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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普渡 第832章 功德
在文圣公府不遠,鴻門臺上,剛剛才結束了一堂課業。
學子們在將夫子洪辟恭送離開后,才發出一陣陣熱烈的討論聲。
此時這里的人,比之往日更要擁擠。
如今想要在這鴻門臺上占得一席之地,聆聽文圣公講課授業,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般人沒有一點名聲、本事,休想占得座位。
若非鴻門臺有規矩,任何人一個月內只能來這里聽上一次,恐怕這里的座位,也要盡被權貴所把持。
自從數月之前,文圣公與洪玄機那一場驚天動地的一戰,令整個天下形勢都為之一變。
雖然最后似乎出現了一些意外。
沒有幾個人能看到造化道人投影的存在。
所以在大多數人眼里,那一戰之中,始終是洪辟與洪玄機。
洪玄機雖然成就了人仙,震驚世人。
但文圣公在那夜三步入雷池,登臨人仙,以絕世神通,暴打洪玄機,令其毫無還手之力,卻是眾人所目睹。
雖然最后洪玄機安然而回,還加官晉爵。
但究竟誰勝誰負,天下人都已心知肚明。
只是礙于洪玄機,少有人敢宣之于口。
畢竟其不僅是當朝太保,三公之一,更是當世唯二的人仙之一。
文圣公能暴打洪玄機,不代表他好欺,只不過是文圣公太強。
自此一戰,文圣公已坐實了天下第一人的名頭。
一位天下第一人,親身授業講道,毫不藏私,不限門戶,人人可來,哪里能不令人趨之若鶩?
再加上儒門那突然冒出來的三千先天,七十二位堪比大宗師的賢人,六位堪比武圣、鬼仙的儒門六首。
這可都是文圣公教授出來的。
這些人,得文圣公授業,最多也不過十年,卻能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成就。
簡直能令人瘋狂。
這些瘋狂的人,沒有把鴻門臺給擠爛,已經是難得了。
“學生洪易,想求見夫子。”
洪易擠開擁擠的人群,追上了一個一身素衣松散不整,兩眼茫然無神、如同大夢初醒一般的青年。
這個看似夢游一般的無神青年,卻沒有任何人敢小看他。
因為他正是新晉的儒門六首之一,名為列御寇。
現在的鴻門臺,文圣公雖然仍是每日開講,時間卻沒有以前那么長。
而且只是將課講完便離去。
剩下的時間,便由這些已經被文圣公收為入室弟子的親傳為學子們輪流解惑。
今日正是輪到這列御寇當值。
儒門六首,每一個都是武圣、雷劫鬼仙一流的人物。
最為人所知的,當屬那夜談笑間盡敗三大圣女的詩劍雙絕李太白。
其次便是人未現,彈琴退太上道圣女的琴中圣手伶倫。
和百里之外,一箭重傷洪玄機身邊的武圣吳大管家的百里箭圣飛衛。
傳聞之中,這三人在此之前,都是游戲人間,無人知曉。
只有李太白曾于南方,因其詩才風流,被那里的權貴所知。
琴圣伶倫只是玉京城中,散花樓里的一名樂師。
箭圣飛衛也只是邊軍之中一小卒。
其余三位,雖然沒有在那一戰中展露鋒芒,但事后也被人找了出來。
那夜的動靜實在太大,數千儒門學子,與文圣公一齊匯聚浩然正氣,令得天顯異象,萬古未有。
便是三千先天都被一一找了出來,何況六首?
其中一位,名為顏清臣,只是偏遠州縣之中的一個教書先生,聽說寫得一手好字,有筆落風雨驚,書成鬼神泣之威,被人尊為書圣。
還有一位,便是眼前這位列御寇,卻是最為神秘的一位。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
只知他孤身一人,無親無故。
多年來,一直云游天下,閑云野鶴沉溺于山水之間。
但經過幾次鴻門臺解惑之后,卻也沒有人敢小瞧他。
最后一位名為姬旦,此前是皇家藏書之所,天錄院麒麟閣的一名小吏。
此人最一直在玉京城中,也是唯一一位有官身之人。
卻也是最深藏不露之人,沒有人知道他強在何處。
但了解之人,也都清楚,儒門之中,除去文圣公夫子外,便連六首之中其余幾位,見他這位也是敬重有加。
他也是六首之中,唯一一位得乾帝親自來請入朝中,封了高位,官居三品,位列宰輔,常伴君王,佐理朝政。
真真正正的一步登天!
因為要常伴君王,佐理政事,也最少出現在鴻門臺。
洪易心中念頭電閃,回憶著自己打聽來的消息。
不敢對眼前的青年有半點小瞧。
“你是洪易吧。”
列御寇像被吵醒一樣,半睜著惺松茫然的雙眼,竟然認得洪易,而且見他來尋自己,也沒有半點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洪易訝異道:“列師兄認得學生?”
如今儒門已正名,正式收錄弟子。
門下皆以師兄弟相稱。
來聽學的學子,也不管有沒有被收錄門墻,也皆以儒門弟子自居。
哪知列御寇又半合上雙眼:“不認得。”
洪易:“……”
列御寇溫吞吞道:“是夫子早有吩咐,說你今日會來求見。”
洪易聞言,又驚又喜。
“夫子果然學通天人,竟能知前事!”
列御寇又搖搖頭:“你不必高興,夫子最近道業有所得,要閉關參悟,沒功夫見你,要我囑咐你:科考在即,莫要胡思亂想,好生讀書。”
“這是夫子原話,我已帶到,你去吧。”
說完,也不再理會洪易,轉過身,一步三晃,慢悠悠地離開了。
洪易還愣在原地。
他原本是下了好大決心,才來求見。
也想過很多可能,可唯獨沒有想到,只得了這樣的結果。
一切的因由,都是數月前那一戰。
確切地說,是這位文圣公和他父親洪玄機一戰中,所說過的那些話。
他聽得一清二楚,別人也聽得清楚。
不僅是他,如今天下間,很多人都在猜測文圣公與武溫侯之間的關系。
從很久之前,人們就知道這兩人很不對付。
洪玄機還好說,雖是大乾中流砥住,可也樹敵無數。
但那位文圣公卻向來與人為善。
除了那幾個千年世家、幾大道門,因正統之爭、利益之爭,還有恒州方家那位神童一般心存妒意之人,才會與他為敵。
他自己卻是從來沒有得罪過人,也從來不會對誰惡言怒目相向。
除了洪玄機。
自從那一戰中,洪玄機說過的幾句話,文圣公的反應,都讓天下人有了些猜測。
只是兩位當事人都沒有任何人為此事做出回應。
也無人能確定,更沒有人敢亂嚼舌根。
只有洪易,猶豫了數月,今日才終于鼓起勇氣,想要求見夫子,確認心中所想。
“難道大兄真的沒有死……”
“但怎么可能呢?”
“就算大兄沒有死,又怎會是夫子……”
離開文圣公府,洪易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心中不住地想著這些念頭。
那夜,他也在場,親耳聽到那些話語。
若說誰最能了解其中內情,非他莫屬。
不談別的,那位文圣公所行所為,簡直是他朝思暮想,想要做的事情。
除了那張臉,和他腦海中想象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他也多想將那位所謂的父親,洪玄機給暴打一頓,再質問他一番。
可他沒有文圣公的無敵力量,絕世風姿。
至少暫時沒有。
也正是因為文圣公太過強大,洪易才不敢確認。
他會是自己那位早已葬身狼腹的大兄。
“罷了,既然這位夫子給自己留了話,想來是早有成算,我再糾纏也沒有意思,”
“便靜下心來,讀書參悟學問,以待大考,”
“等我高中,獲得封賞,再為朝廷立下大功,自然能為娘親、大兄正名,也能堂堂正正,站到那文圣公和洪玄機面前,親口問他們。”
洪易不愧非凡之人,很快便調整了心緒,靜下了心神。
回頭看了一眼文圣公府,大步離去。
文圣公府中。
洪辟看著洪易離去,重重阻隔,也擋不住他的目光。
笑了笑,便收回目光。
洪易是他降生此世的胞弟,也是此世的紀元之子。
他自然不會讓這位紀元之子因為自己而失去了原有的成就,相反,他要讓洪易走得更元,成就更高。
若是洪辟這些日子參悟那一戰所得,沒有錯謬。
恐怕此世古往今來,所有陽神、粉碎真空的人仙,路都走錯了。
即便是匯聚了無數紀元氣遠的紀元之子洪易,到最后也不可能登臨彼岸,超脫此界。
最終與此界宇宙,融為一體,成為此界唯一的可能更大。
雖然那等成就,已經是不可想象,威能或許已不弱于大覺金仙。
可終究是被困于牢籠之中,再不得出脫。
這些明悟,都是在那一戰中所得。
他憑著多年的濃厚積累,一步登天,借雷霆與洪玄機之力,打開體內九百大竅,登臨人仙巔峰之時,便已經隱隱有所感覺。
憑他當時的積累、推衍,九百大竅并非極限。
只是自九百個大穴竅大開,他便感覺到自己打開了某扇門戶,或者說是某種通道。
與這個世界,與這個宇宙有了某種聯系。
雖然這種聯系會讓他獲得更多、更強大的力量,但真性之中,般若觀照的神通,讓他得以感應到一絲不妥,強行中止了這個過程。
到后來造化道人于現世投影,以力量相誘,讓他感受到了千變萬化、血肉聚變之上,粉碎真空的一絲境界。
那種感受就更明顯了。
真是真實,空是虛幻。
粉碎真空,便是打破真實與虛紀的界限。
大千世界,鴻蒙宇宙,皆可一拳而破滅。
即便是虛幻無憑的概念,也能粉碎。
可粉碎真空之后,無論血肉靈魂,都要和世界、宇宙連接。
宇宙不滅,“我”就不滅。
聽起來很厲害,實際上也是厲害得很。
可再想超脫,除非真的破滅,打破這個牢籠。
但這個時候,宇宙就是“我”,我就是宇宙。
宇宙破滅,“我”又豈能不滅?
這是一條死路!
陽神也是另一條殊途同歸的道路。
人仙是以肉身的力量,粉碎虛空。
陽神是以神魂的力量,寄托虛空。
都一樣是融入世界宇宙之中。
本尊之前經歷的世界,有過的感悟,一點都沒有錯。
無論是哪個世界,想要依靠力量,打破世界本身的桎梏,超脫而出,都是不可能的。
世間根本就沒有什么逆天法。
也不需要逆天。
而真正能超脫的方法……
洪辟看了眼自己身周懸浮的儒門六圣器。
現在,應該是功德圣器才對。
真正超脫之法,就在這功德圣器上。
對于這點,本尊在以前就有過明悟。
如今,只是印證了這一點罷了。
功德,天地的功德。
是唯一的超脫之道。
所謂的功德,不是天地要求你做什么,你完成了才給你的獎勵。
天道至公,沒有人心的復雜。
天地運轉,只依大道而行。
那些亂七八糟的陰謀論,放在“天”上面,簡直是可笑之至。
功德,只是一方天地產生了某種積極的變化,得到了某種提升,而誕生的一種天地本源的力量。
這種力量,是天地本源,是萬物之母,是一切的起始,一切的起因。
而觸發了這種變化的根由,會自發地吸引這種力量,得到這種力量的加持,從而產生不可思議的變化。
看似是天地的嘉獎,其實是一種必然。
說是功德,其實更是一種造化之力。
本尊因為灰幕,而苦苦追尋的“造化”的根源,很可能就是這種天地本源、萬物之母。
也唯功德,唯有造化,才是超脫的唯一大道。
換句話說,想要超脫一界,只有一條路。
帶著一方天地,一方世界,一起升華、一起超脫。
順天,而非逆天。
想要做到這一點,遠比追求個人的力量艱難不知道多少倍。
這也是古往今,沒有人能走上這條路的原因。
太過匪夷所思。
若是按照原本的道路,作為紀元之子的洪易,確實是最接近了終點的人。
他許下人人如龍的大愿,若是能實現,必然能與世界一起升華,最終超脫。
只是他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
所謂人人如龍的大愿,也只能是一個美好的愿景。
哪怕他創下大道,讓世間人人都可以修煉。
也不過是增加了修煉的人數罷了。
更何況,便連這一點,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即便是洪辟已經悟出了這個秘密,他也一樣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做到。
唯一的方式,就是取巧。
在堪破太乙、甚至金仙之境時,借助本尊之力,直接打破此方世界的桎梏。
令此界之人,打破界限,得以升華。
日積月累,自然能令此世舉界飛升。
洪辟搖搖頭。
這終究是取巧之法。
由此可見,困守一方天地之中,若無不可思議的機緣,想要打破界限,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些都是以后需要考慮的,洪辟暫且放下念頭。
回過神來,參悟六件功德圣器。
這六件圣器,是他拋開桎梏的前提下,更進一步的希望所在。
原本這六件圣器,雖有不可思議之力。
但其本質卻有限。
得到了功德之力加持,卻有了成為神器之王的潛質。
是護道圣器,洪辟不得不重。
只是要將之提升為神器之王,還是少了些契機。
這些契機,還需要他那個兄弟,為他尋找出來。
剛剛回到武溫侯府的洪易,并不知道自己尋找兄弟未果,反而還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中。
他正因為一個邀請而陷入兩難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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