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最后一戰(二)

諸天交易城 第180章最后一戰(二)

馮天忽然暴起，扯起警衛員手中的急件撤在天空上，發泄般地怒吼道：“急他嗎個比！急！？人都死光了，他們還急！？”

文件如樹葉一般，飄飄蕩蕩，落在一旁已經死去的劉政委的臉上，他血瞪著眼睛上，映著紙片上一行黑字：……截止現時，停止渡海救援，原地整修，駐防……

馮天跪倒在海邊，對著海那邊，嘶聲痛哭：“老任，兄弟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來世，我給你們做牛做馬……”

一個穿著普通的男人，默默地走到馮天地身后，嘆息道：“馮師長，我們現在可以談談了吧？”

荊棘島臨時聯合指揮所。

會議室內，一反往常的唇槍舌劍、吐沫橫飛，安靜地令人窒息，空氣都仿佛在凝固。

每個人都像是蒼老了十年，就連最年輕的韓風也不例外。

冰冷地空氣，輕輕吹拂著桌面上的死亡數據報告，一頁，一頁，載滿了一條條生命。

嗒嗒嗯……

沉重地會議室中，只有一個機械鐘，嗒嗒地一刻不停地走著秒針。

過了很久，很久，始終沒人愿意第一個開口說話。

岳陽裹了裹身上有些殘破地大衣，默默地開始收拾桌面上散亂的報告。

所有人看著他，卻沒人阻止他。

岳陽收拾到了一半，忽然停了下來，攥著文件在半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響才抬頭看向吳天。

所有與會者，都盯著他們倆，終于要來了嗎？

“我們總署已經決定和它全面合作，如果你們。”

岳陽頓了頓，語氣很安靜，看了一眼吳天旁邊的韓風，從懷里掏出一份文件，輕輕放在桌子上，繼續道：“如果你們不同意，這是一千多名軍官聯合簽名的請求書，你的一半師長都簽了字……”

吳天放在會議桌上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身體向后倒在椅子上，沒有去看那份文件，他的臉上滿是內疚的自責和痛苦，默默地起身，踉蹌地扶著墻壁，走出會議室。

幾天前，當岳陽幾乎揪著他的衣領，撕著他的衣服，指著他的鼻粱，破口大罵他是個禍害三軍的王八蛋，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都不改臉色和語氣，他就知道他輸了。

他拼光了近一大半的軍力為代價，最終，卻只驗證了岳陽從那只異形那里得來的信息他們的確根本無法找到異形的指揮中心！

這個代價太慘重了，慘重到荊棘島機會快要到無彈可用的地步。

軍方代表趕緊紛紛起身，扶著老首長，全部走出了會議室，只有韓風，向外走了幾步，又轉過身，道：“我很好奇，它為什么要幫我們？”

岳陽此刻一點也不恨這個人，相反他非常地敬重他，從開戰到撤退，她和他的元術門人一直沖在第一線，卻退在最后，為此他們的傷亡高達三分之二，本人也因為過度使用云之劍而導致重傷。

不論是殺敵數量，質量，還是傷亡率，元術門人都冠絕全港各部隊之首！

他還有什么資格去恨他們？

岳陽盯著他剛剛洗干凈地蒼白面孔，淡淡地說道：“我們之間，不是也有主戰與主和之分嗎？它在砬山城搞了個人類生存區，這才是希望，“……

韓風冷冷一笑留下一句，像豬狗一樣活著嗎，飄然而去。

待他們全部走盡后，總署署長粱興眼神閃爍，忽然表情很奇怪地問了一句：“老岳，怎么不逼他交出軍權？”

岳陽隱藏著鄙夷，看了這老狐貍一眼，反問道：“能嗎？你還不了解這只軍隊嗎？這是他們這些軍官能做到的極限了。”

其實他更想說，你能嗎……

聶云如同一道閃電，沖上黑天。

融合了異形之子的身軀，并且是完全鮮活狀態，級別又高他太多，他修復完全的身軀爆發地飛行速度，獲得的能力，已讓他如風馳電掣。

高，飛高！

聶云一飛沖天，他想沖開那層黑幕，看一眼久違的陽光。

巨巢漸漸地在他身下縮小為一個個紅點，無盡地大海橫陳在天際邊。

飛吧，沖過去吧！

任憑寒空中罡風陣陣，徹骨冰寒，他依無所畏懼。

他的身體還在上升，飛騰。

飛吧，沖過去吧！

他怒吼著，頂著越來越混亂的元氣亂流，拼命飛升！

他破開云層，躍上了云海。

然而，云層之后，還是黑暗！

“我不相信！”

他完全張開幾倍身軀的已如同蝙蝠之翼樣的飛翼，呼嘯著刺入越來越艱難地高空飛吧，沖過去吧！

他以此為信念，將云層踩在腳下。

“讓我看一眼吧！”他在心中吶喊著，氣流在身上刮著血肉，獵獵不息。

來吧！

聶云大吼一聲，用盡全力，向上沖去。

咝咝，咝！

他渾身漸漸刺痛，他知道不能再飛了，再上面存在著無數足以令他粉身碎骨地能量亂流。

帶著失望與沮喪，聶云不得不掉頭墜下。

劇烈地氣流摩擦，令聶云渾身浴火，如同一只火翔鳳凰，撞開云層，直插荊棘島與海城本城的海域，轟地一聲，一道火焰閃電，刺穿一只剛剛冒頭的巨型觸手怪。

當他再從海下沖起，重新浴滿火焰的身體，帶著龐大的觸手怪的尸體，展翼飛向砬山幸存區。

“這是什么怪物？”18團團長聞一多，放下紅外望遠鏡，驚疑不定地說道。

如此難纏的章魚觸手怪，竟在它手下毫無反抗之力。

“趕緊上報！”聞一多皺著眉頭道。

聶云毫無掩飾地釋放著他最強的力量，強的火元氣蓬勃燃燒，當他掠過海面，海水都為之淺淺劃開：當他掠過半島城，所過之處，熊熊燃燒！

在砬山城盤旋一圈后，聶云繼續招搖地一路風風火火地返回，號巨巢。

他的目的很簡單，如今烈湮已經漸漸地將準備渡海的重兵拉回到它和莽夫異形的邊界，雖然殤的最終裁定還沒有出來，但聶云已經嗅到極度危險的氣味。

因為詭刺森林地阻隔，只有烈湮才能對他和莽夫異形產生實質威脅，其他湮，正如它們在殤的信息巢蜂中所說，圍堵而已。

所以，他必須在這個關鍵時刻，招搖地展并自己的強大力量，一來威懾烈湮盡量拖延它可能的潛在的攻擊時間；二來展現力量，促使荊棘島上的人類盡快形成和他合作的決心。

而他和莽夫異形的真正地底牌，卻捂地嚴嚴實實。

他曾認真思量過，如果真的要和烈湮大戰，單靠他一個，除非找到烈湮的本體，否則就是個笑話。

所以真正的戰力，正是莽夫異形使用大量催生枯液，日益趕造并全部藏于地下的高形態重裝異形團。

得益于新的元氣輸送辦法，雖然莽夫異形只有區區十座巨巢，能量匯集的速度上，聶云暗自計算過，一點也不輸于烈湮。

而烈湮的元氣在殤下達最終裁決之前，完全是囤積狀態，并沒有轉化為戰異形。

他們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然而他的小算盤才剛剛敲打響，幾個小時后，荊棘島的合作商談使者與烈湮和他的聯系，幾乎同時到達。

岳陽親自帶來了合作方案，而烈湮，卻帶來了殤的最終裁決

“忘，你親自了結它，或者我親自了結它！只有這兩個選擇。”烈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傳出信息。

聶云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末了，平靜地說道：“這應該是殤的決定吧？你不會有權利讓我做選擇的。”

烈湮嘆息了一聲，道：“忘，你很聰明，也很獨特，從一開始我就始終看錯了你，從沒有看對過，以前是，現在也是，但這次，你錯了，是我向殤建議的。”

聶云微微一動，道：“那是為什么？”

烈湮過了片刻，才道：“忘，你不是湮，卻能和湮交流；你不是湮，卻能和湮一樣控制著戰輿；你不是湮，卻有著純正的湮的氣息，連我都一直無法識破，一開始以為是擁有三星級異形巢的湮，后來又認為你是擁有四星級的，我總在為你的特別之處尋找解釋，因為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真正的湮！”

聶云沒有驚慌，也沒有害怕，當殤降臨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偽湮身份遲早要被揭穿，所以他仍能保持鎮定地說道：“殤，的確什么都知道。”

烈湮沒有否認，坦白道：“是，忘，當你第一次進入殤的主體巢蜂，殤就發現了你，并為你打開所有權限通道，讓你一路通行，它一直跟著你、觀察你、留意你……，殤其實早已裁決，但它對你很好奇，這些天，一直向我詢問有關你的信息，每一個地方都不曾遺漏。”

聶云自嘲地笑了笑，他原以為殤重傷無暇處理莽夫異形的事情，卻不料它不僅第一時間就注意到自己，甚至因為他才耽擱了這么久，問非所問地道：“因為好奇，所以，殤并不準備殺我？”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否則也沒有他和烈湮的這番談話，而聶云真正想知道的是，殤為何明知自己是偽湮，卻仍不殺他？

烈湮卻沒有直接回答聶云的問題，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必要，雙方心知肚明，答非所答地道：“我剛才已經說了，你不是真正的湮，卻擁有真正的湮的能力，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聶云此刻也毫不避諱地道：“也許我也被異源污染了，或者，我和莽夫異形一樣，也是個叛亂者！”

烈湮淡淡地回答道：“叛亂者？如果你是叛亂者，就不會有我們之間談話，被異源污染倒是有可能，但殤已經十分肯定地否決了這個可能。”

聶云思索了一下，他想知道更多一點的信息，這對馬上即將開戰后的情況，或許會有些幫助，一旦徹底翻臉之后，類似的談話絕不可能再有機會。

“因為我無法降低戰異形體內的仇恨印記？”他能想到的只有這一點。

烈湮似乎并不在意和聶云多說一些，肯定道：“這是你和莽夫異形的本質區別，也是叛亂者的標志性特征，所以它必須被銷毀。

而你卻不同，你沒有這種能力，也沒有異源污染的跡象，所以殤一直對很有興趣，它希望在了結這件事后，你能通過我的將要孵化完成的時空門去殤之地它想見你。”

聶云抬起頭，陣陣道：“殤就一定斷定能了結的了？”

烈湮毫無疑問地說道：“忘，你沒有別的的選擇！”

“不，有。”聶云同樣也萬分平靜，卻萬般堅彌地說道：“我們還有第三個選擇。”

他沒有說我而是我們，且把我們兩個字咬的很重，很重。

烈湮卻沒有驚訝，像是早就意料到一般，它沉默了一會，一聲長長嘆息道：“忘，你這樣做，會與整個吾族為敵，殤會判定你為叛亂同情者一并誅殺。”

聶云淡淡一笑，道：“縱使敵立天下，我亦不負昔日恩情。”

烈湮默默地反復念著“敵立天下”“昔日恩情”語氣頗為感慨道：“忘，我始終無法了解你，甚至殤也無法了解。但你同樣不了解我們，不了解殤，如果說殺絕異源是我們存在的意義，那么叛亂者就是我們存在的毀滅者！

所以，它必須被銷毀！且不計任何代價！

然而，的確有第三個選擇，但不是你的，而是殤的！”

它話音剛落，聶云不知道為何身體中忽然一疼，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有什么被割斷了一般。

烈湮的聲音忽然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一般，淡漠而充滿寒意，道：“是殤的，由殤親自終結它，忘，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