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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子天下第一 第八百一十六章咬鉤了
果不其然。
正當柳大少一口酒,一口肉的大快朵頤之時,牢房里面的那些人,時不時地就會動作隱晦的偷看他一眼。
一群人偷瞄著正在大快朵頤的柳大少。
有些人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人眼中則是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相比默默的吞咽口水那幾個人,那些正在暗自思索的幾個人,眼底的深處閃爍著濃濃的求生欲望。
這些人或是扭動著手里的干草,或是扯弄著自己的袖口,眼神皆是飄忽不定的暗自沉吟著什么。
柳大少將剩下的半只烤羊腿丟在托盤里,端起酒杯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嗝,舒坦啊!真他娘的舒坦啊!”
見到柳大少似乎已經吃飽喝足了,某些人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意動的神色。
看其眼中閃爍著的神色,他們似乎是想要過去給柳大少套套近乎。
只是,他們好像僅僅只是有些意動而已,似乎并沒有徹底的下定決心。
一時間,牢房里的氣氛逐漸的變得微妙了起來。
柳大少隨意的抓起一把雜草,擦拭干凈了手上的油脂,隨后輕輕地抽出了別在腰間的旱煙袋。
忍著吧,反正自己又不著急。
以自己先天境界的實力,早已經到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地步。
雖然自己并沒有去看他們,但是那些人一舉一動,自己卻早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
柳大少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用火折子點燃了煙絲,側首半躺在了草席上面,神色愜意的吞云吐霧起來。
看到柳大少居然還有心思悠閑自得的抽起了旱煙,一群人的臉色再次變化了幾分。
他們的心里,不約而同的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
難道,此人就真的一點不擔心自己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嗎?
莫非他剛才跟牢頭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當朝武義王千歲的表兄。
看著柳大少瀟灑自如,悠閑自得的模樣,再想想自己明天就要被押赴刑場,開刀問斬的處境。
某些人的心里,頓時有些戚戚然了起來。
想到自己與柳大少截然不同的處境,某些人眼底深處的求生欲,變得更加的強烈了起來。
不行,我不能死。
我現在正值壯年,以后還有著遠大的前程。
我怎么能就這么死了呢?
就這樣死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一些人心有不甘的在心里暗自嘶吼了一番,眼底的神色頓時變得狂熱了起來。
心有不甘的那些人不約而同的彼此對視了一下,從對方的眼中,好像已經明白了彼此心里的真正想法了。
然而,依舊沒有一個人有所動作。
似乎,他們都在等著。
等一個領頭人,率先做出表率。
柳大少輕輕地吐出了口里的輕煙,隔著面前的煙霧,目光隱晦的在一群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看到他們臉上明明意動不已,卻又猶豫不決的表情,雙眸微瞇的朝著牢門外瞥了一眼。
不急,不著急。
重頭戲馬上就來了。
當柳大少煙鍋里的煙絲快要燃盡之時,牢房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比起不久前的腳步聲,這一次的腳步聲,似乎嘈雜了一些。
柳大少眉頭一挑,心底暗笑了一聲,
重頭戲,來了。
在柳大少與一群人的目中中,十幾個獄卒一人端著一個托盤,神色低沉的朝著牢房走了過來。
一個獄卒用鑰匙打開了牢門,剩下的一眾獄卒挨個的走進牢房里面。
“放下吧。”
“是。”
一眾獄卒將手里的托盤放到了地方,齊齊的朝著旁邊退去。
所有人將下意識的朝著地上的托盤看去,只見托盤里面擺放著兩葷兩素的菜肴,還有一壺酒水。
拿著鑰匙的獄卒目光平靜的在牢房里掃視了一圈,神色唏噓的嘆了口氣。
“諸位,都吃吧。
吃飽喝足了以后,明天好上路。
我們兄弟也是奉命行事,爾等上路之時,莫要怨恨我等。”
獄卒的話音一落,一群犯官的臉色猛然一慌,身體頓時顫抖了起來。
他們以前也都是朝廷命官,自然清楚這頓豐盛的飯菜意味著什么。
獄卒也不管那些犯官的反應如何,直接轉身朝著柳大少看去,樂呵呵的抱了一拳。
“楊爺,你吃好了嗎?
你若是已經吃飽喝足了,兄弟們就將剩下的東西給帶回去吧。”
柳大少吐了一口氣輕煙,隨意的擺了擺手。
“拿走吧,拿走吧。”
“得嘞,楊爺你先歇著。”
“等等。”
“楊爺,你還有什么吩咐?”
“回去后告訴你們松頭一聲,別忘了讓他給本少爺把宵夜給背上了。
無論本少爺今天晚上能不能吃到,先提前準備好了再說。”
柳大少說完話,隨手從袖口里取出一張百兩銀票,毫不避諱的遞到獄卒的面前。
“這是本少爺給諸位兄弟的茶水錢,有勞你們帶話了。”
獄卒滿臉笑容的將銀票納入了袖口里面,樂呵呵的對著柳大少抱了一拳。
“楊爺,兄弟就不客氣了,多謝楊爺的茶水錢。”
“多謝楊爺的茶水錢。”
“得嘞,去忙。”
“楊爺,你先歇著。”
獄卒招了招手,率先朝著牢房外走去。
等到一眾獄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柳大少用手扒開了身邊的雜草,露出一片空地后,反手磕出了煙鍋里面的灰盡。
柳大少卷起旱煙袋別再腰間,樂呵呵的朝著一群臉色惶恐不安的犯官揮手示意了一下。
“幼呵,諸位老少爺們們,居然能夠讓獄卒給你們準備這么多的酒菜。
看來,你們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
本少爺先前言辭放蕩,失禮了。”
聽到柳大少的話語,一群失魂落魄的官員瞬間回過神來。
他們回過神后,齊刷刷的朝著柳大少看去。
柳大少臉色一僵,立即盤膝坐了起來。
“諸位老少爺們,怎么個意思?你們為何如此看著本少爺呀。”
看著柳大少臉上疑惑的表情,西南角里一個較為年輕的官員,牙關打顫的深吸了幾口氣。
“這位……這位楊爺,難道你不知道這頓飯,叫做什么飯嗎?”
柳大少眉頭微皺的撓了撓頭,望著那位年輕的官員輕輕地搖了搖頭。
“老弟,本少爺我活了那么多年,今天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進到牢房這種地方。
對于牢房的規矩,我還真是不太了解。”
柳大少話音一落,隨手抽出了腰間的鏤玉扇。
他剛剛甩開折扇,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頭掃視了一眼牢房里的一群官員。
“等等,你們幾個不會告訴本少爺,這頓飯,是那種飯吧?”
柳大少那一臉驚愕的表情,讓人根本看不出來他此時是在演戲。
看到柳大少臉上驚愕的表情,一群人彼此相視一眼,紛紛神色低沉的長嘆了一口氣。
“不是吧,還真他娘的是那種飯啊!”
柳大少尖聲爆了一句粗口,立即朝著牢房的角落里縮去。
“晦氣,真他娘的晦氣。
本少爺警告你們,你們該吃你們的吃你們的,誰都不準靠近本少爺。
本少爺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可不想沾上了你們身上的霉氣。”
柳大少說著說著,神色郁悶的伸出右腿,在前面的雜草上用力的劃了一條長線。
“你們誰要是敢越過這條長線,別怪本少爺對你們不客氣。
晦氣,真他娘的晦氣。”
眾人看著柳大少一臉嫌棄的表情,神色頓時變得更加的惶恐了起來。
他們唯一的希望,此刻好像也不存在了。
“楊……楊爺。”
“楊你大爺,本少爺跟你不熟,你少他娘的跟本少爺套近乎。”
柳大少看著斜對面跟自己說話的那個官員,罵罵咧咧的回應了一聲。
那副紈绔子弟的姿態,展現的可謂是淋漓盡致。
正當那位年輕官員還想說什么之時,牢房外忽的響起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腳步聲愈來愈近,越來越越清晰。
直到一個身上穿著四爪蛟龍袍,手扶腰間佩劍的魁梧身影停在了牢房外,腳步聲這才消失不見。
如此穿著打扮的人,非宋清無疑了。
柳大少看到站在牢門外的宋清,神色頓時一喜。
他一把合起鏤玉扇別再腰間,急忙起身朝著牢門跑去。
柳大少看著宋清,神色激動的抓著牢門用力的晃動了起來。
“表哥,表哥,你總算是來了。
這里面又臟又亂,我是一刻鐘都不想待在這里面了。
你快點傳令那些獄卒,讓他們馬上把我給放出去。”
宋清看著柳大少神色興奮的模樣,四下張望了一下,臉色陰沉的重哼了一聲。
“哼,不爭氣的東西,就知道在外面給老子惹是生非。
以前犯點不大不小的過錯,為兄替你兜著也就罷了。
可是,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今天居然給老子惹上了人命官司。
人命官司啊!
如此重大的案件,你讓老子怎么給你兜著。”
聽著宋清的斥責之言,柳大少忙不吝的擺了擺手。
“表哥,今天的事情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是那些狗日的混賬東西先動的手,我總不能站著一動不動,任由他們對我拳打腳踢吧。
我將他們打死了,充其量就是一時失手罷了。”
宋清臉色一沉,狠狠的瞪了柳大少一眼。
“放屁,都進到昭獄里面了,你還在狡辯。”
“表哥,小弟說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天香樓問一問。
天香樓的老鴇子和那些姑娘們,都可以為小弟我作證。
表哥,小弟真的沒想殺了他們。
怪就怪小弟當時喝了不少的酒水,酒意上涌之下,一下子沒有收住拳腳。
所以才……才……”
宋清看著柳大少一臉委屈的模樣,神色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隨手解下了別再腰間的旱煙袋。
“打死了幾個人?”
“兩……兩個。”
宋清點燃煙絲的動作微微一頓,眉頭緊皺的瞪了柳大少一眼。
“說實話,到底打死了幾個人?”
“五個。”
宋清用力的一口旱煙,抬手用力的捶打了一下身前的牢門。
“不爭氣的東西,你再不說實話。
老子就不管了。”
柳大少身體一顫,身體哆嗦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表哥,別別別,小弟說實話,小弟說實話。
打死了,打死了八個。
表哥,這一次我說的真的是實話。”
宋清虎軀一震,猛然提高了自己的嗓音。
“什么?八條人命?”
柳大少看著宋清眉頭緊鎖的模樣,急忙低下了頭。
“嗯!”
宋清用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臉色陰沉的抽了一口旱煙。
“不爭氣的東西,你是要氣死為兄啊!
八條人命,你怎么沒被他們直接給打死呀!”
“表哥,小弟知錯錯了。
這一次你可得一定要幫幫我呀,你要是不幫我的話,小弟這次就死定了。
你可是小弟的親表哥,你不能就這樣看著我被朝廷問罪呀。”
宋清微微閉起雙眼,眉頭緊皺的沉默了起來。
良久之后,宋清睜開了雙眼,輕輕地嘆了口氣。
“罷了,看在我姑姑的情分上,為兄就再幫你一次。”
“多謝表哥,多謝表哥。”
“不過。”
“不過什么?表哥你盡管說。”
“表弟,八條人命,畢竟不是什么小事情。
想要把事情擺平,打點關系的花銷,不是一個小數目呀。”
“表哥你盡管放心,所有的花銷,全部都是小弟一個人的。”
宋清神色唏噓的點點頭,端著手里的旱煙袋,直接轉身離去。
“你安心的等著吧,我先回去了。”
“表哥,小弟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呀?”
“今夜子時,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有人來見你的。
到時候他問你什么,你便說什么,不許隱瞞半個字。”
“是是是,小弟知道了。”
柳大少揮了揮,回到草席上盤膝坐了下來,掏出腰間的鏤玉扇樂呵呵的扇動了起來。
“本少爺就說嘛,不過死失死了幾個人而已。
身為我的親表哥,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在這里等死呢!”
柳大少自言自語的滴咕了一聲,氣定神閑的躺在草席上面,閉著雙眸假寐了起來。
在一眾犯官好著掙扎不已的目光下,時間悄然的流逝著。
日落西山,牢房里徹底的昏暗了下了。
幾個獄卒走過之后,牢房外的幾盞油燈,閃爍起了微弱的光芒。
而此時的柳大少,也已經真正的進入了夢鄉之中。
在一群犯官極其煎熬的等待下,皎潔的月光透過狹小的窗戶,悄悄的進入了牢房里面。
月上中天,深夜子時。
輕輕地敲打聲,將柳大少以及幾個實在忍不住睡意,已經睡著了的犯官,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在眾人的目光下,此事一個全身穿著黑斗篷的人,正靜靜地站在門外等候著。
“楊公子。”
“嗯?什么人?”
“幫你解決麻煩的人。”
柳大少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急忙起身朝著牢門走去。
“在下楊樹,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怎么,難道武義王千歲沒有告訴你老朽的名諱嗎?”
“我表哥臨走之時,只是告訴在下,讓我安心的等著就行了。”
“既然武義王沒有說,老朽也不便透露身份。
老朽只負責幫助楊公子解決麻煩,其它的并不重要。”
“這……這……”
“怎么?楊公子還有什么顧慮不成。”
“前輩,在下說句不中聽話,你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表哥找來幫我解決麻煩的人。
事關在下的身家性命,在下不得不謹慎啊!”
“呵呵呵,楊公子倒是謹慎。”
“事關性命,還望前輩見諒。”
斗篷人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嘆了口氣。
“罷了,看在武義王的面子上,老朽也就不隱瞞了。
不過。”
“不過什么?”
“老朽希望楊公子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后,能夠保守住秘密。
否則的話,就算是武義王求情,也保不住你性命。”
柳大少忙不吝的點了點頭:“前輩請放心,在下一會保密的。
咱們畢竟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泄露了你的身份,不等于是在不打自招嗎?”
“這倒也是。”
斗篷人輕聲說了一句,抬手取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巾。
“老朽,夏公明。”
“什么?夏……夏公明?
你是內閣……內閣首輔夏公明老大人?”
柳大少虎軀一震,一臉驚愕的看著嘴角含笑的夏公明。
牢房里的一眾犯官聽到兩人的話語,亦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回過神后,齊刷刷的朝著站在牢門外的夏公明看了過去。
“咕都,你真的是內閣首輔,夏公明老大人?”
夏公明眉頭一挑,澹笑著點了點頭。
“老朽想,在京城之內還沒有人敢冒充老朽的身份。”
“楊公子。”
“夏閣老?”
“時間倉促,為了不引人注意,老朽也不能在昭獄里久留。
因此,咱們便長話短說吧。”
“是是是,夏閣老你說。”
“一條人命一千兩黃金,兩萬兩銀子,只要楊公子同意,你的就交給老夫來處理了。
不知,楊公子意下如何?”
“沒問題,沒問題,只要我能出去,多少銀子都沒有問題。”
“那就這么說定了,老朽告辭。”
夏公明帶上了斗篷,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等等。”
“楊公子還有什么事情?”
“夏閣老,在下什么時候能出去。”
“明天中午,楊公子就可以回家吃午飯了。”
“多謝閣老,多謝老哥。”
“回見。”
夏公明的腳步聲消失以后,一群犯官爭先恐后的朝著柳大少圍了過來。
“楊公子,不不不,楊爺,楊爺。
在下廬州司馬胡桐赫,見過楊爺。”
“楊爺。”
柳大少眉頭一挑,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魚兒。
咬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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