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無題

文唐 401 無題

在茂陵四老面前馬周終于收起了自己的驕傲，非常的恭敬。不過四老對他的態度就比較冷淡，只以為是岳山的跟班什么的。

或者說能讓他們熱情招待的只有在學問上得到他們認可的人，岳山是靠著一手字以及龍首四句勉強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和他們聊了幾句之后岳山就把舞臺讓給了馬周。

剛開始聽說要讓他們考核馬周的時候，四老還有些生氣，覺得自己受到的羞辱。尤其是聽說馬周善三經的時候，更是氣的鼻子都歪了，就差捋袖子打人了。

不過本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他們還是決定在學問上打擊他，于是提出了許多刁鉆的問題。

然而很快他們就驚訝起來，馬周非但全部回答了出來，不少地方還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四老漸漸認真起來，可不管他們如何提問，只要涉及三經的內容馬周都是張口就來，有時候就算超綱了也能給出一定的見解。

四人直呼天才，并問岳山在哪找的這種人才。

見此岳山心中最后一點擔憂也消失了，史書上果然沒有記載錯，馬周確有其才。

目的達到岳山就起身離開了，至于馬周則被四老留下一起探討學問。

出門左拐走了大約百米，岳山又來到一個小院門前，這是裴矩的住所。仆役通報之后他走了進來，見到裴矩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休息。

“裴公，我來看你了。”岳山輕聲說道。

睜開渾濁的眼睛，裴矩咧嘴笑道：“翠嵐來了，坐吧。我就不起來了。”

“你躺好就行，不用這么見外。”岳山連忙搖頭。

此時的裴矩和數年前初見時完全兩個模樣，記得初見時他還是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現在已經須發皆白消瘦而憔悴。

雖然不像李綱那樣走路都需要人扶著，但稍微遠一點的路都要借助拐杖了。對于這種情況岳山也沒有辦法，油盡燈枯除了神仙誰都救不了。

看到他這個模樣，岳山也覺得有些心酸。尤其是想到原本的歷史上他在貞觀元年逝世，也就是今年，岳山心中就有些堵。

雖然他穿越而來改變了許多東西，但人的壽命這一點他是沒有辦法的。要是枉死還能嘗試救一救，但裴矩本來就是壽寢正終，救無可救。

他能做的就是時不時的讓醫學院的人過來瞧瞧，然后多來陪陪他，送他走最后一程。

岳山今天也只是例行過來看他，并沒有別的事情，話也專撿好聽的說。但沒一會兒裴矩就露出疲態，閉上眼睛微微喘息。

見此他就準備起身告辭，哪知道還沒開口就聽裴矩道：“翠嵐，我可能要走了。”

“嗯？”岳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連忙道：“呸呸呸，你這老頭瞎說什么呢，我還等著給你過百歲大壽呢。”

“人能活六十歲的都很少，我活了八十歲，已經夠了。”裴矩輕笑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最近啊經常看到以前的一些舊人，昨天還看到了先皇。”

“我記得你說過，老人經常看到舊人就代表著大限已至。以前我還將信將疑，現在信了。”

“那都是我胡說的，你別當真。”岳山鼻子一酸，強忍淚水道。

“呵呵……你哭了。認識這么多年來這是你第一次這么悲傷，還是因為我，所以我說我這輩子值了。”裴矩笑道。

“你這老頭，真是不知好歹。”岳山擠出一絲笑容，無奈的道。

“以前我只擔心英兒，是我對不起她。現在德武回來了，我再無憾事。死也就沒有什么好怕的了。”裴矩灑脫的道：

“就是有些好奇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你能給我說說嗎？”

“你今天怎么竟說胡話，我又沒死過怎么會知道死后的世界。”岳山搖頭道。

“原來你也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這個神仙子弟無所不知呢。”裴矩失望的道。

“我知道的都是道聽途說加臆測，當不得準。”岳山想了想，說道。他覺得還是稍微安慰一下這個老頭吧。

“臆測的也可以，總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呀。”裴矩臉色一喜，道。

“人的壽命將盡的時候會有黑白無常來勾魂……走黃泉路過奈何橋……十殿閻羅判功過得失……投胎轉世者喝孟婆湯上望鄉臺……進六道輪回……”

從裴矩這里離開，岳山的心情變得非常沉重，一個人躲在辦公室抄了好幾篇文章才恢復過來。

然后他就去京城找了房玄齡，希望他推薦幾個法家高人來書院教書。

之所以找房玄齡要人，是因為他正在編撰貞觀律，手底下有不少法家的人物。

不過是舉手之勞房玄齡自然不會拒絕，幫他引薦了好幾位法家的門徒。

本來岳山還準備了不少說辭，可沒想到那幾個人非常的好說話，一聽他的來意就欣然答應，爽快的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其實岳山不知道他在法家的圈子里頗有地位，原因就是衙門革新，增設提刑官把提點刑獄公事的權利分割出來。而提刑官都是法家門徒在擔任。

這是切切實實的權力，整個法家都跟著受益，法家都要念他的情。此時聽說他要在書院建立法學院專門教授法家思想，那就更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了。

法家的人不但同意去任教，還很熱情的表示缺什么書籍都可以問他們要，保證不讓他失望。

之后岳山又找到了幾位道家的高人，（是道家而不是道教）這些人比法家還熱情，馬上就收拾東西跟著他來到了書院。

科學科暫時就沒有辦法了，實在找不到這方面的人才，只能先把這個科設立起來，等龍首山書院的小學生們升級再說。

教師隊伍湊齊就開始準備試卷，試卷由各科老師自己出，不過最后要經過岳山的審核。

內容也比較專業，就是書本上的知識，沒有添加什么如何當官如何治民治國之類的東西。這是書院招學生，不是科舉招募官僚。

在各科老師出試卷的同時，書院將在六月二十號公開招生的消息也傳遍了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