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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間廟 第二百四十章:大自在天魔真經
老者,一個枯槁的老者,須發皆白,身形高挑而瘦。
正跪坐著飲酒。
他是誰?他是東瀛第一的象征,是所有東瀛人心中的神,他就是天皇,昭成天皇。
他所在之地乃是一處行宮,依山觀瀾而建,群山環繞,幽靜空靈,此時燈火飄忽,將息未息,將盡未盡,映出不少亭臺樓閣。
天皇一人孤身獨飲,面前擺放著幾碟精致小菜,正慢條斯理的吃著,一雙眼睛則是掠出了行宮,而后沿著山石飛快降下,最后又落到了那奔騰的海面上,望向遙遠的彼岸。
神州中土,那個遙遠而富饒的沃土。
他很喜歡這般一人靜靜地望著彼岸,因為這般便有人能看見他的雄心壯志,他不需要人們看見,他只會去做。
現在神州歷經磨難,即便他遠在東瀛,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先有無名劍挑江湖,以至武林元氣大傷,早有“天下會”席卷武林,如今再經無神絕宮一劫,中原群雄早已是折損殆盡,此次無疑是千載難逢的時機
“呵呵!”
喝著酒,天皇幽幽一笑。
不久前絕無神便在此處雄心壯志的說過,此次必要讓無神絕宮入主中原,可惜如今卻是如喪家之犬般逃了回來,八千鬼叉羅死的死傷的傷。
他更是嘲笑自己,言這塊彈丸之地只有自己這種淺灘游龍才會甘心久居,而萬里神州,才是他那種舉世無匹霸者的歸宿。
如今,一舉成空。
山下海浪激散,煙波浩渺,潮來潮去。
他喜歡在這里,因為這里不但高高在上,更是可以遠眺神州大地,以解他覬覦中原多年的心思,更能感受到眾生俯視膜拜的意境。
夜沉如水,星月無蹤。
天皇本來平和的神情忽的涌出一股猙獰,嘴角噙出抹笑來。
他確實該笑,神州腹地空虛,再有風云幾大高手追絕無神而至東瀛,此次正是一石三鳥之機,只要無神絕宮一滅,東瀛大權盡歸己手,再除去風云以及皇帝。那他便可放心踏足中原摘去那“龍脈”,毀掉神州的氣數,一統中原。
如此美事,如何不能笑?
“哈哈!”
他笑的很大聲。
“有勇無謀的莽夫!”
天皇肆無忌憚的笑著。
可陡然。
一聲突如其來憑空生出的聲音卻是令他心頭一驚。
“莽夫?這兩個字我可不太喜歡聽!”
說的居然是中原話。
而且他驚懼發覺,這聲音竟仿佛是自他嘴里,自他心里發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清晰且清楚。
天皇騰然起身,環顧一周,竟是鬼影也無,他強穩心神,沉聲道:“你是誰?”
“我啊?呵呵,你要不猜一猜?”
那聲音再起,如在耳邊竊竊私語,又似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魔力,滿是蠱惑的意味。
天皇警惕非常,蒼老的面容不怒自威。
“裝神弄鬼,閣下既是到此,何不現身一見!”
“唉,好吧,你可真是沒什么意思!”
這聲音確實似在耳邊,但又真如在他心里。
話音一落,天皇瞳孔猛然一緊,只見虛空中,無數流光點點憑空匯聚,而后凝成一個模糊虛幻的身影。
“找死!”
只這身影一現,天皇已是霹靂般動手,他雙掌齊運,一雙肉掌竟是晶瑩如玉,掌中氣機流竄,澎湃的難以想象,宛若山下激起的潮浪。
“碎天絕手!”
可這一掌落下,天皇竟是撲了個空,面前虛幻身影仿佛真的是個影子,一掌之下如風般散去,卻又重聚于他的身后,如此武功簡直是聞所未聞。
莫非不是人?他心頭莫名冒出這個念頭,旋即又自嘲一笑。
“閣下姓甚名誰?我可有得罪之處?”
“好說,還得多虧了你那幾個兒子,我才能不遠千山萬水尋到你的氣機!”
不光身形飄忽虛幻,就連聲音也似若有若無,忽近忽遠。
此言一出,天皇神情不禁陰沉難看起來,他早已暗中布置多年,覬覦神州大地的又豈是絕無神一人,他又怎會毫無動作。
可現在聽來,他那幾個派遣至中原的皇子,分明已葬身此人手中。
“你是中原人?”
他說完瞳孔猛然一縮,就見那虛影由虛化實,化作一個熟悉非常的身影。
須發皆白,枯槁瘦削,竟是他自己。
“我是你啊!”
聲音驟然清晰,與他一般無二。
錯覺間,天皇就覺眼前似是多出一副鏡子,照出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影子。
仿佛猶不甘心,天皇再起一掌,就欲出手。
“等會,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
誰知他對面影子般的古怪存在忽地輕笑一聲,而后在他瞪大雙眼的注視下一掌拍在自己胸口。
“噗!”
一股痛楚霎時自胸口傳來,天皇竟是感同身受,仿佛自己中了一掌,口中砰然吐出口血霧。
“一掌夠么?不夠再來一掌?”
那變成與他一般無二的身影神情帶笑,說出來的話卻著實讓他遍體發寒。
果然,話落天皇就見面前那恐怖身影又是再朝自己胸口攻去,這次非是掌,而是并指如劍,一點點的刺進了血肉之中。
幾在同時,天皇就覺胸腹處一股刺痛傳來,那刺痛不斷深入,痛的他額頭冷汗連連,可衣袍之下卻無半點血液流出,皮肉無傷無損。
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天皇心神震撼,忍痛嘶聲道:“你到底是誰?”
“呵呵!”笑聲中,只見那身影又在變化,變作一陌生青年。“這大自在天魔真經的滋味如何啊?倒是由你首試了。”
應該算是青年,只因天皇無法看清其面目,那張臉被一層光影覆蓋,唯有一雙妖邪詭異的眸子露在外面,似是妖魔化身。
風一動,青年亦是如風聚散。
“本座,天魔!”
“砰!”
酒杯碎裂的聲響下,天皇驀然驚醒,他猛然起身,卻見自己原來不知何時睡著了,手中酒杯脫手,碎了一地。
再看自己,渾身衣衫盡濕,一身冷汗。
“原來是一場夢!”
天皇長出一口氣,畢竟夢中所見太過匪夷所思,也唯有夢境才能合理解釋。
但他還是喃喃道出兩個字來:
“天魔!”
他卻沒注意到,自己的眉心一點七彩光華如曇花一現,一閃而逝。
但令他不解的是,胸口竟隱隱傳來未散的痛楚,目光投向外面,風聲依舊,潮起潮落,煙波浩渺。
真耶?幻耶?
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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