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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間時空小屋 第二百三十一章 原來如此
如此勤奮修煉,芩谷雖然沒有悟出什么東西,但是她發覺自己的心性在潛移默化中變得更沉靜了。
看來,這樣的靜坐也是有好處的。
且說人們都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怎樣把生產搞上去,把所有經歷都放在怎樣把生活質量提高的事情上。
于是那些被追捧到天上的評論家文化人,待遇一下子從天上落到地面。
鄭炳根現在掙的錢還不夠買自己的口糧,最后不得不重新回到鄉下。
土地才是人生活下去的根本。
岳時琴并沒有跟他一起回來,當年岳時琴在鄭家因為難產落下了病根,也在那個時候看清了一些人,認清了一些事,回到城里后沒過多久就跟鄭炳根分手了。
而鄭炳根又接連娶了三任妻子,反正才子佳人,分分合合的才配得上他們那多情而波瀾壯闊的情感世界。
沒有幾段生離死別的戀情,沒有幾段三角戀四角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才子。
最后,當鄭炳根實在混不下去“榮歸故里”的時候,只有一個女人跟他一起回鄉下了,可是那女人在鄭家沒待到兩個月便提出離婚,直接拎包回城里了。
都說她是因為受不了農村這樣艱苦的生活,實則對于一個已經擁有新時代思想的女性而言,生活艱苦倒是其次,關鍵是明明就三個人生活的家里,還有各種各樣的這啊那啊的規矩。
現在整個社會的風氣變了,是真的平等民主和自由,可是在農村這樣一戶連飯都快吃不上的人家,當婆婆的竟然還要媳婦去守著那些老規矩?!
早上雞不叫就必須起床給一家人做好飯,收拾屋子,然后恭恭敬敬地伺候婆婆和丈夫起床……
吃飯的時候要長輩和丈夫先吃,女人不上桌子……最好是在旁邊伺候著,比如添飯夾菜什么的。
白天要地里干活,回來做飯…就算是再累對婆婆和丈夫都必須輕言細語,絕不能說話大聲了,也不要昂著頭跟婆婆和丈夫對著干。
晚上的話要伺候婆婆和丈夫洗腳,睡下了,當媳婦的才能睡下……
罷了罷了,伺候不了這一家子那就不伺候了。
在城里,其實生活也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但是總比在這里當免費傭人還要受窩囊氣強。
這哪里是娶媳婦啊,簡直就是找一個奴隸嘛。
而后,鄭林氏整天逢人便說,說現在的女人不比她們那個年代了:嫁給一個人男人便是一輩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現在的女人一點苦都吃不得,而且也不孝順老人之類。
人們就只是笑笑,新時代來了,再守舊就不行咯。
…………兜兜轉轉,鄭家最后還是想到了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原配妻子,鐘毓秀。
鄭炳根聽說鐘毓秀這些年拒絕了很多說親的,至今單身一人,于是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雖說自己現在沒有以前風光,但是……對于那些泥腿子而言,自己身上還是有一層“文化人”的光環的。
就像現在,雖然那幾個(虛偽的)女人都跑了,但是村上不照樣有人想要把女兒嫁給他嗎?
只是他都看不上……切,土里土氣,滿口黃牙,話都說不利索。竟然還想要一大筆彩禮?
嗯,其實彩禮才是重點。莊稼人都實在,管你什么文化人不文化人,能當飯吃么?不過聽說以前掙了很多錢,只要能拿出彩禮就行。
(實際上他現在已經把以前的錢基本上花光了,以前工資高,但是花銷也非常大,但凡別人有所求無不應)
現在家里太需要一個女人來支撐了:地里的農活,洗衣煮飯,鄭林氏現在年紀是真正大了也需要人來照顧,他也想要口熱飯一個熱被窩……
最后轉了一圈,鄭林氏和鄭炳根發覺,還是鐘毓秀最合適不過了。
最為關鍵是,他們聽說鐘毓秀這些年一直沒有成親,這不明擺著還念著以前的男人,念念不忘嘛?
鄭炳根看著屋子里亂糟糟的,就好想有個女人來幫自己打理啊…
他特意拾掇了一下自己,從一堆如同腌臜樣的衣物中抓了一件相對沒那么破爛的長衫套在身上,然后信心滿滿地找鐘毓秀去了。
像他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行走間都散發著光芒的男人,主動去女方家里求親,那簡直給女方足夠大的面子啊。
憑以前鐘毓秀對他們的溫馴恭敬和依賴,以及這些年她都沒有再找男人來看,絕對是還想要回鄭家的。
所以現在他去,肯定是馬到功成,直接就能把女人給領回來了。
當芩谷看到鄭炳根一身油膩膩的長衫,胡子拉碴的邋遢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她就放心了。
鄭炳根看到芩谷還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分別六年有余,現在“鐘毓秀”看上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修長勻稱的身材,白皙紅潤的臉頰,烏溜溜的雙眼充滿神韻。
他有片刻錯愕,這還是當年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鄉野村姑嗎?
還有那個孩子……實際上他早就忘了那個孩子什么樣子了。
因為他覺得自己竟然跟一個瞧不起的村姑那啥,還留下了種,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所以他堅決不讓那樣的低賤出身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現在,竟然長得如此靈俊!
鄭炳根張了張嘴,因為嘴唇上的胡子太濃烈了,就像一團黑色的毛線輕輕動了一下一樣。
一把帶著粗嘎嘶啞的聲音傳來:“……毓秀,你們……都還好吧?”
芩谷陡然感覺從身體里傳來一陣輕輕地顫栗……
咦,好奇怪的感覺。
芩谷敢保證,這絕對不是她自己的反應……而是來自委托者的。
剎那間,芩谷終于明白了,明白為什么自己在把對方的人生道路鋪平后還不愿意回來了。
原來如此啊:鄭炳根,鄭家,才是委托者真正邁不過的那道坎。
什么與鄭家脫離關系,什么重獲自由等等,都只是表象的東西。
委托者那么卑微地生活在對方光芒背后的陰影中,不管鄭家的人是多么作賤她,她都沒有絲毫反抗。
除了沒有那個獨立的勇氣和能力,實際上何嘗不是她懦弱的性格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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