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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之從新做人 第一百二十章 袁父的絕望
這一晚,袁父袁母在惶恐不安中度過,徹夜未眠。
倒是何邪無憂無慮,看完了書,準時熄燈睡覺。
他是在凌晨五點被袁母叫醒的。
“華華,起來穿衣服。”
袁母的臉色很不好,眼神充滿疲憊和憂慮。
“怎么了?”何邪坐起,故意問道。
袁母摸了摸何邪的臉,勉強一笑,道:“華華,爸爸媽媽想讓你換個學習環境,你不是一直想去國外留學嗎?爸爸媽媽陪你一起去,我們這就走,好不好?”
要跑路?
這倒是在意料之中。
發酵了一晚上,是時候攤牌了。
何邪換好衣服出臥室的時候,發現袁父早就收拾好了兩個大行李箱,在客廳沙發上坐著抽煙。
“我們開車去濱海,只能走海路……”袁父說了一半,發現何邪走過來,頓時眉頭一皺,“袁華,快點去洗漱,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
何邪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徑直走過來,坐在了沙發上。
袁父臉色陰沉,壓抑著怒火:“袁華,這不是你胡鬧耍性子的時候,你要是不想挨打,就趕緊給我去收拾洗漱!”
袁母拉了何邪一把:“華華,今天不能胡鬧,快去收拾!”
何邪拍拍袁母的手背,看向袁父:“父親準備逃跑嗎?”
袁父袁母頓時愣住。
反應過來的袁父瞬間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袁華怒喝:“誰告訴你的?啊?誰告訴你的?”
繼而轉頭質問袁母:“你嘴上還有沒個把門的?要不要什么都跟你兒子說?”
“不是媽說的。”何邪皺眉,加重了語氣,他“當當當”敲了幾下桌子,抬頭和袁父直視,“就算要走,也不差這十幾分鐘,父親,這畢竟是一家人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你覺得?你懂什么?”袁父嘴上這么說,心中有些驚駭,因為剛才他在兒子的眼神中,竟看到了他面對書記時才能感受到的官威,而且這威嚴比書記更深厚。
只是這怎么可能?
“只怕我懂得要比父親以為的要多一些。”何邪淡淡道,“比如,我們不能辦護照,只能偷渡去國外。”
袁父袁母頓時再度驚住,不可思議地看向何邪。
“又比如,哪怕我們平安到了國外,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又要擔心衣食住行,又要擔心警察遣返,連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
“你……”袁父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兒子,臉上寫滿震驚。
何邪看著袁父:“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們一家三口根本連西虹市都走不出去,就被監視我們的紀委同志給連窩端了。”
袁父臉漲得通紅:“混賬!”
何邪不說話,只是平靜和他對視,良久,袁父的目光開始躲閃,頹然癱坐下來。
袁母握緊何邪的手,顫聲道:“華華,你實話跟媽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人教你說的?”
袁父一怔,陡然抬起頭,死死盯住何邪。
何邪淡淡一笑:“過了年,我就十八歲了。我年年成績都在全級前十,這不意味著我是個書呆子,而是代表我的這里。”
何邪指指自己的太陽穴,繼續道:“我懂得思考,懂得觀察,所以沒人教我說什么話,家里什么情況,父親的錢是從哪里來的,我一清二楚。”
袁父袁母都沉默下來,尤其是袁父,似乎有些羞愧,又有些惱怒。
何邪平靜地道:“錢是我們一家人用的,出了事,也應該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商量,一起承擔。雖然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我覺得,抱著僥幸逃跑,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袁父突然情緒崩潰,淚流滿面:“是我害了你,害了你媽,兒子,都怪爸爸,是我害了這個家!”
袁母也哭了起來:“老袁,就像兒子說的,不怪你,錢是我們一家人用的,你第一次拿錢回家,我就知道這錢是怎么來的,還不是我也想貪那點便宜?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只怪我們害了華華,華華有什么錯?他學習那么好,眼看著就要考大學了,他這輩子才剛剛開始呀……”
何邪沉默地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
他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事情,貪官一被抓,是真的悔恨無比。可但凡他們還能逍遙法外,就絕不會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懺悔一秒。
為什么?
因為他們悔恨的是自己即將要承擔的罪責,悔恨的是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們悔恨的是這輩子就這么完了,他們從來都不會去想,他們所做過的事情,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了多大的損失。
這也是何邪最恨貪官的原因,這種人從生到死,都不會真正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懺悔,從他們伸手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徹底失去了當官最根本的節操。
任何一個貪官,都不值得被原諒。
等袁父稍微冷靜些了,何邪才再度開口:“父親,一人智短,三人計長,事已至此,還是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吧,我們一家人,好好商量一個最好的出路。”
袁父抹去了眼淚,給自己點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用沙啞的嗓音開始講述,語氣緩慢而低沉。
其實事情并不復雜,那個筆記本,不但記載了袁父受賄的記錄,也記載了他向上級行賄以及他為上級做一些不法之事的證據和記錄。
這個筆記本一旦落在有心人手里,一個不好,整個西虹市,一個牽連一個,將會立刻引起一場塌方式的貪腐大案!
袁父之所以如此絕望,是因為他很清楚,哪怕這個案子最終被壓下來,他也一定完蛋,因為留著他,就等于留著一顆定時炸彈,會讓很多人不放心的。
所以,寫筆記的事情他沒告訴任何人,丟筆記的事情,他更不敢告訴任何人,事情一旦傳出去,和他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會先要了他的命。
“神不知鬼不覺潛到咱們家打開了保險柜,一保險柜的錢都沒動,只拿走一個筆記本……”袁父慘笑,“小偷?不可能!別有用心的人拿來威脅我?也不可能!那是炸彈,會死人的!”
“除了紀委會這么干,有能力這么干,我想不出會是別的誰拿走它!”
何邪面無表情聽完,心中古井無波。
他知道自己只拿走筆記本,一定會讓袁父這么想。他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父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拿走筆記本的人,到現在都不露面呢?”何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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