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立春

二十四節泣歌 第十四節 立春

春日，簾外，鳥語，花氣襲人。

簾內，女子鄭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換上了一身黛色的衣裳，頭上戴著金制蓮花冠子，冠子上插著如意發簪，戴著同樣材質的耳環。

寒風吹拂著簾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她披上了一件紅色大斗篷。

她坐在火爐旁，那爐子上架著一個茶壺，她講一些花瓣放在茶碗里，待水沸，便將水倒入那茶碗中，然后蓋上茶蓋，待泡上一段時間之后，再打開茶蓋，香氣四溢。

她的臉，很白，沒有一點生氣，手上的肌膚有一些鄒，整個人清瘦。

風吹亂了她放在書桌上詩稿，她放下茶碗，拿起來旁邊的一壇子桃花釀，一飲而盡，她趴在桌子上昏睡過去了。

睡夢，夕陽余暉，溪邊亭內，有一女子，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環顧四處，卻只有她一人，她有一些驚慌。

“六妹妹既然沒有船，不如我載你回去吧”?

女子回頭，只見一身月白色衣裳的男子。

“是莫家二哥哥啊”！

女子是常家六姑娘，名叫常相思，話說常家一共子女六人，

常家嫡長子常安、嫡長女常寧，庶子常岳、庶子常宏、庶女常香玉、庶女常相思。

常相思和莫家二少莫清苑一同上了船，莫家二少莫清和他的大哥哥莫輕塵乃是一母同胞，孿生兄弟，但是二人性格完全相反，莫家大少莫輕塵常年云霧山修行，不問世事，若非常家老爺突然病逝，他絕不下山。

莫家二少莫清苑劃著小船進了蓮花叢，常相思卻發現不少回家的路。

“二哥哥這可不少回家的路”。

莫清苑念道:“水陸草木之花，可1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于我而言，六妹妹就是常家院子里的青蓮，我只能遠遠的看你，卻不敢接近你，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想娶你為妻，實屬不易”。

莫清苑什么片刻，才道:“這處蓮花池是我偶然間發現的，穿過這片蓮花池便知通你的住處”。

果不其然，蓮花漸漸遠處，依稀可見的是常家小院子，

“二哥哥今日之言，我全當你不曾提及，你送我回來，也不要向人提及”。

莫清苑拿出一支白玉發簪:“若有一日，你愿意，我等你”。

燕鎮，黃沙漫天，兵馬慌亂。

原本平靜的生活，被一場戰爭給打破，莫清苑隨著大隊出征，雖然說是出征，但是作為貴室主，并不是需要在前線，他只是在駐扎營帳坐鎮即可。

莫家大少莫輕塵從自己的房門走了出來，這是他從云霧山修行回來之后第一次自己的房門走了出來，穿過一片桃花林，從一個院門走進，只見是常家常相思居住的小院子，只見常相思站在桃花樹下，一臉愁容。

莫輕塵溫柔的聲音道:“六姑娘不必擔心”。

常相思剃頭只見一身素色衣裳，頭發用一根白玉發簪束發，還系這一條素色飄帶，常相思走了過去，撫著他的臉道:“他們都說你戰死沙場，可我不信”。

“我是提親的”。

不久后，常家六姑娘常相思嫁入了莫家。

是夜，房內，微弱的燈光。

兩個人并肩坐著。

“臨行前，清苑交給我一封信，要我在京中傳來他戰死沙場的消息之后出關前往常家提親，對不起，我不是清苑，我是莫家大少莫輕塵，清苑的孿生哥哥，自幼在云霧山修行”。

常相思坐在床上，已經泣不成聲:“那日，蓮花深處，他說要娶我為妻，如今往事如煙”。

“你放心，你入門，在祖宗譜上依舊寫的，你是清苑的正式迎娶的嫡妻，我左右不過在眾人面前假扮他而已，這次下山，就沒有打算再回去，只是從此要委屈你”。

數日后，夜里，蓮花池，兩人坐在小船里，卻不知道哪里飛來一支有毒的箭，刺穿了莫輕塵的心臟，莫輕塵用盡了力氣，用自己最后的力氣，將常相思推向了安全的地方。

春日，簾外，鳥語，花氣襲人。

春日簾外花襲人，歷來為情幾人賞。

只是花開無人賞，只聞夜夜伴清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