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黑暗之約

美漫世界陰影軌跡 34.黑暗之約

“牌面是什么？”

在午夜老爹的夜總會入口，一個壯漢拿著一張牌，牌背對著梅林。

“巫師”

梅林看了一眼那牌，說了一句，那壯漢就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他快步走入夜總會中，一年多沒來，這地方還是一片群魔亂舞的景象。梅林沒有理會那些狂歡的異類，頂著刺耳的音樂，他來到吧臺。

吧臺后不再是一年前那個墮天使酒保，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風騷入骨的魅魔。

她對梅林拋了個媚眼，然后用稍顯騷浪的聲音問到：

“這位客人，你要喝些什么？”

“一杯‘海妖之舌’，以及，我要見午夜老爹。”

梅林對那魅魔輕聲說。

后者愣了一下，隨即發出了一連串輕笑，她快速的舞動手里的調酒壺，然后將一杯淡藍色的美酒放在了梅林眼前。

她捂著嘴，那靈動的，如春水一般的眼睛看著梅林，對梅林說：

“那可不行，客人。午夜老爹的預約估計已經排到半年之后了。如果你沒有預約，我可不能讓你進去老爹會懲罰人家的。”

魅魔不愧是魅魔，簡簡單單幾個表情動作，就讓梅林身邊的幾個人眼睛都直了。

但梅林卻沒有。

他的審美觀很傳統，對于眼前這個有角，有尾巴，有翅膀，還有反曲型雙腿的異類，他完全不感興趣。

梅林嘆了口氣，他從口袋里取出一樣東西，放在了吧臺上，他說：

“實不相瞞，我和午夜老爹也有預約，這個就是證明”

梅林放開手指，一顆已經拔掉拉栓的手雷被他摁在桌子上。

只要他手指放松一下，瘋狂的爆炸，就會將這里金碧輝煌的裝飾，和糜爛的氣息盡數摧毀。

“你是來鬧事的！”

那魅魔尖叫一聲，后退了幾步，頃刻間，就有幾個高大強壯的，全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家伙站了起來，將梅林團團圍住。

但梅林并不慌張，他伸手拿起眼前的“海妖之舌”，抿了一口，然后對怒目而視的魅魔小姐說：

“我不是來鬧事的，我只是有些事情，必須要見到午夜老爹。”

“或者你可以替我給午夜老爹帶句話，就說”

梅林對那魅魔輕聲說：

“就說，我是為解決地獄廚房這兩天出現的那個瘋子半魔而來的，我需要的是它的藏身地，僅此而已。”

“你等著吧，午夜老爹會捏碎你的心臟下酒的！你現在離開，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那狐假虎威的魅魔看著梅林手指下的手雷，她有些畏懼的哼了一聲。這種軍用武器在這個距離上爆炸，也許炸不死她這樣的惡魔，但那肯定很疼，而且一旦出現襲擊事故，午夜老爹的生意以及名聲可就全毀了。

面對魅魔的威脅，梅林聳了聳肩，他說：

“那就是我的事了。你只需要傳話就行了。”

那魅魔眼看梅林軟硬不吃，她咬著牙，最終一甩手，轉身走向了吧臺之后的包廂。眼看著魅魔離開了，梅林便扭頭看著身邊的幾個壯漢，他說：

“接下來，就是我和午夜老爹之間的事情了，和你們這些小嘍嘍沒什么關系了。”

“都坐下吧，站著多累啊。”

幾分鐘之后，魅魔酒保拿著一張疊起來的紙走了回來，她甩手將紙甩在了梅林眼前，魅魔叉著腰，恨恨的對梅林說：

“午夜老爹說，你現在欠他一個人情了！”

“拿著東西趕緊滾吧！”

梅林沒有在意魅魔小妞尖聲尖氣的驅趕，他拿起紙條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是哈德遜河河岸的一個碼頭。

這就是他要尋找的地方了。

“好，替我謝謝午夜老爹。”

說完，梅林松開手指，站起了身。

眼看著梅林松開了手指，魅魔小姐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都撲到了吧臺上，似乎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爆炸的手雷，免得傷害到午夜老爹的夜總會，免得讓自己失去這份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

但幾秒之后，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她茫然的抬起頭，就看到梅林正低頭看著她。

“真是個小傻瓜。”

梅林伸出手指，幫魅魔小姐順了順散亂的頭發，他輕聲說：

“拆掉了引信的手雷是不會爆炸的但說真的，這很好玩。”

“祝你今晚好夢，女士。”

說完，梅林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任由那魅魔小姐在他身后發出了聲音尖銳的咒罵。

梅林走出夜總會，在臨近午夜的夜風中，他敏銳的嗅到了一抹血氣，這讓梅林加快腳步，沖到了弗瑞停車的地方。結果就看到弗瑞正靠在車門邊抽著煙。

真奇怪

弗瑞是從來不抽煙的，他總說，煙氣會暴露特工的位置。

梅林握著魔杖走了過去，在黑暗感知中，他感覺到，一具正在流血的尸體，正倒在弗瑞腳下。而弗瑞的車窗也被砸爛了，到處都是帶血的玻璃碎渣。

但弗瑞本身并沒有受傷，他還是很健康。

“你沒事吧？弗瑞。”

梅林問到，弗瑞回頭看著他，搖了搖頭。這個特工看了一眼腳下腦袋爆開的尸體，以及那尸體邊怎么看怎么不正常的綠色鮮血，他說：

“我剛才剛才看到一個家伙的頭整個張開，它試圖用長滿惡心牙齒的血盆大口咬我，見鬼！那場面我這一輩子估計都忘不了了。”

“你開槍打死了它？做得好。”

梅林看了看那扭曲的尸體，他搖了搖頭，打開了車門，坐進了車里：

“走吧，弗瑞，這玩意會有人收拾的。”

“你找到它了？”

弗瑞現在的狀態處于被驚嚇之后的恢復期，梅林不敢讓他開車，于是自己坐在了駕駛座上。弗瑞坐在副座上，手里握著手槍，他將煙頭扔在車窗外，對梅林說：

“還有，剛才襲擊我的鬼東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那應該是個變形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梅林一邊打著方向盤，將車開向哈德遜河碼頭，一邊回答說：

“那是一種會偽裝成人類的低級魔物，其實不用圣銀彈，就算是普通子彈也能干掉它，那東西怕火，而且沒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就是偶爾會嚇人一跳。”

“是啊，嚇人一跳。”

弗瑞嘆了口氣，他稍顯憂郁的看著窗外的燈火通明，他說：

“我今晚是不需要吃宵夜了太惡心了，那東西。”

十幾分鐘之后，梅林將車停在距離碼頭數百米之外的街口，他走下車，從后備箱里取出那桿黑色的狙擊槍，連同裝滿圣銀彈的彈夾一起遞給了弗瑞。

后者將槍提在手中，嫻熟的扣上彈夾。

“我去找個狙擊點，盡量在開闊場地戰斗，梅林。”

弗瑞將梅林送的墨鏡扣在臉上，他對梅林說：

“我會掩護你的。”

“你自己注意安全，弗瑞。”

梅林將圣銀彈夾插入巴頓特工送的那把柯爾特中，然后將槍插在槍套里，他將一個長條的盒子放入破舊的魔法口袋中，然后將在圣銀中浸潤過的格斗刀藏入袖子里，對弗瑞說：

“遇到對付不了的情況，就立刻撤退！那個莫里斯之前就組織過邪教，這一次它卷土重來，身邊很可能還有其他追隨者，切記！別和它們纏斗，那些殘次品的半魔對你來說也是致命的！”

“放心吧，梅林。”

弗瑞背著狙擊槍，帶上防護手套，他對梅林說：

“我上過戰場，我殺過人，我剛才爆頭了一個魔物，從這一點來講，我可比你危險多了。”

“去吧，梅林，該上戰場了。”

說完，弗瑞就背著槍走入了黑暗中，他會在附近找一個能覆蓋整個碼頭的狙擊地，然后用他手中的武器，在今夜，大開殺戒！

“嗯，克林特，你要是在這里，我就不需要擔心這么多了。”

目送著弗瑞離開，梅林內心有點小小的遺憾。

和他一起并肩作戰過的巴頓特工和黑寡婦娜塔莎都在一個叫孤島監獄的地方，聽弗瑞的描述，那地方應該在海洋中的某處，他們短時間之內是趕不回來的。

梅林抽出魔杖，整個人在黑暗中化為一道黑暗的煙塵，順著風的吹拂，快速的融入了眼前陰沉的碼頭中。

在碼頭的地下，一個巨大的倉庫中。

黑暗在此處蔓生，但在黑暗之中，有兩團烈焰在燃燒著，就像是兩個火盆一樣。

在那兩團火焰上方，黑色的鎖鏈倒吊著兩個被折磨的凄慘的可憐人。

“說吧，再告訴我更多關于梅林，關于我的‘兄弟’。”

一個暴戾的聲音在黑暗中誘惑著，它的聲音在這倉庫中回蕩著。但兩個被倒吊在鎖鏈上的可憐人已經被折磨的太久了，他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說？呵呵”

隱藏在黑暗中的莫里斯的手指微微一勾，那跳動的火焰就迅猛的向上迸濺，將一個人本就稀疏的頭發點燃，就像是點燃了一張紙一樣。

“啊！啊啊啊！”

那被點燃了頭發的人痛苦的尖叫著，他瘋狂的掙扎，讓鎖鏈碰撞的咔咔作響，這種困獸絕望下的嘶鳴，讓黑暗中的半魔感覺到了一種扭曲的愉悅。

它將目光放在另一個被吊起的人身上，它說：

“何必如此忠貞呢？我親愛的朋友康斯坦丁，在我記憶里，你可不是如此忠誠的一個人吶。說吧，別讓自己受苦，說吧。”

被吊起來的人，赫然是已經失蹤了一個周的約翰康斯坦丁，曾經敲詐過梅林的狡詐家伙。

他受雇于莫里斯，去尋找梅林，卻又在最后關頭反水，讓梅林提前知道了莫里斯的存在。

現在，他被莫里斯吊在這里。不過相比身邊誓死不從的希特維爾，康斯坦丁做人就圓滑了很多。在過去幾天里，他告訴了莫里斯梅林的住址，告訴了它梅林經常去的教堂，但最關鍵的消息，康斯坦丁一直藏在心里。

“我可不是你的朋友。”

康斯坦丁用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譏諷的說：

“我可比其他人更了解你們這些半魔的行事風格如果我沒用了，那我就完了。”

“你知道，你最終還是會把一切都告訴我的。”

伴隨著地面微微的震動，已經徹底失去人形，扭曲成一頭半人半魔的莫里斯從黑暗中走出來。它的皮膚上長滿了暗紅色的鱗片，肩膀上，手肘上，背后都布滿了尖銳猙獰的骨刺。它的額頭上多出了一對黑色的惡魔之角，它的臉上，有四只暗紅色的眼睛，就像是黑暗中四盞燈一樣。

它的身高突破了人類的極限，那扭曲的肌肉遍布軀體，紅色的火光纏繞在它的鱗片上，就像是一團團灼熱的巖漿在流淌，讓它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從地獄中走出的巨獸一樣。

它伸出爪子，扣住了康斯坦丁的鎖鏈，將他整個人提起，讓它和康斯坦丁的雙眼平行，這靈魂和軀體都已經扭曲的半魔，對康斯坦丁說：

“你就像是碾子下的芝麻，不值一提！我會把你的所有秘密一點一點的榨出來，讓你只剩皮囊，然后在你的哀嚎求饒中，將你吞吃的干干凈凈！你這三流的雜碎”

“現在，享受烈焰焚身的愉悅吧。”

莫里斯獰笑一聲，就要將康斯坦丁丟入腳下的烈焰中。

“砰”

一聲槍響，莫里斯的后心上血花四濺，它堅硬的鱗片被圣銀撕開，那翻滾的彈頭就像是灼熱的破片，在它的背后拉出了一條血肉模糊的傷口，讓半魔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它轉過身，又一顆子彈擦著它丑陋的臉飛了過去，將束縛康斯坦丁的鎖鏈打斷。三流巫師發出了一聲尖叫，在空中搖擺著身體，才躲過了被扔進烈焰里的可怕結局。

“啊，你終于出現了，我親愛的兄弟！”

莫里斯看著身后在黑暗中顯現身影的梅林，它的四只眼睛里閃耀著一抹嗜血的愉悅。

在這扭曲的半魔身前，梅林收回手槍，抽出魔杖。

他看著莫里斯，他輕聲說：

“是啊，我素昧蒙面的丑陋兄弟。我可不想錯過這即將和你共度的夜晚”

“即便只是為了”

“你死，我活。”

讓狂歡，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