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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嬌養指南 第574章 你安全了
眼下這些人都匯在一處,默默盯著他瞧,有憤恨,有鄙夷,神情各異,甚至還有憐憫。
火光通明,在神情各異的人臉上搖曳。衛王有點兒恍惚,他們為什么用憐憫的眼神看他,他們配嗎?
不過他很快就定了定神,大聲道:“站住!再往前一步,她就人頭落地!”
柯嚴華擋在衛王跟前,眼觀六路,以防對手突襲;他手下的親衛架著廖太妃緊隨其后,明晃晃的長刀就架在她脖子上。
韓昭和蕭宓停步,少年望著廖太妃,抿了抿唇,對衛王道:“快放開她,我可以饒你一命!”
韓昭偏頭看他一眼,但沒吭聲。
衛王怒極反笑:“你算什么東西,膽敢信口開河!”
他和蕭宓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忌憚和憎恨。
衛王的眼神還多了一樣:
輕蔑。
柯嚴華搶著出聲:“鎮北侯,你命他們都退開十丈,再給我們三匹馬,二十里內不得追截。否則——”他朝著廖太妃微一側首,“這位腦袋不保。”
都什么時候了,他這位王上還顧著跟人斗嘴,怎不抓緊機會逃走?
廖太妃始終瞬也不瞬盯著蕭宓,眼神幾近空滯。別人都道這久處深宮的柔弱女子被加頸利刃嚇呆。蕭宓并不與她對視,只問衛王:“我祖父呢?”
他的祖父就是廖青。蕭宓離開盛邑時,就知道自己的祖父和母親被衛王當作人質,帶著西逃了。
衛王皺了皺眉,不答。
于是蕭宓知道了答案。
柯嚴華再度大喝:“都退后!”使了個眼色給手下,后者刀鋒一壓,廖太妃白皙的脖子上就見了紅。
蕭宓抿唇,轉頭望向韓昭:“鎮北侯?”
他眼中的猶疑,韓昭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暗嘆一聲,卻轉頭吩咐:“牽馬來,三匹。”
他們通過赤弩峰時,陰陽路上的巖漿早就冷卻,重新變成黑石。因此鎮北軍騎乘過來毫不費力。
王軍殘部看看對方帶來的高頭大馬,看看己方幾百人連匹馬兒都沒有,再想想山腹里的命懸一線,都是不勝唏噓。
還打什么打?沒得打!
轉眼間,馬兒就牽來了。
鎮北侯并沒有在馬身上做文章,這三匹都是高頭大馬,長腿健背,一看就是善于奔跑,連柯嚴華都挑不出錯處。
他揮了揮手,身后的侍衛就上前牽馬。
他的親隨只剩兩人,另一個正拿刀架廖太妃為質。因此柯嚴華的任務很重,要觀望四方,以防韓昭手下偷襲。
又要護住衛王,又要防韓昭搶人。對面異士扎堆,他哪敢大意?
哪怕是柯嚴華,這時也覺心力不足矣。
誰也未留意到,一直縮在衛王身后的錢公公突然躥出,一把抓住侍衛持刀的胳膊,拼命往外掰去!
這還不夠,他居然一張嘴咬在了人家脖子上。
錢公公正值壯年,牙口極好。旁人見他白森森一排大牙啃下去,侍衛的鮮血立馬就順著脖子流下來。
鎮北侯身后一眾官貴見狀,失聲驚呼。衛王先是瞠目,但隨即反應過來,伸手去抓廖太妃。
不過,遲了。
地面上突然伸出一雙手,抓住廖太妃足踝,用力往下一拽!
大伙兒立足于軟沙地上,誰也料不到這底下還能藏人。廖太妃猝不及防,只發出了半聲驚呼,就被拽入地底。
侍衛持刀的手被錢公公掰開,另一手下意識去推他腦袋,剛好放松對廖太妃的控制。沙下那人的動作,堪稱迅雷不及掩耳。
衛王的手伸到一半,只抓著空氣,心里咯噔一聲,只有兩字浮了起來:
完了。
錢公公剛有動作,柯嚴華即警覺回頭,恰見其咬人。他想也不想,反手“嗤”一下斬掉錢公公的腦袋!
可惜,來不及了。
這個太監剛好擋在他和架刀的侍衛之間,哪怕是死了,也仍舊令他慢了半拍。
柯嚴華怒吼一聲,奪過侍衛手里的刀,一下扎入沙地!
他還想扶衛王離開,顱側微風乍起,眼角瞥見刀光如匹練,兜頭朝他劈來。
他方才怎么劈錢公公的,這一刀就怎么劈他,并且刀法凌厲霸道,猶勝他數倍。
柯嚴華猛然回身,費了好大力氣才接住這一擊,一抬頭卻對上冷戾的目光。
鎮北侯!
鎮北侯出手了,無論是戰場還是拼斗,這人選擇的時機都是恰到好處。
韓昭從牙縫里擠出五個字,周遭所有手下都聽得一清二楚:
“上,生死不論!”
河畔沙地上亂成一窩粥,廖太妃卻從二十丈外的地底冒了出來。
她驚魂甫定、胸膛起伏,身邊卻有個少年不急不徐收回手,不再按著她的肩膀。
“你安全了。”他緊盯著戰場吹了聲口哨。
鎮北侯圍剿衛王,刀光劍影。臣子和貴族們都自動退開十幾丈遠,免受池魚之殃。廖太妃剛出現,就有眼尖的發現她,石從翼聞哨聲奔出戰圈,護在她身邊。
他當然發現了燕三郎,見他和廖太妃兩人身上干干凈凈,半粒砂子也沒有,不由得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大笑道:“好小子,你又……”
燕三郎面無表情,肩膀微斜,正好避過。
他和這人還沒那么熟。
石從翼這一掌拍空,尷尬收回,嘴里兀自將剩下的話說完:“……立功了!”人質都救回來了,他家侯爺再無忌憚。看來這場禍亂馬上就可以解決,省去了夜長夢多,再好不過了。
蕭宓也匆匆走了過來,站在廖太妃身邊,低聲道:“您受驚了。”
他剛想挽著她的手出聲安慰,后者卻縮手飛快、如遭火燙。廖太妃瞪著他的眼神就像瞪著怪物,眼睛卻紅了:“滾開,我只要我兒子!”
石從翼聽得神情一緊。幸好他帶來的衛兵眾多,將幾人團團圍住,立在外頭的臣民看不見廖太妃的異常舉動。
太妃原本嬌貴,這些時日來作為階下囚又是歷險驚魂又是顛簸流離,體力早就不支。她原想高聲喝斥,其實音量微弱,一丈開外就聽不見了。
她繼續罵道:“你是什么東西,我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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