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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的崛起 第498章 這是阿芙洛拉號的遠征
離開羅斯堡的阿芙洛拉號開啟了她漫長的遠航。
對于留里克,對于羅斯人,亦或是對于巴爾默克人,這注定是一場前所未有之遠距離的航行,對于雙方必將創造歷史,亦是對未來可期的更遠距離的航行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
留里克對于北歐世界地理的描述宏觀上自然絕對正確,就是海洋里星羅棋布的島嶼可是給航行平添太多障礙,他必須探索出一條明確的航線。
這次遠航注定不可能一帆風順,出發伊始,船上的人們就做好了戰斗準備。
至少在武器裝備方面,留里克的準備頗為充足。
船艙內堆了一些卵石塊,它們首先是充當壓艙石增強船只抗風浪能力,一旦有了戰斗,這一大堆大小相近的溪流中的卵石,就是“公牛投石機”的彈藥。
“公牛”的最大射程在330到300stika之間,讓一個壯年男子走下這樣遠的距離,可是需要至少四百步(此處的一步約80㎝)。
石塊從天而降,主要依靠重力加速度,不斷提高自身的動能,做到砸死敵船上的人。
倘若指望石塊砸穿敵船,留里克可完全沒有指望。
他的毀船武器正是扭力彈弓,安置在船上好似一只只巨型蝎子。錐形鑄鐵彈就是一枚鑿子,且過去的冬季,羅斯人擁有的全部扭力彈弓都被檢修一番不說,還增加的十座新貨。
族人捕撈到了須鯨,堅硬富含韌性的鯨須成了彈弓的扭力核心之一。另有關鍵的麻繩和取自皮革的皮筋條,三種材料同時使用,扭力彈弓的勁道更為猛烈,拋射的最大射程甚至逼近400stika。考慮到它的實戰價值,留里克才不會讓扭力彈弓玩什么拋射!戰術就是大船逼近目標,直到能清楚看到敵人驚訝的臉之際,操縱扭力彈弓發射,以求一擊鑿穿敵船。
茫茫大海上,留里克再清楚不過何為最野蠻、最高效的戰術。只要以某種手段弄沉敵人的船,哪怕有五十個、一百個落水者抱著木塊哀嚎求助,羅斯人袖手旁觀,或是揚長而去,等待這群人的都是死亡。或是被淡咸的波羅的海的水中被腌漬成咸肉,或是直接被凍死。
哪怕是五月份,波羅的海仍舊是寒冷的。或者說任何的時期,這片龐大海域的海水溫度,都能讓落水者首先活活冷死。
只要船只沉沒,落水者活命的機會極為渺茫。
大海是公平的對于任何落水者都是公平的。
留里克不怕戰爭他最擔心的莫過于觸礁。阿芙洛拉的后部船舷,麻繩捆上了四條極小的舢板這就是所謂的救生船也堅固離開大船去小島探索的功能。
倘若阿芙洛拉號觸礁,倘若船殼破損那才是自己的最大危機。
留里克,并不存在真正的上帝視角他無法洞察海面下是否暗藏危險。
話也說回來倘若畏懼暗礁就不敢出海,完全是因噎廢食的懦夫行為。留里克至少知道一條極為安全的航向,那便是去年夏季瑞典聯軍的遠征所經過的航線,它至少延伸到了卡爾馬海峽。
阿芙洛拉號武德充沛以這一時代的標準完全是武裝到了牙齒。
她還有一些更重要的裝備便是留里克刻意拿上船的新嫩生長的松枝,其重量著實不少。
麥餅因自然風干脫水變得非常堅硬,吃起來咯牙不說,還極為容易劃傷口腔粘膜。留里克沒有辦法,面對極端的航行船只就需要儲備極端耐儲的食物。
所以另一項耐儲食物就是熏制的咸肉,那是大量海豹肉條每一根都是深褐色的,乍一看去更像是冬季的枯枝吃起來的口干嘛還是不錯的,就是缺點仍是太過堅硬。
這個絲帶的航海者根本不存在健康飲食的概念啃食麥餅和咸肉還需儲備別的什么食物嗎?
登船后的留里克就對船上所有人下達命令所謂雖然船上缺乏生火煮水的能力,松枝仍是要吃的。
“為什么?如果不是食物缺乏滋味,我們誰會煮松枝水?既然不能煮水,既然還有咸肉,我們何必非要像綿羊一樣去吃草?”比勇尼質疑留里克的話聽起來讓人信服。
留里克無意做出科學的解釋,真得說出來,誰懂啊?!
松枝確實富含大量維生素C,各路維京部族有煮松枝水的習慣,東方人也有飲茶的習慣,這些生活習慣的誕生與維生素營養學毫無關系。
無論是巴爾默克人還是羅斯人,在陸地上喝松針水的習慣,客觀上的使得大家從不會罹患缺乏維生素C的病癥。
可是面對漫長的航行,不做好這方面的準備是要吃大虧的。
固然哪怕是缺乏各種維生素、水手就靠著貶值的硬面包茍活,甚至是如幾乎完全依靠最有毅力的水手,忍耐在南太平洋5500公里不見任何島嶼、順著洋流漂行一個月的麥哲倫船隊,他們創造了奇跡,付出的代價可是活活餓死、渴死一半的船員。
如果早點知道悲劇的原因,就可以從一開始避免悲劇。留里克是阿芙洛拉號的主人,他自稱茫茫大海上,船上的所有人都需要聽從他的安排,權力毋庸置疑,哪怕是巴爾默克的比勇尼和弗洛基也是認同的。
漫長的航行充滿了無趣,一開始,比勇尼十分抵觸去嚼苦澀的松枝,隨著航行持續,嘴里的苦澀感覺都成了驅散無聊的手段。
本時代的遠航哪里有什么熱情豪放,大部分時間,大家就是記載船艙里閑聊亂七八糟的事,或是面面興趣發呆。但凡船上出現一個女人,這群糙漢子們還不是如猛虎一樣天天光顧?最后他們只能把女人的尸體扔到海中。
留里克不能奢望他們有著多高貴的人性,捫心自問,自己一度想要做一個道德上的好人,結果是活生生的被時代逼得維京化。所謂道德圣人,如何在這強敵環伺、肉弱強食的世界活下去?
掌控了巨大的權力,留里克當然有意要做一個圣賢的羅斯大王,就是這掌控權勢的快感真是太好了!
船上沒有一個女人,四十個男人在漫長且無聊的航行中愈加煩躁,似乎只有擊沉幾艘敵船,才能大大緩解大家的壓力。
可是,敵船在哪里?
看看現在的情況吧!
阿芙洛拉號以三節的平均速度逆風前進并星夜兼程,她必須不停地走之字形折線,故而航行的旅程實際增長的足足三分之一。
即便如此,她每日的航行距離仍高達120到130公里之間。
在出航的第六天,阿芙洛拉號成功抵達墓碑島。她也是越冬之后首次抵達墓碑島的羅斯船只,島上駐守的人們熱烈歡迎他們的留里克大人,作為交換,留里克也卸下了一些專為他們準備的貨物,比如所一些上好的鹽巴。
阿芙洛拉號在島上休整了一整天,人們得到了非常關鍵的淡水補給,也獲得了一些新鮮魚獲。最重要的是,人們熬煮了攜帶的燕麥,吃上了熱乎的魚糜燉麥子,先甜后辣的老洋蔥頭也成了極佳的調味料。
阿芙洛拉號的抵達僅僅是一個開始,來自羅斯堡的“商業大軍”,索貢船隊,而今都會優先在墓碑島停靠修整。海面上的浮冰仍沒有融化完全,可以想象的是,帶到溫暖期全面到來,來自梅拉倫湖的各個部族的船只也開始進入大海,到最近的羅斯人據點墓碑島做生意。
波的尼亞灣和梅拉倫湖,商業正在快速發展,在這歷史大潮下,一批英雄人物也在崛起。
因為梅拉倫湖,一個大事件就在冬雪中突然發生,地區的政治格局發生了地震式的巨變,而這一切,介于冰封海洋的因素,消息并沒有傳到墓碑島,就更不能傳到羅斯人的耳朵里。
留里克錯過了知曉一個重大消息的機會,不過事實已經發生,他現在知道與否,結果都是一樣的。因為,那恐怕對羅斯人還是個重大利好消息。
離開了墓碑島,又用了一天時間經過了梅拉倫湖入海口,現在,阿芙洛拉號終于開始了她真正的遠航。
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回頭路。
那是一個極佳的清晨,和煦的南風撲面而來。
船上所有人員齊聚在位置低矮一些的中部甲板,留里克則站在船艏樓甲板上,面對著大家高談闊論。
這一刻,他已經將巴爾默克人當做了自己的手下,在場的所有人,皆是自己的部下。
他精美的短劍指向南方:“現在,原則上不會不會登陸尋找任何一個補給點。前方就是哥特蘭島,接著是卡爾馬!那里原則上已經是丹麥人的領地我們隨時都會遇到敵人!
遇到任何的船只,我們就接近,然后擊沉!記住,南方的海域沒有朋友,只有敵人!
我們就是要做海盜,我們不登陸補給,就是要掠奪他們的物資為我所用。
我們要持續前進,直到通過丹麥人的密集活動區。如果遇到最艱巨的戰斗威脅,我們不用怕。和他們打!盡量制造破壞,盡量制造恐怖氣氛。
我們要堅持航行,直到抵達巴爾默克,那里是航行唯一的終點。
在這里,沒有羅斯人、巴爾默克人以及雇傭水手的區別,我們的命運完全一樣,我們必須作為一個戰斗的整體!”
留里克的慷慨陳詞首先引得他的精銳傭兵們喝彩,巴爾默克旅人看看比勇尼的態度,也都開始歡呼。
“所以,我們真的要做海盜嗎?真的要攻擊丹麥人嗎?”比勇尼昂起頭,看似嚴肅的表情分明流露笑意。
“不嚴謹!不過我們的確是海盜。”
“怎么講?”
留里克也不贅言:“如果前面出現的船只是卑爾根人的?我們的選擇是什么?放過?”
“不!”弗洛基扯著他正在變聲的嗓音:“和他們戰斗!我能清楚認得出哪些是我部族的漁船,不是我們的人,就是敵人。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方式。”
留里克滿意地凝視弗洛基的雙眼,認同地笑了笑:“說得對,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方式。所以,把公牛投石機全都搬出來,我可不想失去任何的戰斗先機。”
如果留里克想要在海上殺人越貨,他真的不會受到任何的制裁。
或者說制裁是有的,那就是兩個權勢之間的戰爭!
“今年做一個海賊大王?想來也很不錯,至少我的船比阿里克那一伙兒戰士更強力。”
要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而非對各種形式的擊潰戰沾沾自喜,這就是留里克所謂的戰爭原則。波羅地海說大是大,說小也是真的小。羅斯要崛起,就必須從丹麥人的手里搶奪資源,這片高度內卷化的小世界,爭霸戰爭不可避免。
既然如此,能提前給丹麥勢力放血,留里克是很樂意做。
哥特蘭島就在前方,無聊的航行里,比勇尼與弗洛基,毫不猶豫的問及留里克有關羅斯人與維斯比人的島上大決戰。為再一次彰顯羅斯人的赫赫武功,直接把船開到維斯比的近海處,遠遠地看著那已經化作廢墟的龐大定居點,因為事實勝過任何的雄辯!
當然,維斯比仍有定居者,那是留在此地的一百多個梅拉倫人。這伙人的存在意味著瑞典勢力、梅拉倫部族對這座島的所有權。就是這一百多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呢?他們是否順利越冬了?還是在過去的冬季大規模的凍死餓死?
這群家伙像是被那個卡爾拋棄的人們,他們畢竟是直面丹麥勢力,處在危險的第一線。
他們的情況還好嗎?
越是這么想,留里克越要去瞧一瞧。他也沒有改變自己的命令,所謂抵達巴爾默克(納爾維克峽灣)前盡量不登陸,大船只是湊過去瞧一瞧新移民控制下的維斯比成了什么模樣。
直到,阿芙洛拉號的面前出現了多達五艘漁船。
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站在船艏的留里克憑借肉眼看清了那些船只的構造,他弓著身子凝望,嚴肅與謹慎就寫在臉上。
比勇尼站在他的身邊,瞧瞧自己義弟的態度就直到那些船只非常可疑。
“是朋友?還是敵人?看你的態度,那些漁船像是敵人?”
“奇怪,我在梅拉倫湖就沒有見過這種船只。”留里克喃喃道。
“什么船?我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和我故鄉的船基本一樣。”
“不!梅拉倫人的船尾端一般是平的。不對!他們……”留里克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們不是梅拉倫的朋友。他們是外來者!是敵人!”
“你……什么意思?”比勇尼肅然近戰。
留里克猛地扭頭,凝視比勇尼的眼睛,冷靜地說:“兄弟,準備戰斗吧!我敢肯定,那些丹麥人來復仇了,他們殺死了維斯比定居的我們的友軍,再一次占領!”
“那就打!我正好手癢癢。哈哈,實不相瞞,我的雙手仍是潔白的。”
留里克不禁一怔,就面向而言,留里克從一開始就相信這個比勇尼一定手刃了許多敵人,合著這家伙暗示他自己還沒有殺敵記錄?
留里克沒有笑,更笑不出來。戰斗是非常嚴肅得事,且此戰完全可以避免,既然海面上出現的并非友軍船只,那必然是敵人。岸上的友軍一定被這一伙人消滅,為了友軍復仇,留里克找到了極佳的戰斗理由。
他完全不需要任何的證據,僅憑著前面的船只不是梅拉倫人的,那就是一個戰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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