的痕跡,可見你這插頭,沒少帶到工地外頭使用吧?”
“沒錯。”徐天瑞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曾經把插座拿到外頭,然后給電瓶車充電來著。”
“由于移動板房外頭,就是濕潤的泥土,呵呵,也難怪,也難怪插座的電線中間,會占有一些泥土。”
抬頭看著顧晨幾人,徐天瑞又問:“可光憑這個,你們就能發現插座的源頭?”
“僅憑這個當然不行。”顧晨果斷回復,繼續說道:
“因為插座的電線中,含有泥土,而且死者胡詩詩,是一個對生活要求挺高的女人,是一個追求極致的女人。”
“從她網紅餐廳里的各種物件擺設就不難看出,尤其是她房間里的各種藝術拍攝,隨便一個角度,都可以成為網紅打卡的背景。”
拿起桌上的茶杯,顧晨擰開蓋子,抿上一口茶水后,這才又道:
“可如此精致的房間,各種精致的物品擺設,為什么房間里會突然出現一個邋遢的電插座?”
“這跟房間的裝修風格,也擺設物件的風格完全不同,也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這顯然不是胡詩詩的東西,她用的插座,甚至都可以說的上是藝術品。”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也是無奈搖頭:“可就是這樣一個反差明顯的物件,引起了我的懷疑。”
“隨后,我利用之前對死者身體的特征,查出來死者的真正死因。”
“那就是死者胡詩詩,是被人憋死之后,再用電擊偽裝,也就是后來我們跟你說的那種情況。”
“再加上,那個電插座上,雖然logo已經看不清楚,但是很意外,我們發現了插座的側邊位置,有用藍色油漆涂抹的數字編號。”
“而我們通過這個數字編號,加上泥土的聯想,感覺這應該是某個工地上的物件。”
“因為數字編號,是為了更好的出入庫查找,我們平時也會把工具編號入庫。”
抬頭看著面前的徐天瑞,顧晨也是鄭重其事道:“所以,我們斷定,東西或許就來自于附近的工地。”
“而且這個編號,我甚至在江南四橋附近的工地上看見過,因此我把調查重點放在這處工地。”
“果不其然,我在你們工程二組的組長張峰的幫助下,成功查到了物資來源。”
“進而從你的那些室友口中,得知插座是被你帶走,所以才一路調查到現在。”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也是淡然說道:“所以,你現在應該知道,我們是如何找到你的,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這邊顧晨話音落下,整個現場忽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保持住靜止狀態,只有徐天瑞的呼吸在重重喘息。
徐天瑞雙手捂臉,也是狠狠點頭:“不錯,顧警官的確聰明。”
“我承認,在你們面前,我真的沒有一點秘密可言。”
“那你就把該交代的,都給我們老實交代。”盧薇薇也不跟他客氣,繼續催促著說。
而此刻的徐天瑞,也已經深深的陷入到自責當中。
加上顧晨已經破解了自己作案的把戲,徐天瑞感覺,這是碰上了對手。
再這樣狡辯和抵抗下去,對自己來說,根本就沒有一點好處。
索性便直接交代出來:“沒錯,就是你們說的那種作案手法。”
“趙婷告訴我,她會打電話給胡詩詩,跟她聯系,并且要告訴胡詩詩,那天最好歇業一天,她會親自去網紅餐廳找胡詩詩,然后跟她好好聊聊。”
“好好聊聊?”聽聞徐天瑞的說辭,盧薇薇也是冷哼著道:“這兩人能好好聊?做夢呢?”
“可不是嗎?”徐天瑞也是同意著說:“兩個人肯定是聊不成的。”
“所以,趙婷讓我給胡詩詩傳口信,而胡詩詩也因為去年的事情,一直非常愧疚,想得到趙婷的諒解。”
“而且,胡詩詩要在江南市發展下去,沒有趙婷的諒解,她根本就無法經營好網紅餐廳。”
幽幽的嘆息一聲,徐天瑞努力調整好呼吸節奏,也是不吐不快道:
“所以,胡詩詩在這種情況下,選擇了妥協,果然停業一天,還專門放走了員工,就等著我親自上門。”
“胡詩詩知道你們會對她不利嗎?”顧晨問。
徐天瑞搖搖腦袋:“她不知道,但她只知道,或許我們是來者不善。”
“這件事情終歸是要解決的,她沒得選擇,只能硬著頭皮等著我。”
“然而她胡詩詩沒想到的是,我這次過來跟她和談是假,殺她是真。”
“我甚至記得,她當時被我壓制在房間,像我求饒的眼神。”
“可當時我非常清楚,如果此時不解決掉胡詩詩,那么我也得遭殃。”
“因此我借著酒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擺布憋死了胡詩詩,最后,趕緊將案發現場打掃干凈。”
“因為之前一直小心翼翼,甚至都沒留下什么指紋和腳印。”
“再加上,我把現場清理干凈,又用自己設置的漏電插座,通電之后,給胡詩詩的尸體接上電源。”
雙手搓了搓臉,徐天瑞也是嘆息著說道:“所以,我偽造了一出現場,感覺良好。”
“可沒想到,竟然會被你顧警官發現貓膩,可見我還是太嘀咕你們江南市芙蓉分局刑偵隊警察的辦案能力,是我大意了。”
說道這里,徐天瑞已經泣不成聲,感覺自己是一步錯步步錯。
聽信了那個女瘋子的話,被女瘋子趙婷,一步一步的逼上絕境。
顧晨聞言徐天瑞的說辭,也從他的言語之間,感受到了徐天瑞的深深自責。
可現在殺人證據確鑿,徐天瑞全盤招供。
顧晨感覺,最后一個嫌疑人趙婷,或許將是這個案件的關鍵節點。
雖然現在已經清楚,兇手就是受趙婷指示的徐天瑞,可那個打電話給自己的小男孩周嘉豪呢?這個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現的?
畢竟都已經死了一年之久,難道還能復活不成?
再加上,這個徐天瑞口中的黑子,到底在幫什么人運送神秘包裹?顧晨感覺,也需要重點關注。
有必要,需要動用江南市芙蓉分局的大部分警力資源,對這個產業鏈上的關鍵一環,做到一鍋端。
讓這些違禁包裹暴露在陽光之下,讓黑子和他的一眾黨羽,結束瀟灑的生活,準備等待牢獄之災。
想到這里,顧晨將筆錄本合上,幽幽的嘆息一聲,這才說道:“看來我們是時候,把那個女瘋子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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