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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 第0774章 熟悉的氣息(抱歉今晚回來晚了)
種世衡和朱能沆瀣一氣,一唱一和之間,不僅剝奪了李昭亮參與大理戰事的權力,甚至還有剝奪李昭亮參與其他對外戰事的心思。
李昭亮自然氣的不行。
李昭亮沉聲對趙禎喝道:“官家,臣家中三代人為國廝殺,不敢說居功甚偉,但也頗有建樹。臣自幼苦讀兵法,勤習武藝,為的就是幫我大宋開疆拓土。
而今,臣掌管兵部,卻不能參與我大宋對外的戰事,臣心中十分不甘。
臣愿為官家赴死,還請官家給臣一個機會。”
李昭亮氣急之下,搬出了祖父三代說事,種世衡和朱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
李昭亮祖父乃是大宋開國功臣李處耘,死后被追封為豳王。
李昭亮的父親乃是霸圖將軍李繼隆,一代名將,位列昭勛崇德閣。
種世衡還算有個家底,有一個大儒叔父。
朱能祖上可沒什么能人。
比家世,他們二人比不過李昭亮。
趙禎聽到了李昭亮的話,臉色莊重了幾分,“李家三代,皆是我大宋的肱骨之臣,朕豈會忘卻。眼下我大宋對大理用兵的事情,還在商量,并沒有定下。”
趙禎目光落在了種世衡三人身上,鄭重的道:“三位愛卿一片忠心,朕感受到了。待朕和四哥商議好如何對大理用兵以后,三位愛卿再爭帥位也不遲。”
種世衡三人聞言,對趙禎躬身一禮,不再爭搶討伐大理的帥位。
寇季見此,笑瞇瞇的道:“官家,此次我大宋對大理用兵,必然是他們三人中一人掛帥。不如就將如何對大理用兵的事情交給他們三人。
由他們三人決定如何對大理用兵,然后將其謀略寫成奏疏,呈報到樞密院。
到時候臣和官家可以從中挑選一個謀劃妥當的人掛帥。
如此一來,臣和官家也省去了一樁麻煩。
種世衡三人也會因此提前推演一番針對大理的戰事。
這對他們中間以后討伐大理的人而言,是一件十分有益的事情。”
趙禎聞言一愣,種世衡三人也是一愣。
唯有呂夷簡等人捏著胡須,十分贊同的點點頭。
種世衡、朱能、李昭亮三人領兵的才能都是經過戰場驗證過的。
所以讓他們提前準備一份謀略奏疏,不會出現紙上談兵一類的事情。
三個人,三種謀劃,必然有長有短,若是互相借鑒一番的話,興許能制定出一套更加好的謀略。
雖說戰場上的戰局瞬息萬變,需要隨機應變。
但是早有準備,總比臨機準備要好一些。
趙禎略微思量了一下,明白了寇季話里的深意。
當即,趙禎點頭道:“四哥言之有理……”
趙禎看向了種世衡三人道:“你們一人準備一份謀略奏疏,送到樞密院。誰的謀略奏疏能同時打動朕和四哥,那朕就任命誰掛帥。
此事全看你們各人的本事。
中間還能省去你們爭吵的時間,也能避免你們吵出真火,傷了和氣。”
種世衡和李昭亮二人聞言,幾乎毫不猶豫的拱手應允道:“臣遵旨……”
朱能露出了一張苦瓜臉,站在哪兒猶豫不決。
趙禎瞥了朱能一眼道:“朱愛卿有問題?”
朱能苦著臉道:“臣雖然識字,可筆墨不精。府上雖然有幾個幕僚,但是比起他們二人,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臣覺得此事對臣不公平。”
趙禎撇撇嘴,“筆墨不精,那就去找幾個筆墨精的人幫你。你負責口述,他人幫你代筆,朕也認。”
趙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朱能沒辦法再推托,只能甕聲甕氣的應允了一聲。
他之所以猶豫不決,不肯答應此事。
可不僅僅是因為筆墨不精。
主要是對比種世衡和李昭亮二人,他在此事上不占優勢。
種世衡是文人出身,舞文弄墨,那是他的強項。
李昭亮家底豐厚,家中三代積攢了無數能人義士,能幫他出許多主意。
朱能近些年也招攬了一些人,但質量不高。
所以比不過人家。
趙禎決定了此事以后,就沒有再多言。
眾人結伴離開了北御街蒙學,又前往了其他幾處蒙學視察了一番。
然后又回到了宮里,討論了一些蒙學推廣中出現的小問題。
討論過后,提出了解決方案。
趙禎宣了一聲,眾人才紛紛離開了皇宮,各自回府去了。
寇季出了皇宮,坐上了馬車,晃晃悠悠的過了御街,在路過金水河的時候,被人給攔下了。
攔下寇季的是朱能。
朱能跨坐在馬背上,如同一個螃蟹一樣立于大道正中,寇季的馬車難以通行。
寇季下了馬車,瞥了朱能一眼,道:“找我?”
朱能鄭重的點頭。
寇季左右瞧了一眼,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能說話的地方。”
朱能沉吟了一下,道:“去城西,我在城西有一處別院。”
說完這話,朱能策馬在前面引路,寇季坐上了馬車,跟著朱能一路到了城西。
朱能在城西的別院不大,緊緊有十數畝地大小而已。
里面的布置倒是精致。
只不過朱能顯然不懂得欣賞,他一路策馬進了別院,馬蹄踩踏了一些珍貴的花草,他也無動于衷。
到了別院內。
朱能請寇季坐下,吩咐人上了一桌酒菜。
然后端著酒杯對寇季道:“咱們可是一家人,你可得幫我。”
寇季狐疑的盯著朱能道:“你就那么想去大理的?”
朱能瞪起眼,“你不想去?”
寇季略微愣了一下,道:“我為什么要去?”
朱能嚷嚷道:“大理遍地金銀玉石,還有許多的銅礦。如此驚人的財富,居然吸引不了你的注意?”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大理的財富確實驚人。但我堂堂一個樞密使,還不需要為了一些錢財,親自去動手。再者說,朝廷如今已經盯上了大理的財富。
無論誰去大理,滿朝文武都會緊緊的盯著。
就算撈錢,也撈不了多少。”
“那還有功勞……”
朱能鄭重的道。
寇季撇撇嘴道:“我要功勞做什么?封王嗎?我倒是敢要,問題是朝廷敢給嗎?”
朱能咬牙道:“你不稀罕征討大理的功勞,可我稀罕。”
寇季遲疑了一下,道:“你要那么多功勞做什么,就不怕功高蓋主嗎?”
朱能盯著寇季道:“只要我的功勞不蓋過你,我什么也不怕。”
寇季張了張嘴,想罵人。
“你、種世衡、李昭亮,恐怕都是一個想法吧?”
朱能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
寇季瞪著眼道:“我就說嘛。你們一個個功勞已經很高了,還爭著搶著要去大理建功立業,也不怕功高蓋主。
原來是有我這柄槍,在前面替你們頂著。”
朱能嘿嘿一笑,“話也不能這么說。有你這么一位能文能武的樞密使坐鎮,我們才敢放心的出去拼命。換做是旁人擔任樞密使,我們一定待在汴京城內不挪腳。”
寇季橫了朱能一眼,“不會奉承人,就別奉承。”
朱能笑了笑,沒說話。
寇季見朱能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就嘆了一口氣道:“說說吧,要我們怎么幫你。”
朱能立馬道:“我三人遞上的奏疏,是由你和官家評判。只要你認準了我的東西,其他兩個人就沒有機會。”
寇季沒好氣的道:“你也說了,你們三個人遞上的奏疏,由我和官家評判。那就說明此事不是我一個人做主。
官家為君,我為臣。官家若是執意要取他們二人中的一人為帥。我縱然死咬著你不放,也沒有半點作用。”
朱能遲疑了一下,道:“那你就幫我出一份能過關的奏疏。”
“想都別想!”
寇季喝道:“我們雖然親近,可種世衡和李昭亮如今也是自己人。我若是全力以赴的幫你壓倒他們兩個人,那他們兩個人如何看待我?”
不等朱能開口,寇季便繼續道:“我頂多給你出一些主意。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
朱能聞言,有些喪氣。
寇季自顧自的繼續道:“攻打大理的兵事,我就不多說了。你是沙場上的宿將,打仗的事情比我懂得多。我給你講講如何找借口攻打大理,如何挖空大理的錢財。”
朱能聽到此話,深吸了一口氣,盯著寇季,靜等寇季的下文。
經過了寇季一番解釋,他也清楚了。
李昭亮和種世衡如今都是他們的自己人。
寇季身為領頭人,不好偏幫他太多。
不然李昭亮和種世衡二人必然會感覺到不舒服。
長此以往,李昭亮和種世衡說不定會脫離他們。
如今寇季肯開口幫他出主意,已經算得上是在偏幫他了,他不能貪心不足。
寇季在朱能注視下道:“攻打大理的借口很好找。你可以派人偽裝大理的兵馬,或者教唆大理的兵馬,劫掠邊市,或者是過往的商客。
到時候給商客套上一個皇商之類的帽子,你就能借此順理成章的殺進大理。
又或者往大理丟幾門火炮或者火槍,將這些東西宣揚成大理偷的,然后揮兵殺入大理。
總之,攻打大理的借口很好找,也很多。
你只需要記住一點,那就是我大宋必須站在有理的一方。
必須是大理人惹到了我大宋,我大宋才出兵征討大理的。
我大宋的兵馬,到了大理以后,就是正義之師。”
朱能靜靜的聽著寇季的描述。
寇季繼續說道:“至于進入了大理以后,如何斂財。那就要看你是如何打仗的。殺的太狠的話,就直接采取粗暴的方式搶劫。
若是殺的不夠狠的話,可以用一些懷柔的政策。
扶持一些大理人,充當你的狗腿子,幫你斂財。
還可以將一些大理的俘虜,編成苦工,幫你挖掘大理地下的銅礦、金礦等物。
但不論你如何打,都不需要打的太快。”
“兵貴神速……”
朱能皺著眉道。
朱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寇季給打斷了。
“兵貴神速不假,但你要視情況而定。大理那個地方,易攻,難治。也許你只需要一年時間就能拿下大理,但想要消化大理,卻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
你消化不了大理,你能劫掠到的,就只能是一些浮財。
地下的金銀銅礦,很難輕易拿到手里。
中間需要耗費不少波折。
唯有穩扎穩打,慢慢蠶食,才能將大理的所有錢財,以及所有的疆土,納入到我大宋。”
朱能沉聲道:“可不一口氣拿下大理的話,就會橫生枝節,平添許多變數。”
朱能擔憂的是,慢慢蠶食的大理的話,大理會生出許多喘氣的時間。
兵貴神速,能一鼓作氣拿下敵人,就絕對不會放任敵人活到兩鼓的時候。
在能擊潰敵人的時候,給敵人時間,敵人就有可能卷土重來,或者徹底翻身。
寇季笑道:“所以你要掌握好攻打大理的分寸。你到了大理,找好了借口以后,挑幾個最肥的大理城池先占著。
然后一邊搜刮著錢財,一邊派人給大理交涉,借此從大理皇室手里榨取一筆錢財。
等錢財到手的時候,再將他們推給朝廷,讓他們跟朝廷談。
到時候我和官家會出手,從他們手里再榨取一筆錢財。
在他們將錢財運出大理都城的時候,你可以派遣一些臣服于你的大理人,去截了那些錢財。
然后借此為由,再拿下大理幾城,逼迫大理重新跟你,還要朝廷和談。
如此兩次,大理皇室中的浮財,差不多也就被榨干凈了。
說不定還要從百姓身上撈一些錢補充進去。
而在此期間,你可以派人盯著大理。
誰骨頭軟,能臣服,誰骨頭硬,不愿意臣服,你都可以看個清清楚楚。
等你殺到了大理都城以后,就可以砍了那些硬骨頭,留下那些軟骨頭幫你搜刮大理的錢財。
無論是征集百姓去挖礦,還是向百姓增加稅銀,都可以通過他們的口傳達出去。
百姓若因此鬧事,你斬他二三子,便可以平息此事。
如此往復,不需要太久,大理的百姓就會習慣被你壓榨。
適當的時候,你給他們減免一些賦稅,給他們一些說話的權力,允許他們向那些盯著他們做事的軟骨頭發難。
他們一定會對你感恩戴德。”
寇季一席話,講的很透徹。
朱能聽的目瞪口呆,許久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要不,你寫紙上?”
寇季愕然的看向了朱能。
朱能干笑道:“你說的有點多,我記不全。”
寇季嘆了一口氣,橫了朱能一眼。
朱能笑嘻嘻的吩咐人去準備了筆墨。
筆墨到了以后,寇季提筆,將自己的一套想法寫了下來。
朱能拿到以后,如獲至寶。
寇季寫完了東西以后,沒有在朱府別院多留,乘著馬車出了汴京城。
七日后。
種世衡、朱能、李昭亮三人的奏疏送到了樞密院。
寇季拿到了三人的奏疏以后,并沒有直接翻閱。
而是拿到了資事堂,跟趙禎一起審閱。
寇季到了資事堂以后,發現呂夷簡三人也在。
寇季施禮過后,將種世衡、朱能、李昭亮三人的奏疏送到了趙禎面前。
趙禎細細的翻看了三人的奏疏,翻看完了以后,一臉古怪。
但是他沒有言語,而是吩咐陳琳將奏疏遞給了寇季。
寇季拿到了奏疏,這才翻閱了起來。
三個人,三份奏疏,各有特點。
在對大理的戰事上,種世衡和李昭亮的態度差不多,方法也差不多。
都是用重兵,雷霆掃穴,上去以后直接將大理干趴下。
二人給出了詳細的用兵策略,以及兵力調遣和兵力分布的數據。
寇季略微推測了一下,覺得二人給出的攻打大理的方式,可行性很高。
在對待大理錢財的問題上,種世衡和李昭亮二人的態度不同。
李昭亮的態度有些大眾化。
他想著一撥干翻大理,然后狠狠的搶一票就走。
在走之前可以扶持一個傀儡皇帝上位,以方便下次再搶。
種世衡的態度也有些大眾化。
他想著一撥干翻了大理以后,將大理納入到大宋的版圖,然后慢慢治理、慢慢消化、慢慢搜刮。
朱能的奏疏跟他們二人完全不同,有點特立獨行。
排兵布陣,調兵遣將的事情,是他費心寫的,其他的東西,他幾乎是照抄了寇季的那一套說辭。
種世衡和李昭亮的奏疏,在用兵上,大相徑庭。在斂財方面提出的策略,也很附和宋人的想法。
所以他們二人孰高孰低,現在還不好妄下結論。
朱能的奏疏,特立獨行,十分扎眼。
不太符合宋人慣有的思維,但是仔細思量以后,會發現朱能謀略中的妙處。
趙禎也是察覺出了朱能謀略中的一些妙處。
所以才一臉古怪。
寇季看完了三份奏疏,看向了趙禎道:“官家以為,種世衡、李昭亮、朱能三人的奏疏,誰的更好?”
趙禎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沒有朱能那份奏疏的話,朕應該會選種世衡。”
趙禎是一個古王朝的統治者。
身為古王朝的統治者,對自己治下的版圖絕對是十分在意的。
種世衡提議將大理納入到大宋,成為大宋一地,很符合趙禎的心思。
寇季疑問道:“那官家是選中了朱能?”
趙禎緩緩搖頭,“朱能的奏疏特立獨行,其中有許多妙處,還有許多朕思量不透的地方。朕吃不準他謀略的好壞,所以不該妄下決斷。”
呂夷簡三人聽著寇季和趙禎二人的對話,心里略微有些癢癢。
朱能在他們眼里是什么人?
大老粗一個。
一個大老粗,在比試舞文弄墨的時候,居然隱隱壓了種世衡和李昭亮二人一頭,他們心里自然好奇。
要知道,以種世衡舞文弄墨的本事,比一般的進士也不弱。
李昭亮亦是如此。
別看李昭亮是將門出身,就覺得李昭亮不通文墨。
李昭亮的才學其實不弱。
只不過將門出身的人,在以前,沒辦法借著才學登堂入室。
再加上此前文武相爭的厲害。
李昭亮很少在人面前顯露自己的學問。
朱能其實也不是什么大老粗。
他能依附在寇準門下,還是有些才學的。
只是比起家學淵源的種世衡,以及深藏不露的李昭亮,有些偏弱。
比起呂夷簡等人,那就更不值一提。
所以呂夷簡等人認為他是大老粗。
呂夷簡在趙禎和寇季二人討論的時候,忍不住插話道:“朱能一個大老粗,能寫出什么好東西?”
趙禎和寇季二人聞言,齊齊停下了討論。
趙禎對呂夷簡道:“朱愛卿的文采雖然一般,但是他提出的一些策略,讓朕覺得耳目一新,所以朕在會猶豫。”
呂夷簡沉吟了一下,道:“能否給臣瞧瞧?”
王曾和張知白二人也一臉好奇的點頭道:“臣也有心一觀。”
趙禎思量了一下,吩咐陳琳將三份奏疏拿給呂夷簡三人觀看。
呂夷簡三人拿到了奏疏以后,仔細的審閱了一番。
看完了三份奏疏以后,三個人的臉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王曾撫摸著胡須,一臉平靜的盯著寇季道:“寇季,朱能給了你什么好處?”
寇季干巴巴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王曾撇撇嘴,道:“老夫不得不承認,朱能拿出的策略,比種世衡和李昭亮二人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說到此處,王曾閉口不言。
呂夷簡接過了話茬道:“只是,以朱能的腦子,絕對想不出如此高明的策略。他若是能想出如此高明的策略,老夫這平章事的位置,就該給他坐。”
寇季干咳了一聲,道:“呂相的話,是不是有些夸大了……”
呂夷簡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張知白緩緩開口道:“呂公的話一點兒也不夸大。寇季,你確實有宰輔之才,去樞密院,可惜了。”
趙禎在張知白話音落地以后,感慨道:“朕也覺得朱能的奏疏里,有一股子熟悉的氣息。只是朕一時半刻沒有想到四哥身上。
如今聽三位愛卿提醒,朕才明白。
朱能的奏疏里,有一股子不走尋常路的氣息。
四哥最擅長的就是不走尋常路。”
說到此處,趙禎盯著寇季笑道:“朱能的奏疏,是四哥代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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