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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 第七十八章 身份逆轉
田學臣?看著手里的名貼,岳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位長安令第一次來的時候是直接帶人上門,可沒遞交名貼。這次不但遞了名貼,連禮貼都單獨備了一份。
看來昨天長安城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他耳朵里了。這些人果然都長著一雙鴿子眼,看高不看低啊。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他上門應該是補救雙方的關系來了。
畢竟之前他答應幫忙修建學塾,結果十來天都杳無音訊,換個人都會生氣。
一般的小貴族還真不放在他長安令的眼里,但這個小貴族和秦王關系密切那就另當別論了。
看來學塾的事情成了,他欣喜的想道。
岳山一直在吐槽古人的智慧超群,一個二個都是老狐貍。卻沒有意識到,在環境的刺激下他自己的潛能也逐漸被激發。
比如他能根據一張名貼推測出田學臣此行的前因后果。前世他要是有這種情商也不至于混的那么慘。
想通了這些,岳山帶著笑意到門口迎接:“明府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大郎客氣了,我們是鄰居理當多往來。”田學臣笑容可掬的道。
不但態度變得親切,對岳山的稱呼也從原本的岳男爵變成了大郎。
岳山一邊把他迎進門一邊說道:“是該多走動,我早就想去拜訪明府,只怕你政務繁忙不敢去打擾。”
田學臣羞愧的:“唉,也不怕大郎笑話前幾日被御史參了一本,為了避風頭我在衙門坐了一旬不敢亂動,答應你修建學塾的事情也因此延誤。今日特意過來請罪。”
“啊?哪位御史這么可惡,連明府這樣忠于王事心系百姓的好官都敢彈劾。”岳山表現的義憤填膺,然后又嘆了口氣失落的道:
“可惜我人微言輕無法向陛下進言,否則一定為明府鳴不平。”
田學臣感動的道:“大郎有此心田某已經感激不盡,幸賴圣人圣明,并未因一二人的污蔑之詞就問罪與我。否則今日我哪還能出現在大郎府上。”
岳山一臉仰慕的道:“是啊,多虧陛下英明神武圣心清明,否則哪有現在的太平盛世。”
田學臣臉皮抽搐了幾下,發出一聲不自然的干笑轉移話題道:“這是林啟東林先生,長安有名的啟蒙先生,曾經在數個公侯之家的蒙學教過書。我特意請他過來協助大郎管理學塾。”
岳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了一名山羊胡子身披藍色長袍頭戴方巾的……老書生。
林啟東朝文質彬彬的朝岳山行了個叉手禮,那態度不卑不亢,那姿態灑脫不凡,任誰見了都會叫一聲好,然后心生好感。
不過可惜,他碰到了岳山。
“明府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學塾只是我興趣所致建來教育鄉鄰幼童的,本就不指望他們能成才,只希望能識得幾個字不要成為睜眼瞎。林先生這樣的大才留在這里實在太屈才了。”
林啟東那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稚子可惡,以他人子弟的未來為樂趣,你的師父就是這么教你的嗎?”
岳山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后就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茶。
雖然一個字都沒有說,但那種紅果果的無視卻比輕蔑和辱罵更傷人。
原本不留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別人插手學塾的教學情況。畢竟岳山的教學方法在這個年代看來有點離經叛道。
但現在看來,這位林先生確實不適合這里。也難怪他去那么多公侯家里教過蒙學至今還是一介白身,性格決定命運啊。
林啟東氣的臉色漲紅,正想繼續說話,哪知道一旁的田學臣卻先一步喝道:“滾出去。”
林啟東一愣,似是不敢相信他在說自己。當確認田學臣就是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他不敢置信的道:
“明府,他……”
田學臣打斷他的話怒喝道:“我讓你滾出去沒有聽到嗎?上下尊卑都不懂的東西也有臉當先生,真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回去我就把你的真面目告訴所有人,免得有人在受你的騙。”
林啟東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身軀搖晃似是要跌倒的樣子。
岳山還真怕他倒在自己家里,正擔憂的時候發現他忽然衣袖掩面狼狽的跑了出去。
“唉,慚愧慚愧,本想給大郎尋個助手,沒想到看走了眼反而鬧了笑話。還望大郎勿怪。”田學臣羞愧的道。
“明府哪里的話,你肯屈尊降貴為一個小小的學塾操心我已經很感激了,哪敢怪罪。”岳山淡淡的道。
他已經摸清了田學臣的用意和底牌,說話自然就變得硬氣起來。他相信田學臣介紹林啟東過來真的是出于好心,想彌補之前的不愉快。
只是沒有想到這位林先生如此的有‘風骨’,兩句話就把岳山給得罪了,好事兒也變成了壞事兒。
說起來這位林啟東也夠倒霉的,估計他并不知道岳山的真實身份。見到他才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不自覺的就放松了警惕,甚至端起了老師的架子。
結果……
但這又有什么關系。
林啟東確實是你帶來的人,他也確實得罪我了,你田學臣不出點血就想走?
此時的形式和上一次完全逆轉了過來。
上次岳山只是獻寶有功的小小男爵,田學臣堂堂長安令肯過來就是給你面子。
現在岳山是秦王妃的義弟深的喜愛,秦王甚至破格親自為他取表字。地位已經不是田學臣區區一個長安令能比的上的了。
現在是田學臣登門拜訪拉關系,主動權天然在岳山手里。
田學臣心中嘆了口氣,他總算是知道為什么秦王妃要認這個少年當義弟了。
就剛才他對待林啟東的態度,就能看出心機手腕都非同一般。
正常人遇到林啟東這樣的人,一般會大怒甚至動手打人,這個少年卻什么都沒做。
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哪怕一個字,更沒有喊人把他的腿給打斷。
可正是因為他沒有任何表示,逼得田學臣不得不下重手。
因為人是他帶來的,得罪了主家你要是沒有任何懲罰那就什么都別談了。就算你懲罰的輕了都不行,必須要讓主家滿意。
他不得不咬著牙斷了林啟東以后的生計……教書先生最重聲譽,長安令親自說你不行,誰還敢要?
就算這件事情傳出去,責任也全是他田學臣的,和眼前的少年沒有任何關系。
然而這個結果依然沒有讓少年滿意,但他卻不敢就這樣甩袖離去,因為今天是他來求人。
“朝廷鼓勵興學,還下發了一筆財貨支持興修學塾,我覺得你的學塾可以獲得補助。我還可以做主,調動一部分民役充當修建學塾的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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