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之膿

時空長河的旅者 第三章 人之膿

這是什么鬼東西？

那詭異粘稠的黑色物質化作了一個猙獰的蛇頭，張開口時露出來了一片銳利的牙齒，漆黑的脖子就好像是蠕動般一下子延伸出去了十多米，直接就張口咬向了半空中的蘇子魚。此時下面那個肥胖的女人居然還保持著活動的能力，她大半個腦袋都歪掉了，居然還能用手拿著那本黑皮書籍，在詭異的詠唱聲發出了一團深紅色的火焰。

——“靈能防護力場！”

蘇子魚選擇了正面硬抗火球，同時揮劍斬向了那由人之膿所變化的黑蛇。

一股奇異的粘稠感傳來。

并不是那種劈砍血肉的感覺，隕星長劍居然陷在里面，想要抽出來時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這是一種蘇子魚無法理解的物質，它就好像是擁有獨特的活性與思想，居然可以不停地變化外形，甚至是一些黑色的粘稠物質好似血管般一點一點蔓延，看樣子是想要順著劍身爬到蘇子魚的身上。

噼里啪啦！

一絲絲淡金色的電弧在隕星長劍上跳躍，剎那間那黑色物質化作的蛇頭便是發出了一聲慘叫，組成他軀體的黑色粘稠液體頓時蒸發了一部分，那蔓延的黑色脈絡也瞬間收了回去。

這鬼東西不怎么吃物理傷害！

蘇子魚感覺它的軀體有點像是黑色的瀝青，刀劍砍上去完全沒有什么質感，造成的傷害也是相當的有限。

相比之下，靈能閃電可以直接蒸發掉組成它軀體的黑色物質，在蒸發后他的耳旁甚至可以聽到隱隱約約的哀嚎慘叫聲，那是靈性帶來的感知，人之膿內包含著無數的惡念與欲望，甚至還可能吞噬了不少惡靈的靈魂。

啪嗒。

蘇子魚的身影從天而降。

那人之膿所化的詭異黑蛇又重新縮了回去，盤旋在那個肥胖女人的頭頂，重新化作了老鼠與蛇混合般的形態。

這東西比畸變體的觸手難對付多了。

蘇子魚很小心地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后仔細觀察著眼前的肥胖女人，她歪掉的腦袋下面依舊是人類的血肉，那些黑色物質就好像的膿瘡一樣自動蔓延出來，不過現在敵人的瞳孔中已經浮現微微的紅光，甚至看起來稍微有點癲狂，是那種混雜了貪欲與殺戮的表情，她低吼了一聲身體表面居然浮現起一片火光，直接就朝著蘇子魚撲了過來，似乎是想要將他擒抱住。

蘇子魚怎么可能讓她抱住，光是那一堆肥肉脂肪就已經讓人難以接受，被這么抱一下今天肯定沒胃口吃飯了。

人之膿的宿主應該就是這個肥胖女人。

完全清理掉人之膿稍微有點困難，但是解決這個肥胖女人應該要容易很多，蘇子魚一個縱身避開，同時瞬間揮劍刺向了對方的腹部，敵人身上的脂肪太多了，不太好判斷腎臟的位置。

那黑色的人之膿又開始涌動起來，居然包裹住了敵人肥碩的軀體，化解了一部分的攻擊，同時從黑蛇下腹的位置延伸出來了一個好似爪子般的蒼白肢體，直接抓向了蘇子魚的腦袋。

一道噼里啪啦的電光浮現。

伴隨著兩道慘叫聲響起，蘇子魚挪步橫切，在蒸發掉了一部分的人之膿后，瞬間揮劍砍向了敵人的腦袋。

噗嗤。

一股鮮血噴涌而出。

伴隨著一顆頭顱飛起，那人之膿也迅速的萎縮，化作了一灘黑水灑落在了地面上，轉眼之間就已經汽化消散了。

原地只剩下來了一具肥碩無比的無頭尸體。

“獲得3點源力值。”

那個肥碩的女人已經被蘇子魚殺死，可是剩下來的人之膿卻不知道去了哪里，似乎是消散在了這個世界中。

——“幽邃圣典（奇物）：記載了一些幽邃秘聞的圣典，閱讀后可以施展暗屬性的神術。”

蘇子魚一招手那本黑色書籍便落入了掌心。

他隨手翻看了一下，頓時靈性上便傳來了一股警示，這是一本包含邪惡力量的書籍，本身并沒有什么奇特的部分，就是封皮有點像是人皮，上面記錄的東西也很詭異，居然是一本故事書，大致是描述了一個叫做‘艾爾德利奇’的詭異存在，祂被稱呼為吞噬者，一個喜歡吃人的怪物。

蘇子魚越看便越是眉頭緊鎖。

艾爾德利奇最初是一位圣職，因為被一種叫做罪業之火的東西所侵蝕，最后變成了吃人的惡魔。

這樣的存在，在正常的世界里面，都應該是被人直接消滅的。

可是在這里祂最后卻變成了王！

——“薪王！”

整個幽邃圣典上記錄的故事并不完整，好似是缺失了一部分。

艾爾德利奇能夠被封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為祂進行了一個名叫‘傳火’的儀式，然后便獲得了‘幽邃圣者’的稱號，成為了一個教會所供奉的特殊存在。

“這種怪物也能稱之為圣者嗎？”

蘇子魚合上了眼前的幽邃圣典，感覺自己這次進入的世界恐怕會非常的麻煩。

在閱讀這本書的時候，他的靈性有隱隱約約的感應，模糊間似乎是看到了一灘黑色淤泥般的恐怖存在，如果此時激活靈視可能會看到更多，但是他已經有很多過去的經驗，知道現在并不是隨意開啟靈視的時機。

那個肥碩的女人騙了他。

她侍奉的并不是什么重生之母，而是這個叫做艾爾德利奇的怪物，一個非常喜歡吃人的惡魔。

究竟是因為什么？

讓這個世界的人類甘愿侍奉一位如此可怕的怪物？并且還稱祂為王？供奉為圣者？

蘇子魚轉身進入了眼前的圖書館內。

他直接跳過了其他的書籍，開始搜尋起來里面跟‘薪王’有關系的資料，同時翻閱著那些可能記錄了一個跟‘傳火’儀式有聯系的東西。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蘇子魚不知不覺就在這里呆了大半天的時間，在翻閱了整個圖書館內保存完好的書籍后，他大致是知道了一些關于這個世界的事情。

里面的記錄并不完整。

首先可以確定一點的是這個世界存在神靈，而神王則是一個叫做葛溫的家伙。

不過蘇子魚也不用太擔心，因為這個家伙已經被燒掉了。

燒掉了的話，應該不會被腐化吧？

葛溫是初火時代的神靈，據說這個世界最初是一片黑暗，在一片混沌中只存在不朽的古樹與巨龍，不知道何時第一團火焰誕生了，所有的差異由此而生。

生與死，光明與黑暗，時間與空間……

最初由黑暗淤泥中誕生的物種受到了火焰的吸引，自動匯聚到了火焰旁，并獲得了初始的王魂，他們是最初之神葛溫、最初死者墓王尼特、混沌伊扎里斯的魔女以及一個被遺忘的矮人。

在初火時代，得到了至高無上初火力量的三王開始聯手對付不朽古龍，他們從被排擠的無鱗白龍希斯那里獲得了不朽古龍的不朽秘密，并發動了一場針對不朽古龍的戰爭，墓王尼特釋放了死亡瘴氣，帶給了世界最初的死亡并腐蝕了不朽古龍的龍鱗，伊扎里斯的魔女釋放了混沌的火焰，焚燒不朽古龍居住的古樹，葛溫將最強的光明雷霆太陽王魂分給手下，讓自己的部下們獲得到了雷電的力量，擔任消滅不朽古龍的中堅力量。

于是這些最古老的支配者們被消滅殆盡。

火的時代也由此開啟！

在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內，這個世界都是充滿生機的，并且發展出來了輝煌的文明。

葛溫便是這個世界神族的起源。

不過他跟蘇子魚認識中的神靈有點區別，這個世界的神明是與人類共居的，有點像是北歐的神明，他們統治著世間萬物。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何時，火焰的力量開始衰弱了。

這個世界上逐漸出現了一些不死人，并且開始迅速地蔓延，為了延續火的時代，太陽王葛溫將王魂的力量分給了自己的部下，隨后將自己的軀體作為柴薪投入了初始之火中，用來壯大初始之火的力量，延續這個時代的輝煌。

‘薪王’這個詞就是那時誕生的。

此后成千上萬年的時間里面，為了延續初火的力量，防止這個世界被黑暗所吞噬，一代代的王者被作為柴薪投入初火中燃燒，這個世界就這樣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圖書館里面的資料并不完整。

很多初火時代的信息都已經遺失，關于神明的資料所剩無幾，傳火的儀式記錄的也并不完整。

蘇子魚只確定一點。

如果被選作‘薪王’的話，不管曾經做過什么樣的事情，有多么的邪惡，都會獲得非常崇高的地位，受到人們的頂禮膜拜，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但是。

要是被選中的‘薪王’不愿意履行自己的使命，不自行前往傳火祭祀場舉行傳火儀式的話，那么就會有一些不死人過來找他們，將他們的腦袋直接帶回去當做柴薪舉行儀式。這種儀式過去已經進行了很多次，有些薪王主動前往，有些薪王則是被動帶走。

雖然傳火的儀式依舊在進行，但是這個世界仍然在不斷地腐朽墮落。

初始之火的力量逐漸衰落。

這就好像是茍延殘喘，到了現在便是蘇子魚如今見到的情況，四周連個活人都已經看不到了，全部都是游蕩的活尸，剩下來的也變成了各種各樣的怪物。

蘇子魚現在都有點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正常的活人了。

當鐘聲響起時。

傳火的儀式便開啟了，蘇子魚剛開始醒過來時，就聽到了一道奇怪的鐘聲，而這座教堂的四周是根本沒有大鐘的。

火焰的力量越來越虛弱，不死的亡靈也越來越多。

這就是蘇子魚目前了解到的情況。

不過還有很多事情他都不是很清楚，比如說人之膿那種鬼東西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為什么自己在進入這個世界后會流逝人性。

這個圖書館里面沒有答案。

里面記錄最多的反而是一種被稱呼為‘幽邃’的東西，還有不少令人感覺驚悚的恐怖故事，教會的成員也是非常奇怪，他們居然可以依靠閱讀這些記錄了過去恐怖存在的故事而獲得施法的能力。

這是唯心系的信仰嗎？

把自己代入那些恐怖的事物，就獲得了它們的一些特殊力量？

完全無法理解。

蘇子魚閱讀幽邃圣典并不能獲得任何的施法能力，最多也就是感覺毛骨悚然，有種后背發涼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壓根就不信仰什么幽邃吧。

這座修道院的附近是一片曠野。

更遠處被灰色的迷霧所籠罩，整個修道院并不是很大，除了墳墓特別多之外，沒有發現什么難纏的怪物。蘇子魚原路回去干掉了那些跪拜的活尸，它們的反應遲鈍，拿著儀式匕首撲了過來，很輕松就被殺光了。祭壇上沒有什么靈性反應，整個修道院最厲害的估計就是那個一身主教打扮的怪物，以及把他帶過來的老嬤嬤。

“看樣子得去四周探索一下。”

蘇子魚站在山頂上遠眺前方，隱約可以看到遠處還有更加高聳入云的山脈，修道院的山腳下并沒有人類的城鎮村莊，倒是遠處散落著一個個的墓碑，年代久遠，不知道安葬了多少人。

他稍微數一數的話，這附近就有數千座的墓碑。

曾經有一段時間，這附近應該被安葬了許多人，因為墓碑看上去都是差不多時期埋下的。

先找找看有沒有正常的活人！

要是這個世界連正常的活人都沒有了，那蘇子魚就要重新定位它的難度了。

隨手將幾本書帶上。

修道院里面倒是有些金銀器具，可是蘇子魚嫌帶著占空間，也就沒有拿上，很多東西都已經腐朽了，轉了一圈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就是順路撿到了一個‘即將消散的教士靈魂’。

在這個位面的靈魂好像是真的可以在路邊撿到。

沒發現其他的奇物。

武器都比較普通，大部分都已經銹蝕不能用，這里應該是很久沒有外人來過了。另外蘇子魚還發現一點，那就是整個修道院里面基本上看不到食物，地窖里面也沒有，只有遺棄的尸骨和厚厚的灰塵，修道院外面有一圈土地，但并沒有種植任何的農作物，只有數十個散落的墓碑。

“他們都不用吃東西的嗎？”蘇子魚搖了搖頭，不去回憶那個老嬤嬤在鍋里煮的是什么。

感覺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天色漸暗。

就當蘇子魚準備離開這座修道院出去看看時，突然間在他的視線內出現了一個扛著大劍的身影，那是一位看著略微消瘦的男子，體格比較高大，估計有兩米多，只是身上沒什么肉，他頭戴著一個尖頂高帽，灰色的斗篷下穿著一身金屬鎧甲，在朝著蘇子魚微微俯身示意后，他突然伸手拔出來了背后的大劍，緩緩道：“不知名的王者啊！”

“來自法蘭的霍克伍德向您問候！……”

他手中的那柄大劍上浮現起一縷縷的火光，伴隨著一股沉重的壓迫感，這位男子一步一步地靠近，沉聲道：“作為一個無火的余燼，請允許我帶走您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