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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傳承 1.沙漠
沙漠深處,風沙滿天。
一道單薄的身影正斜靠在一個巨大的妖獸尸體身旁,利用妖獸巨大的身體躲避著漫天的風沙。
那被狂風卷起的沙子撲在臉上如同針尖,即使用手擋著,沙子依然會從空隙處扎在臉上。
青年手里握著一把長劍,劍身上尚未干涸的血液露出殷紅。
那劍,早已殘破不堪,劍的刃口已經和魚骨一般,本有一尺寬的闊劍,現在卻已不到到三寸。
身上的盔甲也沒有比劍好上多少。
上面布滿了抓痕爪印和著無數的豁口,即使殘破,卻也能幫助他卸掉一半的風沙。
雖然走起路來會發出叮當的響聲。
青年裸著的腳早已變的污黑,一頭長發如同許久沒洗的拖布般遮住了臉龐,凌亂的胡子更是將臉遮住了大半。
青年透過指縫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風,依舊在刮。
沙漠的天氣多變,時而狂風,時而暴雨。
看著漫天的風沙,青年呼出一口長氣,然后又慢慢喘勻呼吸,稍稍恢復了一些體力。
他用手指蹭掉長劍上面剩下的血漬。
剛剛經歷一場惡戰,體力消耗了大半,青年回憶起剛才的廝殺,仍舊心有余悸。
妖獸兇猛,攻擊多變而又致命,自己拼盡全力才將身邊的怪物殺死。
正當他收劍準備離開的時候,沙漠就刮起了狂風。不止缺水,沙漠里的狂風也是致命的。
如果不及時找到避風的地方,便會與沙同埋,變成沙子中的一壘白骨。
幸好,身邊這妖獸的體型巨大,擋在身前可以抵御狂風。
咕……
本就饑餓的身體,在一番廝殺之后開始了咕咕亂叫,青年用手摸了摸肚子,看了看身旁的尸體。
在這一望無垠的沙漠,除了缺水,還缺食物。
上次吃飽是什么時候,他早已經忘了。
也忘了來到這沙漠多久,忘了以前的記憶,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青年眼睛里透著迷茫。
我到底是誰?
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些問題他想了無數遍,依然找不出答案。
風暴沒持續多久,便平靜了下來。
停止沉思的青年拖起了長劍,開始打量眼前的沒有了呼吸的妖獸。
看著地上躺著的巨大尸體,青年的手現在還積憤的有些顫抖。
妖獸整體看起來像一只巨大的蜥蜴,青藍的軀體足有三丈,那厚重的皮膚讓青年手里的劍多了許多裂紋,巨大的爪子能輕而易舉的將人的腦袋捏碎,尾巴末端掛著的尾錘沒少讓青年吃虧,青年身上的盔甲也因為剛才的打斗多了許多裂痕。
青年抽出長劍,像鋸木頭一樣鋸下了妖獸腿部的一小塊肉送進了嘴里,皺著眉頭嚼了幾口艱難的咽了下去。
肚子不再亂叫之后,他又喝了幾口獸血便轉身離開,繼續尋找離開沙漠的路。
這沒有食物的沙漠,他就是靠著那些妖獸活下來的。
肉為食,血為水,弱肉強食,這是叢林的法則,也適于沙漠。
慶幸的是,沙漠里的妖獸并不像綠洲那樣稀少,隔個幾天就會遇到,或者一只,或者一群,幾乎每次遇到都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誰死了,誰就是食物。
夜幕降臨,被風刮干凈的天空露出了漫天繁星。
疲憊的青年看著夜空有些迷茫。
今天依然沒有找到離開沙漠的路。
青年走到一個相對高一些的沙丘躺下,將身體埋進了沙子里面,只露出一個腦袋。
沙子蓋在身上會有一定的保溫效果,這樣晚上才不會被凍醒,沙漠的晝夜溫差及大,對比白天的熱浪,晚上冷的出奇。
沙為被,地為床,就那樣的睡下了。
夢里。
偌大的祭堂,被雨中夾雜的電弧照的通亮。
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跪在一地的尸體身旁,面露悲滄,手中握著長劍,劍尖指著心臟。
青年飛奔而去,想要阻止眼前的男人自裁,可惜,晚了一步。
劍入,血出…
青年抱著奄奄一息的身體大聲咆哮:“你這是為什么?”
中年人嘴唇顫抖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喃道:“你……一定要活下去……保護好……她。”
青年拼命點頭,手捂著那不再噴血的傷口,滑落的淚光映出那逐漸沒有溫度的身體。
正當青年沉浸在悲憤中時,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帶著森寒的殺意向著青年掠來,手上的鋼鋒帶著紫芒,致命的毒藥,見血封喉。
將死的恐懼驚醒了熟睡的青年,青年起身坐起,手里緊緊握著長劍,嘴里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個夢,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也不知道那是回憶還是噩夢。
他抬頭看著剛剛升起的紅日,慢慢的起身,將身上的沙子拍拍干凈,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向著太陽的方向走去。
晌午的烈日曬得青年皮膚通紅,本就干渴的喉嚨,現在已經如同火燒,腳下邁的步伐也越來越慢。
咔嚓。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陶器碎裂的聲音突兀的出現,青年愣了一下,沙漠全是黃沙,哪來的陶器?
尋著聲音看著腳下,發現自己腳下竟然是一處屋脊,剛剛的聲音就是腳下那黑瓦發出的。
房屋被沙子掩埋的只剩長長的屋脊,房屋整體早被黃沙埋住,從房脊看,這處房屋應該是個巍峨雄大的建筑,放遠望去,竟有上百處相似的建筑和腳下一樣。
這里或許本來是個城市,青年一邊想著一邊低頭檢查著地面,雖然失去記憶,但城市的樣子還是了然于心。
廢墟的規模宏大,仿佛在告訴世人,它已經把昔日的輝煌燦爛打包在逝去的歲月中,悲今悼古,即使巍峨如它,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襲和漫天的風沙。
青年沒有心情陪這個被埋沒的古城悲傷,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一捧凌冽的清水。
本想在廢墟中看看是否還存有井水,在廢墟中巡查了一遍后,青年有些失落。
這沙漠里的黃沙將這廢城埋的結實,別說河水,估計就算是湖泊此刻估計也早已經變成了黃沙。
沒有尋到水源,青年悻悻的離開,手里拿著一個奇怪花紋的破碗。
那碗是剛才在尋城的時候撿到的,碗沿有些豁口,身上雖然龜裂卻也完整,身上雕琢了金色的奇怪的花紋,通體漆黑。
至于為什么要撿起這個飯碗,大概是青年覺得拿上這個,自己看起來才有些煙火氣吧。
離開廢墟走了許久,體力有些不支的青年坐在了一處能夠遮擋太陽的沙丘邊上,將飯碗扔在面前,手里摩挲著長劍,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累了一個上午,渾身倦意,就那樣坐著睡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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