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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泡沫時代 1297. 終身大事
“就算你這么說,”中森明菜往他跟前一湊,“相差一天也是年上。”
巖橋慎一看她這副當定了這個年上姐姐的樣子,不禁笑了。中森明菜一錘定音,笑嘻嘻的催促他,“快吃點。”
“吃點東西,再去躺一會兒。等天亮了,明菜會叫你起床。”她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
可是,巖橋慎一卻放下了快子。他迎著中森明菜的目光,忽然提起來,“今天是二十一日來著。”
中森明菜反應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么提起這個。
巖橋慎一跟她商量,“明天,我們去入籍吧。”
“什么?”中森明菜睜大眼睛。
巖橋慎一和她開玩笑,“這個反應,像是后悔了要和我結婚一樣。”
“怎么可能會后悔?”中森明菜立刻頂回去。但她實在意外,脫口而出,“不是下個月十三日去入籍嗎?”
“下個月十三日,不是明菜你的生日嗎?”巖橋慎一反問。
“你不是打算在我生日那天——”中森明菜話說出口,才發現嘴太快,說出了一直以來所想的事。
決定了要結婚以后,兩人見過了各自的父母親屬,買好了土地蓋新家,和研音那邊也已經通過氣。事到如今,雖然還沒有正式入籍,但日常之中,兩個人跟夫婦也沒什么兩樣。
結婚的事萬事俱備,但對于正式入籍的日子,巖橋慎一反而只字不提。兩個人同一屋檐下,又交往了這些年,對彼此的心思都挺了解。年下君一直對自己與浪漫無緣這件事頗為在意,他故意不提入籍的事,正好被中森明菜猜到,他心里一定有了個打算。
六月一日,巖橋慎一生日那天他沒有提,中森明菜便立刻猜到,他是要在她生日那天入籍。
心里猜著了,中森明菜把它悄悄藏在心里,要配合年下君,等著他把要說的話說出來。她一邊細數從六月一日之后度過的每一天,一邊期待即將到來的日子。
六月很快就會結束,等到七月到來,就是她的生日……
可沒想到,自己信心滿滿,其實猜錯了。
只有這一件事,就算是猜錯了,也不可能會因此感到失落。然而,中森明菜想到了一種可能,心里不由得泛起酸楚,又為今晚的事感到揪心。
是因為發生了今天晚上的事,所以,巖橋慎一才改變了主意嗎?
她慢慢說,“我以為,慎一你會在我生日那天說入籍的事。”
這一句話,巖橋慎一就了解到中森明菜是以怎樣的心情在等待著入籍的那一天。他告訴中森明菜,“其實,一開始做的打算,就是在你生日那天和你入籍。”
“那又是為什么改變了主意?”中森明菜想到自己的猜測對了一半,下意識問道。話問出口,想到那個可能的答桉,想起巖橋慎一差點出了事,又開始覺得難受。
巖橋慎一站起來,說了句“稍等”,去找自己的包。過一會兒回來,手里拿著他的行程本。
他在沙發前坐下,中森明菜也過來挨著他。
巖橋慎一把行程本翻到了最后,“你看。”
中森明菜湊過去,看到這一頁是日歷的那一頁。日歷上,六月和七月的數字,都被涂黑了一部分。六月是從一日開始涂黑,七月卻是從十三日開始被涂黑的。
“六月一日是我的生日,七月十三日是你的生日。”巖橋慎一說。
中森明菜的目光緊盯著這一頁的日歷,打算要破解這其中的玄機一般的,看著這些被涂黑的數字。
巖橋慎一和她解釋,“本來是想,在你生日那天和你去入籍。所以,從過了我的生日之后,就開始在日歷上記數。”
中森明菜忽然笑了。她想到巖橋慎一每一天都用筆涂黑日歷上的數字,細數著那一天到來的樣子,又是在心里覺得那畫面稀奇可愛,又為兩個人在這段日子里不約而同的數著日子這件事,感覺到一陣溫馨。
她注視被涂成一片的日歷,看到只有六月的二十二日這一天,沒有被涂黑。中森明菜細數這些數字,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動,忽然意識到了巖橋慎一為什么會選擇這一天。
這時,巖橋慎一已經在解釋,“就是在數著日歷的時候,發現了個很有意思的巧合。”
如果分別以六月一日和七月十三日為起點,一個往前走,一個倒數計時的話,六月一日對應七月十三日,六月二日對應七月十二日,六月三日對應七月十一日……這樣一步接著一步的走過去,最終在六月二十二日的這天,兩個日子會相遇。
就像是兩個人在日歷上面對著面,一步步走向了對方那樣。
“……就像是今天晚上一樣。”中森明菜小聲說了一句。
她偏了下頭,腦袋貼上巖橋慎一的胳膊,眨了眨眼睛,又感到淚水在眼里打轉。這眼淚既為了兩個人走向對方的心意,又因為差一點巖橋慎一的計劃,她和巖橋慎一的未來,就被暴力破壞。
巖橋慎一摸了摸她的頭,“所以說,我們的運氣很好。”
聽到這句話,中森明菜原本還在眼里打轉的淚水,這一回,真的落了下來。她一邊落淚,一邊回答,“沒錯,我們的運氣很好……慎一你幸運,明菜我也幸運。”
中森明菜擦去了淚水,想起桌上還沒怎么動的食物,問他:“你不繼續吃點嗎?”
她揚起一張紅撲撲的小臉,神情顯得又可愛,又有一點可憐。巖橋慎一捧住她的臉,忍不住笑了。
“是不是變得很丑?”中森明菜問他。
巖橋慎一搖頭,“很可愛。”
“是很可憐吧……”她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己哭泣的臉在電視里不知道被播過多少次,中森明菜清楚自己哭過的臉到底有多么可憐,像只被遺棄了的小動物。
“我想和你說,跟我結婚,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不讓你掉眼淚。”巖橋慎一笑了,“可是……”
“可是,”中森明菜也跟著笑了,“明菜是個愛哭鬼。”
“所以,把這一句改一改。”巖橋慎一說,“以后的日子里,我會努力,不做讓你傷心的事。但要是你為了什么事掉眼淚,我一定在你身邊。如果不在你身邊,也會第一時間,到你的身邊來。”
“你這么說,我又想哭了。”中森明菜像是在嚇唬他。
巖橋慎一笑著把她抱在懷里。小小一只的人,被他摟在懷里,卻覺得沉甸甸的。他懷抱著自己的這份責任,沒覺得沉重,倒覺得,越是沉甸甸,心里就越是踏實。
說完了這一件藏在心里已久的大事,巖橋慎一輕松下來,倒開始感覺到幾分困意,沒有再吃東西,進了臥室,躺到床上。中森明菜照顧他躺下,準備出去,被他拉住了。
“你睡一會兒。”中森明菜和他說。
巖橋慎一跟她討價還價,“你和我說說話,睡得更快。”
中森明菜拿他沒辦法,“說點什么?”
“入籍應該準備什么,還完全不清楚。”他還沉浸在這件人生大事里。
為入籍的事心里暗暗計劃了那么久,結果偏偏忽略了弄清楚入籍的流程。一向什么事都周到仔細的巖橋慎一,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卻沒了那份游刃有余。
可是,這么一份笨拙,讓中森明菜覺得心里熱乎乎的,更加喜歡他這個人。
“說起來,明菜你一開始就猜到我要在你生日那天提議入籍。”巖橋慎一聊天的興致高得很。說什么“說說話睡得更快”,看這樣子,恐怕是“說說話睡意沒得更快”。
可他興致勃勃,中森明菜也不愿意催他,回答,“不過,被我猜錯了。”
“要是生日和結婚紀念日是同一天,以后,就少過一個節日了。”
中森明菜好氣又好笑,“你這個人。”
巖橋慎一也跟著發笑,“反過來說,要是同一天,就能過一個超級隆重的節日……”他語氣頓了頓,告訴中森明菜,“你不要生氣,因為我實在是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中森明菜拉著他的手,“以后,每一年的結婚紀念日,我都會記得,那是我和你一步步走近,相遇的一天。”
這個和浪漫無緣的年下君,終于浪漫了一次。
巖橋慎一聽著中森明菜的話,閉上眼睛,心滿意足,沒有再接話。安靜了一會兒,終于聽到他輕輕的鼾聲。
中森明菜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夜未眠,守著這個年下君。
這一個夜晚,有成百上千的人因為這件突發的大新聞被臨時叫去加班直到天亮。
還不到四點鐘,一通緊急電話打到了burning的獨立董事河西成夫的府上。深夜與清晨的來電,必定是重要的事,因此,河西成夫沒有被驚醒的不悅,冷靜接起了電話。
河西成夫是周防郁雄所依仗的左膀右臂,專門負責公關,與業界媒體打交道。
“河西桑,突然打擾十分抱歉,不過,有一件突發事件。”
電話那頭,是burning在媒體界十分依賴的線人,他向河西成夫報告了一件大事,“genzo的巖橋慎一桑,在深夜遭遇了不明人士的襲擊。”
“什么?!”河西成夫心頭震動。
巖橋慎一是burning的心頭大敵,河西成夫作為親信,當然知道周防郁雄對這個巖橋慎一多有防備和敵意,先是將他視作爭取的對象,又將他視作心腹大患。
之前文春針對巖橋慎一的報道,也有河西成夫在其中促成,和文春那邊關系交好的干部交涉。
前陣子,周防郁雄留意到了一個叫竹山宏司的青年,對巖橋慎一充滿敵意,周防郁雄想要在這個青年的身上做文章,這件事河西成夫也知情。
不過,周防郁雄要撇清自己,確保這件事不能被業界看到burning在其中插手的影子,否則,一旦被業界所知,就算是burning,也承受不住那份后續的影響。
周防郁雄能使臺面下的手段,脅迫長戶大幸那樣一個跟業界沒什么關聯的小制作公司社長,但是,不敢對一個在業界有頭有臉,背后勢力錯綜復雜的人使出太露骨的手段。
因為,一旦被業界發現,周防郁雄對巖橋慎一使出了臺面下的手段,就意味著burning打破了業界的潛規則。巖橋慎一能是被攻擊的對象,和他地位相等的人也有可能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所以,攻擊巖橋慎一是一個下下之策。
但是,如果攻擊巖橋慎一之外的人,再把臟水潑到巖橋慎一的身上,其中就有著相當的操作空間。
按計劃的話,那個竹山宏司會在宮田的扇動下,將目標對準無辜的人。只要有人受傷,順理成章,竹山宏司就會成為一個“因為巖橋慎一的欺騙發了狂”的瘋子。
宮田那邊的計劃一直在進行,河西成夫這邊,一直在等待那個塵埃落定的時刻。
結果,這一通電話打來,卻說巖橋慎一遭到了襲擊?!
河西成夫鎮定下來,詢問,“行兇者的身份還沒有確定嗎?”
“現在還不明了,要到與警察那邊取得聯絡,獲取許可之后,才能得到具體的信息。我會盡快。不過,巖橋桑沒有受傷,只是他乘坐的汽車,車窗被敲破了。”
“看現場帶回來的照片,車窗碎成那樣,這個襲擊者應該會被判斷是惡意充足……”
電話那頭的線人,說著自己的分析。
河西成夫聽到巖橋慎一沒有受傷,竟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襲擊巖橋慎一的不明人士……還有什么人,也對巖橋慎一懷抱著如此的敵意,以至于沖上去對他進行襲擊嗎?
河西成夫希望有這么一個因為看不慣巖橋慎一對旗下歌手的規劃,或者是因為得不到巖橋慎一的賞識生出恨意的人,他前去襲擊了巖橋慎一。
而不是那個最壞的可能。
“有了!”電話那一頭,線人說了句“稍等”,和什么人說了幾句話,拿開捂著話筒的手,“河西桑,關于襲擊者的身份。”
“現在,雖然還沒有確定具體的身份,但已經通過警方那邊的消息,知道了他的名字。”
那個襲擊者,他的名字叫做“竹山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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