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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陌劍狂 第七百零四章
“都把勁兒勻著點!”劉海天扯著嗓子喊,腰間玄鐵劍磕在車板上,驚得拉車的兄弟打了個狠顫。
變故起在霧散的剎那。道旁老樺樹后竄出七八條黑影,樸刀映著晨光劃出冷弧:“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為首的麻臉舉著樸刀,刀身閃耀明亮,錚錚透著寒意。
車夫們的手一哆嗦,木轱轆碾過碎石,車身猛晃。前頭的車簾“唰”地被扯開條縫,車里滾出個紅布包,里面裹著半袋金葉子,骨碌碌滾到麻臉腳邊。劉海天反手抽出利劍,劍鞘“當”地砸在麻臉肩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竟敢兀自攔你劉爺爺的去路?“
麻臉彎腰撿起金葉子,順著劉海天擊打自己之力彈出丈許,然后急忙將金葉子塞進嘴里咬了咬,咧嘴笑出黃牙:“這山頭姓黑,所有都歸我管,今日留車我便留人,如若不然,將要你們人財兩空。”他揮了揮手,周邊竹林中竄出密密層層的人影,他們各執兵刃,讓整個山脈都搖曳著寒光。車夫們慌了神,有幾個扔了車把想跑,卻被麻臉暗器追魂,當場氣絕身亡,血濺在車簾子上,染紅了半幅紅綢。
叫花等人押在最后,見前面動靜很大,便覺不妙,旋即施展輕功,越過眾人頭頂來到了事發前端,緊接著跟來的有藥翀,云中燕,付云裳及易笑邪等人。
叫花氣得“哇哇”怪叫,指著麻臉罵道:“你們這些跳梁小丑,也不打聽打聽你爺爺我是誰?斗膽竟敢攔我去路?”提氣間,一招“落英掌”之“落花流水”,當即將麻臉打翻在地。
雙方既起沖突,四周頓時激起一陣轟動,李墨涵從樹側騎馬而來:“前輩,請留下所有寶藏!”
叫花一看,竟是一介女流,不由壓低聲音道:“姑娘,請行個方便,留我們一條道走!”當然,為了寶藏,叫花那是不想惹事。否則以他脾氣,哪有低三下四的道理?
李墨涵道:“各位,敬你們都是當今武林的泰山北斗,小女子想與你們好好談談!”言語間,一股檀香撲鼻而來,瞬間遍布整個山脈,“嘭……”,幾個嘍啰翻倒在地,口吐白沫,極有中毒現象,藥翀急呼:“大家小心,有毒。”可為時已晚,那些武功平平的兄弟,都已漸漸暈倒過去,所剩無幾,在場的除了藥翀之外,其余幾個高手都已晃動著身子搖搖欲倒。
藥翀本身就是用毒高手,今日面對一個女娃娃卻疏了防備,自己雖然抵御住了“檀香軟骨散”的侵蝕,其余的人卻無一幸免,毒氣雖不置人于死地,卻在三個時辰之內讓人癱如爛泥,人事不省,此毒歷來無解,就連藥翀也束手無策,只待三個時辰一過,毒氣自會慢慢緩解。
“藥前輩,別來無恙吧!”李墨涵恭然說道!
藥翀努力屏住氣息,最后深吸一口氣道:“你是秦人?”
李墨涵道:“藥前輩好眼力,一眼便識破了天機。”
藥翀冷冷地道:“因為你所施的'檀香軟骨散'乃秦人慣用毒藥。莫非你們是為了索回寶藏而來?”
李墨涵神色舒展:“還是藥前輩識得大體,這批寶藏的箱體上可都留有秦朝時期的印章,本就屬于我們秦人之物。所以我們前來索回,那是天經地義之事!”
藥翀哈哈笑道:“上蒼對我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他索性掀開一輛車的簾子,又仔細看了看道:“我早就發覺了這個問題,只是以為秦國覆滅,再無人來追討,沒曾想早就被你們給盯上了。運走吧,通通運走吧,這些財物遺失有日,也該物歸原主了。”
李墨涵知道藥翀的深明大義,心里自是敬重有加,拱了拱手:“多謝藥前輩成全,這些寶藏必須完璧歸趙,留在中原也是武林的災難,遲早無主可循,到時候三教九流逐鹿爭奪,必會讓中原武林四分五裂,分崩瓦解。”說完,單手一揮,一群壯漢心領神會,頓時蜂擁而上,百十號人分成多組,八人共車,很快便有序地將十幾輛車向山下運去,隨后還跟隨著大批人馬。
李墨涵走在最后,又對著藥翀道:“藥前輩,不知這些人醒來之后你當如何交代?”
藥翀沉著鎮靜:“錯誤在失敗面前顫抖,而真理卻屹立不倒、無所畏懼。你就寬心去吧,這一路斷有坎坷,你們需謹慎應付!”
李墨涵打心眼里對藥翀表示萬分尊敬。扭頭之時,只三五步數,卻已去了十丈開外。
藥翀面色卻顯安詳,因為這批寶藏就像一塊揮之不去的大石一直沉沉壓在他的心間,他豁然明白一個道理,不由暗自忖度道:“難怪狂兒不趟押送金銀珠寶的這趟渾水,敢情他早就知道這批寶藏的來龍去脈了,他是個守正不撓之人,他只想還原事實,不想自欺欺人,唯有不參與押送,才不至于左右為難。一邊是仁義道德,一邊是人情世故,自古忠義兩難全,換作是我,我也會這么做!”
藥翀忽然心平如鏡,為有這么一個剛正不阿的徒兒而深感驕傲,真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靜坐一旁,坦然自若,靜候著大伙的蘇醒。
蝕骨涯。
風裹著松濤撞向崖壁,那面石崖正浸在殘陽里。半插進云里的巖壁泛著青灰,鐵銹色的巖紋如老龍鱗甲,被歲月啃出深淺不一的溝壑。最險處不過半尺寬,懸在離谷底三百丈的虛空,連山雀都會繞著飛翔。
崖縫里擠著幾株野杜鵑,殘紅落了半肩,倒把赭色石皮襯得更孤絕。偶有碎石被風掀落,“咔嗒”墜向霧海,半天才傳來悶響,倒像是大山打了個噴嚏,聲如悶雷,生生震耳。
最奇的是崖腰那株老松,根須扎進石縫足有兩尺深,虬枝卻偏要往云里探,松針上凝著的露水,正一滴一滴,墜進三百丈下的深潭,蕩開一圈圈銀紋,又被風揉碎在了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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