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手有余香

孓然踽行 第14章 手有余香

“那到是。那你自己怎么不弄呢？聽你說的可有把握了，反正也是掙錢。”

“不一樣，我是做裝修業務的，弄這些顯得不務正業，可信度低。掙錢的法子多了，也不可能樣樣做到吧？我這邊要合作的材料好幾十種呢。”

莫老板點點頭，同意了張洋的說法。

和莫老板把事兒說好，張洋背著業務包從小區里出來。

這會兒太陽已經西沉，沒有剛才那么曬了，但仍然悶熱。重慶的夏天就算是半夜該悶一樣悶，該熱一樣熱。

小區門口的一排門面房全是擺攤設展的，大部分都是裝修公司。

在這個炎熱的天氣里，玻璃門上藍色的空調開放四個字是那么吸引人。

大多數裝修公司擺展就是搭個棚子，業務員和客戶一起流著汗說話，像這樣租間屋子裝上空調雖然麻煩，但確實能吸引不少人進去。

空調一吹，再來瓶冰水，這業務的成功率就直線上升了。

這幾年小區擺展已經成為了裝修行業的標配，不管哪個小區，只要一交房，大門口就全是裝修公司。

小區一般收費兩三千塊一家公司，也有貴的，要看小區戶數和品質。

不過今年有了些變化，有些公司專門跑過來承包小區的交房后三個月的全部以及擺展，一次性交一筆錢給物業，然后再向外招商。

交的錢也是在節節攀升，從一萬多已經漲到了兩三萬，好一點的小區高達五萬。

像兄弟那樣的大公司人家自己包，整個小區包下來，招些材料什么的配套商家過來，裝修這塊就自己搞。

但是大多數裝修公司沒有這種實力和魄力，即使咬著牙把小區包下來了也就是換個主動，自己挑個好位置，一樣要向外面招商來分擔費用。

一到交房那天，所有小區里外業務員的數量都是接房客戶的好幾倍。

沒辦法，大家都是為了存活，為了生活。

這會兒這些擺展的公司也在收拾要收攤了，把擺在外面的什么展板掛片往屋里收，一個一個都是滿臉的疲憊樣子。這會兒沒有客戶了，都露出了原形。

做業務就是這樣，不管你個人再累，再苦，再有什么事情，不管是難過傷心還是什么，在客戶面前都得精神抖擻的，喜氣洋洋的，用快樂情緒去感染大家。

哪怕你回家就死了就失聲大哭就沒了精氣神，在客戶面前也得繃著。

大家，都不容易。

夕陽西下，漫天紅霞，整個世界還是那么忙，街頭巷尾的各種店面都打開了燈，遠處的高樓上巨幅的彩屏開始播放。

這不是夜晚的來臨，這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

但這和張洋并沒有一分錢關系，一個苦逼業務員連吃飯都有問題還哪里有資格過夜生活？誰來給這份勇氣？

忙碌勞累的一天過去，可以歇口氣了。

張洋背著業務包搖晃著從小區這邊走出來，來到楊家坪環道上往輕軌站走。

他住在肖家灣，一間合租的房子，沒有什么原因，就是便宜。一個月三百八。屋里除了一張硬板床什么都沒有，一棟不大的老房子被改成了五室，住著五家人。

另外四家，有三家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有一家是夫妻兩個帶著小孩，是從重慶下面縣城過來的打工的。

另一家是一對年輕男女，應該是男女朋友，每天好像也不用上班，就是窩在屋子里，不管白天黑夜說來就來，聲音大的很。

坐上輕軌，在大坪站下車，順著長江二路往東走六七百米，就到了他租住的地方。

上樓開門進屋。

走廊里陰暗潮濕，一股霉味兒，客廳被改成了臥室，這邊一年四季也見不到陽光。

雖然沒有陽光，但和外面空氣一樣的悶熱。

進了自己的房間，把兜子放到桌子上，脫下T恤，光著膀子拿著盆出來到廚房。

廚房的水池已經塌了，下面的垃圾也沒有人清理，房東好像除了收房租什么都不管，也不收拾。

接了半盆水把自己清洗了一下，換了件上衣，張洋拿著鑰匙又出來。

從房間里出來竟然有一種外面有點涼快人錯覺。

再順著長江二路向東，一直走到人行天橋這里。創景大廈。

這里二樓是一家大網吧，提供餐飲。

張洋上二樓到吧臺開了臺電腦，和已經熟悉的老板娘要了份蓋飯，開始上網。

網吧里的飯菜雖然簡陋一些，但是比外面正兒八經的飯館便宜，同時還能上網，很多年輕人都是這么對付吃飯的。不過這邊好像人氣不是太旺，張洋從來沒見過機器坐滿，每天能有一半就算不錯了。

開機，登上QQ，打開IE。

他不太喜歡打游戲，現在比較流行的游戲他都玩不進去，喜歡不起來。

看看新聞，聊聊QQ，或者看小說。

剛登上QQ，小企鵝就跳起來，點開看了一眼，是昨天加的一個交友群通過了。

群里一片鮮花掌聲，大叫著讓新人報三圍曝照片什么的，張洋笑了笑，說了句大家好。

聊了幾句，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家長里短，他剛進來有些話題也插不上去，就打開群員介紹瀏覽資料，一個一個點進去看。當然都是看女的。

有些人把自己的資料鎖的緊緊的，相片也要加上密碼加上問題，也不知道那還發上來干什么。

有些人就大大方方的展示，相片，一些小文章隨意翻閱瀏覽。這也是一個人性格的反映吧。

對能看到照片資料的張洋就打開私聊發個你好過去，看看有沒有能聊會兒天。

“飯好了。”網吧的老板娘走過來把一盤蓋澆飯放到張洋面前，把筷子遞給他：“一天就知道撩妹妹，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說誰呢？我又沒媳婦兒，還不能找對像啊？要不你和我處吧，我肯定以后不上網了。”

“信你。鬼扯。”老板娘扭著腰撇著嘴走了，回吧臺去了。

“拿瓶水給我。”張洋喊了一聲。

這邊咳咳兩聲，有人回話了。

點開一看，對方叫手有余香，是群里的人，估計是剛才自己給她發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