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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國的崛起 第七十七章 尾聲(下)
冬日小雨,天氣日漸變冷。
壽寧侯張鶴齡并沒有呆在家中,而是帶著管家、隨從一行數十人到西山腳下自家的煤窯視察。
這并非他多么的勤奮或者愛惜礦工。而是凜冬將至,煤窯即將成為他的搖錢樹。他如何能不上心呢?
京城地區,自元代起就開始用煤。正所謂:柴盡煤出。到明中期時,京城附近山脈的木材資源日益窘迫,而煤炭資源被大量的使用。西山就是京城煤炭的產出地。
西山并非是一座山的山名。而是指的太行山北段余脈,峰嶺連延。歷今房山、門頭溝、石景山、昌平等幾個區縣。像京西的妙峰山、百花山都是屬于西山。
張昭居住的青龍鄉,便是位于西山山脈之下。
午后時分,壽寧侯張鶴齡在他的幾座煤窯里轉過一圈,乘坐著豪華、寬敞的馬車返回京城。
馬車中溫暖如春,張鶴齡時年二十七歲,容貌不俗,正由兩名美妾服侍著喝酒,案幾前菜肴精致。他問著上車來匯報京中結果的管家:“府衙什么情況?”
他只管結果,不問過程。
張管家額頭有些冒汗,彎著腰不敢直起身,咬牙道:“老爺,那張昭順利脫身,小張差點被府衙的衙役被抓住。”
“嗯?”張鶴齡眉頭一挑,手從美妾的裙衫里拿出來,鼻子里重重的哼一聲,“怎么回事?”
張管家道:“老爺,天子下口諭,授張昭為勛衛散騎舍人,隨侍東宮。順天府的胡府尹立即就變了態度。不僅是張昭無罪,還采信他說的小張在誣陷他。沒抓到小張后,還發出海捕文書。”
張鶴齡怒氣上涌,一把掀掉面前的案幾,“他娘的!”
馬車內的美妾、管事都跪在地上。這話不知道是罵張昭,還是罵胡府尹,或者是罵…
張鶴齡暴躁的在馬車內走動著,一肚子的火氣不知道朝誰發。他上次來青龍鎮就看中張昭的白酒生意。長寧伯那個草包,給張昭一個五糧液的酒方給打發掉。須不知,真正賺錢的是“二鍋頭”。
五糧液的口感甘美,味道醇厚,可以和上等黃酒比一比。但是,這價格就貴了。而二鍋頭價錢便宜,行銷北直隸、宣府。這才是賺錢的利器。
他眼饞這塊肥肉多時。這樣的好生意,怎么能讓區區一個童生或者秀才掌握呢?然而,到手的鴨子飛了!而且還是他的皇帝姐夫砸他的場子。他現在想要繼續謀奪這個生意都不能。
這如何能讓他不憤怒呢?
而且,他這臉在整個京城的勛貴中都丟盡。
“都給勞資滾!滾!”張鶴齡將美妾和管家都趕出去,臉上的神情陰郁的要滴水,“隨侍東宮?哼,勞資有你好看的。宮里這趟水可是很深!”
…
…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張昭前日去府學學宮里補辦了生員的儀式。李幽、曹朗并十幾個同年自發的前來觀禮。經此一事,張昭在士林中名聲極大。稍后,張昭去拜會李教諭,在小安鎮中休假。
一般而言,新科生員們都會有幾天的假期,隨后再到縣學、府學中上課。當日在府學中拜見何提學時,各人都選擇好學校。張昭選的是府學。
不過,張昭的情況與別人不同。他被天子點為勛衛散騎舍人,要到東宮中當差。李教諭給他辦理的是“保留學籍,暫時休學”的手續。日后,他離開東宮,再回來繼續讀書。
有明一朝,終歸科舉是正途。這個觀點深入人心。且是社會、官場的潛規則。大明朝官場鄙視鏈的頂端就是清流。而清流,就是翰林、御史。這都是讀書讀的好的。
一代神人王陽明都沒混上翰林和御史啊!
“唉…”張昭在書桌前輕輕的嘆口氣,將毛筆擱在筆架上。自家事自家知道。他根本沒有讀書的天賦。這一去東宮,只怕他都不會回府學讀書了。
他前面的路已經非常清晰。去東宮當禁衛隨侍,肯定不能算是太子朱厚照的心腹,就算是朱厚照邀請他參贊軍務。更別說謀主、帝師。所以,這是他需要努力的目標。
至于說當寵臣、舔狗,這個他真沒興趣。
這涉及到一個問題,他來到明朝,要權力來干什么?
他剛穿越來到明朝,就定下遠大的目標:去朝堂中見識“弘治中興”絢麗的風景!圣君、名臣究竟是什么樣的!這里面,有他不安分的因素,也有作為一個男兒天然的權力玉望!
誰不喜歡大權在握,一呼百應呢?孔夫子身邊都要帶幾個學生跟著。
而后,等他錦衣衛之行后,他意識到:權力,是他在明朝生存的保障。真以為是盛世,當個地主老財,就可以逍遙度日?不可能的!這是一個很基本的需求。
現在,他已經看到權力在向他招手,而他亦有信心拿到手。(不得不說,此刻的張昭有點飄。)那么,他拿到權力后,要做什么?
跟著太子朱厚照,皇帝、名臣肯定能見到的。他知道歷史大勢,肯定不會踩坑,自保沒有問題。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總得做點事情!
明王朝享國兩百七十六年,最終被滿清所取代,這不令人遺憾嗎?他讀明末時的網文常常是熱血沸騰,恨不能屠滅金錢鼠尾。他現在站在弘治朝這個節點,完全可以幫漢人王朝避免日后殘酷的屠殺。
…
…
書房中,婉兒正在熏籠邊看書。精致無暇的瓜子臉,肌膚如玉,再加上漂亮的杏眼,嬌美而明麗,顏值十分。穿著青色碧霞云紋棉襖,身段修長、婀娜。
見張昭嘆氣,婉兒黑白分明的美眸好奇的看過去,輕聲道:“二哥,怎么了?”聲音有著少女的嬌柔。自那日二哥從京中回來。她和二哥的感情更進一步。
七月時,二哥解決掉得罪徐朗中的隱患,去青龍鎮中讀書。她思念驟起,情竇初開。
八月中,二哥從京中回鄉小住,劉小娘子送上門,二哥沒要。她和二哥挑明心思,二哥說她是“傻丫頭”,相互明白彼此的心意。
九月底,二哥解決掉董家對白酒生意的覬覦,帶著兩千兩銀子從青龍鎮中歸來,一穩定情。
三天前,二哥安慰她,耳鬢廝磨,令她心神俱醉。這些天她整日和二哥在一起,片刻都不想分離。這大概是書中說的熱戀吧。而這熱戀的終點,便是嫁給他。
張昭看著正在看書的小可人兒,賞心悅目。微微一笑,道:“婉兒,你整日里在書房里陪著我看書,應該養只貓解悶。哦,我已經讓城里的牙人留意著丫鬟。”
婉兒燦然一笑,將手里的西廂記給合上,道:“二哥,我不悶啊。”又笑:“你給我說過好幾次丫鬟的事總不兌現。都快成你說的那個什么梗了。”
張昭啞然失笑。這是真忙忘了。他就這幾日清閑點。
兩人正隨意的閑扯,譚大娘惶然的從門外進來,滿臉淚痕,跪在地上磕頭道:“張少爺,我家夫人去了。”
張昭先是有點納悶,我和你家夫人不認識吧?隨即反應過來,肅容道:“譚大娘,節哀。瑣事我會派人去安排好。”再對婉兒道:“婉兒,給譚大娘拿二十兩銀子。”
婉兒在小安鎮這里住幾日和譚大娘熟識,拿鑰匙開箱籠,取出二十兩銀子給譚大娘,安慰道:“譚大娘,這些日子你費心照顧我二哥的飲食。這銀子算借你的。你先拿著,好好安排你家夫人的后事。不夠再來和我說。”
要說人情世故,婉兒早就歷練出來。這番話說的很得體。她在張昭面前是小姑娘,在外人眼中:精明強干,心地仁善。
譚大娘走投無路,到張昭這里求助,這時千恩萬謝的離開。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能幫的還是要幫。張昭和婉兒對視一眼,有點心意相通的感覺。
張昭笑一笑,在這寂靜的午后,繼續和婉兒閑扯。時間在庭院外樹梢中流走。
時弘治十三年十月二十日。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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