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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奇俠傳 第七十五章難測
在今天之前,四皇子連尉遲泰的名字也未曾聽說,他只不過是套著客套話恭維了幾句。尉遲泰聽到這話,自然對四皇子感覺好了很多。
不過尉遲泰沒有放松警惕,活動了一下筋骨,對著四皇子說:“這位相公,恭維的話暫且不要說太多,不知道你怎么稱呼,和這些人又是什么關系。”
四皇子拍拍自己額頭,道歉說:“失禮,失禮。小生姓梅,叫視罔。至于這些人,和我沒有半點關系,只是和我父親大人有所聯系。”
四皇子說完,看著韋敏,對著韋敏說:“不知道五位能否給我一個薄面,讓我和尉遲大俠說上幾句。”
韋敏恭敬地說:“既然梅相公你為這人求情,這人又沒有大錯,我們就不多打擾了。諸位,我們離開吧。”
這時候不空不悅地說:“韋大人,不知道這梅相公是何來歷?這輕輕地一句話,就想讓我們放人,這話也太好說了吧。”
韋敏聽到這話,神情一沉,對著不空說:“不空大和尚,這件事你就不用多問,出了問題有我姓韋的扛著,你擔心什么。”不空從沒有見過韋敏板著臉,嚇了一跳,連忙說:“韋大人既然這么說了,我們也就不敢多說什么。”
五人對著四皇子行禮,然后恭敬地退下。尉遲恭見著他們離開,松了一口氣。這五人站在這里,對于他來說還是頗有壓力。
尉遲恭詢問四皇子說:“梅相公,看來你父親可是朝中大官。連四個朝廷鷹爪都要賣你面子。”
“哈哈,別的不好說,不過尉遲大俠你做的那些事情,小生還是能壓下去的。而且尉遲大俠在理。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四皇子試探地對尉遲恭說,說完看著尉遲恭的反應。
尉遲恭想了想說:“這話倒是有趣,沒有想到你官紳子弟竟然會為我這個大盜說話。灑家也知道,就灑家做的事情,按照《大虞律》,就算死十遍都沒有用。”
“尉遲大俠說的不錯。律法無情,但是法外有情,尉遲大俠所懲戒的,都是犯律的人。你是替朝廷懲戒,怎么能怪罪于你,不過尉遲大俠,小生有一言相勸,大俠日后不如將這些人交給衙門,衙門自然會有所處置。”
聽到四皇子這話,尉遲恭反而笑著說:“果然,你是想要勸灑家當你們朝廷鷹犬,可惜灑家不是那么容易蒙騙的人。”
四皇子搖頭解釋說:“尉遲先生多心了,只是殺這些貪官污吏,臟了尉遲大俠的刀,而且也會讓朝廷有所不滿。若是尉遲大俠交給衙門的話,這些人自然會被按律處理。這樣的話,尉遲大俠既有懲惡揚善,又不會讓朝廷厭惡,一舉兩得,尉遲大俠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會知道怎么做。”
“哼,官官相護,我難道還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這前腳才送進去,后腳就放出來。”
“尉遲大俠,你可以交給那些有清名的官員,若是他們不懲戒,那么尉遲大俠不就是揭破了他們真面目。”
四皇子說完,誠懇的看尉遲泰,表示自己說的都是一片真心。
尉遲泰思索了片刻,對著四皇子說:“好,灑家暫且相信你一次。你救了灑家一命,灑家還你一個人情。不過從今以后,你走的你的,灑家走灑家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尉遲大俠能夠相信就好,那么尉遲大俠請吧。”
尉遲泰點點頭,對著四皇子拱拱手,道別離開這里。
在尉遲泰離開之后,韋敏再次回來,有些擔心地說:“殿下,就這樣放虎歸山好嗎?”
“區區一個尉遲泰也算虎嗎?你們的人能夠抓住他一次,日后自然也能抓住他第二次。”
韋敏搖頭連忙解釋說:“殿下,屬下擔心的不是抓不住他,而是怕他去找葉慕魏的麻煩,到時候豈不是麻煩。”
四皇子將扇子張開,胸有成竹地說:“這就是我需要的,若是沒有人找葉慕魏的麻煩,他怎么會真心實意投靠我們。而且疏不間親,尉遲泰真的找上門去,我想葉慕魏會反咬一口,讓尉遲泰反而有口難辯。只要雙方有了矛盾,尉遲恭投靠我們就不難了。”
韋敏夸贊了一番四皇子足智多謀,然后才把自己擔心說了出來:“其實,小的擔心是,葉慕魏會辯論不贏,反而栽在尉遲泰的手里。”
“那就栽了,這種棋子,有比沒有好,但是丟掉也沒有什么可惜。不過你想辦法告訴葉依北這件事,葉依北這個知府,脾氣很大,一向不服人,不知道如今會不會服人了。”
韋敏笑著說:“殿下,小的怎么沒有想到用這個找葉府臺談談呢?若是葉府臺知道他這寶貝幺兒正在和反賊混在一起,想必臉色十分好看了。”
四皇子點點頭,對著韋敏說:“不知道這一出戲是否已經唱完了,若是散場了,本藩也應該回去了。”
“這次有勞殿下了,如今無事,還請殿下早些休息,保重金體。”
四皇子點點頭,打著哈欠離開這里,回去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準備去書局的時候,一個仆人卻先來找他了。
仆人對著四皇子說:“梅相公,吳大人找你有點事情,還請梅相公去一趟書局。”
四皇子整理了儀容之后,就跟著仆人一起到了書局后院,進入后院之中,四皇子看著在場眾人面色凝重,不由將笑容收斂起來,對著吳元說:“吳大人,這是怎么了,莫非是書局出了什么事情?”
吳元點點頭,拿出一本書,這本書的封面是黃綢做成的,上面寫著兩個字:“詩選”
這個字還算漂亮,得了柳體幾分真傳。不過四皇子卻夸獎不出聲,這字跡他十分熟悉。
“這,不知道吳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吳元苦笑地解釋說:“這個圣人聽說小臣在弄《三朝詩選》,于是派人送來,這是圣人所選的三朝詩。”
四皇子一下就明白過來,對吳元有些同情了,他可是知道,這詩選送來,那么他們這段時間弄的一卷詩功夫就白費了。
既然是圣人選的詩,這第一卷自然是圣人的詩選了,然后體例,也要按照圣人的選集來。
四皇子翻閱了一下,發現這卷詩選是按照分類來選的,而不是朝代。
現在吳元就是按照朝代先后編撰,除了極少數板子,都要重新雕刻。
這多日心血就這么化作飛煙,四皇子也有一些于心不忍。他想圣人肯定知道吳元這邊雕刻的事情,既然這樣,還送這一卷來,肯定刻意刁難吳元了。
不過至于圣人為什么要這樣,四皇子也想不出來,這圣人的心思從來都是最難猜測的。
“既然圣人已經將這卷文集給送來了,那么就按照圣人的旨意刻吧,至于現在已經雕刻的板子,暫時不用燒毀,日后或許有用。”四皇子只能這么安慰了,然后詢問吳元,這一卷花費了多少銀子。
吳元伸出三個手指頭,這三千兩銀子,他實在不愿說出來。
四皇子點點頭,沒有什么表示,他本來這次出來銀兩就不多,要在這上面賠上三千兩,他還是有些舍不得。
四皇子安慰了眾人一番,說什么勞身苦心這一類套話安慰一番,實在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就道別了。
他離開的時候,魏思思沒有理會,魏思思正在看著這一卷詩選,等到看到一半的時候,她對著吳元說:“吳大人,這一卷可不好印。”
吳元等人圍了過來,眾人分別閱覽了那一頁,都只是皺眉不語。
桃紅好奇地看了一番,對著他們說:“怎么了,這個有什么不對的嗎?很簡單一句序言呀。”
劉歆苦笑地說:“這序言的確很簡單,不過這時間不對。”
“有什么不對,這上面寫著大化九年。這個四個字很簡單呀。”
劉歆無奈再次解釋說:“這首詩面北老人寫的,此人素有才名,是前朝后五子之一,在魏朝滅亡之后,以遺民自居,一輩子面對北面,不愿意面向南方。”
聽到劉歆這個解釋,桃紅還是不明所以地說:“那么這個和時間有什么關系。他既然是一個才子,自然不會寫錯時間了。”
這時候魏思思開口解釋說:“桃紅,大化六年就是天定三年,在秋天,天下就已經歸于一統了。所以大化只有六年。”
桃紅在魏思思身邊也讀了一些書,知道這個表示面北老人不奉虞朝正朔,還是用魏朝年號紀年。這個事情可大可小,不過如今圣人選的詩,這事就小不了了。
眾人明白,到時候刻書的時候肯定不能照搬大化九年來刻,但是怎么改,他們又拿不定注意。
“這里改為弘道三年如何?”一個文士開口說,天定三年冬月,高皇帝駕崩,圣人登基,改元弘道。大化九年就是弘道三年。
魏思思搖頭,對著這個文士說:“不好,眾人都知道面北老人不奉我朝正朔,怎么會用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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