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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間廟 第一百零七章:再臨保定城
又是這間破廟。
姬神秀瞧了一眼,嘴里嘀咕了一聲。
“真他娘破。”
他腳下疾走,趕到那顆蒼勁老樹近前,心念一動,眼前一切盡數生變,只見浩瀚虛無中,一顆神樹似亙古長存,扎根其中,令人悚然。
其上所結的一顆顆果子如今已化作一方又一方的世界,大小不一,有的一片混沌,有的電閃雷霆,有的氤氳流淌,浩瀚無邊,有的萬靈繁衍,眾生爭渡,有的金光大放,燦若太陽,越往上,那些世界浮現出的景象便愈發的可怕,開天辟地,神魔大戰,盡在其中。
姬神秀嘗試著與之接觸,只是都如鏡花水月般可望不可及,對現在的他來說,這些都太過縹緲。
可惜了。
他暗嘆一聲,本還想著回歸之后探查一下“破碎虛空”世界中那魚鉤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但現在看來無疑是要失望了。“唉,也不知道這株神樹是個什么名堂,破碎與否,就看傳鷹的造化了。”
驟然。
“大羅……”
一冷漠聲音如在耳邊響起,令姬神秀身子一顫,整個人瞬間如夢驚醒。
眼前老樹還是那顆老樹。
姬神秀卻視線一轉,那聲音確實就在耳邊,準確的說是從那口老井中傳出。
那井中人?
他遲疑的了一下,緊緊的盯著。
“大羅……需得……證大羅……你才可為此樹之主……”
斷斷續續的話語,幽幽蕩蕩的傳來,像是從不可知之處傳來,非男非女,模糊的緊。
姬神秀精神為之一振,終于有個能說話的了。
他卻沒想太多而是忙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
“你是什么?他們又是什么?”
那聲音稍稍一頓。
“……上一個大破滅前……的幸存者……也是……最初的……超脫之人……亦是……你們口中的……大道……”
聽到這話,姬神秀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眼睛一瞪,口舌發干,超脫之人他不明白是什么,但“大道”二字他可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大道?你是說,你們是大道?”
這話一出口,聲音都變了。
他如今自那“變天擊地大法”中歷經千百世輪回,所得所知早已今非昔比,悟性資質更是天翻地覆,自然明白這“大道”之說又豈是等閑。
不過,那聲音卻未應他,像是在遠去,愈發縹緲。
“……破滅……將近……”
姬神秀聽的直皺眉,他追問道:“破滅?破滅什么?”
“……諸天……破滅……你的……時間……不多了……”
“等等,你倒是說清楚點啊?什么叫我的時間不多了?為什么會破滅?”
“……會被吃掉……”
這句姬神秀是聽明白了,他渾身發涼,遍體生寒,那聲音已經消失,他臉色卻仍舊陰晴不定,腦袋里不斷理清著思緒,只因想到了太多。
只聽他嘴里喃喃道:
“大羅?”
說完,卻是一咬牙,連停都未停,轉身又朝著廟外走去。
……
……
……
這個江湖,已經沉寂很久了,只因飛劍客連同小李飛刀于一年多以前自“梅花盜”一案后俱是銷聲匿跡,再無蹤影。
天下,以“金錢幫”獨尊。
這幫主,便是“兵器譜”上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手下所率諸多高手,光這“兵器譜”上的就占了十七位,俱被其籠絡到了手下,為其所用,所過之處,俱皆臣服。
而不服者,都已魂歸九幽,命喪黃泉。
“金錢落地,人頭不保。”
這句話,便如閻王的催命符般,未見其人,僅此一語便已得見其威風霸道。
說來也奇,此人一身武功當世絕頂,妙參造化,可這過往二十年別說得見上官出過手了,就是他的名字都沒人知道,而真正天下知其名的原因卻是因為百曉生評下的“兵器譜”時,世人方才知曉世上有這么一位,而且說的有理有據。
其號“龍鳳雙環”,甫一入譜,便在江湖上聲名最盛的“李探花”之上,位列第二。這高低自然要以手段來論,江湖中人當然是不能信服,惹來挑戰者無數。
可真正讓人大吃一驚的,卻是那些上門挑戰的人連“上官金虹”的面都未見到便敗了,為何敗了?
那是因為敗給了一柄劍,荊無命。
此人替上官迎戰,劍下連斃三十七位江湖好手,名震天下。
但世人真正見識到“上官金虹”手段的,是在一夜之間。
不錯,就是一夜。
短短一夜,此人便以不世梟雄之姿席卷武林,各路黑道勢力紛紛響應,橫掃大江南北,無數顆人頭落地,無數世家幫派覆滅,以這血染的江湖,鑄就了無敵之名。
二十年隱忍,一朝勃發,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可就在近些時候,江湖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消息,一個極為驚人的消息。
據傳,早已破落的“興云莊”里,藏著一本武功秘籍,這秘籍的主人正是當年赫赫有名的“千面公子”王憐花。
秘籍上所記乃其畢生絕學。
這消息一經現世便不脛而走,更是有諸多高手收到神秘請帖,廣邀天下高手,放言商討秘籍。
……
秋葉蕭瑟,落葉飄零。
路邊的雞毛小店里,一個黑袍青年正坐在一張發黑的矮桌旁吸溜著熱騰騰的豆漿,手里還拿著幾個包子。
這城叫“保定城”。
對于青年而言他可是印象深得很,但這江湖對他的記憶,恐怕沒剩下多少了,沈浪與王憐花等人已出海遠去,離了江湖,孫天機也早已得“天下第一”的名頭。
不曾想,這一去一來,竟然已過二十年。
店外,順著殿門朝對面寬巷朝里瞧去,就見一個破落的宅院正落在盡頭,看來也正和枝頭的黃葉一樣,已到了將近凋落的時候。
原本氣派的兩扇朱紅大門如今早已變得斑駁,朱漆脫落不少,看上去顯得難看而丑陋,這門,已有一年多未曾打開過了,銅環也已銹跡斑斑。
門前落滿了枯葉,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腐爛氣味。
“多少錢?”
青年毫無講究的用嶄新袍袖抹了抹嘴。
“五個銅子!”
放下錢,他一提身旁灰布裹著的狹長物件徑直朝著寬巷里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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